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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匆忙划过一周,很快便到了国庆假期,国庆假期有七天,放假当天恰巧是黎姝生日,夏梨茉上个月就叮嘱了父母从国外寄一个绝版毛绒手办,打算送给她。

    小哥低头凑近了些,骨节分明的在菜单上点了点,温柔道:“有果汁。”

    等待他们点餐的混血小哥温柔地勾了勾唇:“我们这儿的扎啤都很好喝的。”

    沈湛在她面前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视线从她的面上滑下,发觉她赤着脚的脚趾正紧张害怕的蜷缩着,两只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般。

    夏梨茉愣了愣。有热气喷洒着她敏.感又细腻的耳廓,她想躲,身体却有些不受控制,就那么呆滞住。

    如果他回来,就一定会看到。

    她恰巧抬眸,有喧闹在门口回响,几个成年男女嬉笑打闹着进来。

    夏梨茉看着自己满屏沈湛的浏览记录,又想到那晚沈湛的眼神,烦躁的将脑袋埋在被窝里,深深叹了口气。

    ——

    夏梨茉剩余的字被吞回喉咙里,灯光下她瓷白的肌肤都被烛火染成暖调,唇角逐渐抚平。

    确实帅啊。

    “扎啤,又喝不醉,更何况来这儿哪有不点啤酒的道理。”

    她声音娇软,吐露的语气里含着歉意:“有同学跟我说,你高中的时候因打了人被退学,之后就一直在外面混日子,所以……对不起。”

    男人一侧的肩膀被薄薄的月纱笼罩,视线幽幽地落在她的身上,眉目间神色暗昧不明,挺直的鼻梁勾勒的整个脸部轮廓深刻又立体。

    他微俯下身,一只手掌撑在软绵馨香的被褥上,身子略微前倾。

    身旁的同学用手肘戳了她几下,她回过神来,心不在焉道:“都好。”

    醋和酱油都装在奶白色的软瓶里,但上面粘的标签不知道被谁撕掉了,她眯着眼分辨了一下,犯了难:“哪个是酱油啊?”

    黎姝在一旁忍不住怂恿她:“我们两个要不要也来一瓶扎啤,试试嘛,反正到时候可以喊我哥送我们回去。”

    夏梨茉弯腰从橱柜里拿了个空碟子捧在手里,她是南方人,虽然这几年都在北方念书,但吃蘸料还是习惯南方的口味,先是舀了几勺调和香油进去。

    他们一个五个人,他旁侧坐了个明艳漂亮的女孩子。

    她迟疑地收回视线,回应黎姝说:“这能好喝吗?”

    屋内缥缈着似有若无的酥油茶气息。

    夏梨茉被他那抹笑迷得有些晕头转向。

    黎姝家境不错,父母性格也很开明,准许黎姝能够邀请同学组团去新开的网红火锅店过生日。

    她也不算说谎,起初的确是忘记还,只不过后面是不敢还。

    店内搭建以露营风为准,入门便是清透琉璃石阶,地板是密密麻麻的石子路,天花板兜挂着极快帐篷顶作为装饰,破碎如豆的灯火闪烁着,灯光朦胧如雾,蜿蜒缠绵成一溪灯河。

    夏梨茉伸手接过瓶子,他立即松手去调别的蘸料,没有搭话的意思。

    她抬着眼尾看他,眼角和眉梢都带着纯媚的意味,男人慵懒地插着裤袋,眸光微虚,深黑的眼瞳灼灼地紧盯着,似有翻腾的阴翳。

    那天晚上的帖子夏梨茉已经删了,可她还能在搜索框里搜到这几天其他有关于沈湛的帖子——

    “嗯?”

    男人低敛着眼皮,倦冷的黑眸如同深渊,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是真的。”

    沈湛究竟为什么会打人呢?

    她被那眼神看的心慌,咬了下唇,她实在是不怎么擅长说谎,只能全盘托出:“其实这几天,我对你有些误解。”

    黎姝大方地挥手:“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就行。”

    夏梨茉翻身下床,找了张信纸,字迹工工整整的写了一封道歉信,装进信封内,从门缝里塞进沈湛的屋子。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夏梨茉支着额头在菜单上勾画着菜品,灯光昏暗暧昧,门口处的风铃被撞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网红火锅店在学校后街的商圈内,平时他们很少能有机会来这里,恰逢长假,周围又是大学城,街上格外热闹,四处都是牵着手依偎的情侣。

    那手松松拎着瓶身,缓缓移到夏梨茉的面前。

    沈湛缓慢地掀着眼皮,一双桃花眼深暗幽沉,眼尾勾的凌厉深长,透着寡冷的凉薄感。

    算了,如果不是寄住,她跟沈湛原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更何况今天她听华姨提起,沈湛学业忙,学校里有宿舍,平时也不经常回到宅子里住。

    夏梨茉迟疑地抬起头来。

    蘸料在店铺拐角的长方形台子上,墙面上贴着混料口味表,台面摆着琳琅满目的瓷盆,各种口味的小料应有尽有,下面放着空碟子。

    她略一怔然,目光顺着手朝上看去,撞上男人刀削般凌厉的下颌线,他神色闲散又淡,深隽骨相透着一股慵懒的疏离感。

    刚说完,视线里突然伸进来一截骨感分明的手,轻搭在其中一只瓶身上,掌骨微微曲起的线条感令人移不开眼。

    可是他也说那件事是真的……

    沈湛背对着她坐到了她的斜侧方,他肩宽腰挺,即便是背影也有种矜贵清慵的气质。

    夏梨茉自觉理亏,细密的眼睫轻颤不已,有些惊慌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他女朋友吗?

    果然还是在生气。

    他白天还在学校替自己出头,她却因为不信任他,把他挂在了网上。

    夏梨茉冷静下来,劝她清醒:“店员难道会说自己店里的东西不好喝?”

    “梨茉,你喝点什么啊?”

    ——

    是没看见?还是看见了但不想理她呢?

    再再比如说在很扯淡的辩论赛上拿了奖,辩题是“不要脸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姑娘垂下眼睫,唇瓣有些不开心地瘪下,捏着瓶子在碗面挤了挤,眉眼间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弄蘸料没什么技巧,基本就是什么都来一点,但是不喜欢吃酸醋。

    点完菜,其他人开始乱闹,夏梨茉跟坐在她身边的李彤先去调自助蘸料。



    她不禁思忖。

    夏梨茉的视线跟他猝不及防地撞上。

    今晚月色很亮,皎洁的月光漫过栏杆落在石阶上,闪烁着丝绸般柔润的光泽。

    没有包厢,黎姝提前预定了一排靠墙角的位置,刚坐下,前台那位超帅的混血小哥就拿着几份菜单走上来。

    黎姝搬出寿星的架势来:“点吧,点吧,我生日,你要陪我。”

    黎姝已经痴迷了,拉着她的手腕激动地低声道:“你看到没,他说好喝。”

    沈湛声音寡淡地“嗯”了声,眉眼间没有什么情绪。

    夏梨茉眼神飘忽不定,攥着葱白濡湿的手指:“忘记还给你了。”

    “你不用道歉,她也不算胡说八道。”

    旁边的女生附和:“我不敢喝,你们敢喝吗?”

    一旁的李彤见两人搭话,疑惑地看她:“你认识?”

    夏梨茉在心里想着。

    沈湛不会是生气了吧。

    八九个还略带青涩的面孔聚集在的门口,进门时颇有几分声势浩荡的感觉。

    有男生提议说:“点几瓶扎啤吧,反正明天也放假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夏梨茉都没有再见到过沈湛。

    比如说,在课堂上用全英文展示了作业,并被人录屏传到网上;

    夏梨茉无奈道:“好吧。”

    她缓慢的点头。

    “沈湛!”她眼眸一亮,软糯的嗓音里扬起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喜。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李彤摇头:“我也分不清。”

    完蛋了。

    夏梨茉纤长的眼睫低垂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有些不敢抬起来。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她像是一只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不知所措。

    夜色深而浓,凉风贴着脚踝打转。

    她掀着眼睫,眼瞳眸光纯澈,奶白的肌肤在灯光下透着羞赧的浅绯。

    齐家的餐桌上又恢复到之前愉悦的氛围,好像只是来过一个不怎么受欢迎的客人,甚至没有人提起他。

    沈湛不会还在生气吧。

    然而沈湛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很快移开,他脸上情绪倦怠的收着,眼神被灯光氤氲的看不真切。

    她眸光亮了下,直起身来:“沈——”

    乌黑柔顺的长发被她不经意间揉乱,夏梨茉脚趾踢踏着被褥,心乱如麻地从床上坐起来。

    再比如说在路边救过一只瘸了腿的野猫,花钱送它到医院手术;

    但那滚烫的热度也只是擦过一瞬,沈湛只是从她的床上捡起那本驾驶证,然后捏着证件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头,挑眉道:“打算私藏?”

    她缓过神来:“没……”

    人影憧憧,走在最后的男人身穿纯黑外套,眉骨微抬着,修长骨感的手拎着一罐可乐,姿态散漫。

    这家“不懂火锅”是以店内装潢和帅哥店员迅速走红网络的。

    又问服务员:“这里都是酒水吗?”

    第七章/不是怕我?

    沈湛盯着她看了会儿,下巴微微低垂,映着落地窗外的月光,有种清隽矜冷的感觉,似是不怎么沾染烟火气:“你发帖是想做什么?”

    黎姝简直春心荡漾。

    片刻,她听到发顶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他长腿慢条斯理地向前迈,夏梨茉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退了没几步,小腿肌肉撞到床沿,整个人跌坐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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