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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淣托着下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闻执身上。
人流量小高峰过去，周遭再次陷入安静。
老板认真地打量他们一番，开始乱点鸳鸯谱，“你们俩这么看着，还挺像一对儿。”
姜淣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相比“萧瑟”，她更想用“独特”来形容。
姜淣下意识点点头。
“老板！”这话把姜淣吓一跳，语气都急切起来，“你别乱说……”
姜淣压下想逃跑的念头，笑得僵硬，“……学长好。”
吃完晚饭，虽然天还没黑，但她还是跟小姨打了招呼，决定出门碰碰运气。
“我们家那边不下雪，”姜淣不好意思地抿了唇，“我……没亲眼见过。”
等等……你们？
两人选好了东西，扎马尾的女孩抱着堆零食，走向收银台处，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不是这么说的，是一起看初雪的人会永远在一起啦。”
老板稍稍愣神，反应过来，感激地对他们笑笑，丢下一句“等我回来给你们发红包啊”，便急匆匆离开。
既然都走到这了，正好去跟他打个招呼。
正好门帘被掀开，陆陆续续进来了人。
收音机声音还在清晰地响着，不知道聊到哪里。
朵朵是老板的女儿，刚上幼儿园。她在这上班的那段时间，老板有时候会带上朵朵过来，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姑娘。
短发女孩跟着她过来，愤愤道：“才不是呢，明明是接吻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姜淣垂头小声道：“……对不起。”
“不是司机师傅了？”
因为这是一种她从没有感受过的，专属于冬天的感觉。
店内的白炽灯亮光很温和，空气里隐约飘来食物的香气，莫名让人想到“温馨”这个词。
还有颜色。不管什么季节，梨阳市好像总是绿油油的，但这里入了冬，树叶脱落，露出光秃秃的枝条，所有一切像被蒙上了灰色的滤镜。
他慢悠悠道。
都过去快一个星期了，闻执说不定也记不清了呢。
这声音也传到了闻执耳朵里，他朝这边看了眼，漫不经心地问：“今晚会下雪吗？”
那人背对她站着，穿着一身黑，肩背挺阔，姿态倒是随意又慵散，质感很好的黑色大衣随风微敞，显得格外落拓不羁。
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兴奋地聊着什么。
姜淣点点头，表情染上些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这应该是本地的频道，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正在讨论今晚的初雪。
姜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指了指收银台，磕磕绊绊开口，“我……我坐那。”
可闻执正挑眉看她，抿了抿唇，明显压着笑意。
另一位接话，“必须听过啊，多浪漫。”
收银台面放着一个老式收音机，她好奇地看了看，按下开关。
夜幕缓缓降临。
姜淣耳根莫名发热，她向旁边挪了挪，不留痕迹地拉开一点距离。
老板依然拿着他不离手的保温茶杯，自然地寒暄，“你们放假啦。”
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闻执转过身。
这么想着，姜淣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便利店附近。
姜淣在一旁看着，上前一步，着急地开口：“这里我看着，你快去吧。”
姜淣收回目光，轻扯嘴角，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老板皱着眉挂了电话，面色肉眼可见地凝重。
“假的。”
老板打开盖子吹茶叶，不以为意道：“我看你们年轻人都喜欢那什么，嗑cp？我也跟个潮流怎么啦。”
他身量很高，两人距离又近，很轻易地便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里，压迫感十足，又奇怪地有安全感。
老板还想再说什么，店内传来电话铃声，他转身走进去。
她回忆起寸头大哥侃侃而谈的模样，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
竟然是闻执。
姜淣逃也般地回到收银台后，摸了摸发热的耳朵，装作没听到。
姜淣收拾着行李，听见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会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从没见过雪，但车票已经买好，明天上午就要回家。
他们就只是单纯的店员和客人，距离隔得再远，也永远不会超过这个小小的便利店。
姜淣稳了稳心神，暂时忘却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忙碌起来。
闻执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坐下。
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做贼心虚。
闻执沉默了几秒，而后肩膀微颤，克制许久的笑声终于从喉间溢出。
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将某几个字刻意咬得清晰缓慢。
她好像还真的说过。
好吧，事实证明，掩耳盗铃没用。
姜淣看清的瞬间，怔在原地。
“我跟她一起。”
还好，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闻执顿了顿，继续道：“不用担心。”
闻执喉间溢出声低笑，散漫插兜，懒洋洋地继续，“我还很坏。”
关于那天晚上喝醉后发生的事，她的记忆很模糊，但只是盛棠第二天的复述，就让她捏了一把汗。
闻执在她面前站定，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垂眸看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没想到，下一秒，这场辩论便波及到她身上。
老板拿过外套穿上，“朵朵突然发烧了，现在在医院，我得去看看。”
闻执抿了抿唇，忍着笑意无奈道：“我问的是，你坐哪。”
隐约间，她好像听见闻执笑了一声，但若有似无地，不太真切。
但她还是抬手，悄悄将声音调小了点。
似乎没想到她这么郑重其事开口，竟然说得是这个。
姜淣看着她们认真争论的模样，觉得有点可爱，便低头弯了弯唇。
老板看了她一眼，似乎被她说动，但又立马摇头道：“不行，这边太偏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在这不安全。”
姜淣攥了攥手心，侥幸地想。
闻执笑了声，语气依然是淡淡的，“这么开心。”
门帘再次被掀开，走进来两个女孩。
他抬眼，看了眼傻站着的姜淣，“你呢？”
姜淣一惊，抬头看他。
姜淣刚想摇头说没事，就听见一道微沉的声音响起。
闻执意外地挑眉，随意嗯了声。
闻执勾唇，散漫地点了头，“那确实值得开心。”
老板又拨了个电话，“喂，小李啊，你有空帮我看下店吗？提前跟人家送货的说好了，今晚九点多过来，但我突然有事要出去一趟。好好好，那你忙吧，没事没事。”
她微怔了下，才意识到闻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缓步跟过来，站在她侧后方。
还没等姜淣陡然加快的心跳平复，远处便有熟悉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姜淣听着，莫名觉得有点脸热。
他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而后低笑一声，偏头对听筒说了句什么，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朝她走过来。
老板站在便利店门口，冲他们热情地招手。
姜淣也挥挥手打招呼，有些不敢再看闻执，跟他轻点了头算作道别，“学长，那……我先过去了。”
闻执“嘶”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再开口，似乎还有些委屈，“还对我……意图不轨。”
马尾女孩突然道：“不信你问这个漂亮姐姐，让她评评理。”
姜淣头垂得更低了点，“对不起。”
转过路口，不远处有人在街边接电话。
走在马路上，姜淣深吸了口气。
哪有委屈的样子。
她一直觉得，寅泽的空气有种特别的味道，跟她的家乡不一样。
姜淣这才发现，他今天戴了围巾，也是黑色的，站在灰蒙蒙的一片里，明明浑身上下都是暗色调，表情也一如既往地冷淡，却意外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她抬头确认，却只见到闻执一贯的漠然表情，便晃了晃脑袋，更觉得是自己过度紧张臆想出来的。
姜淣后背一凛，赶忙摆摆手否认，“我当然……也没往心里去。”
有的频道讲的东西她不太感兴趣，有的信号很差，只有嘈杂的电流声，她便换了几个，最后在听到“初雪”二字时，停住了按键的手。
姜淣毕竟曾经在这里工作过，难免产生要招待客人的感觉，她朝靠窗的那排座位抬了下手，“先坐下歇会儿吧。”
姜淣担心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放假离校后的某天。
姜淣本想转身去收银台坐着，突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那个……刚才老板说的话，学长你别往心里去，他本来就爱开玩笑。”
眼看找不来人，老板神情变得焦急起来。
可姜淣又实在兴奋，特别想亲眼看看，雪刚落下的样子。
其中一位激动道：“你听没听过那句话，在初雪的时候跟喜欢的人接吻，会永远在一起哦。”
姜淣被他的话噎住，小声吐槽了句，“这算哪门子嗑cp……”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暑假的时候。
只留下他们两人，气氛突然变得安静。
两位就这话题聊得热火朝天。
姜淣暗自松了口气，又担心那些话有些冒犯，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闻执的脸色。
] 姜淣托着下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闻执身上。
人流量小高峰过去，周遭再次陷入安静。
老板认真地打量他们一番，开始乱点鸳鸯谱，“你们俩这么看着，还挺像一对儿。”
姜淣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相比“萧瑟”，她更想用“独特”来形容。
姜淣下意识点点头。
“老板！”这话把姜淣吓一跳，语气都急切起来，“你别乱说……”
姜淣压下想逃跑的念头，笑得僵硬，“……学长好。”
吃完晚饭，虽然天还没黑，但她还是跟小姨打了招呼，决定出门碰碰运气。
“我们家那边不下雪，”姜淣不好意思地抿了唇，“我……没亲眼见过。”
等等……你们？
两人选好了东西，扎马尾的女孩抱着堆零食，走向收银台处，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不是这么说的，是一起看初雪的人会永远在一起啦。”
老板稍稍愣神，反应过来，感激地对他们笑笑，丢下一句“等我回来给你们发红包啊”，便急匆匆离开。
既然都走到这了，正好去跟他打个招呼。
正好门帘被掀开，陆陆续续进来了人。
收音机声音还在清晰地响着，不知道聊到哪里。
朵朵是老板的女儿，刚上幼儿园。她在这上班的那段时间，老板有时候会带上朵朵过来，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姑娘。
短发女孩跟着她过来，愤愤道：“才不是呢，明明是接吻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姜淣垂头小声道：“……对不起。”
“不是司机师傅了？”
因为这是一种她从没有感受过的，专属于冬天的感觉。
店内的白炽灯亮光很温和，空气里隐约飘来食物的香气，莫名让人想到“温馨”这个词。
还有颜色。不管什么季节，梨阳市好像总是绿油油的，但这里入了冬，树叶脱落，露出光秃秃的枝条，所有一切像被蒙上了灰色的滤镜。
他慢悠悠道。
都过去快一个星期了，闻执说不定也记不清了呢。
这声音也传到了闻执耳朵里，他朝这边看了眼，漫不经心地问：“今晚会下雪吗？”
那人背对她站着，穿着一身黑，肩背挺阔，姿态倒是随意又慵散，质感很好的黑色大衣随风微敞，显得格外落拓不羁。
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兴奋地聊着什么。
姜淣点点头，表情染上些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这应该是本地的频道，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正在讨论今晚的初雪。
姜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指了指收银台，磕磕绊绊开口，“我……我坐那。”
可闻执正挑眉看她，抿了抿唇，明显压着笑意。
另一位接话，“必须听过啊，多浪漫。”
收银台面放着一个老式收音机，她好奇地看了看，按下开关。
夜幕缓缓降临。
姜淣耳根莫名发热，她向旁边挪了挪，不留痕迹地拉开一点距离。
老板依然拿着他不离手的保温茶杯，自然地寒暄，“你们放假啦。”
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闻执转过身。
这么想着，姜淣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便利店附近。
姜淣在一旁看着，上前一步，着急地开口：“这里我看着，你快去吧。”
姜淣收回目光，轻扯嘴角，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老板皱着眉挂了电话，面色肉眼可见地凝重。
“假的。”
老板打开盖子吹茶叶，不以为意道：“我看你们年轻人都喜欢那什么，嗑cp？我也跟个潮流怎么啦。”
他身量很高，两人距离又近，很轻易地便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里，压迫感十足，又奇怪地有安全感。
老板还想再说什么，店内传来电话铃声，他转身走进去。
她回忆起寸头大哥侃侃而谈的模样，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
竟然是闻执。
姜淣逃也般地回到收银台后，摸了摸发热的耳朵，装作没听到。
姜淣收拾着行李，听见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会下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从没见过雪，但车票已经买好，明天上午就要回家。
他们就只是单纯的店员和客人，距离隔得再远，也永远不会超过这个小小的便利店。
姜淣稳了稳心神，暂时忘却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忙碌起来。
闻执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坐下。
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做贼心虚。
闻执沉默了几秒，而后肩膀微颤，克制许久的笑声终于从喉间溢出。
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将某几个字刻意咬得清晰缓慢。
她好像还真的说过。
好吧，事实证明，掩耳盗铃没用。
姜淣看清的瞬间，怔在原地。
“我跟她一起。”
还好，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闻执顿了顿，继续道：“不用担心。”
闻执喉间溢出声低笑，散漫插兜，懒洋洋地继续，“我还很坏。”
关于那天晚上喝醉后发生的事，她的记忆很模糊，但只是盛棠第二天的复述，就让她捏了一把汗。
闻执在她面前站定，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垂眸看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没想到，下一秒，这场辩论便波及到她身上。
老板拿过外套穿上，“朵朵突然发烧了，现在在医院，我得去看看。”
闻执抿了抿唇，忍着笑意无奈道：“我问的是，你坐哪。”
隐约间，她好像听见闻执笑了一声，但若有似无地，不太真切。
但她还是抬手，悄悄将声音调小了点。
似乎没想到她这么郑重其事开口，竟然说得是这个。
姜淣看着她们认真争论的模样，觉得有点可爱，便低头弯了弯唇。
老板看了她一眼，似乎被她说动，但又立马摇头道：“不行，这边太偏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在这不安全。”
姜淣攥了攥手心，侥幸地想。
闻执笑了声，语气依然是淡淡的，“这么开心。”
门帘再次被掀开，走进来两个女孩。
他抬眼，看了眼傻站着的姜淣，“你呢？”
姜淣一惊，抬头看他。
姜淣刚想摇头说没事，就听见一道微沉的声音响起。
闻执意外地挑眉，随意嗯了声。
闻执勾唇，散漫地点了头，“那确实值得开心。”
老板又拨了个电话，“喂，小李啊，你有空帮我看下店吗？提前跟人家送货的说好了，今晚九点多过来，但我突然有事要出去一趟。好好好，那你忙吧，没事没事。”
她微怔了下，才意识到闻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缓步跟过来，站在她侧后方。
还没等姜淣陡然加快的心跳平复，远处便有熟悉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姜淣听着，莫名觉得有点脸热。
他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身上，而后低笑一声，偏头对听筒说了句什么，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朝她走过来。
老板站在便利店门口，冲他们热情地招手。
姜淣也挥挥手打招呼，有些不敢再看闻执，跟他轻点了头算作道别，“学长，那……我先过去了。”
闻执“嘶”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再开口，似乎还有些委屈，“还对我……意图不轨。”
马尾女孩突然道：“不信你问这个漂亮姐姐，让她评评理。”
姜淣头垂得更低了点，“对不起。”
转过路口，不远处有人在街边接电话。
走在马路上，姜淣深吸了口气。
哪有委屈的样子。
她一直觉得，寅泽的空气有种特别的味道，跟她的家乡不一样。
姜淣这才发现，他今天戴了围巾，也是黑色的，站在灰蒙蒙的一片里，明明浑身上下都是暗色调，表情也一如既往地冷淡，却意外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她抬头确认，却只见到闻执一贯的漠然表情，便晃了晃脑袋，更觉得是自己过度紧张臆想出来的。
姜淣后背一凛，赶忙摆摆手否认，“我当然……也没往心里去。”
有的频道讲的东西她不太感兴趣，有的信号很差，只有嘈杂的电流声，她便换了几个，最后在听到“初雪”二字时，停住了按键的手。
姜淣毕竟曾经在这里工作过，难免产生要招待客人的感觉，她朝靠窗的那排座位抬了下手，“先坐下歇会儿吧。”
姜淣担心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放假离校后的某天。
姜淣本想转身去收银台坐着，突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那个……刚才老板说的话，学长你别往心里去，他本来就爱开玩笑。”
眼看找不来人，老板神情变得焦急起来。
可姜淣又实在兴奋，特别想亲眼看看，雪刚落下的样子。
其中一位激动道：“你听没听过那句话，在初雪的时候跟喜欢的人接吻，会永远在一起哦。”
姜淣被他的话噎住，小声吐槽了句，“这算哪门子嗑cp……”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暑假的时候。
只留下他们两人，气氛突然变得安静。
两位就这话题聊得热火朝天。
姜淣暗自松了口气，又担心那些话有些冒犯，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闻执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