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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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克的声音响起道：“阿方索把刀浸在冰冷的河水里，洗涤利刃，我的血肉溶解在水里，顺流流了下去，我的细胞在水中度过了四十多年的岁月，才从一个单一的细胞进化成一个完整的人，不过，我已掌握了成为人的过程，下一次将会快很多很多了。但当时我的记忆却要在更迟的一段日子才完全恢复过来，记起我的仇恨……可恨的人类感情，在我的心中燃烧着……”

    卡林栋整天没有外出，到了十二时多，卡林栋的美丽女儿莎菲从外回来，到了五时多离开。

    凌渡宇和卓楚媛在路的另一边一座住宅楼宇的五楼监视着卡林栋的动静，这个单位是联邦密探特别租来作监察之用，窗口往下望去的角度，恰好把对方整幢楼房尽收眼底。

    石地板纹丝不动。

    凌渡宇精神一振，留心聆听。

    凌渡宇仔细端详，不一会即有所发现，连忙把杂物移开，露出一块两尺见方的石板，石板和地面连接的地方，有一道非细看不能觉察的细缝。凌渡宇又惊又喜，终于找到地道的入口了，只是不知下面是什么地方。假设积克在里面，将会是一场殊死争斗了。

    凌渡宇呆了一呆，才恍然发现电话装有自动录音的设备，现在正在把来电者的说话记录下来。

    凌卓两人耐心地等着，到了晚上九时许，卡林栋驾车外出，估计他可能是去实验所工作。

    卓楚媛道：“现在好多了，你发现了什么？”

    他原本有个假想，就是积克是卡林栋最好的研究对象，再没有比能从一个细胞重整为人的积克更了解人体的秘密了，所以卡林栋若和积克有过接触，一定有这方面关于积克的笔记或记录，或者他下一个搜查的地方，应是卡林栋的实验室了。

    搜查完两个柜后，凌渡宇把所有东西回复原状，他并不希望卡林栋和积克知道他曾来过这里。当一切妥当后，他关掉电灯，走上旋转梯，走到第七级时，心中涌起强烈的情绪。

    凌渡宇道：“好了！是行动的时间了。”卓楚媛道：“小心点，我在这里监视一切，紧记和我保持着联络。”

    他的声音说：“非常冰冷，刀锋的冰冷，每一刀刺进我的身体内，我也感到阿方索的恐惧和仇恨，强烈的痛苦使我对人恨之入骨，我看到自己变成了肉酱，看到大火把我的躯体烧掉，虽然我只是附在阿方索尖刀上的一小点血肉，但我整个灵神仍能附在那里……”。

    耳边传来积克熟悉的声音，沉声道：“不要反抗，不要逼我伤害你，我只想问你几句话。”

    凌渡宇重回地窖内，找到了电灯按钮，把灯亮了起来，开始他的搜索。在桌子的柜桶里，有一大叠卡林栋的笔记，一看之下，凌渡宇诅咒起来，原来全是用一种密码的方式记录起来的，他连一句也看不懂。

    她处身在黑暗里，留意着四周的动静，每一个经过的行人，也引起她的一阵紧张，积克实在是太可怕的人了。

    两边墙各放了两个大文件柜，地窖的正中是张大台子，两边都有一张椅子。台面上放了一台卷带的录音机。

    在完全的意外里，他获得了最珍贵的资料。

    刚掉

    凌渡宇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去，不一会来到一个百多尺见方的地窖内，在电筒的亮照下，只见地窖内空无一人。

    积克沉声道：“那你爱我吗？只要你说爱我，我便放过你。”

    电话铃声响起，在漆黑宁静的虚广大厅内，分外刺耳。凌渡宇吓了一跳，几乎要把电话拿起，又把这冲动按捺下去了。

    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道：“爸！你又是这么晚赶回实验室了，不怕劳累吗？”

    她感到背后有异常的动静，当她正欲回身察看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紧搂着她的蛮腰，另一只捏上了她的喉咙。

    他从厅一直搜到厨房，从地下搜上二楼。

    积克忽地狂笑起来，道：“我明白了！你不爱我，是因为他的存在；我知道怎么办了，只要杀了他，你便会爱我，他是我们间的阻碍。”

    积克叫道：“不！我不会放开你，那天之后，我不断地想你；一想起你，我便要杀人，只有杀人，才可以减轻那种苦痛。”

    凌渡宇道：“现在还不知道，我待会再和你联络。”

    凌渡宇返回大厅，关掉电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是对危险的感应。

    他的眼光转到桌子旁一个铁箱内，那是专用来烧文件的容器，心中一动，在一大堆碎层灰烬里寻找起来。

    他心下奇怪，难道他灵锐的第六感竟然犯了错误。

    积克道：“我不管那是什么，我只知你并不爱我。每当我回忆起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便要发狂，爱是占有，爱是对异性的彻底征服，我要你……告诉我！是否得不到的东西才是爱……”

    凌渡宇心情大佳，取出通讯器，和卓楚媛联络。

    卡林栋的住宅离开实验室只有七里路，是幢独立的二层高楼房。卡林栋一人独居，家务由一个只早上来的钟点女佣料理。

    他检查桌上的录音机，发现内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录音带，台面上还有几个盒子，但录音带都给拿了出来。

    卓楚媛道：“那并不是爱，那是恨。”

    凌渡宇把地窖内的文件柜逐个打开，将内里的文件翻阅，可惜都是卡林栋有关冷冻学方面的研究和资料，与积克绝无关连。

    积克的声音很紧张，呼吸急速起来，道：“你……你知道吗？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爱就是钻心撕肺的痛苦，是吗？回答我！”

    卓楚媛强压下心内的惊悸，尽力柔和地道：“你不明白，你是不会明白的，人类之所以成为灵性的生物，是当他善良的一面战胜了丑恶的一面的时候。爱除了是占有和征服外，还可以是牺牲、体谅、奉献、忘我……”

    录音机响起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虽然杂音很多，却毫无疑问是积克的声音。

    卓楚媛焦急地俯察着卡林栋的寓所，不知怎地，她心中有种莫名的忧虑，好像危险正在降临，偏又不知那危险是从何而来。

    不一会，他进入了卡林栋的寓所内，从楼下的大厅搜索起来，连厨房洗手间也不放过，甚至楼上的卧房和书房，一点异常的事物也没有。

    积克会不会就在屋内？

    凌渡宇关掉了录音机，坐在漆黑里一动不动，心中的思潮，却像滔天巨浪般起伏着。

    凌渡宇不期然舒了一口气，他本来在期待积克的声音，却原来是卡林栋的宝贝女儿莎菲。想想也好笑，假如积克这般粗心大意和卡林栋联络，早给联邦密探发现了。

    他加重了力道，全力一按，地板向下沉去，低落了三寸许时，停了下来，连忙使力向横移去。石板在轧轧声中，向一边移开，露出一道往下去的铁旋转梯。

    凌渡宇走到旋转梯的顶部道：“我在一个地窖里，通讯比较困难一点。”

    凌渡宇亮着了电筒，按动了倒带按钮，不一会，录音机响了起来。

    录音机沙沙响起来。

    凌渡宇点头答应。

    他百分之一百地肯定积克和卡林栋的关系。只有积克，才能令卡林栋要求女儿不回来和他居住。十二月三日一定是个特别的日子，从那天开始，他再不用担心积克了。

    电话响了几下，停了下来，传来机器转动的声音。

    他研究了一会，双手按着地板，运力往下压。

    卓楚媛正欲说话，颈侧一痛，晕了过去。

    凌渡宇心中一动，来到电话旁，录音带再转了一会，停了下来。

    房内堆满打理花园的杂物。

    “啪！”录音带断了开来。

    他一点也不沮丧，细心思索自己会漏掉的地方，忽地心中一动，眼光透过窗子，俯视屋外一间放置杂物的储物房。

    卓楚媛微弱地道：“你先放开我，才能回答你。”

    录音停了下来，这次是真的完了，录音带只是这么多资料，凌渡宇感到有点失望。

    好一会，卓楚媛大声回应道：“你在哪里……你的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楚……”

    卓楚媛道：“不！你杀了我吧！”

    正欲继续往上走，忽地脚踝一紧，一股无情的大力把他往下一拉，硬生生把他拖下旋转梯去。

    他站起来，仔细地在厅内搜查起来，这次他的目标是暗门或秘道。

    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

    积克喘的气全喷在卓楚媛的脸颊上，她感到一阵软弱，使她难以生起反抗的念头，她暗叫一声完了，终于逃不出积克的魔爪。

    他失望了，什么也没有。

    夜静的街道间中有车辆驶过。

    难道卡林栋和积克一点关系也没有？

    积克的声音像在很远的地方响起，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工夫没有白费，在箱子的左下角，找到了一大段仍未烧毁的录音带，那些带刚好藏在一块硬卡纸下，避过了火神的洗礼。

    凌渡宇把录音带接驳起来，继续下去。

    他走出屋外，拿出开锁的钢丝，把锁打开，进入了储物房内。

    一定另有暗藏秘密的地方。

    卡林栋也算老奸巨猾了，谨慎得使人无迹可寻。

    凌渡宇警觉地抬头望向出口，却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

    凌渡宇大喜过望，把录音带拿起来，放进桌上的录音机里。

    莎菲语调幽怨起来，道：“爸！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我待至十二月三日才能搬回来与你同住，每天只准我早上回来陪你那几个小时，又不准我到实验室去。不过！我信任你的安排，你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我爱你。明天早上不要弄早餐，让我服侍你，你可能忘记了，明天是你生日，我要和你庆祝，拜拜！”

    那部分被火烧掉了大半，特别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