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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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大为错愕，少原君刚杀了雅夫人的忠心手下赵二，这荡女便邀他入寝室，难怪赵大如此愤慨，他这样来向自己投诉，是摆明豁出性命，不顾一切了。

    项少龙见他神色凝重，心中凛然。

    项少龙冷哼道：“这只是他的痴心妄想。”旋又叹道：“有没有那不想做人，只想做禽兽的嚣魏牟的消息？”

    项少龙苦恼得差点扯头发，沉吟道：“今天到魏的路线，早由赵穆亲自定下来，又得赵王同意，不能更改。假若泄秘者是赵穆，那等于敌人对我们的路程了如指掌，我们岂非完全处于被动的劣势？”

    成胥去后，项少龙收拾心情，朝内院去。

    刚叫了句“夫人”，那“赵雅”全身一震，猛力一挣。

    项少龙大感头痛，愈了解国与国间的关系，愈给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弄得更加糊涂，皱眉道：“可是我们今天是要把赵国的三公主送给魏人，为何魏王用这种手段招待我们呢？”

    一个黝黑清癯、年约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背上交叉挂着两枝精铁打制的连铤，像一把出了鞘的剑般，高挺笔直卓立厅中，两眼光芒闪烁，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众女哪敢真的拦他，退了开去。

    乌卓大有深意地微笑道：“孙姑爷怎会是盲从听命的人？”

    项少龙哑然失笑，点头道：“你真知我心意。”暗忖今天惟有出尽法宝，利用自己的现代化军事知识，以应付摆在前路上的种种灾劫。

    项少龙大喜，知道他乃乌家秘密子弟兵团的领袖，忙抢前把他扶起，成胥识趣地告退。

    坐下后，乌卓道：“我们奉主人之命，为孙姑爷做先头部队探路，果然有收获。”

    查元裕是成胥的副手，也是此行的营官，专责安营部署之务。因为敌人若来犯，一是找形势险要处伏击，一是偷营。所以加强营地的防守力量自属必要。

    外面传来赵雅呼唤她的声音，显然没有把她拦着。

    扬长而去

    项少龙杀气腾腾，一声冷喝道：“让开！”

    只见两人并肩坐在一张长榻上，少原君两手探出，把雅夫人搂个结实，似要吻她香唇，而雅夫人则半推半拒，一脸娇嗔，看得项少龙一对虎目差点喷出火来。

    成胥听得脸色发白，道：“我立即找查元裕商量一下，要他多带粮草并添加装备，好应付贼子的进攻。”

    连试了几个动作，又迅速拔针，掷得木门“笃笃”作响，发觉虽多了二十来斤的飞针，兼穿上甲冑，仍可应付得来，不会影响行动和速度。

    项少龙想起往事，暗忖失去这个女人，倒可省去不少烦恼，虽然以后日子不大好过，也理不了那么多，大步离去，当然不会忘记把束腰内甲顺手拿走。

    那“赵雅”脱开身去，转过身来，一脸怒容，赫然是金枝玉叶的三公主赵倩。

    项少龙回过神来，暗忖若真说起道理，自己的确没有权力这样闯入来破坏他们好事，不过在这强权代表一切的时代，讲的是实力，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何况少原君逼死素女，自己恨不得剥其皮、拆其骨。虎目射出森寒杀气，手按到飞虹剑把处，一动不动紧盯着他，看得少原君心生寒意。

    项少龙愕然问道：“灰胡不是曾经在赵国境内偷袭我们的马贼吗？为何会在魏境出现？”

    项少龙站了起来，身上仍留有她的芳香，心房急遽跳动。

    此刻见项少龙脸寒如冰，一副要动手杀人的模样，吓得她跳起来，拦在两人中间，尖叫道：“不要！”

    项少龙止步，想起她以前放浪的行径，同时记起她曾以迷药和春药助赵穆对付自己，在车内又任由赵穆对她动手动脚，这些平时强压下的心事涌上心头，不舒服至极。两眼厉芒一闪，冷冷看着她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项少龙大吃一惊，放开双手。

    乌卓摇头道：“这人向以神出鬼没著名，每次攻击都是突然出现，教人抓不到半点先兆，比灰胡可怕多了。”

    雅夫人始终是颐指气使惯的人，虽说爱极项少龙，一来恼他去碰这个绝不可碰的三公主，更因受不得这种脸色，怒叱道：“给我站着！”

    那人见到项少龙，两眼掠过异芒，跪了下来道：“乌卓拜见孙姑爷。”

    雅夫人走了进来，脸带不悦之色，瞪他一眼，来到他身旁，冷冷道：“少龙！你对赵倩干了什么好事？”

    早前两人是情侣怄气，现在有少原君牵涉在内，却变了完全另一回事。

    乌卓低声道：“灰胡里有我们的卧底，据知灰胡对你恨之入骨，决意要把你和所有女眷生擒，再当你面前淫辱诸女，以泄心头之恨。”

    项少龙给弄得头大如斗，首先是魏王为何要派人对付他？其次是怎会拣上灰胡这股马贼？

    少原君大怒起立，戟指喝道：“好大胆！”

    雅夫人给他看得芳心一寒，软化下来，移到他面前，有点惶恐地道：“你难道不知道绝不可以惹赵倩吗？”

    赵倩见是项少龙，怒容敛去，代之而起是两朵娇艳夺目的红晕，一跺脚，逃了出去。

    项少龙皱眉问道：“魏人不会坐视不理吧？”

    乌卓道：“真正的原因我也弄不清楚，不过可猜想这定牵涉到魏王与信陵君间的权力斗争。自信陵君盗兵符大败秦兵后，功高震主，当然会惹起魏王的疑忌。况且信陵君曾长留邯郸，若魏王能破坏这次婚约，受打击最大的当然是信陵君和赵人的关系。”接着道：“而这次婚约，乃信陵君一手促成的。”

    雅夫人本无与少原君鬼混之意，只因少原君来找她，说有些关于项少龙和平原夫人的事要密告于她，遂把他请到房内说话，哪知此子说完话，立即对她动强，而项少龙恰在此时闯了进来，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乌卓道：“魏国有人向我们暗通消息，安厘王不但不会派人保护你们，还供应马匹、兵器给其中最大一股叫灰胡的马贼，暗遣他们攻击你们的车马队。”

    赵雅换过飘着两条连理丝带的衣袍，外披一件鲜丽夺目、裁剪合身的广袖合欢衣，头上梳个双鬟髻，与纤细的腰肢、洁白的肌肤相得益彰，妩媚动人至极。

    乌卓道：“一直以来，我们怀疑赵境内的几股马贼，都有魏王在背后支持，好削弱赵国国力，所以他们每遇形势危急时，都会逃进魏境避难，现在更证实了这个想法。”

    项少龙心叫我的天啊！为何战国人的关系如此复杂难解，平原夫人刚才还代信陵君招纳自己，而赵人又是不安好心，要偷取信陵君的《鲁公秘录》，这样的关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项少龙暗叹一口气，着他不要跟来，径自往雅夫人的住处走去，故意兜个圈子，由后园绕去，守卫自是不敢拦阻他，当他从后门来到内轩处，小昭等诸女全给吓呆，人人脸色发白，想把他挡着。

    乌卓道：“今天小人带来一百名好手，充当孙姑爷的家将，嘿！能在孙姑爷手下办事，我们都非常兴奋。”

    众人见他来到，一窝蜂的围着他，七手八脚为他脱掉沉重的甲冑，把用两块生牛皮缝在一起、满布小长袋的内甲，用绳在他腰间分上、中、下三排绑个结实。笑嘻嘻游戏似的把钢针插入那数十个坚实的针囊里，只露出寸许针端。

    小昭、小玉等八女全在厅内，正兴高采烈地缝制给他装载钢针的束腰内甲。

    乌卓压低声音继续道：“不知是谁放出消息，魏、赵境内几股最凶悍的马贼，已经晓得孙姑爷你护送珍宝和赵国最动人的美女前赴大梁，形势对孙姑爷非常不利。”

    项少龙心知要糟，慌忙下跪，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雅夫人自问没有错怪他，哪受得起他这种对待，跺足道：“好！项少龙，给我立即滚出去！”

    项少龙大喜，两人商量行事的细节后，乌卓匆匆离去。走出厅外，俏婢小昭早苦候多时，项少龙着她先回内轩，找到成胥，大略告诉他险恶的形势。

    这对连铤长约五尺，形状介乎矛和戟之间，只是短了大半。

    寝室内雅夫人芳踪杳然，项少龙顺步寻去，只见雅夫人背着他站在内轩一扇窗前，正看着外面的园林景色，若有所思。

    那晚项少龙没有踏足雅夫人居处半步，吃过晚饭，走到园内，练习飞针，兴致勃勃的，对雅夫人的气也消了，正踌躇应否去找她，赵大忽然来到，一见他便下跪，满眶热泪悲愤无奈地道：“项爷为我们三兄弟作主，少原君那奸贼来找夫人，密谈两句后，夫人便把他请入寝室内去了。”

    项少龙心情转佳，和众婢调笑一番后，往雅夫人的寝室走去。八女继续努力，使这载针的腰甲缝得更臻完美。

    项少龙暗叹她确是天生尤物，难怪能迷倒这么多男人，成为赵国最著名的荡女。不由放轻脚步，蹑足来到她身后，大手抓上她香肩。

    项少龙对她的语气神态大为不满，并且又因乌卓的情报心情欠佳，暗忖若不信任我便算了，老子何须向你解释。冷哼一声，往门外走去。

    项少龙哪还不知绝不可以杀死少原君，耳内亦传入少原君守在正门处那些家将赶来的脚步声，藉机下台道：“尽管护着他吧！由今天开始，我再不管你的私事。”

    乌卓回答道：“正是此人，当日他们偷袭不成，损兵折将，事后被赵人围剿，所以逃入魏境，沿途招纳乱民，现在人数增达千人以上，不可小觑。”

    项少龙回到住处时，成胥迎上来道：“乌家有人来找你。”

    项少龙直抵雅夫人的寝室门前，举脚“砰”一声把门踢开来，少原君和雅夫人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项少龙大讶，在成胥陪同下，来到幽静的偏厅。

    项少龙对她语气的转变毫不领情，淡淡道：“卑职以后不敢，可以告退了吗？”

    项少龙扶起他，吩咐道：“你当作从未来过我这里，知道吗？”

    赵大愤然道：“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