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携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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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观者如醉如痴，口哨声和尖叫混成一片，为秃汉看来无可避免的胜利打气。

    秃汉怒喝连连，力图再度领先，汗珠不断从他额上流下来。

    街上其他黑人离得很远，不敢走近，对酒吧前的黑人怀有很大的畏惧。

    众人又是一阵怪叫。

    酒吧前聚集了十多个黑人男女，其中一名特别高大粗壮，外貌有如当今重量级拳王的秃头黑汉，左手搂着野艳黑女的蛮腰，口中叼着雪茄，斜眼向凌渡宇喝道：“找你阿爸吗？”

    酒吧内六十多人集中在圆桌四周，围成一层层人做的圈子。

    众人虽又为他打气，但声势已大不如前

    这是密宗的气功。

    一连串破碎的声音传来，原来较远的人跃上桌子观战，把桌上的东西弄得东倒西歪，又怪叫助兴，场面热闹非常。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与先前的吵杂判若云泥。

    凌渡宇缓缓调节呼吸，把注意力凝聚在肚脐丹田处的气海，顿时有一股热流，由此处升起，直冲上手臂的经络。

    凌渡宇微微一笑，正要推门而入。

    秃汉目露凶光，恨不得把对方活生生吞下肚去。搁在桌面的粗手，侮辱地做着各种下流的动作，弄得四周的男人为他的每一下动作喝彩怪笑，女人则尖叫。

    他们都以不屑的眼光盯着凌渡宇，一派惹是生非的格局。

    凌渡宇硬着头皮跟下去。

    没走几步，迎面撞来一群奇装异服、态度嚣张的黑人青年。

    有人尖叫道：“开始！”

    金统行色匆匆，一路超车赶前，风驰电掣地向东面驶去。

    凌渡宇忙把机车泊在几个街口外，头盔也不除下，就那样大步往酒吧走去。

    凌渡宇挤进围在酒吧的黑人里，若无其事地说：“给我一杯啤酒。”

    门外的黑人黄蜂般跟了进来，封锁了出口，充满火药味，战云密布，一触即发，凌渡宇激起了这群横行无忌的人的怒火。

    秃汉力道的狂猛，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几乎一下就把他扳倒，幸好他反攻及时，在失败的边缘站稳脚步。

    凌渡宇脸容有若铜铸，不露半点表情。

    四周的人连连喝彩，震天的打气声像潮水般涌向酒吧中心正在苦苦相争的比赛者。凌渡宇能支持这么久，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秃汉是这里以孔武有力横行的恶棍，从没有人敢向凌渡宇这样公然挑战他。

    两手相握，紧紧锁在一起。

    那先前在门外首先挑事的秃汉可厌的声音响起说：“跪下向我叩三个头，叫声阿爸，便卖酒给你，一千元一杯。”

    对方高呼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凌渡宇侧进推门，闪电般飚入酒吧内，动作流水行云，潇洒不凡。

    金统的旅行车顶装了个盛物的大铁架，很容易辨认，所以虽然左转右拐，凌渡宇仍能紧跟不失。

    黑人男女爆出震天狂笑，极为得意，引得路人停下来看热闹。

    这时金统的福特转进了一条横街。

    凌渡宇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高耸的胸脯巡游，漫不经心地说：“那不用你操心，你只是负责卖酒的吧！”

    凌渡宇一对虎目精光凝然，利箭般刺入秃汉眼内，当他察觉到秃汉略一错愕时，大感满意，他要从意志、心理以至体力上，全面压倒对手。

    酒吧内嘲弄的笑声如雷轰起，好事者已腾出一张小圆桌，以做比赛的场地。

    凌渡宇从容一笑，在口袋中取出几张十元面额的钞票，在众人仍未看清楚时，闪电般塞入秃汉的上衣口袋内，接着左手一托高瘦黑人拦门的手，他托的位置非常巧妙，刚好是对方手肘的穴位，那黑人的手一麻，已被凌渡宇拨开。

    这是其他人种望而却步的哈林区，黑人聚居的地方。

    金统说：“威尔和卓楚媛的情形迥然不同，完全是一副黑社会仇杀的格局……那和他一起的中国人，照目击者的形容，应该是那凌渡宇，此人多年来从事政治颠覆活动，仇家遍布全世界，都恨不得生啖其肉，遭人行刺，有何稀奇？威尔看来是不幸适逢其会，殃及池鱼罢了！”

    高耸的胸脯紧压在肩臂处，自己活像上台领奖的大明星，凌渡宇不禁啼笑皆非。

    凌渡宇大感不安，一来街道上的车辆显著地减少，路旁积着一堆堆的垃圾，污秽不堪，而且路上站立、行走的都是清一色的黑人，一个白人也见不到。

    凌渡宇目光一扫，找不到金统，心中一叹，转身向那秃汉说：“我们来个腕力比赛，你胜了，我向你磕头，并送上一千大元，若你输了，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凌渡宇从容坐下。

    金统迟疑半晌，才答道：“不！我依然认为两者间没有任何关系。”

    来到桌前，自有人为他拉开座椅，让他坐下。

    性感黑女郎笑盈盈地说：“先生！要酒没有问题，不过你恐怕没有命去喝。”

    马卜放软身体，挨在椅背上，徐徐舒出一口气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秃汉嚣叫一声，首先走向那空出的小圆桌，伸出巨灵之掌，把桌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拨落到地上，发出混乱的破碎声。秃汉在一边坐下，怪叫道：“小娘儿，过来陪大爷玩。”接着向其他人大叫道：“待我拗断这只黄狗的手，赚他个一千元，这里就由我请客。”

    秃头黑汉放开黑女，来到凌渡宇身侧，嘿嘿笑道：“给我一百元，才放你这只黄狗入内。”

    马卜略作沉思，说：“这样说不无道理，可恨威尔缄口不言，使我们无从着手，目前最要紧的事是找到那凌渡宇……”接着他站起身来，两手按着桌子，整个人前倾，加重语气说：“我已通知了本地警方，全力把凌渡宇挖出来，我们现在尚不宜插手，知道吗？”

    运劲一握，秃汉脸色微变。他本想先来一个下马威，把凌渡宇捏个痛不欲生，岂知凌渡宇的手劲恰好将他的力道抵消，那便像要踢开路旁的小石子，一踢下去，才知道小石子只是藏在土内大石的一角，难受可想而知。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金统刚放下电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脸容肃穆的马卜走了进来。

    凌渡宇夷然不惧，问题是这处不似外面繁盛的街道，金统可轻而易举地察觉到被人跟踪，可是他还有其他选择吗？

    酒吧内烟雾弥漫，三百多方公尺的空间充溢着大麻的气味，挤了四、五十个黑人男女。

    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恶少们一阵刺耳怪叫，夹杂着辱骂，充满蔑视和欺压的意味。

    众人这才看清楚他是中国人，一齐愕然。

    金统默默点头。

    酒吧内其他的人顿时警觉，目光集中到凌渡宇身上。

    眼下惟有明刀明枪，和金统摊牌。

    他的福特旅行车离开大厦的停车场，驶进繁忙的大街，凌渡宇便骑着租来的机车，远远跟着他。

    这是无法无天的一群人。

    秃汉也不由一呆，看看自己的手臂，比凌渡宇至少粗了一倍，咽喉忽地沙沙作响，接着是嘿嘿怪声，好一会儿才爆出震天暴笑，前俯后仰，腰也直不起来，极尽轻蔑之能事。

    秃汉无暇多想，喊了一声，狂拗发力，一下子便把凌渡宇的手拗低至与桌面成四十五度角，使凌渡宇陷于明显的劣势。

    黑女郎大惊，难道这人是个疯子，死到临头了也不知道，转颜一笑道：“如果价钱对，卖身也可以！”

    金统的福特在一间酒吧前停下，一个穿黑西装、红衬衫的高瘦黑人绅士从酒吧里迎了出来，接了金统进去。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中国人能胜过这孔武有力、体壮如牛、重二百多磅、身高六尺四寸、哈林区的著名悍将。

    那辆机车一定是凶多吉少，成为祭品，不过无暇斤斤计较了。

    凌渡宇慢条斯理地除下头盔，两眼射出凌厉的神光，罩定那光头黑汉。

    四周的黑人更是兴奋，胡乱叫嚷，要凌渡宇跪下来。

    马卜两眼射出凌厉的光芒，沉声说：“你认为卓楚媛和威尔这两件案子，有关联吗？”

    凌渡宇是何等人，当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正事要紧，不得不忍气吞声，顺势横过马路，避开他们。

    原来凌渡宇忽然反攻，由四十五度恢复至未开赛时的九十度角，就像两人从未曾开始比赛一样。

    马卜离去后不久，金统接到一通电话，立即外出。

    秃汉狞笑起来，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一分一分地把凌渡宇的手压向桌面。

    马卜在他桌前的旋转椅上坐下，轻描淡写地说：“你吩咐文西的秘书，文西一回来便告诉你，究竟有什么事？”

    近门处的高瘦黑人一手把门拦着，脸上泛起嘲弄的神色。

    三时十五分，凌渡宇已跟了他一个多小时。

    凌渡宇全副行头：密封的头盔、轻便牛仔套装，配上他健硕的体形，使人难以辨认他的庐山真面目。

    凌渡宇冷哼一声，来到酒吧前，酒吧后的黑女郎，低胸和紧身的衣裤使她惹火的身材更为突出，惊心动魄。

    金统神色不变，淡淡答道：“没什么！不过想和他谈谈卓楚媛和威尔的事。”

    先前秃汉在门外搂着的美艳黑女，一手穿进凌渡宇臂弯内，挽着他往蓄势以待的秃汉走去。

    众黑人男女唯恐天下不乱，裂开一条通道，让凌渡宇通过，一边舞手弄脚，为他祷告，向他膜拜，有些则弄出不堪入目的淫秽动作，相同的是他们都在看着一只待屠的猪。

    周遭的人爆起狂笑。凌渡宇成为他们这个沉闷下午的助兴节目。

    旁边的黑男女一齐尖叫狂笑起来，兴风作浪。

    酒吧内鸦雀无声，想不到他如此奇峰突出，又如此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