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秦王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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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思乱想间，忽给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惊醒过来。项少龙提高警觉，往车后望去。

    八名卫士，全部身死，可见箭钩上淬的毒物如何厉害，壮健如牛的人竟都撑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刺客回马向倒在地上的项少龙奔来。

    项少龙回到他的隐龙居，四婢除生得最白净丰满的冬盈仍撑着眼皮等他外，众女均酣然入梦乡。

    黑暗的长街，一骑由远而近催马而来，到看得清楚点时，竟是一名全身连头带脸均罩着黑布和黑衣的骑士，手持长剑，杀气腾腾追来，一看便知不是好路数。

    四名卫士亦正扭头朝后望。

    赵穆拍拍他肩头道：“幸好你给我挡了此祸，若换作我，说不定会被她得手。”接着冷哼道：“我看她能逃到哪里去。”

    四卫士纷纷斥喝，拔出佩剑，回马迎敌。

    项少龙恍然大悟，低声问道：“吕不韦是否想通过我们把嬴政弄回咸阳？”

    隐龙居内，项少龙如处众香之国，差点连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都忘掉，享尽温柔滋味，回复体力，思想又起变化，暗忖这样的假期，过一世都不会厌倦，大叹这时代的男人真幸福时，赵王却召他立即进宫觐见。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拔剑，又要藉滚地避过，不过这次滚往对方马后，当他再跳起来，拔出赵穆赠的飞虹剑时，对方才掉过马头。

    乌应元摇头叹道：“他们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赵王必乘势拿他们来开刀，好扩张领土。不过听说燕国的太子丹也是个人才，最好能拖上赵国几年，我们便有更充裕的时间了。”

    赵王在主殿旁的小偏殿接见他，赵穆当然是座上客，出奇地还有雅夫人和郭纵。另外尚有两人，经引见后，一个竟然是大名鼎鼎，刚由与燕国交战前线赶返来的大将兼相国廉颇。

    项少龙无奈，横滚开去，连避对方三箭，才有机会跳将起来。

    这么厉害的人物，项少龙还是初次遇上，正要藉腰力弹起来，刺客已向他发出袖箭，又准又狠。

    这时项少龙已知赵穆剑术虽高，但体能却不及自己这特种战士，忙趁机告辞。

    乌应元叹道：“这还不是我们最担心的事，而是我一直和秦国的吕不韦有联系，此人家财既厚，又有手段，本为我们的大靠山，但现在新继位的秦孝文王，表面虽对这救回他儿子的大贾执礼甚恭，但始终忌他是韩人，只看吕不韦到秦后，不过是食邑千户的客卿，毫无实权，便知是孝文从中弄鬼，现在他登上王位，吕不韦可能权势不保，也断掉我们与秦人的关系。”

    四卫士武功虽好，可是对方有备而来，手法巧妙，欺他们猝不及防，竟一下子把四人罩个正着。

    他身材不高，但相当结实，气势慑人，年纪约在五十许间，脸骨阔大，带着难掩的风尘之色，虽神态疲倦，但一对深邃的眼神仍是顾盼生光，不怒而威，让人感到他是位值得敬重的长者。

    那刺客可能用罄袖箭，改以长剑砍劈。

    赵王微

    项少龙问道：“你们来了乌家多久？”

    陶方笑道：“燕人惨矣！”

    项少龙知她要杀的是自己的大仇人赵穆，哪肯伤她。但见她剑法精妙绝伦，手痒起来，展开墨子剑法，以拙破巧，一剑斜挑，眼看挑中对方的剑，岂知剑锋一空，竟挑斜了，而对方的剑乘虚而入，直奔面门。

    项少龙坐车回乌府时，仍在回味刚才的滋味。

    那刺客此时来到马车旁，剑光一绞，竹帘粉碎，吓得项少龙忙缩往一角，就在这时那人把一件长条形的物体抛入车厢，落到车厢的地板上，一阵摆动，往项少龙窜来。

    项少龙茫然看着他，心想秦昭王又不是你老爹，死了有什么打紧。

    陶方知道他并不明白其中的关键，道：“继位的是孝文王，大丧期间，秦国会有一段时间不动兵戈，所以各国会利用这段空隙去进行各种先前因惧秦而搁下的计划，包括扩张和蚕食其他小国。”

    赵穆神色凝重道：“那人放入车内的毒蛇叫作‘封喉金’，窜动迅若闪电，剧毒无比，见血封喉，少龙能及时逃出车外，真是福大命大。”

    蒙脸女子一声娇叱，挽起一团剑花，策马冲来，到了五步许外，剑光鲜花般盛开，变成漫天剑点，暴风雨般往他吹打过来。

    赵穆正容道：“少龙你不知自己多么幸运，还没上任，立即有一至关紧要的任务交由你负责。”

    三人一起脸露惊容，呆瞪着他，像首次认识他的样子。

    此时街上布满赵兵，搜索刺客留下的痕迹。

    廉颇和李牧都留心地打量他。

    那刺客呆了一呆，喝道：“你不是赵穆？”

    这妮子竟是身无寸缕，幸好她这年岁的女孩最是贪睡，项少龙暗叫好险，搂着她东想西想，想到那厉害的女刺客时，疲极入睡，一觉天明。

    华丽的马车驶出侯府，在寂静暗黑的长街疾行。四名卫士在前挑灯策马引路，车后另有四名卫士护行。

    此时一名骑士奔来，下马后到赵穆耳旁说了几句话。

    项少龙吐出一口凉气，当时全凭训练多年的本能反应，兼之毒蛇要咬的是他的脚，才能及时缩脚翻出车外，确是危险非常。

    女子并不追击，策马冲往远处，冷言骂道：“为虎作伥。”蹄声远去，没入暗黑的长街里。

    田贞表现得依依不舍，眼神差点要把他吞掉。

    乌应元道：“四大公子里，赵国平原君已死，楚国的春申君黄歇一介庸才，可以不论；齐国孟尝君则称病薛邑，现在只余魏国信陵君无忌，此人精通兵法，手下谋臣勇将不胜计算。往日念在平原君夫人为其胞姊之情，所以对赵国颇为眷顾，现在平原君已死，恐亦变化难免。”

    赵穆何等精明，当然知道项少龙故意让他。暗赞项少龙体贴识趣，以自己的车驾使人送他回乌府，好显出对他的宠视。

    惊呼声间，待要挣开缠网，网内的倒钩立时陷进肉内，惨哼声中，四人滚下马去，缠作一团。

    项少龙心中诅咒，口上却谢恩。

    另一人是名传千古的将军李牧，身形挺拔高瘦，只比项少龙矮一寸，在那时来说是相当高的了，年不过四十，貌相威严，有种军人的硬朗和风采。

    项少龙听她莺声呖呖，竟是个女子，也为之愕然。

    乌氏倮点头道：“秦王之死，确使本已复杂的形势更趋复杂，但对我们却是有利无害，因为赵国势必要藉强秦息兵之机大肆扩张，无暇对付我们，致动摇根本，我们可偷得喘息之机，从容部署，真是天助我也。”

    项少龙坐下后，乌氏倮道：“秦昭王死了！”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乌氏倮的胖躯抖动一下，深吸一口气道：“少龙真是识见过人，一语中的。但此事千万不可泄露半点出去，否则明天乌家城堡连一块完整的瓦片都留不下来。”

    沐浴后，项少龙先去看婷芳氏，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进入乌廷芳的闺房，爬入帐幔垂地的绣榻。

    甫进大门，守门的家将立即把他带到乌氏倮的书斋，乌应元和陶方都在那里，脸色凝重，显然发生了严重的事。

    项少龙暗忖这时代还有谁比自己更尊重女性，涌起怜意，把她搂入怀里亲热，却是适可而止，不敢把她逗得太厉害，这些天来终日周旋于众女之间，过足古代贵族夜夜欢宴、醇酒美人的颓废生活，其放纵是从未有之。刚才又与越女相好过，所以眼前虽有任由采摘的可人儿，亦惟有暂时放过。

    赵王吩咐他不必多礼，赐他就坐。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各人又谈一会儿，定下暂不再与吕不韦联络，更不要碰刻下正在邯战做质子的嬴政，采取静观其变的策略，才各自散去。

    项少龙定睛一看，暗叫声“我的妈呀”，一个翻身穿窗滚跌街上，原来掷向他的竟是条昂首吐信的毒蛇，若非他反应超人一等，定给这条毒蛇咬上一口。

    项少龙恍然大悟，道：“所以要担心赵王会加速对付我们。”

    项少龙心中大讶，赵穆究竟接到了什么消息，以致如此兴奋呢？想之无益，项少龙骑上一匹骏马，在十二名卫士簇拥下回到乌府。

    项少龙心笑我还知道嬴政根本就是赵姬为吕不韦生的儿子，吕不韦把赵姬送与秦始皇嬴政名义上的父亲异人之前已怀身孕。不过有些史学家指出后来秦始皇对吕不韦手段残忍，看来吕不韦又不大像是嬴政的生父，这笔糊涂账，真是谁也弄不清楚。总之吕不韦想把嬴政弄回咸阳，是眼前铁般的事实。

    众女顿时怨艾连声，项少龙也在心中骂赵王的祖宗，可是大老板有命，惟有收拾色心，匆匆赶赴王宫。

    项少龙心事重重，想着无数的人和事。现在他已完全投入到这时代里，若可选择的话，亦不愿意返回二十一世纪。

    他们曾在有意无意间，隔着一道屏风，以这对越国姊妹花美人儿作竞赛，最后项少龙故意让他一马，提早鸣金收兵。果然当他抱着姊姊田贞出来时，赵穆和田凤均有若半死之人，当然更不能向他提出对乌廷芳的要求了。

    赵穆一听大喜，向项少龙道：“我有急事要立即见大王，迟些再和你研究刺客的事。”上马而去，百多名卫士忙追随去了。

    当项少龙仍在街上翻滚时，那刺客劈倒御者，迎上正掉头来援的四名卫士，一连发出四支袖箭，四名卫士急忙间看不真切，纷纷中箭倒地。

    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厉害，骇然下横移开去。

    冬盈低声回答：“我们四个是自幼卖入乌家。”接着以更小的声音轻吐道：“现在只求少主不嫌弃我们，让我们四姊妹毕生在旁伺候，就是最大的恩宠了。我们从未遇过像少主般随和的人。”

    那刺客加速冲刺，旋风般赶至，一扬手，由马侧抽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冲天而上，高过头顶，变成一张满挂尖钩的大网，照头照面罩往四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