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他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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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孙裕成的眼力，能判断出这个年轻的刺客首领，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骨头很硬。
霍翎上前一步，扶着牢房大门蹲下身，与青年隔门对视。
霍翎截住他后半句话：“臣女不敢劳烦端王殿下。周将军只需顺路带我去趟军
但孙裕成是看守他的人，有孙裕成提醒
“武艺十八般，唯弓矢第一。霍姑娘的箭术，颇有如此风采。”
“我是不可能跟你们合作的。”
周嘉慕冷汗唰一下冒了出来，几乎要以为霍翎是拿他当靶子和端王怄气。
“殿下气质斐然，见之忘俗。看不见殿下的，只是装作看不见。”
霍翎今天的衣着打扮，与端王遇袭那日一模一样，腰间同样没有系着鹿形玉佩。
她立在靶子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练了快两刻钟，射箭的姿势依旧标准，没有丝毫变形。
霍翎道：“没关系，看到燕西的将士们如此训练有素，我身为燕西百姓，只有高兴的份。”
等的是谁，不言而喻。
霍翎知道孙裕成是个多有耐心的人，结果连孙裕成都熬不住了。
“原来霍姑娘看得见我。”
谈话向来如此，不能陷入对方的逻辑与对方争辩，必须自己掌控节奏。
“记得又如何难不成他想报复我？来吧来吧反正我被你们抓住了他想怎么报复我都行。”
好凶狠的回答，好凶残的姑娘。
营，然后再派个人送我去牢房，不会耽误周将军太多时间的。”
霍翎一笑：“孙叔以后要改口叫将军了。”
青年一身囚服，上面乱七八糟的污渍很多，但都不是血迹。看来确实是没受过太多严刑拷打。
他盘腿坐着，右手支着下颚，碧绿色的眼瞳紧紧盯着霍翎：“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听说刺客首领被捕后，一直不肯开口交代。”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在战场上，你捅穿了一名将领，还将他挑翻下马吗？”
缓，紧拧着的眉心不自觉松开。
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但霍翎愣是没有给任何人开口询问的时间。她朝周嘉慕点头示意：“周将军，我们走吧。”
亲卫担心霍翎不满，还解释了一句：“军营里的规矩素来如此，请霍姑娘不要介意。”
“一个真正想死的人，不会拼命去练武，不会在乱军中冲锋，不会在被包围的情况下还不放弃突围的机会。”
“这位漂亮的姑娘，别白费力气了，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谁让你生不如死了？”霍翎兴致勃勃，颇有刨根问底的架势，“是羌戎那边的人吗？”
霍翎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蛊惑在昏暗潮湿又弥漫着古怪气味的牢房里响起仿佛女巫在低声吟诵巫术。
青年错愕。
或者说懒得熬了。
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潇洒。你并不想死。”
霍翎让领路的亲卫候着外面，她和无墨 跟着孙裕成走进昏暗的牢房。
方才的叫好声正是出自周嘉慕之口。
从外面看，常乐县的军营就是一个大型的军用堡垒，里面大致可以分成两部分，前头用来练兵，后头是居住生活区域。
孙裕成先是一愣，而后大喜。
这一刻，周嘉慕都有种冲动，想替端王问一问霍翎：那你方才是故意装作不理人吗。
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结果霍翎还真有正事找他。
霍翎突然笑道：“死了，万事成空。活着，才可能让那些让你生不如死的人，也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霍翎摇头：“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死亡的绝望。你
关押刺客的牢房恰好位于两块区域的交界地带。
“好！”
霍翎三人往里走时，经常能碰到巡逻的小队。即使有周嘉慕的亲卫带路，霍翎和无墨也接受了一次盘查。
“怎么，他们撬不开我的口，就换你过来？”
狂风呼啸，但擅射之人，早已习惯了风对箭矢的影响，懂得针对风吹来的方向和风速做适当调整。
霍翎放下弓箭，循声看去。
青年犹豫了下：“是又如何。”
一路上，周嘉慕没有和霍翎说一句话，等到了军营，他随便指了个亲卫给霍翎，然后就匆匆离去。
霍翎诧异，问左右的无墨和孙裕成：“他刚刚不是说他的仇人在羌戎吗？”
端王突然轻笑了声，面上一派风轻云淡：“既然霍姑娘想去，周将军就顺路捎带她一程吧。”
“周将军过誉了。”
青年双眼茫然，过了好一会儿，他猛地反应过来：“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合作了？”
原本还以为这是一头凶残狡诈的狼王，结果竟然是一头伪装成狼王的狼崽子。
霍翎唇角带笑，向着端王和周嘉慕所在的方向走去。
周嘉慕下意识看向端王，就见端王正冷冷地盯着他。
霍翎道：“女人不仅能来牢房，还能射穿你的肩膀，道破你的行踪。”
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一定是学过什么蛊惑人心的巫术。
但霍翎也是不可能放弃的。
霍翎仔细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进行最后的校准。
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三人一直来到走廊尽头那间牢房。
青年：“……”
“我每天在这里跟他干耗着，要是小姐今天不过来，我最迟明日就会去找周将军，跟周将军说我不干了。”
“你好像很不怕死。”
霍翎莞尔：“可不是有狗在追吗。”
端王扫了眼霍翎的腰侧，在没有看到熟悉的物件后，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原本已经快到他面前的霍翎，直接越过了他，走向他斜后方的周嘉慕。
“只有他，你要是跟他闲扯几句，他也愿意搭理，但你要是问他关于羌戎的情报，他绝对闭着嘴一声不吭。”
青年总算没有彻底忘却这件事情。
一走进来，浓郁刺鼻的古怪味道直冲鼻子，熏得人头脑瞬间清醒。霍翎停下脚步，稍稍适应了这股味道，才继续往里走。
借着天窗洒进来的阳光，霍翎将牢房布局纳入眼底，也看清了正支着腿躺在稻草堆里的青年。
他是醒着的，碧绿色的眼眸微微开合，泛出慑人的冰冷，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野兽。
霍翎言简意赅，将他们升迁的事情告诉孙裕成，又问起牢房里那位刺客首领的情况。
“此人与我有些渊源，不知道周将军是否方便带我去军营见见他。兴许我能劝动他开口。”
早就开口，要么死也不开口。”
对付这种人，再重的审讯也撬不开他的口，孙裕成也懒得白费力气。
要是其他人，青年还真不一定记得住。毕竟上了战场，铺天盖地的，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霍翎看向青年，语气里满是不解：“你的仇人在羌戎，你还替羌戎保守秘密？你还咬着牙不交代？你说你图什么，图亲者痛仇者快吗？”
孙裕成凑到霍翎身边：“小姐，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校尉那边有什么指示吗？”
“倒是新鲜，女人也能来牢房？”
霍翎这才看向端王：“多谢端王殿下。”
无墨小声吐槽：“这周将军，以往瞧着挺威严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一副身后有狗在追的模样。”
周嘉慕察言观色，适时递上台阶：“如今天气愈冷，庭院四下空旷，并非练箭的好去处。依属下之见，霍姑娘特意选在那里练箭，为的就是等人啊。”
青年目光一凝，一把从地上跳起：“是你。”
可恶，听起来好有道理。
霍翎没有跟着青年的节奏走。
青年表情一滞，抿着唇没说话。
青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决定单方面叫停这场对话。失策了，大燕居然派来了一个口才这么好的人。
端王平静道：“书房里的炭盆放多了，空气有些沉闷，周将军随本王出去透透气吧。”
周嘉慕不吭声了。
约莫一刻钟后，霍翎抵达牢房，见到守在这里的孙裕成。
青年眼皮
霍翎拊掌，高兴道：“是羌戎那边的人就好，这样我们就有机会来聊一聊合作的事情了。”
孙裕成在霍翎耳边道：“这些天他一直如此。”
青年挑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那天只不过是你运气好，难不成他们以为我败过你一次，就会对你心服口服？”
无墨和孙裕成齐齐点头。
“那人足足昏迷了半个月才醒过来。你想想要是有个人害得你重伤躺床上半个月你会信任对方吗？”
孙裕成苦笑：“其他刺客，要么
“可若是能活，又为何要自寻死路呢。你如此年轻，又有如此高的武艺，死了岂不可惜。”
似乎是觉得霍翎的话有意思，青年终于升起一丝沟通的欲望。
他立刻道：“我有要事在身，还是让王爷——”
她愈发觉得青年是个非常合适的合作对象。
“说着求死的话，做着求生的事情，不觉得很矛盾吗。”
] 以孙裕成的眼力，能判断出这个年轻的刺客首领，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骨头很硬。
霍翎上前一步，扶着牢房大门蹲下身，与青年隔门对视。
霍翎截住他后半句话：“臣女不敢劳烦端王殿下。周将军只需顺路带我去趟军
但孙裕成是看守他的人，有孙裕成提醒
“武艺十八般，唯弓矢第一。霍姑娘的箭术，颇有如此风采。”
“我是不可能跟你们合作的。”
周嘉慕冷汗唰一下冒了出来，几乎要以为霍翎是拿他当靶子和端王怄气。
“殿下气质斐然，见之忘俗。看不见殿下的，只是装作看不见。”
霍翎今天的衣着打扮，与端王遇袭那日一模一样，腰间同样没有系着鹿形玉佩。
她立在靶子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练了快两刻钟，射箭的姿势依旧标准，没有丝毫变形。
霍翎道：“没关系，看到燕西的将士们如此训练有素，我身为燕西百姓，只有高兴的份。”
等的是谁，不言而喻。
霍翎知道孙裕成是个多有耐心的人，结果连孙裕成都熬不住了。
“原来霍姑娘看得见我。”
谈话向来如此，不能陷入对方的逻辑与对方争辩，必须自己掌控节奏。
“记得又如何难不成他想报复我？来吧来吧反正我被你们抓住了他想怎么报复我都行。”
好凶狠的回答，好凶残的姑娘。
营，然后再派个人送我去牢房，不会耽误周将军太多时间的。”
霍翎一笑：“孙叔以后要改口叫将军了。”
青年一身囚服，上面乱七八糟的污渍很多，但都不是血迹。看来确实是没受过太多严刑拷打。
他盘腿坐着，右手支着下颚，碧绿色的眼瞳紧紧盯着霍翎：“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听说刺客首领被捕后，一直不肯开口交代。”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前段时间在战场上，你捅穿了一名将领，还将他挑翻下马吗？”
缓，紧拧着的眉心不自觉松开。
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但霍翎愣是没有给任何人开口询问的时间。她朝周嘉慕点头示意：“周将军，我们走吧。”
亲卫担心霍翎不满，还解释了一句：“军营里的规矩素来如此，请霍姑娘不要介意。”
“一个真正想死的人，不会拼命去练武，不会在乱军中冲锋，不会在被包围的情况下还不放弃突围的机会。”
“这位漂亮的姑娘，别白费力气了，你们不烦我都烦了。”
“谁让你生不如死了？”霍翎兴致勃勃，颇有刨根问底的架势，“是羌戎那边的人吗？”
霍翎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蛊惑在昏暗潮湿又弥漫着古怪气味的牢房里响起仿佛女巫在低声吟诵巫术。
青年错愕。
或者说懒得熬了。
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潇洒。你并不想死。”
霍翎让领路的亲卫候着外面，她和无墨 跟着孙裕成走进昏暗的牢房。
方才的叫好声正是出自周嘉慕之口。
从外面看，常乐县的军营就是一个大型的军用堡垒，里面大致可以分成两部分，前头用来练兵，后头是居住生活区域。
孙裕成先是一愣，而后大喜。
这一刻，周嘉慕都有种冲动，想替端王问一问霍翎：那你方才是故意装作不理人吗。
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结果霍翎还真有正事找他。
霍翎突然笑道：“死了，万事成空。活着，才可能让那些让你生不如死的人，也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霍翎摇头：“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死亡的绝望。你
关押刺客的牢房恰好位于两块区域的交界地带。
“好！”
霍翎三人往里走时，经常能碰到巡逻的小队。即使有周嘉慕的亲卫带路，霍翎和无墨也接受了一次盘查。
“怎么，他们撬不开我的口，就换你过来？”
狂风呼啸，但擅射之人，早已习惯了风对箭矢的影响，懂得针对风吹来的方向和风速做适当调整。
霍翎放下弓箭，循声看去。
青年犹豫了下：“是又如何。”
一路上，周嘉慕没有和霍翎说一句话，等到了军营，他随便指了个亲卫给霍翎，然后就匆匆离去。
霍翎诧异，问左右的无墨和孙裕成：“他刚刚不是说他的仇人在羌戎吗？”
端王突然轻笑了声，面上一派风轻云淡：“既然霍姑娘想去，周将军就顺路捎带她一程吧。”
“周将军过誉了。”
青年双眼茫然，过了好一会儿，他猛地反应过来：“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合作了？”
原本还以为这是一头凶残狡诈的狼王，结果竟然是一头伪装成狼王的狼崽子。
霍翎唇角带笑，向着端王和周嘉慕所在的方向走去。
周嘉慕下意识看向端王，就见端王正冷冷地盯着他。
霍翎道：“女人不仅能来牢房，还能射穿你的肩膀，道破你的行踪。”
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一定是学过什么蛊惑人心的巫术。
但霍翎也是不可能放弃的。
霍翎仔细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进行最后的校准。
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三人一直来到走廊尽头那间牢房。
青年：“……”
“我每天在这里跟他干耗着，要是小姐今天不过来，我最迟明日就会去找周将军，跟周将军说我不干了。”
“你好像很不怕死。”
霍翎莞尔：“可不是有狗在追吗。”
端王扫了眼霍翎的腰侧，在没有看到熟悉的物件后，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原本已经快到他面前的霍翎，直接越过了他，走向他斜后方的周嘉慕。
“只有他，你要是跟他闲扯几句，他也愿意搭理，但你要是问他关于羌戎的情报，他绝对闭着嘴一声不吭。”
青年总算没有彻底忘却这件事情。
一走进来，浓郁刺鼻的古怪味道直冲鼻子，熏得人头脑瞬间清醒。霍翎停下脚步，稍稍适应了这股味道，才继续往里走。
借着天窗洒进来的阳光，霍翎将牢房布局纳入眼底，也看清了正支着腿躺在稻草堆里的青年。
他是醒着的，碧绿色的眼眸微微开合，泛出慑人的冰冷，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野兽。
霍翎言简意赅，将他们升迁的事情告诉孙裕成，又问起牢房里那位刺客首领的情况。
“此人与我有些渊源，不知道周将军是否方便带我去军营见见他。兴许我能劝动他开口。”
早就开口，要么死也不开口。”
对付这种人，再重的审讯也撬不开他的口，孙裕成也懒得白费力气。
要是其他人，青年还真不一定记得住。毕竟上了战场，铺天盖地的，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霍翎看向青年，语气里满是不解：“你的仇人在羌戎，你还替羌戎保守秘密？你还咬着牙不交代？你说你图什么，图亲者痛仇者快吗？”
孙裕成凑到霍翎身边：“小姐，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校尉那边有什么指示吗？”
“倒是新鲜，女人也能来牢房？”
霍翎这才看向端王：“多谢端王殿下。”
无墨小声吐槽：“这周将军，以往瞧着挺威严的一个人，今天怎么一副身后有狗在追的模样。”
周嘉慕察言观色，适时递上台阶：“如今天气愈冷，庭院四下空旷，并非练箭的好去处。依属下之见，霍姑娘特意选在那里练箭，为的就是等人啊。”
青年目光一凝，一把从地上跳起：“是你。”
可恶，听起来好有道理。
霍翎没有跟着青年的节奏走。
青年表情一滞，抿着唇没说话。
青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决定单方面叫停这场对话。失策了，大燕居然派来了一个口才这么好的人。
端王平静道：“书房里的炭盆放多了，空气有些沉闷，周将军随本王出去透透气吧。”
周嘉慕不吭声了。
约莫一刻钟后，霍翎抵达牢房，见到守在这里的孙裕成。
青年眼皮
霍翎拊掌，高兴道：“是羌戎那边的人就好，这样我们就有机会来聊一聊合作的事情了。”
孙裕成在霍翎耳边道：“这些天他一直如此。”
青年挑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那天只不过是你运气好，难不成他们以为我败过你一次，就会对你心服口服？”
无墨和孙裕成齐齐点头。
“那人足足昏迷了半个月才醒过来。你想想要是有个人害得你重伤躺床上半个月你会信任对方吗？”
孙裕成苦笑：“其他刺客，要么
“可若是能活，又为何要自寻死路呢。你如此年轻，又有如此高的武艺，死了岂不可惜。”
似乎是觉得霍翎的话有意思，青年终于升起一丝沟通的欲望。
他立刻道：“我有要事在身，还是让王爷——”
她愈发觉得青年是个非常合适的合作对象。
“说着求死的话，做着求生的事情，不觉得很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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