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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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起来罢。”苏如霜端起旁边的茶盏又喝了一口。
她走过去，语气中微微带着些惊讶，“黎姨娘，你怎么来了？”
烛火不断跳动着。微黄的烛光打在苏如霜白皙的面颊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
苏如霜扫了一眼她乖巧的面容，拿起矮几上的账本重新翻看了起来。
苏如霜没有说话，她端起茶盏，掀开杯盖一角，等闻到那股熟悉的茶香后，才浅抿了一口。
思绪纷乱一阵，她说，“眉儿仰慕主母，若是主母能够让眉儿留在身边服侍，眉儿定会喜之悦之。”
黎眉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让她改变想法。
秋兰如往常一般端着托盘，往主院走去。
在她走之前，苏如霜突然说：“今夜天色不早了，你若是不想回去，便去隔壁睡下罢。”
她微微福身，“眉儿告退。”
随后黎眉儿从地上站起身，走到放着托盘的案桌边，端起茶壶，替苏如霜将喝了一半的茶盏添满。
她不再称呼自己为妾，彻底将曾经费尽心思得到的身份抛弃。只为让她在苏如霜的眼中不再是黎姨娘，而是黎眉儿。
而是用手背试了试茶壶的温度，端起茶壶，往旁边的空盏中注入茶水，盖上杯盖，将装满茶水的茶盏放在苏如霜手边。
过了一阵，苏如霜抬手按住她的手，“好了，你先退下罢，我这边不用你服侍了。”
“秋兰姐姐，你这是给主母送的茶吗？”她问。
天色渐暗，府中的烛光一盏接一盏亮起。
虽然秋兰并不常下厨，但是府中厨子做出的膳食，也都是她提前亲自试过菜的。
不等黎眉儿高兴，她又继续说：“不过你要单独跟我签一份卖身的契书。”
黎眉儿见状，又去挑亮了烛灯。
秋兰回头，看到黎眉儿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秋兰看着她清亮的眸子，犹豫一阵，还是点头道：“那黎姨娘可要记得等茶水凉些了，再给主母添置。”
那种明明呼之欲出，却又突然堵住的感觉，让她有些急切。
她的眼睫低垂，视线落在手中的书页上，在眼底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冷淡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补充，“签了这契书，就代表着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你可明白？”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垂下眸子，放低了姿态说：“妾今日来，依旧是想求昨日的事。恳求主母能够留下妾，让妾留在主母身边服侍。”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说不定当场就答应了，可是黎眉儿并不是为着继续当这个姨娘而来。
倩丽的人影在门口停留一阵，随后放轻了脚步，缓缓朝内室走近。
“黎姨娘不必如此客气。”
苏如霜将膝盖上的账本合上，随手放在身边的矮几上，“黎姨娘不是已经离开主院了吗？现在怎么又有空来我这？”
黎眉儿往前膝行几步，将头虔诚地磕在她精致的绣鞋上。
王府很大，多留一两个姨娘在府中，也是绰绰有余。
等她再抬眼朝苏如霜看去的时候，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坐直了身体，清冷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脸上。
“为何？”清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疑惑。
想到这，她眸中神采愈发明亮，脸上也不自主地露出些笑意。
她求人的时候，双眸总是喜欢认真地盯着那人看。漆黑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水光，充满了可怜的意味，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吱呀一声，朱漆的木门被一只纤白的手推开。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触碰到苏如霜的肌肤，手下的触感柔软光滑，体温要比她的手指低上一些。
留在她身边，定然是没有继续当王府的姨娘来得舒坦。
心中便只有喜悦，在地上轻轻磕了一个头，“眉儿以后定当全心全意服侍主母。”
“我来找主母。”黎眉儿柔声说。
她的膝盖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账本，另一只手搭在账本上，安静不动。
“我记下了，多谢秋兰姐姐。”黎眉儿从她手上接过托盘，眉眼微弯，露出一个浅笑。
她抬起头，双眸认真地看着苏如霜，一字一句地说：“若是主母不愿意留下眉儿，那眉儿便卖身王府，从最低等的婢子做起，只愿主母能够多看眉儿一眼。”
“大公子想让眉儿做侧夫人，眉儿不愿，他便拿眉儿的家人做要挟，逼迫眉儿同意。”黎眉儿将高元厚今天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她清淡的声音中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听着莫名让人亲近了许多。
她说完这些，又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带着些委屈说：“还请主母为眉儿做主。”
黎眉儿侍立在一旁，时不时注意着茶盏中的水量。
黎眉儿跪着没动，想起高元厚的事，心情又重新低落下去，“眉儿还有一事想求主母。”
黎眉儿看了眼托盘上的茶水，将等会要说的话，又细细地在脑中过了一遍后，才朝主院苏如霜的卧房走去。
想是账本看累了，便休息了会。
她视线落在秋兰手中的托盘上，上面摆放着一整套青瓷茶具。茶具上有些水渍，里面应该盛满了茶水，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地说：“眉儿并不想当什么姨娘，眉儿只想做主母的奴。”
黎眉儿放下手，指尖仍旧带着方才细腻的触感，以及方才手背被触碰的一丝凉意。
她将苏如霜平时饮茶的习惯，都细细说了一遍，才将托盘递给她。
“是。”黎眉儿心中泛起一抹喜悦，马上应道。
她走前将矮几上的茶盏收了起来，连同托盘上的那些，一齐带着离开了苏如霜的卧房。
昨天被苏如霜冷淡拒绝后，她思考一夜，觉得应该是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才让她对自己有所误解。
“眉儿......”黎眉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何种心思。但她知道今天若是不说清楚，苏如霜怕是依旧会拒绝她的恳求。
漫长的一段平静过后，苏如霜缓缓开口，“你若是真心想留下服侍我，便让春柔带你去府中内务处登记罢。”
黎眉儿没有答应她的提议。而是咬了咬唇，语气中带着些乞求说：“秋兰姐姐不若将茶水给我端进去？我有些体己的话，想私下单独跟主母说。”
她做这个主，自然不会有人置喙什么。
她正欲抬脚踏进主院的院门，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刻意放轻的嗓音，“秋兰姐姐。”
“仰慕么？”苏如霜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语调轻缓，似乎在考虑她的话语。
黎眉儿不想吵醒她，端着茶水，将手中托盘轻声放在离她稍远的案桌上。
黎眉儿并没有急着回话。
苏如霜只当她是舍不得府中的富贵日子，才想留在她身边。所以帮她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苏如霜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如此“卑微”，亦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苏如霜并没说要帮忙做主的话，但是黎眉儿也知道她这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意思。
等苏如霜放下账本，疲惫地揉按眼角的时候。她走上前，轻轻地将手搭在她鬓角，为她揉按穴位缓解疲劳。
所以她今天主动搬离了主院，又换下了平时穿的精致衣裳，特地来表明自己的诚意。
对于高元厚会找到黎眉儿，以及逼迫她这件事，她心中早就有了预料，现在并不意外。
而且有了这契书，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可以一辈子跟在苏如霜身边？
“仰慕”其实也不能完全表明她的心思，但是她也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来。
如果说春柔最了解苏如霜的心思，那秋兰泡出的茶、做出的吃食就是最合苏如霜的口味。
苏如霜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眸中神色微动。
细嫩的手指，按在她光滑的额头两侧。
微苦泛甜的茶香让她的精神又足了些，温热的茶水也让她微微发涩的喉咙湿润了很多。
秋兰回了一个笑，又多嘱咐了几句之后，才离开主院去忙其他的事。
她带着感激说：“眉儿多谢主母怜悯。”
秋兰点头，“回黎姨娘的话，奴婢正是要给主母送茶。”
她想着黎眉儿也是去找苏如霜的，便主动邀请道：“黎姨娘要跟奴婢一起进去吗？”
如今这个场景像极了当初黎眉儿新入府给她敬茶的时候。她也如今日这般，抛下了自己的尊严，跪在她身边，只为求得自己的怜悯。
“眉儿明白。”黎眉儿根本不在乎她所说的契书，她只知道苏如霜这是同意了让她留在身边。
苏如霜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放下茶盏问：“何事？”
“黎姨娘若是想留在府中，我也可派人给你收拾一处院落来，让你继续做姨娘。”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我知道了。”苏如霜轻淡地应了一声。
像是上好的绸缎，稍不注意，她的手指就要往下滑落。
苏如霜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体微斜，一只手半撑着额头，双眸微闭，似乎已经睡着。
“主母。”黎眉儿走上前福身行礼，声音放得很轻。
] “你起来罢。”苏如霜端起旁边的茶盏又喝了一口。
她走过去，语气中微微带着些惊讶，“黎姨娘，你怎么来了？”
烛火不断跳动着。微黄的烛光打在苏如霜白皙的面颊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
苏如霜扫了一眼她乖巧的面容，拿起矮几上的账本重新翻看了起来。
苏如霜没有说话，她端起茶盏，掀开杯盖一角，等闻到那股熟悉的茶香后，才浅抿了一口。
思绪纷乱一阵，她说，“眉儿仰慕主母，若是主母能够让眉儿留在身边服侍，眉儿定会喜之悦之。”
黎眉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让她改变想法。
秋兰如往常一般端着托盘，往主院走去。
在她走之前，苏如霜突然说：“今夜天色不早了，你若是不想回去，便去隔壁睡下罢。”
她微微福身，“眉儿告退。”
随后黎眉儿从地上站起身，走到放着托盘的案桌边，端起茶壶，替苏如霜将喝了一半的茶盏添满。
她不再称呼自己为妾，彻底将曾经费尽心思得到的身份抛弃。只为让她在苏如霜的眼中不再是黎姨娘，而是黎眉儿。
而是用手背试了试茶壶的温度，端起茶壶，往旁边的空盏中注入茶水，盖上杯盖，将装满茶水的茶盏放在苏如霜手边。
过了一阵，苏如霜抬手按住她的手，“好了，你先退下罢，我这边不用你服侍了。”
“秋兰姐姐，你这是给主母送的茶吗？”她问。
天色渐暗，府中的烛光一盏接一盏亮起。
虽然秋兰并不常下厨，但是府中厨子做出的膳食，也都是她提前亲自试过菜的。
不等黎眉儿高兴，她又继续说：“不过你要单独跟我签一份卖身的契书。”
黎眉儿见状，又去挑亮了烛灯。
秋兰回头，看到黎眉儿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秋兰看着她清亮的眸子，犹豫一阵，还是点头道：“那黎姨娘可要记得等茶水凉些了，再给主母添置。”
那种明明呼之欲出，却又突然堵住的感觉，让她有些急切。
她的眼睫低垂，视线落在手中的书页上，在眼底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冷淡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补充，“签了这契书，就代表着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你可明白？”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垂下眸子，放低了姿态说：“妾今日来，依旧是想求昨日的事。恳求主母能够留下妾，让妾留在主母身边服侍。”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说不定当场就答应了，可是黎眉儿并不是为着继续当这个姨娘而来。
倩丽的人影在门口停留一阵，随后放轻了脚步，缓缓朝内室走近。
“黎姨娘不必如此客气。”
苏如霜将膝盖上的账本合上，随手放在身边的矮几上，“黎姨娘不是已经离开主院了吗？现在怎么又有空来我这？”
黎眉儿往前膝行几步，将头虔诚地磕在她精致的绣鞋上。
王府很大，多留一两个姨娘在府中，也是绰绰有余。
等她再抬眼朝苏如霜看去的时候，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坐直了身体，清冷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脸上。
“为何？”清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疑惑。
想到这，她眸中神采愈发明亮，脸上也不自主地露出些笑意。
她求人的时候，双眸总是喜欢认真地盯着那人看。漆黑的眸子带着淡淡的水光，充满了可怜的意味，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
吱呀一声，朱漆的木门被一只纤白的手推开。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触碰到苏如霜的肌肤，手下的触感柔软光滑，体温要比她的手指低上一些。
留在她身边，定然是没有继续当王府的姨娘来得舒坦。
心中便只有喜悦，在地上轻轻磕了一个头，“眉儿以后定当全心全意服侍主母。”
“我来找主母。”黎眉儿柔声说。
她的膝盖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账本，另一只手搭在账本上，安静不动。
“我记下了，多谢秋兰姐姐。”黎眉儿从她手上接过托盘，眉眼微弯，露出一个浅笑。
她抬起头，双眸认真地看着苏如霜，一字一句地说：“若是主母不愿意留下眉儿，那眉儿便卖身王府，从最低等的婢子做起，只愿主母能够多看眉儿一眼。”
“大公子想让眉儿做侧夫人，眉儿不愿，他便拿眉儿的家人做要挟，逼迫眉儿同意。”黎眉儿将高元厚今天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她清淡的声音中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听着莫名让人亲近了许多。
她说完这些，又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带着些委屈说：“还请主母为眉儿做主。”
黎眉儿侍立在一旁，时不时注意着茶盏中的水量。
黎眉儿跪着没动，想起高元厚的事，心情又重新低落下去，“眉儿还有一事想求主母。”
黎眉儿看了眼托盘上的茶水，将等会要说的话，又细细地在脑中过了一遍后，才朝主院苏如霜的卧房走去。
想是账本看累了，便休息了会。
她视线落在秋兰手中的托盘上，上面摆放着一整套青瓷茶具。茶具上有些水渍，里面应该盛满了茶水，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地说：“眉儿并不想当什么姨娘，眉儿只想做主母的奴。”
黎眉儿放下手，指尖仍旧带着方才细腻的触感，以及方才手背被触碰的一丝凉意。
她将苏如霜平时饮茶的习惯，都细细说了一遍，才将托盘递给她。
“是。”黎眉儿心中泛起一抹喜悦，马上应道。
她走前将矮几上的茶盏收了起来，连同托盘上的那些，一齐带着离开了苏如霜的卧房。
昨天被苏如霜冷淡拒绝后，她思考一夜，觉得应该是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才让她对自己有所误解。
“眉儿......”黎眉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何种心思。但她知道今天若是不说清楚，苏如霜怕是依旧会拒绝她的恳求。
漫长的一段平静过后，苏如霜缓缓开口，“你若是真心想留下服侍我，便让春柔带你去府中内务处登记罢。”
黎眉儿没有答应她的提议。而是咬了咬唇，语气中带着些乞求说：“秋兰姐姐不若将茶水给我端进去？我有些体己的话，想私下单独跟主母说。”
她做这个主，自然不会有人置喙什么。
她正欲抬脚踏进主院的院门，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刻意放轻的嗓音，“秋兰姐姐。”
“仰慕么？”苏如霜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语调轻缓，似乎在考虑她的话语。
黎眉儿不想吵醒她，端着茶水，将手中托盘轻声放在离她稍远的案桌上。
黎眉儿并没有急着回话。
苏如霜只当她是舍不得府中的富贵日子，才想留在她身边。所以帮她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苏如霜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如此“卑微”，亦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苏如霜并没说要帮忙做主的话，但是黎眉儿也知道她这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意思。
等苏如霜放下账本，疲惫地揉按眼角的时候。她走上前，轻轻地将手搭在她鬓角，为她揉按穴位缓解疲劳。
所以她今天主动搬离了主院，又换下了平时穿的精致衣裳，特地来表明自己的诚意。
对于高元厚会找到黎眉儿，以及逼迫她这件事，她心中早就有了预料，现在并不意外。
而且有了这契书，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可以一辈子跟在苏如霜身边？
“仰慕”其实也不能完全表明她的心思，但是她也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来。
如果说春柔最了解苏如霜的心思，那秋兰泡出的茶、做出的吃食就是最合苏如霜的口味。
苏如霜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眸中神色微动。
细嫩的手指，按在她光滑的额头两侧。
微苦泛甜的茶香让她的精神又足了些，温热的茶水也让她微微发涩的喉咙湿润了很多。
秋兰回了一个笑，又多嘱咐了几句之后，才离开主院去忙其他的事。
她带着感激说：“眉儿多谢主母怜悯。”
秋兰点头，“回黎姨娘的话，奴婢正是要给主母送茶。”
她想着黎眉儿也是去找苏如霜的，便主动邀请道：“黎姨娘要跟奴婢一起进去吗？”
如今这个场景像极了当初黎眉儿新入府给她敬茶的时候。她也如今日这般，抛下了自己的尊严，跪在她身边，只为求得自己的怜悯。
“眉儿明白。”黎眉儿根本不在乎她所说的契书，她只知道苏如霜这是同意了让她留在身边。
苏如霜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放下茶盏问：“何事？”
“黎姨娘若是想留在府中，我也可派人给你收拾一处院落来，让你继续做姨娘。”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
“我知道了。”苏如霜轻淡地应了一声。
像是上好的绸缎，稍不注意，她的手指就要往下滑落。
苏如霜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体微斜，一只手半撑着额头，双眸微闭，似乎已经睡着。
“主母。”黎眉儿走上前福身行礼，声音放得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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