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番外：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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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即使……已经答应了求婚，还是会担心。”

    “但你是自由的。”

    “如果……今天不去，也没关系吗。”

    这焦虑毫无缘由,他清楚、新婚的恋人们在迎接共同的未来时，由此产生的茫然、不适应都会成为此类问题产生的原因。

    孤爪研磨看着他，语气稳沉，“我会等的。”

    全付交托、剖开自我、完全以待。

    猫又场狩轻轻弯了下眼，握着他的手的人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交握的手慢慢握了下。

    身后轻轻传来两声敲门声，猫又场狩没有动。

    夏天来临之前,在地球的另一端，瑞典，婚礼正式开始预热。

    猫又场狩抿了下唇，“如果，要让研磨再等很久很久呢。”

    他在其中的参与部分只有在诸多选择中挑选出自己喜欢的,地点、装潢、请帖款式、婚礼用花束,按照孤爪研磨的原话来，就是‘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会符合场狩的喜好。’

    是安抚、也是保护。

    “直到场狩愿意完全接受的那一刻，我会耐心去等的。”

    东京处于初夏的时候，瑞典的气候还在暖和适宜的春日，婚礼的场地定于拥有一片静谧森林与广阔原野的教堂前，比起日式婚礼，他们这一次选择了西式。

    所以，猫又场狩肉眼可见地压力深重。

    “没有切实把握住的未来，如果从指间溜走的话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但是……现在手头上别说是和弓了,身处瑞典、他想去哪儿找个弓都是难事，或许……木仓还更简单点。

    猫又场狩捧着恋人的心脏，慢慢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其上。

    落地窗前长身直立的黑发青年静静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原野与教堂。

    猫又场狩觉得他可能患了什么婚前恐惧症，虽然一切都已经被他的恋……不、现在该说是未婚夫,孤爪研磨全部包揽。

    竹早静弥与鸣宫凑闻声、微微笑着看过来，旁边的藤原愁左边右边各站着一个千一和万次，被挤在正中的泷川雅贵注意到转过来的视线，笑着挥了手。

    什么，只是与他一同看向落地窗外，一望无际的原野与静谧幽远的森林，礼堂前的会场宏大盛重，为了见证这一天的人们共同聚在这里，等待着、期盼着。

    敲门的人也没有说些什么，直接走了进来，他脚步不重、很轻，直至停在站在落地窗前的黑发青年身侧。

    他们并肩向前走着，

    信行。

    ……终于来到这一刻。

    “想紧紧将一个人握在掌中，再怎么做都觉得依旧不够，”孤爪研磨轻轻说着，脸颊侧转，目光落在安静、沉默的猫又场狩面上，

    一般情绪不稳定时,他都会借助弓道、或在弓道馆、或在弓道场,以射出的箭为联系与纽带,一点一点触碰自己的灵魂、梳理自己的内心与思绪。

    自成年后，他就很少有情绪如此波折跌宕的时候,突然发起这么一遭,还猛地有些难以应对。

    他缓缓闭起眼、再度睁开时，已轻轻扬起点弧度。

    注视着面前的人，孤爪研磨只是一如既往、十分平静开口，

    我是爱你的，但你是自由的。

    “……”

    单手叉腰的黑尾铁朗与摘下墨镜的夜久卫辅欣慰笑着，双手搭在他们肩上的是宽厚的海

    穿过精致的花型拱门，来者身影终于映入眼帘。

    微微抬起脸，红毯两旁，都是熟悉的、绝不陌生的面孔。

    双方父母、亲朋好友，音驹的前后辈、桐先的前后辈，比起毕业晚会那次来得人更多，也就更加热闹，大家都在期待。

    他声音不高、但落在耳中不会更清晰了。

    “从答应求婚的那一天，或许会更早……更年轻的时候就在期待着。”

    他慢慢眨了下眼，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一闪而过，快得仿佛是错觉，

    旁边的是直井学与桐先的教练、两个人已经被两个老人灌了不少，正拿着杯子一起在躲。

    但他没有继续，收紧的手指微松、缓和了空间与空隙，留下了一点自由的余韵。

    足够的爱在这里，支撑起了他。

    猫又场狩试图张口，组织言语，但话到嘴边却又卡住，难以全部说出，转了半晌还是被他咽下。

    盯着，“哪里都可以，只要是场狩想去的地方。”

    简而言之,猫又场狩陷入婚前焦虑。

    当然、这是题外话。

    但他并不茫然、也对迎接两人的未来做好了准备。

    握着手捧花的人垂下眼，眼前落下一层轻薄的白蕾丝头纱，固定住头纱的是银质金属与湖绿宝石的冠冕，塑成了橄榄枝花环。

    他的头发没有束成高马尾、黑瀑般披洒在身后，垂在肩上，随行走荡起细微的弧度。

    他能感受到来自身侧之人的热度，从紧握的手掌、掌心、指尖传递，晕染着他、影响着他，一点点将冰冷驱逐。

    “……要过去了，场狩。”

    兴致勃勃等待的灰羽列夫正侧着头与坐在他旁侧的山本猛虎说些什么，耳朵稍微一动、敏锐察觉到婚礼乐队的奏乐变了。

    一左一右两个小花童在前引路，挎着迷你的花篮，充满童趣地从花篮里抓起一把东京樱花瓣，小手在空中那么一扬、漫天都是粉白花海。

    “这一天，我等了很久。”

    焦虑、心烦、恹恹、甚至有想逃跑的欲.望。

    这压力无关孤爪研磨、无关马上就要开始的婚礼，也无关任何其他的谁,只是他自己。

    猫又场狩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

    花墙、典礼台，婚礼乐队、香槟塔、礼炮，收到请帖邀请的宾客已经进场到位。

    “这份不满足驱使着、促使着加快行动，去做更多。”

    落在花童后的便就是婚礼的两位主人，他们穿着同一款式的西装制服，始终并肩行走，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婚礼的请帖在初夏到来的第三天送到所有人的手中。

    牵着他的人微抬起眼，一眨不眨

    猫又场狩的呼吸轻不可闻。

    轻轻低低的，属于孤爪研磨微沙的嗓音缓缓于耳畔流淌，他视线落在场地上被特意选做婚礼主花的东京樱，粉白似霓霞，开得很盛，如云般溢散飘绽，

    孤爪研磨牵着他，就像很多年以前，落在人群最末，偷偷藏在身后、松松垮垮牵着的手。

    握住他的手由禁锢转为更加宽松的牵握，

    礼炮纷纷拉响，彩带漫天飘散，红毯的尾端是教堂，神父微笑着注视着这一对新人向他走来。

    心脏轻微颤了下，或许身体都在颤栗，细不可察的轻颤从指尖、从发丝漫出，是情绪的具象化。

    似被浸泡在温水中看，温暖舒适、温度缓缓攀上心尖，似一双灵巧柔软的手，抚平其上的不安与焦虑，熨平所有的负面情绪。

    点墨般细黑的眼瞳闪了下，黑发青年面上情绪渐渐清晰，他视线慢慢落在面前之人的脸上，微涩的低低男声响起，

    “……”

    他的指尖冰凉，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于跌宕起伏的缘故，血液流通不畅，他自己察觉了，牵住他手掌的人就更加清晰明了。

    手捧花是东京樱，粉的、白的，开得正盛、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幽萦环绕。

    福永招平一手拉着山本猛虎一手拉着灰羽列夫，芝山优生握拳深呼吸，与犬冈走、手球白彦成功靠到前面最近处。

    大提琴的音色如丝绒般醇厚低沉，弦乐四重奏共同开始谱起人们绝不会陌生的《婚礼进行曲》。

    支撑着、让他足以步入他们共同的未来。

    “但是……我更希望，场狩会高兴。”

    不远处、靠近入场口花墙的地方，传来不少脚步声与喧闹声。

    一颗心脏、跳动的，滚烫的、散发着炙热的温度，被握着送到掌心。

    不会再有比这个更加安全的了。

    “所以，走到现在……我很高兴。”

    “等待……很讨厌，”

    “场狩，我爱着你。”

    仗着个子高、一览众山小，他远远就朝那儿望去。

    从外表上看,毫无差漏。

    心脏尖尖酸软，带动着情绪也暖溢。

    一路蔓延至花墙入口的红毯上，整整齐齐出现了一支队伍。

    心脏一点一点抽着，但又不是痛苦的感受。

    明面上是避免被发现，但却始终在牵着，分享彼此的体温与气息，交缠在一起的手指贴着、蹭碾着。

    “……要去哪里？”

    从指尖一点一点轻触，蔓延至掌心、五指嵌入、深入指根，全然握紧。

    猫又场狩慢慢应了声。

    但他没有对此多说些

    他握住了猫又场狩的手。

    孤爪研磨手指收紧、施加的力道足以严严实实捆住面前的恋人，使得他一动都不能动。

    “但是为了场狩的等待，我并不反感。”

    揽着猫又妈妈的猫又爸爸，抱臂的孤爪妈妈与在笑着的孤爪爸爸，背手在身后满脸福态的猫又育史与同他一起的小笠原。

    纯白的气球与成片绽放的东京樱弥漫着视野,稍稍向上抬起眼、能看到天际翱翔的和平鸽。

    孤爪研磨道，“走吧。”

    “嗯、没关系。”

    “挪威北部的极光，芬兰的圣诞村，瑞士的城堡、丹麦的安徒生……这些你想去的地方，我们都可以去。”

    呼吸声清晰，温度交织蔓延。

    他也不会再感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