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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来找我,好不好?三天、五天,够你安排好酒吧了吧?不算我为难你吧?”

    “儿歌,谁教你的?”

    叶漾的第一件事是要把始作俑者揪出来:“谁带头灌你酒的?你看我将来给不给他穿小鞋。”

    郁森小时候在两对父母之间“轮转”过一阵子,后来,回了温水镇跟爷爷作伴。爷爷脑子不大好,和郁森之间只是生活上的你照顾我,我照顾你,不管郁森对他说什么,好事、坏事,分享、发泄,他都只会笑。在郁森年满十八岁后没几天,爷爷一觉睡到再也醒不来,冥冥中像是一直在等,等郁森是个大人了,等郁森能一个人往前走。

    叶漾和众人站一边,郁森和叶漾站一边,这不就达成共识了吗?不过,郁森真不是能歌善舞的人,只能说:“儿歌……可以吗?”

    大过年的,郁森最思念的莫过于什么都不懂,又或许什么都懂的爷爷。

    提前两个月就说好的,蒋父蒋母来叶漾的爸妈家,一家五口人吃年夜饭。

    墙头草是真不少:“我也想听!”

    这一声声老板娘,终于是来了。

    郁森:“你帮我跟他们说。”

    最后,叶漾听着郁森甩锅:“不是我说的,是她自己说的。”

    背景音中全是闹哄哄的谈笑。叶漾把郁森这一条语音听了又听:怎么办嘛,嘛……

    “那就等我。”

    但叶漾说可以:“我想听。”

    郁森认错:“就这一次……”

    去年,蒋泽园用情真意切的文字化解了蒋父蒋母对叶漾的恨,他们这才转移生活的重心——转移到了旅游上。国内外地跑。欧州去了,新马泰去了,祖国的大好河山更没少去,甚至连不收钱,还倒贴鸡蛋的购物一日游也去过三五回。

    头一次这样安排。蒋泽园离开时,他和叶漾的婚姻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不曾共度过新春佳节。蒋泽园离开后,丁月吟和叶安龙体谅二位亲家的丧子之痛,邀请过他们吃年夜饭。

    郁森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天。”似乎随时会睡着似的。

    “大家……”叶漾难得有羞答答的时候,“过年好。”

    当时,相较于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他们选择一左一右地架着叶漾止步不前。

    这男人喝多了是真甜。

    “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旁人越是载歌载舞得要掀了房顶,郁森的嗓音越像是扬了一把细沙,磨得叶漾心痒痒。“你要来找我?”她一声叹息,“我们才分开两天,要不要这么没出息?”不仅限于他,她也要算在内。

    转天,除夕。

    郁森和赴死差不多:“大海大海我问你,你为什么这么蓝?大海笑着来回答,我的怀里抱着天。大海大海我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咸?大海笑着来回答,离别让人泪满面。”

    叶漾捂住到嘴边的笑,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他们不是萍水相逢、人来人往的过客,他们是郁森在棕榈湾的圈子,郁森在他们面前可以喝多,可以“乱”说话,可以暴露他坚韧的躯壳里装着一颗软软糯糯的心。出自他们之口的老板娘,不是调侃,是认可。

    郁森咕哝了一句:“我能做到。”

    前几天,他们才从俄罗斯回来,给丁月吟和叶安龙带了套娃、巧克力和大列巴,虽然不值多少钱,京市也都买得到,但的的确确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旁人听不出什么,有人喝彩,有人喝倒彩,总算是饶了他。

    “你就当我说醉话。”

    郁森拿上手机去了没人的角落。

    叶安龙陪丁月吟一唱一和:“漾漾心里有数。”

    “我都说了,别喝多了。”

    她一个才走马上任的老板娘,怎么也得先和“群众”站一边。卖人谁不会?他卖她,她卖他,看谁卖得过谁。

    叶漾能听出郁森为了她一句“我想听”,是豁出去的,也能听出这一首儿歌中的“离别”,指的不是她,是儿时的他,承受了多少次和父母的离别。大过年的,他终究是寂寥的。

    “你帮我跟他们说,”郁森眼看要出卖叶漾,“你让他们……”

    “我……”叶漾心神不宁,“还没想好。”

    她插不进嘴,一群人又纷纷道:“老板娘,晚上好!给老板娘拜个早年!老板娘,老板没喝多,真没喝多!”

    寒暄后,众人还是得把“矛头”对准郁森:“老板,来一个!老板,来一个!”

    叶漾大喝一声:“让你演,你就演!”

    郁森:“我都不会……”

    “一天?”叶漾大半夜的心怦怦乱跳,“你说醉话也要有个限度,太过头,我明天会等你的。”

    不等叶漾再回复,郁森拨来了语音通话。公放。叶漾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郁森怎么还带搬救兵的,听着郁森说不是救兵,是“我的天使”。众人少说有一半冒了鸡皮疙瘩,其余的脚趾在一下下抠地板。

    “没人。”

    “你想听我说三天、五天,我就去找你?可我做不到,你想听我开空头支票?”

    丁月吟和叶安龙知道女儿一旦选择了郁森,将面临怎样的难处。女儿不但要过自己一关,还要过二位亲家一关。叶家和蒋家来之不易的家和万事兴,将一去不复返。一大早,丁月吟问了女儿:“想好了吗?怎么和泽园的爸妈开这个口?”

    “我爷爷。”

    他并无多言,叶漾一颗心却酸酸的:“好想你啊……”

    一年下来,二人风吹日晒,黑不溜秋,但身子骨硬朗朗,踩着足力健愈发健步如飞。

    “嗯。”

    “不当真的?”

    饱了耳福,叶漾这才回复:“不就是表演节目吗?唱个歌,讲个笑话,说个绕口令,大大方方的。”

    “你自觉自愿?”

    叶漾:“不会就不演,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他们要造反,就让他们都滚蛋。”

    眼看“滚蛋”二字箭在弦上了。

    本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郁森昨晚还大放厥词,说要来找她,鉴于他喝多了,真假的可能性五五开。今天,他没

    众人都说不可以,说老板你会不会太糊弄了?

    蒋父蒋母回绝。

    众人有了叶漾的支持,更声势浩大:“老板娘都发话了,老板,你就露一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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