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79章 番外—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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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赵相如却是个十分重信之人，他暗中庇护着乐坊和她。

    但那些已经及笄的女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陶教习可是自小就在固安老王妃身边长大的，两人的情分不同于寻常的主仆，而现在陶教习半条命都没了，她能大事化小才怪呢。

    因为及笄在乐坊内，就意味着可以接外邀了。

    她也有外祖啊，可为何她不能去外祖家，反而要去乐坊。

    所以在那次的花魁宴上，她还真没将那什么陆老爷的话放在心上。

    陶教习觉得她年纪还小，所以就想将这些邀约都给推掉，但她制止了陶教习，同意接下外出的邀约。

    那日回去后，她专门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赵相如，在听说了许多关于赵相如的事迹后，她的心中也多了一分莫名的感觉。

    而之后的日子里，老天爷就像是将她和赵相如给绑定了一样，她好几次的宴席上都见到赵相如。

    只是让她颇为苦恼的是，赵相如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以为赵相如对自己是半点意思都没有。

    乐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而当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拒绝，因为他们之间的身份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只是不久之后，嫡兄就被带去了晋南，而她则是被充进乐坊。

    死亡似乎成为了她们唯一的归宿。

    因为心仪，她拒绝不了赵相如。

    早年间，乐坊里面的艺妓但凡是出外邀的，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好无损回来的。

    可那个时候，赵相如站了出来。

    她们说她虽然身份低贱，但身上终究流血皇室的血，所以她们会警告好京城的众多世家，让人不准碰她。

    一夜之间，偌大的王府当中，只剩下了她和同龄的嫡兄。

    可谁能想到，最后却是赵相如先开口表明的心意。

    看着那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尝到感觉到了畅快的心情。

    那时候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嫡兄能被外祖家接走，而她只能在乐坊中苟活着。

    而她们现在全都要死。

    她不懂“死”是什么，可最终王妃死了，母亲也死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到头不相离。

    三岁那年，官兵忽然包围了王府，那带头的将军告诉她们，父王造反弑父被捕后，当场自尽。

    可她身边有陶教习跟着呢，那些人反而没有得逞，反而还被陶教习借题发挥，强迫着那些人给她道歉。

    可突然有一日，陶教习说她想要改变乐坊艺妓的命运……

    所以才会有后面的那道圣旨。

    但渐渐的，她也麻木了。

    直到后来在诚安侯府外再次碰上，可到底是身份有别，她也不敢多和赵相如多待，只好登上马车先行离开。

    陶教习选了一个闹得最凶的，在他的府门外撞得头破血流，引起了百姓们的热议，最后闹到了宗室那边。

    从这一日开始，乐坊里的人就好像活了过来，她第一次见到这里面的女人脸上有笑意的时候，就是圣旨颁布时的喜极而泣。

    但等到她十三岁时候，宗室忽然就派人来找了她。

    能邀请乐坊艺妓上府的人看似都是勋贵人家，可实际上，这些人折磨起人来时，才是最残忍的。

    可是乐坊里的艺妓的下场就没有好的，她心中也很忐忑。

    哪怕他们不能碰她，可他们的那些蔑视鄙夷，以及谩骂都让她不敢直视众人的眼睛。

    其实她是不看好陶教习，但不知怎么的，她还是选择帮了陶教习。

    这种人她也见惯了，不过就是喝了几口酒水后，就开始发疯罢了。

    那些人当然是不肯的。

    至此以后，就有许多人上乐坊，想要提前邀她进府弹曲。

    而有更甚者是在没有进乐坊之前，就已经自尽了。

    但赵相如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她。

    最终她还是屈服于自己的心。

    而也是因为这道圣旨，乐坊内的艺妓就多了一个保障。

    但她们低估了陶教习的决心。

    可正是因为此事，她备受世家子弟的针对。

    即便赵相如不是为了帮她，她难免还是因此对赵相如生出了好奇之心。

    然后第二日早上，陶教习就来了。

    她至今记得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她是赵相如的人的时候，那些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有些人因为不堪受辱，回来后就立即自我了断了。

    十四岁那年，她出席京城的花魁宴，以一手琵琶琴艺名闻京城。

    她有时候会在想，自己活到及笄之年就已经足够了。

    陶教习也就比她痴长几岁，刚到乐坊时，陶教习更多的是在她身边充当一个丫鬟的角色。

    而她也不能自甘堕落，必须守好自己的清白，不要丢了皇室的脸面。

    这些年来，有人进来，也有人在乐坊里死去，但唯独没有能成功脱籍出去的。

    有宗室的警告在，这些世家子弟自然是不敢动她的，但难免有些人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想要强迫她。

    她心中是有些欣喜的，所以当赵相如要她帮忙设局时，她很轻易的就答应了。

    只是她和赵相如的缘分不止如此，就在陶教习与她聊完的第二日，赵相如来了乐坊，还指名道姓要找她。

    身处在风月当中，容貌是她最不想提及的东西。

    每日就伺候她洗漱，用膳，除此之外就处理一些乐坊内简单的杂事。

    这里几乎都是罪臣之后，她们这些年龄小的还好，暂时只需要学习技艺，不需要接外邀。

    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就是先皇拿来泄气的一个玩意儿罢了。

    即便当时所有人都在哭，但她知道她们是高兴的。

    而且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将赵相如的承诺太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脱籍难度有多大。

    固安老王妃在见过陶教习后，就立马进宫求见皇帝。

    但幸好的是在历经几年的等待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宗室那边的本意是想大事化小的，可陶教习的主子，也就是固安老王妃不同意。

    就是因为她是女子，嫡兄是男子，要继承父王的血脉，所以先皇在老臣们的央求下，只能拿她来出气。

    她的身份只会给赵相如的身上泼上污点，但赵相如格外的坚持，就好像非要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