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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见年侧福晋?”

    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依旧留了一份警惕的四爷很快便察觉了异样。

    郭氏瞧着年淳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不免关切:“侧福晋今日的药可喝了?”

    “本福晋忧心是小事,只要妹妹安然无恙,便比什么都强。”

    他倏地睁开眼,眼神清明的像是从未睡着过,感受着怀中滚烫的身子,脸色微变,当即朝外道:“点灯,去把府医叫来。”

    第44章

    听出了年淳雅话中的幽怨,金风哄道:“侧福晋就再忍忍,等太医说您身子好全了,奴婢一定不拦着您,到时候您想去哪儿,奴婢都陪着您。”

    看出年淳雅兴致不高,郭氏弯唇道:“没出来时,侧福晋心心念念着要出来,可出来了,侧福晋怎的还是不高兴?”

    ———

    四爷和金风玉露把她看的紧紧的,一步都不许她踏出房门也就罢了,竟连窗子都不被允许稍稍开大一些,只能开一条小缝。

    病了才好,年侧福晋病了,就意味着她不能再伺候四爷,那她们不就有机会了?

    在座的谁不知道昨晚四爷又歇在了雅园。

    张氏朝着郭氏哼了一声,讨好道:“李侧福晋说的是。”

    她也没继续多说什么,有些话,点到即止。

    他记得,年侧福晋之前就发热过,李太医开的方子这次应该也能用。

    “这个月二十七。”

    这也是郭氏跟在年淳雅身边久了,见惯了她和身边奴婢的相处方式,知道她不是个脾气大的,才渐渐地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每当年淳雅抱怨的时候,金风总是这一句话,年淳雅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话说的有些难听,郭氏忍不住道:“年侧福晋的身子是弱了些,但李侧福晋您这样说,怕是有些不合适。”

    年淳雅搁下茶盏,很快叫起,郭氏也站了起来同耿氏见了平礼。

    客套过后,郭氏和耿氏落座,年淳雅好奇道:“今日是五阿

    年淳雅有些惊愕,四爷竟会因为她一句脱口而出的玩笑话,而特意把她叫来练武场证明自己。

    她笑着给四爷倒了杯热茶,“况且她们都是伺候爷多年的老人了,爷就是不体谅她们,也该给她们留些体面才是。”

    但那股苦涩的味道还是经过她的口腔,强势的冲入她的喉咙。

    关心过年淳雅,乌拉那拉氏又和众人闲聊了几句,便散了请安。

    而守在最外头的小福子连忙喊醒在角房休息的苏培盛,又片刻不敢耽搁的往前院把府医扯来。

    年淳雅养病期间,后院大多数人都来看过,但除了四爷和郭氏,个个都目的不纯,打着来看她的名义巧遇四爷,年淳雅也不耐烦应付。

    现在乌拉那拉氏主动提起要给五阿哥办周岁宴,还要请戏班子,想来宫里是没什么事了。

    无聊又漫长的日子一下子就有了盼头。

    四爷不知府医的心思,他让府医去配药熬药,又吩咐丫鬟打了盆冷水,亲自绞了帕子为年淳雅降温。

    于是从这日起,四爷只要踏入后院,就开始被偶遇。

    郭氏和往常一样跟在年淳雅身后,就打算到了申时再一起去漫音阁。

    脸上因咳嗽而引起的红晕渐渐褪去,年淳雅接过蜜橘,一瓣一瓣的吃下:“那样最好,自打病了之后,我就被拘在这屋子里,再也没出去透过气了。”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年淳雅吵着让四爷教她射箭,四爷瞥了眼年淳雅手上拿着的小弓,也没反驳,只是把她手里的弓拿走,交代了苏培盛几句。

    “说到底,还是没福气。”

    四爷披了件外衣,目光沉沉的盯着府医给年淳雅诊脉,好半晌,府医才回禀:“四爷,侧福晋身子底子弱,寒气入体以至于引发了高热,奴才先开副方子熬药。”

    今日在外守夜的是玉露,听到内室四爷冷凝的声音,连忙一个轱辘从地铺上爬起来,快速的卷了铺盖推到角落,拿了火折子进去点灯。

    四爷抿唇:“所以,不是四力半。”

    宋格格受了乌拉那拉氏的恩惠,本就对乌拉那拉氏恭敬的她,这下是彻底的倒向了乌拉那拉氏。

    郭氏看的只想笑,她忙捏着帕子压了压上扬的唇角:“今儿个奴婢去正院请安,福晋提起了五阿哥的四周岁生辰,听福晋的意思是,打算从外头请个戏班子来热闹热闹,到时候侧福晋也就不觉得闷了。”

    到了竟是只能坐在亭子里喝茶聊天了。

    然而一盏茶还没喝完,就见耿氏带着丫鬟进了亭子:“奴婢给侧福晋请安。”

    年淳雅算了下日子,今日是十一月二十,离二十七还有七天。

    乌拉那拉氏见到年淳雅,和煦的笑了笑:“妹妹日后可切莫再贪玩了,瞧瞧这病了一回,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众人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样。

    不消片刻,整个雅园灯火通明。

    本来就是年侧福晋没福气,受不住四爷的宠爱。

    颁金节那段时间太后身子不适,宫里宫外,哪家都不敢办宴取乐,生怕招了宫里的眼,给扣上一个不孝没心肝儿的罪名。

    “五阿哥生辰是什么时候?”

    年淳雅也不再整日唉声叹气的嫌闷了,反而掰着手指头,一日一日的数着日子。

    摸着年淳雅烧的通红滚烫的脸,四爷难得的有些自责愧疚。

    话里透着一股孩子气,金风失笑,二话不说的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拿着小锤开始敲核桃。

    就连冬日里的梅花,这个时候也尚未开花,没什么看头。

    好吧,是她身子弱,没什么力气,怪不得四爷瞧不起她。

    在练武场里玩儿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四爷有别的事,年淳雅才回了雅园。

    年淳雅在屋子里闷了许久,出来后也不愿意再回去继续闷着,就随意在府中逛着。

    冬日的园子里没几种颜色,大部分树木花枝都是光秃秃的,连个绿叶子都没有。

    说了什么年淳雅没听清,只知道等苏培盛折返回来,再落在她手里的弓,她已经能尽力给拉开了。

    郭氏哑声,不知该如何辩驳。

    乌拉那拉氏见四爷默然,就知道自己的话四爷听进去了。

    年淳雅:……

    实际上她们并未做错什么。

    不止张氏是这样想的,在座的怕是除了乌拉那拉氏和郭氏以外,都有这样的想法。

    或许是射箭时候有些热,出了些汗,回来的路上又吹了冷风,一到半夜,年淳雅就烧了起来。

    四爷不说话了,哪怕他宠爱年氏,可也不得不承认乌拉那拉氏说的在理。

    这个时辰,外头早已宵禁,太医是请不来,只能先让府医顶上。

    不知为何,年淳雅觉得她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微妙。

淳雅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眨巴了下眼睛,故意道:“所以呢?”

    翌日一早,宵禁刚解,李太医就被请了过来,重新给仍在昏睡中的年侧福晋请脉开方。

    郭氏说着,拿了枚蜜橘剥开,将上面白色丝络一点点去除干净,递给年淳雅。

    五阿哥生辰当日,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到正院给乌拉那拉氏请安。

    话里的打趣任谁都听得出来。

    乌拉那拉氏先是一愣,随即温和道:“爷莫要生气,只是爷这段时间心思都放在年妹妹身上,难免忽略了她们,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

    病了?

    府里能不能热闹,都是得看宫里的。

    只有李氏,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昨日又是去练武场缠着爷教她射箭,晚上又是侍寝的,如此劳累,就年氏那风一吹就倒的身子,不病才怪。”

    逛累了,就随便找个亭子进去歇歇脚。

    听见这话,乌苏里氏难掩酸气道:“许是年侧福晋伺候爷累着了吧。”

    刚开始,四爷还能耐着性子和人说两句话,直到后来次数越来越多的偶遇,让四爷烦不胜烦,索性直接去找了乌拉那拉氏,让乌拉那拉氏正一正后院的风气。

    她不高兴的睨了金风一眼,“罚你给我敲核桃。”

    正院,众人看着右侧首位空空如也的椅子,有好事的人心思就开始翻腾。

    明知道她身子弱,还在这样冷的天儿里把人叫去练武场……

    “不合适?”李氏 笑了:“哪里不合适?本侧福晋哪句话说的不是事实?”

    争宠,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目标。

    年淳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良药苦口,李太医的医术还是好的,瞧您的气色,估摸着再有几日,也该大好了。”

    年淳雅坐在椅子上,微微欠了欠身,不好意思道:“妾身知道了,累的福晋忧心,是妾身的不是。”

    年淳雅正要说话,嗓子突然有些痒,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咳咳,喝过了,就是李太医开的药越来越苦了。”

    赶在五阿哥生辰的前一日,年淳雅的身子终于好全了。

    不是他不愿意给年侧福晋重新开方子,而是他自认为自己的医术不及李太医,且年侧福晋的身体也是李太医负责调养的,他开的方子,会更适合侧福晋的身子。

    她平日可以自己待在屋里不出去,可和被人拦着不能出去,那是两码事。

    乌拉那拉氏一出来,就正巧听见这话,她也没故意放纵人揣测年淳雅,磊落的说明了原因:“昨儿个半夜,年侧福晋发了热,人到现在还没醒呢。”

    年淳雅一听,来了兴致,她还没听过戏呢。

    年淳雅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嘴里很苦,也不知道是什么,下意识就排斥那股苦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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