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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卖身契直接交给四爷,也是为了让四爷放心。

    事情处理妥当后,乌拉那拉氏一句话也没有过多交代便走了。

    原来,天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

    乌拉那拉氏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低眉顺眼的钮祜禄氏,挥手让人把张氏带下去,又命人请了府医来为宋氏诊脉。

    张氏为了讨好钮祜禄氏,第一次故意撞翻了宋氏的膳食,之后她便收到了钮祜禄氏让人给她送的料子。

    可她还是不甘心,她明知钮祜禄氏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她却不能把钮祜禄氏如何,哪怕这件事钮祜禄氏做的人尽皆知,四爷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不仅如此,就连我们院子里送去洗衣房浆洗的衣裳,大多都被洗坏了,根本不能穿,格格没了衣裳穿,每日只能靠着这两床被子取暖……”

    何嬷嬷环视一圈,将房间里的摆设细节尽收眼底后,放下包袱道:“有劳玉露姑娘了,奴婢旁的事情暂时没有,只是有些关于侧福晋身子的问题,不知方不方便问。”

    年希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面露感激:“多谢四爷。”

    年希尧如何不知,往王府送人,哪怕只是因为担心妹妹而送人,也是犯了忌讳。

    从这一日开始,京城各家的宴会不断,四爷和乌拉那拉氏几乎每日都要赴宴,从无停歇。

    “你替我求求情,替我求求情啊。”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四爷不会这么点面子都不给年希尧,何况他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年家。

    第54章

    张格格疯狂摇头:“你胡说,你胡说。”

    何嬷嬷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礼数虽比起金风玉露她们多了一些刻板,但由此可见,何嬷嬷被送到王府前,是被教过规矩的。

    乌拉那拉氏隐隐含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张氏,你可有要说的?”

    玉露笑的亲切:“嬷嬷就住这屋吧,旁边是我和金风姐姐的房间,若是嬷嬷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而年淳雅除了除夕那日进宫参加了宫宴,初一随乌拉那拉氏入宫给德妃请安,又去宁寿宫参拜太后外,就没别的什么事要做了。

    “至于这卖身契,既是允恭给雅儿的年礼,自当送去雅园。”

    玉露满意的点头:“嬷嬷问便是,只是有些问题,我若是不能回答,还请嬷嬷莫要见怪。”

    当晚,年淳雅看着四爷带到雅园的一个年纪在四十左右的嬷嬷,有些不明所以:“爷,这是?”

    可正如钮祜禄氏所言,她从来都不曾吩咐她去做这些事,她的作为都是她自愿的。

    见张氏没话说,乌拉那拉氏不耐道:“你无话可说,那就是确有其事了,王府后院怎会有你这般心思歹毒的人。”

    年希尧主动递上卖身契,是在表示他身为臣子奴才的忠心,而四爷不收卖身契,则是展现了他对底下臣子信任的胸怀。

    不等四爷回应,年希尧就从袖口掏出了几张纸,双手递到四爷面前:“这是那嬷嬷一家的卖身契,以后他们在王府伺候,便是王府的奴才。”

    她恨不能生吃了张氏:“不知我家格格哪里得罪了张格格,张格格竟要这般歹毒,恨不能置我家格格于死地。”

    得出宋氏因久未进食而损伤了脾胃,若再严重些可能会危及性命后,年淳雅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年淳雅了然,问这嬷嬷:“不知嬷嬷如何称呼?”

    乌拉那拉氏正要让荼白把人给带回去,张氏猛然甩开荼白的手,一下扑到钮祜禄氏身边,晃着钮祜禄氏的胳膊,哭喊:“我不要被禁足,钮祜禄格格,你替我说句话呀,我都是听了你的吩咐才这样做的,你不能不管我。”

    她一时哑口无言,求救的目光再次看向钮祜禄氏,钮祜禄氏还像刚才一样,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只一心低头看着手炉套子上的花样。

    荷青说的越多,张氏就越心虚,她下意识的望向钮祜禄氏,谁知钮祜禄氏压根儿就没看她一眼,她突然就感到心慌不已。

    见何嬷嬷并没有先收拾安顿,而是问起侧福晋的身子,显然是把侧福晋的身子放在了第一位。

    四爷把年希尧递过来的卖身契推回去,“允恭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止你和亮工 担忧雅儿,爷也时常忧心,能有一个嬷嬷在雅儿身边随时伺候,爷高兴还来不及。”

    因为何嬷嬷是年家送来的人,玉露天然对何嬷嬷就存了分亲近,把何嬷嬷安排在了她和金风房间的旁边独住。

    张氏的动作剧烈,令她头上那支崭新的蝴蝶展翅金钗翅膀也跟着晃动。

    结果也确实如此,四爷回来后,命人直接把张氏和乌雅氏一起幽禁在了春泽斋。

    四爷还要去恒亲王府参加宴会,时间紧迫,没有久留年希尧,自然也就没让年淳雅和年希尧见面。

    张氏再如何磋磨宋氏,宋氏也不至于落到连口吃的都没有的地步,她对自己还真够狠。

    张格格的手段一点都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是粗陋,但是对付正在禁足中的宋格格,想让她吃点苦头,那就格外有用。

    张氏把钮祜禄氏咬出来,早就在钮祜禄氏的意料之中。

    “既如此,你就先回去禁足,待爷回府后,本福晋再向爷请示对你的处罚。”

    四爷问起是何物,年希尧原本还略有弧度的唇角被抹平,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愁绪,“四爷是知道的,侧福晋打小身子就弱,三天两头的总是要病上一场,臣与亮工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亮工便在蜀地寻了个精通妇人调理之道的嬷嬷,想着放在侧福晋身边,替侧福晋调理调理身子。”

    宋氏这时哭的凄惨不已:“福晋,若不是荷青忠心护主,去正院请您来为奴婢做主,奴婢恐怕……恐怕……”

    年淳雅点了点头,吩咐玉露:“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带何嬷嬷下去安顿,旁的事情,明日再说不迟。”

    腊月二十六,康熙封印,朝会暂停。

    面对福晋的质问和荷青的指控,张氏无可辩驳,因为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没有掩饰。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张氏浑身失了力气。

    四爷在外冷硬紧绷的脸部线条,此刻松懈下来,多了一分柔和:“这是亮工在蜀地特意给你寻来的养生嬷嬷,今日一大早,允恭给府里送年礼时,亲自带来的。”

    自此以后,雍亲王府的后院再也不见一个张姓格格。

    她没再说下去,一个劲儿的落泪。

    方才还挤的满满当当的屋子里瞬间空旷下来,宋氏提着的精神松懈下来,只觉得身上冷汗频频:“这次的事情,福晋对我定是不满的。”

    直到荷青把宋氏这半个月来的遭遇都说了一遍后,目光陡然看向张氏,恶狠狠的瞪着她:“而这一切,都是张格格故意的。”

    年淳雅只见钮祜禄氏用力把张氏给推开,任由张氏跌倒在地,而后不慌不忙的朝福晋屈了屈膝,轻声解释:“福晋容禀,奴婢从未吩咐张格格做这些事,李侧福晋说的那些东西,是奴婢看张格格日子过的简朴,于心不忍,送给张格格的。”

    只有她把事情闹大,闹到福晋不得不请示四爷。

    可他着实放心不下妹妹的身子,若是没有个信得过的且精通医术调理的自己人放在妹妹身边,那他和亮工远离京城,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事,才是鞭长莫及。

    张氏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但年希尧此次送的年礼中,有样东西很是特殊,才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以四爷对张氏的漠视和不喜,定然不会轻纵。

    好在何嬷嬷是个有分寸的人,问的问题没有太过让人为难的,都是一些侧福晋平日的吃食啦,来小日子时疼不疼,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年淳雅毫不怀疑,凭着荷青的忠心,张氏早就死了不下百遍了。

    初二,四爷陪着乌拉那拉氏回了趟娘家,初三诚亲王府办宴会,初四是府上办宴,直到初五一大早,年希尧亲自上门送年礼。

    其实她可以不闹起来,私下里让荷青去寻福晋给她做主,可是这样的话,对张氏的惩罚就不会太重。

这个时候,荷青就派上了用场,她哭着替宋氏诉苦:“福晋不知,我家格格这段日子,是吃尽了苦头,一开始只是吃不饱,后来便没得吃,我家格格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至于旁的,四爷没多说,左右这嬷嬷自己会说的。

    钮祜禄氏是未曾吩咐过她,可她的奴婢泽兰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说,四阿哥落水是宋氏所害,不然怎么会被四爷罚禁足抄经。

    在知道她的狗重新找了个主人后,她不是没想过一棍子把这条背主的狗给打死,只是后来瞧着这条狗与虎谋皮,李氏忽然就没那个心思了,她还是觉得看着这条狗自寻死路的好,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雍王府门下的奴才送年礼,除了身份特别低下的,为了赌那万分之一能见到四爷的希望,才会亲自来,像是年希尧这等二品大员,是不必亲自来,只用派个管家来送即可。

    也正是这种行为让她产生了错觉。

    她不被禁足的日子都过得这般艰难,要靠着在府中左右逢源才活得下去,要是被禁足了,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回侧福晋的话,奴婢夫家姓何。”

    李氏呦了一声,冷嘲热讽道:“本侧福晋还以为你去了锡兰阁这些日子,钮祜禄氏待你挺好的呢,又送炭又送衣料,还没少送首饰。原来,这些东西都是有代价的呀。”

    那一瞬间,她好似明白了什么,于是疯狂的针对宋氏,而每次针对宋氏以后,钮祜禄氏总是会给她送东西。

    荷青心疼不已:“您也是不得已。”

    玉露领命,带着何嬷嬷去安置。

    “臣知道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只是还请四爷看在臣与亮工的一片惜妹之心的份儿上,能够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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