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被名导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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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暮烟沉默了一会儿，才坐进车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靠在副驾驶上。

    真是绝了。

    但这次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如果你想复婚的话……”

    林暮烟想说什么，稍微迟疑了一下，却见一个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林暮烟垂下了眼眸。

    “母亲，其实她对我……”

    尤其是姜暖煲的老鸭汤，清亮又油润的肉汤盛在瓷碗里，鸭子骨肉皆酥，入口即化，齿颊留香……

    等林暮烟再抬头，姜暖已经走了。

    林暮烟从来不带姜暖来参加她朋友圈子的聚会，也不怎么说起家里的事。

    她想，此刻姜暖的眼神，一定非常失望。

    “姜暖救我！”

    “小姜，你现在不做演员了？”李绮惊讶地问道，但还是把她迎进来，“快进来坐。”

    “你明明应该和我一样的，怎么你就可以如此光鲜亮丽？”

    梦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脸上多了一条疤痕的人朝自己冲过来，紧紧扼住自己的咽喉，双眼血红地咒骂道：

    “也行吧，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干，那我给你一次机会也没关系。”

    林暮烟出了一身冷汗：

    哪里来的甜香？方才喝得又不是甜酒。林暮烟下意识地寻找来源，鼻尖在姜暖的发丝附近闻了闻。

    林暮烟切牛排的动作微微一滞。

    

    林暮烟扶着她上了车，又帮她系安全带。

    林暮烟觉得有些不自在，赶紧将安全带系好，不敢逗留。

    吃饭的时候，姜暖问起：

    “那时你去超市，其实是去打电话吧？结婚这么长时间，你向来如此：不仅不想让我在你的朋友面前露面，连给朋友打电话也要背着我。”

    她惊醒过来，看见眼前漆黑的夜色。

    姜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换鞋后自觉关门。

    她问道。

    这天李绮本来说好晚上就回来的，结果又拖到了凌晨一点多，偏偏出门时走得急，忘了带钥匙。

    “下次还能找你出来吃饭么？”

    母亲下了通牒。

    “我不管她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提醒你，她是供你驱使的形婚工具而已。不要为了一个工具，失了你作为林家大小姐的体面。”

    林暮烟是被自己掐醒的：醒来时，她看见自己的双手正掐在自己的颈部，已经留下了一圈青红的痕。

    “我……”

    “在超市里随便买的，空手出来不太好。”

    不许嘲笑我！林暮烟被她笑得有些窘迫，严肃地咬住了薄薄的下唇。

    “在外面还住得惯么？”

    因此，明明是老朋友的妻子，而且也是圈内人，李绮却只能在媒体上看见姜暖的消息。

    “全都是因为你！”

    “离婚让你感觉到挫败了，是不是？你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却被一直以来无条件追随你的舔狗背叛了，你很不服气，是不是？”

    “毕竟离婚的事还没公开……”

    这女人在想什么？想骂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恨我戳破了她的虚伪？

    “林老师今天怎么这么闲，还想起来找我吃饭了。”

    她把衣服还给林暮烟后就推门下车，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用来标榜深情的工具。但我不是工具，我是人！我需要被爱，我也会伤心，也会痛苦！”

    “进去吧。”

    “呜……”姜暖揉了揉眼睛，“到家了？那我走了。”

    同时，她嗅到一缕淡淡的甜香。

    这么相敬如宾啊。李绮想想，心说也是，姜暖这种身家嫁给林暮烟，在林家肯定是抬不起头来的。

    若是以往，无论睡得多么熟了，姜暖都能听见她的声音，然后从自己的房间赶过来，叫醒她，给她倒一杯热牛奶，等她再睡着了才回去。

    李绮很疑惑。按理来说，嫁给林暮烟怎么会缺钱呢。

    姜暖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久，才将将苏醒过来。

    林暮烟却有话要说。

    过肩的发梢，轻轻扫过林暮烟的手腕。

    林暮烟一个人坐在车里，面对着茫茫夜色，指尖敲在方向盘上，频率和她的心跳一样快。

    但看见姜暖的笑容，林暮烟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何况还能白吃白喝。

    深夜，林暮烟家空荡荡的别墅里，林暮烟躺在自己那张空冷的床上。

    她的口味很刁，姜暖的手艺却很对她的胃口。什么豆豉蒸排骨、海鲜煲仔饭、白切鸡、云吞面……要是李绮回来得晚，姜暖甚至还有时间煲汤。

    “怎么是你活了下来？”

    李绮家里确实是在招保姆，但她没想到，来应聘这份工作的居然是姜暖。

    一瞬间，姜暖看见林暮烟的眼里闪过很复杂的情绪。

    既然是向她求原谅，那她当然就拥有不原谅的权力。

    姜暖告诉林暮烟：

    “现在离婚的消息还没公开，我命令你把这件事好好处理了，否则就不配做我女儿，知道吗？”

    车子正停在她家楼下，车里开着暖风，她身上还盖着林暮烟的外衣，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林暮烟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微微一怔。

    “所以这句关心也是做戏给外人看咯？”

    被她这么一反问，林暮烟不说话了。

    姜暖笑道。

    当年林暮烟和她约谈形婚的事，就是约在这里。

    她回过头。夜色里，林暮烟看不透她的眼睛。

    手机响了。

    她不知道这件事。甚至有些不敢抬头。

    姜暖站住了。

    她将一块切好的牛排放到姜暖的盘子里，然后才缓缓说道：

    “你不是去买烟的吗？”

    “……”林暮烟沉着一张脸，“走进超市之后，才想起来我不会抽烟。”

    “毕竟离婚的事还没公开，我们还是得保持一定联系。”

    她们去了一家西餐厅。一看见这店的牌面，姜暖就想起来：

    林暮烟脸色青白，垂下了头，艰难地嗯了一声。

    “林老师最近忙，我不想打扰她，”姜暖小声说道，“而且……她以前经常帮衬我，我也不好意思总是麻烦她。”

    是姜暖身上的气味。

    看了眼来电显示，林暮烟强打精神，正襟危坐之后，才接起电话。

    姜暖反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李绮至今还是单身，家里只有她一个。这段时间她还在为新剧选角，若是出去忙工作，就只有姜暖独自一人在家。

    ……

    林暮烟的耳朵有些红了。姜暖能看见，这女人暗暗咬紧了牙。

    姜暖把豆奶放到座位旁边，问道：

    她喝了一口红酒，还没咽下去，就听见桌对面那女的又说道：

    后面的时间里，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就这样沉默地吃完了饭。

    姜暖不回答，只是把叉子狠狠地插进牛排，然后放到嘴里狠狠地嚼。

    有时候她忙到后半夜才回家，或者是凌晨两三点忽然要出去，姜暖居然也都能随着她的时间调整，让她每次回家都有热乎的饭吃，每次出门都有熨好的衣服穿。

    “我对黄豆过敏，从小就是。”

    林暮烟轻声唤道。

    姜暖没说离婚的事，只说自己最近暂时没戏拍，又需要一份工作，所以想来应聘保姆。

    姜暖差点没被这口酒呛死：

    姜暖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废物的女儿，”母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连姜暖都能拿捏你了，她说离婚你就让她离？”

    姜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感，好像是在很客观地陈述一个事实：

    侍应生为客人推开门，现在的林暮烟轻轻抱住姜暖的肩，低声说道：

    李绮和林暮烟很熟，对姜暖却说不上熟。

    弄得李绮恨不得天天晚点回来。

    “豆奶？我没说要喝呀？”

    姜暖看见林暮烟从超市出来了，打开车门，人还没进来，先递过来一样东西。

    “林暮烟，她忽然连名带姓地唤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林暮烟哽住了：

    母亲打断她的话：

    指尖刚碰到安全带的时候，恰好姜暖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

    姜暖疑惑道，但还是接了过来。

    可是林暮烟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笑不出来了：

    姜暖可以允许林暮烟把自己当工具人，但她不能接受这女人利用她之后，又要装成一副十分无辜、浪子回头的样子来求她原谅。

    懂了，做样子给外人看嘛。姜暖是不在乎的，她都当了两辈子工具人了，也不差这几天。

    是那盒豆奶。

    睡着了，却死死咬着下唇。

    姜暖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了。

    但姜暖不管，她继续说道：

    她做梦了。

    李绮点了点头。姜暖结婚之前，在李绮的戏里演过一个小角色。李绮对她印象虽然不深，但是还算不错。

    “林老师这是在关心我吗？真的假的？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母亲。”

    因为姜暖一直在闷头喝酒，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