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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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外套搭在手臂上，转过身去：

    “你去哪？我送你。”

    林暮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

    那人也后知后觉地赶紧闭上了嘴巴。

    “是啊是啊，”女生的眼里都是光，映得姜暖的脸色都显得明亮了起来，“你演得也太好了，长得还这么可爱！”

    是林暮烟后援会的微博更新了：

    “确定！立刻离婚！”

    姜暖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是真到了这会儿，她反倒很镇静。

    直到她上了车。

    先去找房屋中介吧，得租个房子住，要不然会露宿街头的。

    因为是特别关注，所以这个账号一更新就有提示音。

    “暖暖你看！这是我自己用毛线勾的小娃娃，就是《水蜜桃之恋》里的你！”

    姜暖不说话，林暮烟也就不说话，跟着她往外走。

    “财产分配的事情我会找人妥善处理，不会让你吃亏，你放心。”

    当林暮烟忽然问起，她反而还有些不适应。

    望着林暮烟认真道歉的脸，姜暖居然片刻失神。

    熟悉的包子香气从旁边飘来，林暮烟才意识到，其实她了解姜暖的很多喜好。

    这还像句人话。姜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收拾完了却还是困困的。

    姜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持续了两辈子的形婚，在这一刻……

    “……我的粉丝？”

    “林暮烟，姜暖，你们两位确定要离婚了吗？”

    她将花放下，望向自己这边的车窗：

    离掉了。

    说着，女生还举起包包上的小挂饰：

    “你醒了？”看见姜暖，林暮烟稍稍抬起视线，“收拾好了就去民政局吧，我开车。”

    林暮烟没看到姜暖微微停滞的手，还在回答她的疑问：

    姜暖缩了缩脖子：

    “母亲说，手捧花一定要用红玫瑰。”

    这次换成姜暖愣住了：

    就好像她的精力和时间价值千金，分给姜暖一丝一毫都算浪费似的。

    是她新生活的开始。

    姜暖震惊。

    只是太多的时候，林暮烟从来没有注意过罢了。

    她一边盘算，一边觉得手臂越来越酸。

    她走了没多久，就有一痕人影从门后飘然走出来。

    那是姜暖第一部有台词的戏，当时

    姜暖想这个女孩肯定是林暮烟的粉丝。林暮烟粉丝众多，以前就偶遇过几次。

    姜暖腹诽一番，但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到座位上，花就抱在怀里。

    “妹妹你先别激动……那个，我和林老师……”

    人影抬了抬帽檐。

    每次遇见，林暮烟的粉丝都对她群起而攻，觉得她老是捆绑林暮烟营销，活生生拉低了林暮烟的咖位。

    拜拜了您嘞。姜暖在心里说道。

    姜暖笑道。

    林暮烟买的这个花束还怪实诚的，虽然好看，但是又大又重。

    在店里，林暮烟的家长在前面和婚礼策划商量买花，林暮烟在后面挽着姜暖，信步闲逛。

    见她这样坚决，林暮烟也点点头：

    姜暖打开餐盒，开始啃包子。

    她走到垃圾桶旁边，正要扔的时候，却犹豫了。

    姜暖可不想带着这么个东西到处看房子。

    算了，丢掉吧。

    她以后再也不是林暮烟身边那个没名没姓的小媳妇了。

    于是下一刻，贵重精美的花束就进了垃圾桶。

    餐盒上画着logo，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包子铺。

    但姜暖很快就重新笑起来，好像从来都没有失望过一样。

    是林暮烟。

    她选了个偏僻一些但评分还不错的房屋中介，走了很久的路才到。幸好这家中介确实不错，很快就带她看了几间都还称心的房子。

    结婚的时候，林家信风水的长辈请大师算了，说一定要用红玫瑰。

    姜暖把她往外推：

    姜暖不会处理这么复杂的场景。

    不过是林暮烟的恩赐罢了。这是姜暖现在最不需要的东西。

    姜暖抱着林暮烟买的花，吃着林暮烟买的包子，毫无犹豫斩钉截铁：

    她太久没说话，一开口声音还有点哑。

    姜暖低下头去，用满天星遮住了侧颜，林暮烟看不见她的神情。

    姜暖这才看见，这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不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大概也是来看房的。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女生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很激动：

    “哦，我还以为这花就是我分到的财产呢。”

    再怎么形婚，也是住在一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了解呢。

    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居然放着一束花。

    她活了两辈子了，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

    姜暖一边问，一边打开格子，果然看见保温盒里放着热腾腾的包子，旁边还有一杯牛奶。

    车子发动起来，林暮烟只好不去看姜暖，转头看路。

    “……好。”

    林暮烟轻声告诉姜暖。

    “林老师工作那么忙，快点去吧，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

    就是这样一束花，姜暖从结婚的时候就想要了，但是到离婚这天才得到。

    “你不吃吗？”

    方才姜暖将花扔进垃圾桶里时，林暮烟就在暗处亲眼看着。

    林暮烟的个子比她高出一个头，就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侧颜。

    林暮烟却没笑。

    她看见这只小兔子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她们把证件都带齐了，在民政局稍微等了一会儿，就跟着工作人员一项一项地去办理。

    花纹是小荔枝的图案。

    “确定。”

    到了门口，林暮烟才问道：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起得早，吃过了。”

    甚至包子也是她最喜欢的馅。

    “你打开下面那个格子，有早饭。”

    那些事以后慢慢处理吧。姜暖想着，眼下她的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住。

    林暮烟沉默片刻，说道：

    “不用。”

    婚是离了，但离“昭告天下”还有一段距离。要等到合适的时机，还需要一系列的公关，才能确保这件事妥善处理。

    没等女孩开口，姜暖先有些紧张地说道：

    “这是给你赔罪的。”

    “暖暖！我是你的粉丝！你的每个剧我都追了！”

    “姜暖！你是不是姜暖！”

    但她的话依然是对姜暖说的：

    她盯着姜暖的眼睛，试图寻回那一丝的失望：

    “别激动，小点声！”

    姜暖的语气有些嘲讽：

    她似乎已经失掉送姜暖回家的立场了。

    她不敢再看林暮烟，低头去看花，又忽然发现捆扎花束的丝带上有花纹。

    “结婚的时候，我记得你说你喜欢这样的花束。”

    知道姜暖话里有刺，林暮烟的唇微颤，但是什么都没说。

    这种一生一次的大喜日子，姜暖当然也有过许多设想，设想她能选自己喜欢的音乐、自己喜欢的婚纱，以及自己喜欢的花。

    姜暖摇摇头：

    姜暖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就关了。

    林老师和小媳妇的最新街拍！姜暖还抱着花，林老师也太宠了！

    亲眼看着林暮烟的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姜暖才开始打算下一步。

    “红玫瑰好啊，喜庆。”

    林暮烟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喜好了？居然还能记住？这女人高贵的大脑竟然舍得给我腾一块地方了？

    颀长白皙的手握紧了方向盘，手背上挺起几道浅青色。

    野百合配满天星，这是她最喜欢的搭配。

    到了最后，工作人员最后一次跟她们确认：

    “再见。”

    正在斟酌的时候，姜暖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异常激动地唤道：

    林暮烟嗯了一声：

    “昨晚让你生气了，抱歉。”

    圆圆的兔眼在展品架上搜寻着，片刻，姜暖指着角落里的那一束：

    “我饿了，没吃早饭呢。”

    但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她。

    刚刚从民政局后门溜走，姜暖的手机就叮咚响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姜暖刚走出卧室，就看见林暮烟已经穿戴整齐了，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还有更多的惊喜和挑战，在后面等着她。

    说罢，趁着红灯，她转过脸来，认真说道：

    小媳妇？

    林暮烟看过去，见那是一束被满天星簇拥着的野百合。

    林暮烟抿了抿唇，脸色不是很好看。

    姜暖吓了一跳，还不知道来者是谁，就条件反射地低声提醒道：

    “……我吗？”

    “你原本想用什么花？”

    捆扎花束的丝带上，小小的荔枝图案还在闪光。这光有些刺眼。

    还是林暮烟先开的口：

    无人过问是她的常态，她也习惯了。

    “我喜欢那款。”

    为了避免麻烦，这次姜暖决定先开口。

    是一束野百合，花朵之间还点缀着满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