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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刘宁朝她点点头。

    半晌,他轻笑一声,将糖重新揣回口袋。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荣荫拐进小巷子,没跑两步就被一只手拉近一个凹槽。

    “你们出警了,我跟你们回去做笔录啊,得让我签字是不是?”荣荫四处张望着,“你们的车呢,在哪?”

    回去的路上,荣荫一直找机会和刘宁搭话。

    “原来如此,那他一定是你母亲的朋友了,难怪走的时候他还让你帮他给你母亲带好……”

    说完,她伸手抓着吴烨的手臂,“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们走吧!”

    “那位武先生是百林认识的叔叔,以前我也见过几次。”陈夏开口回答道,“不过前几次见面的时候他都挺和蔼可亲,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打翻了一瓶酒他就气成这样。”

    “停停停!”荣荫连忙伸手想捂他的嘴,被吴烨后退一步闪过。

    “另一个是谁的?”

    “这……”吴烨难得卡壳,手臂一甩挣脱了荣荫。

    她一转头,看见小洞里缩着张百林和陈夏两人。

    “嘘!”

    “警察姐姐,今天辛苦你一直跟着我了。看你眼底下有乌青,不会是昨天晚上都没睡觉吧?”

    她转头看向张百林和陈夏:“你们两个还算有良心,知道在在附近等着我。”

    “您怎么还在啊?”她翻了个白眼,“警察的工作这么闲,不用查案的吗?”

    “哦,好的。”荣荫笑笑,撞撞她肩头,“多谢你提醒我。”

    “对了,刚才在包间里,我听那位武先生口口声声说他从小看你到大,还说不计较你犯下的错,怎么,你们其实是认识的?”

    “哎哎,你们别吵了。”陈夏连忙上前,把荣荫拉到一边,小声对她说,“姐姐,不是不能在他面前提姓武的叔叔,而是不能提他妈妈……具体原因你就别管了,反正你别提了。”

    “我可没有钱到随便扔出一万块钱打水漂。”荣荫撇撇嘴,“你看刚才,那两个小孩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到现在都没打个电话问问我是否安全,这种人根本没有信用,我给了他们钱,他们肯定翻脸不认人。说什么‘有非常重要’的消息,我看八成也是假的。”

    她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但却隐瞒了照片的事。

    “喂,老梁。”吴烨接起电话。

    是她刚才打电话给公安局的那段录音。

    “哼哼,我就知道。”荣荫笑得奸诈,“搬什么《治安管理处罚法》来吓唬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出警记录吧?来啊,把我抓回去啊,拘留我啊。”

    “就这样?”吴烨眉头一皱,“既然你想从他们身上套消息,为什么不干脆帮他们把酒钱赔了?”

    “行了行了,打住。”荣荫捂着耳朵,“我知道了,我签了你们的保密协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明白的。”

    “幸亏是你开车,要是你们队长,今天晚上恐怕晚饭都能吐出来。”荣荫还不忘损吴烨两句。

    “吴队长何必这么说呢,我刚才也是开玩笑的,有你们保护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眼睛转了转,开口问道,“对了,吴队长,我刚才在里面的时候,看到有个包间的门是嵌在墙里的,如果不是有人从里面拉开根本不会发现,特别隐蔽。记得告诉里面检查的同事,一定不能错过那几个包厢啊。”

    “今天谢谢你和你的同事,口袋里的就当是给你们的谢礼,以后也别跟踪我了。”她手指做了个来回捻的手势,“我不是嫌犯,没必要配合你们,想知道消息就自己去打听,从我这儿拿资料——可是要给钱的。”

    “做活菩萨?”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刘宁一边开车一边回她:“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配合我们的工作,我就可以安心回家睡觉了。”

    荣荫心念一动,猜测卖照片的事是张百林一个人的决定,根本没和陈夏商量过。不过也由此可见,陈夏也是知道照片的事的,说不定她可以从她这边下手。

    梁勇顿了一下:“是那天那个目击证人,杂志编辑,荣荫的指纹。”

    “可是……”刘宁还想说什么,幸亏吴烨来了个电话打断了她。

    “我们在局里的路上,你说。”

    “她要是早拿钱出来,我们早就回家了。”张百林低头嘟囔。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五条规定,谎报警情的行为可以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下班了。”他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走吧,我们回局里,顺便送你回家。”

    刘宁还是一脸不放心:“荣小姐,这案子我们现在还在侦查当中,你对外说什么话一定要小心,如果真的案子有什么变化,或者——”

    吴烨坐在副驾驶,后脑勺对着她,假装听不见她说什么。

    上面的大眼仔,好像在嘲笑他。

    她不仅给了钱,还扶着她走出巷子,帮这两个人打了车。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东西,飞快塞进吴烨大衣的口袋里,自己则是向后跳了两下,拉开和他的距离。

    荣荫锤了锤自己肩头——今天被人扯来扯去好几次,要不是她平时注意锻炼,恐怕现在整个手臂都要被人扯脱臼了。

    “我很配合,而且知无不言,是有人觉得我还有事没说,才没事找事。”荣荫坐在后座的中间,双手搭在前排两个座位的肩头,“哎,其实你们可以从冯吴凌他爸那边入手去查嘛,父亲杀女儿,这背后肯定有个狗血的故事。”

    “现场马桶上的四个指纹已经全部比对完毕,除了冯善才的指纹,其他三个指纹里的两个都没有记录,至于另一个……”

    吴烨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接打中了荣荫的七寸,她咬了咬牙,挤出笑容。

    荣荫刚送出去一百块钱的人情,现在确实不想再花钱。

    吴烨拿出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递到她面前。

    荣荫吓了一跳,眉头拧起:“怎么你女朋友能提,我就不能提?我好歹也是把你们救出来的人,你小子能不能态度好点!”

    “去哪?”吴烨被她拉着往外走。

    她跟在吴烨身后上了车,驾驶座上还坐着个女警,荣荫上了车,和她打招呼:“警察姐姐好。”

    “什么啊?”荣荫好奇凑上去,没想到刚靠近,就听见手机里传出自己的声音。

    两人站的地方只有头顶一盏小小的墙上灯,昏暗的光下,吴烨也依旧能看到她嘴角凝固的笑容。

    想起刚才她往自己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他连忙伸手把拿东西拿出来。

    荣荫现在没有时间,也可能马上就会没有钱了,实在是不应该得罪这些警察。

    “嘶——”陈夏被她撞一下,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凉气。

    荣荫立刻反应过来,后悔地一跺脚:“哎呀,差点忘了你刚才在地上跪了那么久,手被人拉在后面也肯定肩膀受伤了。”她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塞进陈夏手里,“快打个车回家休息吧。还有啊,这种地方不是正经学生来的,想要玩有的是地方,以后还是少来这里吧。”

    “谢谢你啊,姐姐。”还是陈夏先开的口,“幸亏你叫了那个警察来,否则我们今天还不知道怎么办。”

    “路上慢点,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她冲着出租车挥手,目送两人离开。

    荣荫拍拍她肩膀:“放松。我是记者,之前在采访稿上见过冯吴凌父亲的长相,所以才知道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一听是老梁,荣荫弓着腰把耳朵凑上去想听听电话里的内容,被吴烨发现,直接一只手推开她的脑袋。

    荣荫别过脸:“这,这是我的私事,我有权利可以不说。”

    手掌摊开,是一块红色包装的奶糖。

    “好吧。”

    荣荫转身,看见吴烨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什么无缘无故,她明明就是——”张百林说到一半,剩下的没说下去。

    “你别提她!”张百林不知道是被碰了那根弦,突然怒吼一声。

    “其实昨天下午,我重新回三中找过张百林和陈夏。”她思考片刻,开口说道,“我总觉得他们俩好像隐瞒了一些什么,就把自己的名片给了他们俩,告诉他们如果想到什么就打电话给我,我还可以给他们一些报酬。晚上我接到张百林的电话,他说有很重要的信息要告诉我,让我带着一万块钱去菲比斯,我不想错过线索,就去了,结果那两个小孩根本就是得罪了人,摔碎了别人的酒没钱赔才打电话叫我过去。我不想当冤大头,当然打电话报警了,你们的人一直跟着我,我打电话给你的办公室,他们来的肯定比派出所的更快。”

    他收回手机,双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什么酒,什么一万块钱,那个小女孩又是谁?荣编辑,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说完就转身最快速度冲刺进一条小巷子,吴烨上前两步追过去,从巷口追出去,都没见荣荫的身影。

    他们在阴暗处蹲着,看见吴烨离开,才从凹槽里走出来。

    “你从哪听说的‘父亲杀女儿’?”刘宁瞬间紧张。

    “你还好意思说。”陈夏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人家和你才见过几次,凭什么无缘无故给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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