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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村长一一回答:巫祝应是女性,并无动物犄角。

    魔不是向来喜欢折磨人吗?那么,可千万别落到她的手中。

    “你是不是也觉得好奇?”

    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加上中周各种各样的社会因素,在赣南所属的赣州洲治眼中,桃源山一直属于未开发的荒废状态。

    文天祜环顾四周,她的眼神很明显:

    小老头新官上任三把火,变革观念倒是不错,自知村门易开难再关,巫祝他接待,文天祜三人他也接待。

    轮回三世,除了裂成碎片的两世记忆,文天祜最大的收获,便是神魂上的加强。

    师傅最终,用自己的死亡回答这个问题:

    王九二说,有的,叫桃水渊。

    医家的小医圣,现在的她,对于魔竟是这般感兴趣吗?

    迈开步子,文天祜自南向北绕着沿岸的七星河灯走至尽头后,又顺着桃水涧踱步而归。

    一旁的尹斯年见文天祜勾起嘴角、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略微有些诧异。

    桃源山有一桃一源,这桃是两端高中间低、两山夹盆地形成的自然桃状山峰,而源则是无根水隐秘支流之一,当地人称为“桃水渊”。

    文天祜眨巴眨巴眼,犹豫片刻,点点头。

    但凡与魔族直接对峙过的人类,都能明白为什么这个种族的与人类是截然不同、完全对立的存在。

    这样封闭单一、自给自足的生存环境下,一旦爆发大型流行病,便是难以挽回的悲剧。

    「魔」是一种纯粹的类人生物,他们像「人」,却又绝对不会成为「人」,似乎创世者在设定天地的框架时,便将人族与魔族放置于天秤两端、阴阳两头。

    早在千年前便有魔族隐藏犄角混入人群,除了通过外在特征甄别,其他唯有通过阴阳五行,或是搜魂判断其身份。

    文兰因俯身摸了摸小萝卜的头。

    中周边界,赣南桃源山深处的山间村便是如此。

    “古时确有龙树祝法书行于世,但早已失传;今流倒施逆行而为师巫,为煽惑人民、耍计骗财的偷魂之术……”

    文天祜静静听了一会儿,总结:村民们是谨遵着“巫祝大人”的教诲,在原有的盂兰盆节祭祀上加入了禁祝科的喊魂净身。

    她干脆跑去询问母亲:

    先前那巫祝,多半也是看准了山间村观念落后,使用医道两家的“禁祝一科”便毫无顾忌。

    “那你们患了什么病需要巫祝救治?”

    他们只有生存的本能。悲伤?那是什么?

    偶然一次,文天祜翻到一本罗列了诸子百家各家禁术的旧书,首页上写着「偷习禁术者禁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偷天换日、得谴天道」。

    人族常言:人有三次死亡。一次身死,一次魂灭,一次于冥河处彻底消散。

    见三四百号人七嘴八舌、熙熙攘攘,文天祜也不故弄玄虚,直截了当地同村民们解释道:

    文天祜三人轮番上阵,发现这里的村民甭说近百年来的“稷下之盟”了,他们竟连千年前几近毁灭天地的人魔之战都不曾听闻。

    但婴儿的精力实在有限,每每都是文兰因念至一半,发现女儿已经安然入睡,只得为她捻好被子,再轻手轻脚地离开。

    随着封印期限的不断迫近,这些年文天祜的梦境愈发频繁。

    魔族逆行引气、对调阴阳,拥有人类的外表,具备动物的犄角,但后者已不具备绝对性。

    也许是耳濡沫染,文天祜并不觉得生涩,只觉得医家博大精深。www.suruo.me

    除非他们是想解决近亲结婚带来的囟门迟闭。

    《天道让我杀身成仁》最快更新 [lw77]

    比如,巫祝是男是女、有无动物的性状。

    在久远的前世,幼时的文天祜也曾因此觉得魔族可恨又可怜。

    王九二脸上的褶皱因为慌张叠起。

    那时的师傅没有回答,直到她救下的魔,杀了她。

    尹斯年一眼找出村中的领头人,三言两语套完山间村的基本信息。

    思绪回拢至眼前。

    ——“邪术为邪人之用,知理者勿用也”,你们应当就此打住。

    魔族的死亡,是化作血雾逐渐消散,尸首、神魂皆不得留。

    配合上重目的特性,相较于外界传言中医家重目只适合后勤救急的评价,实际上,她远比传言中强得多。

    王九二苦笑着:“早些年是因为疟疾,后来则是因为孩子们。”

    王九二叹息一

    唯一能让她打起点精神后又迅速入睡的,唯有睡前母亲文兰因讲述的天地医俗史。

    跛脚的女孩不过垂髫之龄,她抱着篮子一颠一簸地跑来,手捧着猪耳嚼得腮帮鼓鼓,小小一只穿着纸衣,披着的头发黄如稻穗,神色懵懂中略显呆滞,只有一双杏眼看着格外的清澈灵动。

    此话一出,人声鼎沸,绕着孩子们打圈的父母们更是议论纷纷。

    文天祜恶劣地想。

    “害人若需理由,那魔族就不会存在了。”

    “娘亲,禁术这么坏,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偷练禁术啊?”

    村长见状只能遥遥地招手,将躲在神婆身后偷吃的孩子唤来。

    儒家常言:子不语怪力乱神。www.chunming.me

    越封闭的地区越封建,道听途说的陋习与鬼神之说也就愈发猖獗。

    他人或许不知,修医家道者,对于“禁祝一科”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小仙子,您的意思是,先前的巫祝大人是害人的恶鬼?”

    但这种源于先天之精匮乏的病灶毋庸置疑,药石无医。

    叹如今,魔族封印的千年之期只余九年。

    “人魔大战已是千年前,作为人类我们虽然将魔族驱赶至北越并封印,但随封印的千年之期迫近,若有魔族的踪迹提前出现倒也并不奇怪。”

    身旁的妇女用胳膊肘给了他一下,大概是经常被妻子提醒,附和最大声的男子嘴里那些叽里咕噜的言语瞬间咽了下去。

    “可是我们村应该也没什么让人贪图的,治了病那位大人也不愿收我们的谢礼,无仇无恨又不图财,何必费尽心思害我们?”

    最后一个法子更为直接:杀了他们。

    “或男女人神庙惊惑成病,或山林溪谷冲着恶气,只要其症如醉如痴,此皆为邪鬼所附,一切心神惶惑之症,均可可以借祝语以解惑安和。

    “禁祝之科说到底还是医道两家的分支,只是魔族与人类的滥用将它扭曲成了禁术。闻人公子怀疑魔族害人不无道理,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定棺盖论认定是魔的手笔。”

    村民们喊魂的对象、山间村新生一代的孩子们,除了面黄肌瘦的疳积之症,其他并无人外邪入侵的他症。

    “为了所谓的‘净身’在桃水渊泡上四五日,本就患‘疳积之症’的气虚孩子寒气入体,怕是更熬不住。”

    谈及此,文天祜不免想到自己那与魔同归于尽的第一世。

    言归正传,为了尽早破解谜团,文天祜开始询问关于巫祝的细节。

    然而,和平千年也意味着此地与世隔绝上千年。

    见他世界观冲击略大,文天祜耐心解释。

    “魔、魔族?!”

    山间村坐落于盆地中央,紧挨着桃水渊。在无根水的灌溉下,这里的村民世代农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闻人墨:“村中这河有名谓吗?”

    长大一点后,文天祜看的书越来越多。有时正经的书看多了,她就去找稗官野史、三教九流的杂书来看。

    当然,简单粗暴的判断方式也有,譬如:掏入他们的头颅查看其“奇恒之腑”,仅有神魂魂火,却无髓海的便是魔族。

    当时懵懂的她问师傅:“魔死亡就化成了灰,他们的亲人不会感到悲伤吗?”

    有时候她也会好奇,千年前她耗尽血气、以身饲铃才能杀死的魔,如今又是何等实力?

    相较于人类,他们不仅缺少髓海,甚至死亡也是特殊的。

    文兰因给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娓娓道来:

    村中有赵、王、李、张四族,村长一族姓王,王九二是山间村第一百二十任村长,也是家中老二。上一任村长是他哥王九一,前几年便翘了辫子。

    “唉,小仙子若是懂行,您看看这个。”

    这书虽是强调后果劝诫青年禁学的,但文天祜看完后还是颇为好奇。

    “许多少年人偷习,起初就是因为好奇”,文兰因捏着女儿肉乎乎的小脸,威胁道,“看看可以,你可不要偷习哦。”

    “‘禁祝科’,医家素问中的祝由科,作为移精变气之术,可治小病与乱邪之症。

    被阻止继续喊魂的村民站在村长身后附和:“是啊是啊,巫祝大人没理由骗我们啊!”

    她略带审视的目光触及年轻的孩童,几个面容或多或少均有畸形的孩子似乎被她的视线吓到,纷纷躲至亲人身后。

    某种意义上,山间村倒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

    王九二很是震惊,在他的世界观中,山间村就是天地的地面,高耸入云的桃源则是天地的天,人类则是这片天地中唯一的具有智慧的生物。

    此地施行的禁祝科刚至“喊魂”,尚留有不少挽回余地。

    ——不能杀生,但不代表她不可伤其身、碎其魂啊。

    缄默至今的闻人墨冷冷道:

    山间村的众人弗一进入重目所视领域,文天祜便据他们的神魂与气息有了判断。

    刚出生尚是婴儿的文天祜,生活除了吃喝拉撒别无其他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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