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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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在说，说她们的未来，她们的生活，还有她的爸爸妈妈。每一次她们聊天时她都会说起他们，她说她们到时候可以去找她的父母，他们会喜欢她的，肯定会喜欢她的，就像他们爱着她一样爱着她……

    这里特指布鲁斯·韦恩，那个阔佬。虽说他名声并不算好，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在哥谭开展了很多慈善项目，而那些项目也的的确确地让某些人的生活变得好了起来。只不过这里面不包括安妮而已。

    不过安妮还是找到了机会，趁着所有人都睡着后偷偷离开床溜到小房间前。

    她在说到这个的时候表情十分自信，就好像是笃定安妮绝对不会拒绝她一样，实际上安妮也真的没有拒绝。

    因为小房间之前是用来充当杂物间和关他们禁闭的屋子，所以里面并没有床，而之后院长虽然把它当做了隔离屋，却也没有把凯丽的床，或者该说是她和凯丽共同的床——因为哥谭的情况福利院里的床位总是供不应求，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个甚至三个比较瘦小的孩子挤同一张床的——给移过来，只是随便让人找了个旧床单铺在地上，算作给她养病睡觉的位置。

    而这次离开福利院她们原本也是约好一起的。等离开之后她们就加入红头罩的帮派，虽然那只是个新生帮派，但她们听说他那里对孩子还算不错。然后等攒够了一大笔钱，她们就离开哥谭去找凯丽的父母。

    而作为一个小人物的安妮，她只来得及带上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像是逃难一样从那场混战中逃离开来。等之后过了好几个星期，哥谭稍微变得平静了点后，她才敢去她可怜老大公寓的墙角——她是一个外乡人，没有人给她建造墓碑——放上一朵从路边采摘的野花，算是对她的一点感谢。

    “不，没有。”凯丽虚弱地回应。她费力睁开眼睛看向门的方向，因为高烧她觉得自己现在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完全没有任何力气。

    他将刚从福利院里逃出，身无分文且浑身是伤的安妮带回了他的住所，并且告诉她，既然被他捡到了，那么她就得成为他的小弟。

    安妮是一位很普通的哥谭女孩。www.yeyue.me她没有父母，生活在福利院，在十三岁时因为不想被院长卖给某个有怪癖的老头于是就从里面逃了出来，然后就碰上了她的第一任老大——一个年龄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目标是成为阿卡姆精神病院常客的男性。

    她的温度很高，热度顺着她们所接触的肌肤传来让安妮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你睡着了吗？”见凯丽迟迟没有回答安妮又小声问了句。

    所以她只是默默地在口袋里放了把裁纸刀——这是她为数不多能搞到的，并且还不会太引人注意的武器——准备在那个男人对自己做些什么时直接刺上去，稍微争取一下逃跑时间。

    她不知道凯丽得了什么病。感冒药没有任何用处，院长也不可能为了她们再花更多的钱，实际上当初她们能从他那里得到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超出安妮的意料了，毕竟除了在媒体和参观者面前，他一向不会对他们的伤痛做出任何反应。

    虽然她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她也算是有了点值钱的东西，如果她可以顺利将它们变现的话，那么至少好几个星期她都可以不用饿肚子。

    “嘿，凯丽，是我，安妮。”在花了点时间将锁打开后安妮对着房间内轻声喊道。她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房间里铺在地上的床单和将自己缩在被子里的凯丽。

    这让安妮感到有些苦恼，毕竟从某种层面上看她的第二任老大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她的衣食父母。她给她提供的住处，食物和一份虽然微薄，但对她来说已经完全足够的工资。

    所以她只是在发现他失踪后就立刻从房子里找了几样还算值钱的东西直接离开。她可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因为惹上了某些不该惹的人才失踪的。

    而对于这种行为，安妮也默默地对那个男人提高了警惕。毕竟你得知道这里是哥谭，一个靠着罪犯和精神病患者闻名美国的城市。

    不过还没等她所提防的那些事情发生，她的第一任老大就离奇失踪，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转过身轻轻将门重新关好，然后又快步小跑到凯丽的身边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她的烧依旧没退，脸看上去很红，呼吸也很沉重，这让安妮有些担心，“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她小声问。

    在这里从来没什么好事发生，更别提还存在什么好人了，他们大多都死在了冰河时期。

    她还说如果她们能离开这里，找到她的爸爸妈妈的话她也可以和她一起分享，这样安妮就不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了，她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爸爸妈妈。

    可说到底她也还只是个孩子，而一个没有靠山，没有能力，身上还有点小钱的孩子是不可能一个人在犯罪巷这种破地方活下去的。她需要同伙。而眼前这个女孩虽然有些太过自信和自来熟，但她显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然后还没等她走多远，安妮就碰上了她的第二任老大——一个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目标是成为黑///道大佬的女孩。

    然后她就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那个刚成立还没有三个月的组织也因此被迫解散。

    “不过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先住在桥洞底下，等攒了点钱后就去租一个小房子，然后我们一起住，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床，自己的房间，不用再每天饿肚子，不用挨打……”凯丽继续说。

    偶尔的时候他也会给安妮带些小礼物，那大多都是洋娃娃，明信片，有时甚至是从路边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身上摸到的杂七杂八且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

    不过她不听话，放学后没有按时回家，结果就被人贩子拐到了哥谭，然后又被警察送到了这个地方。

    但这对安妮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在哥谭，开锁可以说是每个孩子的基础技能。

    “谁管他啊，反正我们都要离开了。”安妮不屑地嘀咕道。她小心翼翼地躺到凯丽的身边，同时轻轻握住她的手。

    小房间的门上挂着锁，这是院长为了防止有孩子跑进去，也害怕凯丽偷偷跑出来特地挂的锁。他不想花钱去救那个孩子，也害怕有人会发现这件事情，更害怕有人会顺着这件事查到什么。他还不想被那些该死的义警注意到。所以他将她锁了起来，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凯丽这个名字。

    作为一个不算幸运的孩子，她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更别提相信那些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在那个连块面包都需要争抢的地方，她们每次都得靠着相互配合才能从那些大孩子手里抢到一些食物来安抚一下自己饥饿的肠胃。

    “现在你才是最重要。”安妮故作轻松地继续说。她侧过身让自己能够面对凯丽，“而且我们也该讨论一下等我们逃出去后应该住在哪里的问题了，你说红头罩的帮派会给我们提供住的地方吗？”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她们预备离开福利院前的一个星期，凯丽因为生病去世了。

    “应该有吧，”过了好一会凯丽才轻声回答。长期不退的高烧和止不住地咳嗽让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但语气里的期待和兴奋却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消散。她半睁着眼睛看着墙上的小窗户，那是整个房间里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地方。

    这让安妮感到有些奇怪，却也仅仅是这样，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要知道光是哥谭这一个地方，每年的新增失踪人口就能达到两到三万人，她的老大只不过那些倒霉蛋的其中之一罢了。

    但很显然，她的第二位老大之所以能够成为老大，那必然是有些本事的。比如她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一大堆同伴和无数小弟，而且还靠着钞能力抢到了东区最值钱的那块地，成功迈出了她成为大佬的第一步。

    只不过现在那些东西都随着她的死亡一并被收回，并且因为这个，她所留下来的东西，尤其是东区的那块地也开始被人抢夺。哥谭变得越发混乱，每天都有人因此失去生命。

    “我感觉很好，至少比前几天好，我觉得自己都已经快要好了。”凯丽说。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一样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疼痛和无力却让她连最简单的站立都做不到。

    和安妮不同，凯丽是见过她的父母的。据她本人所说他们很爱她，即使家里已经穷到没有钱交房租了，他们也会省吃俭用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送她去读书。www.qiongquan.me

    那是在一个晚上，因为害怕传染给其他孩子院长特地将凯丽转移到了福利院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并且严令禁止安妮去探望。他担心她也染上了那个怪病，以至于卖不了一个好价钱。

    安妮也一直在点头回应。她紧紧握住凯丽的手，听着她沉重的呼吸，那声音到后面变得越来越轻，凯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安妮才慢慢闭上自己的眼睛。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正准备回去呢。”安妮听到凯丽的声音后嘟囔道。

    她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凑了上来，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东西，然后还没等安妮反应过来，她就又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将安妮定为了她的小弟。

    当然，安妮最初的设想只是她们两个相互帮忙，一起活下去，就像她在福利院时和凯丽那样。

    于是她只能气喘吁吁地重新躺回床上，“但你不好了，如果院长发现你在这里的话他肯定又要打你，关你小黑屋的。”她担心地继续说。

    不过虽说是小弟，但他却并没有怎么使唤过安妮，不仅如此，他还会每天随机出现问候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然后再安慰几句，说些不要胡思乱想，让她安心养伤之类的客套话。

    等做完这件事，安妮也得开始思考自己

    只有极少数的，被财富包围的，仿佛珍稀动物般被保护的，没有体会过任何疾苦的富人才能保持着天真和善良，愿意为哥谭的慈善事业做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