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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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亭摇摇头，不确定道：“你不怕我把钱乱花吗？”沈西容笑道：“别想东想西，好好拿着吧。”

    顾晓亭暂时还不知缘由，但他并未对沈西容的做法有什么异议，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举着碗伺候沈西容吃面。吃过面后，顾晓亭就收拾东西出门，沈西容继续举着书默记。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又来了一个大夫。

    原来如此，佟晚歆差不多也算她救命恩人，有了这层关系后，沈西容感到头更大，一抽抽的疼。越想撇清关系，就越往紧处扯。

    绿浮笑意加重：“我们家公子是按照你的尺码来选的衣裳，这其他人也穿不了呀。几件衣裳鞋子，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您就不要推辞了。你要不收，我回去也不好跟公子交代呀。”

    沈西容烧得迷迷瞪瞪，不分昼夜。

    “见过沈小姐。”绿浮一手提着几包东西，轻车熟路的走进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她眼睛朝着屋子扫几眼道：“你家弟弟呢？”

    她读了整天的书。

    绿浮笑道：“举报之劳。这是我们公子让我给你带过来的鞋子和衣裳，前几日你没拿走的。”

    人是铁，饭是钢，沈西容刚刚病好，胃口不是太好。www.cuizhu.me但为了不要再闹出旁的毛病，决定还是吃点东西：“有点饿了。”

    晚饭，她下床跟顾晓亭一起在桌子上吃饭，席间沈西容发现顾晓亭一直在笑，不知道笑什么？难道她病好了，为她高兴？

    沈西容礼貌道：“谢谢绿浮，请你帮我给佟公子说声谢。”

    “我以为你···你这次真的吓死我了。”顾晓亭发现什么，忙起身，面色微微红起来，擦擦眼睛，破泣为笑，眼中盛满笑意：“姐姐肚子饿了吗？”

    顾晓亭本来脸上一直带着笑，这下笑更是止不住了，一边吃饭，一边笑，像得了笑病毒。不仅笑，还起身殷情的给沈西容添了一碗饭。沈西容看了他好几眼，忍不住问道：“你···今天下午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吗？”

    -

    顾晓亭停住筷子，道：“好，我明早就去找车。上次那位大娘人还不错，我们继续租她的车吗？”

    沈西容坐在牛车上，带着学子帽，遮盖住大半额头，一张鹅蛋脸修饰得像圆脸型，浑然忘我的在默记书本上的内容，早先已经告诉顾晓亭不要打搅，想做什么自行去做，但是不要走远，也不要跟她说话。

    “我家中还有，谢谢佟公子的好意。”

    沉重得如同套了枷锁的头颅在药液浇灌下，枷锁变轻消失。沈西容高热退下，她打开眼睛，眼中的红热被青白的眼白取代，她病终于好了！

    沈西容道：“你定就好。”她想到什么，从腰间口袋中取下钱袋，里面有几十文钱还是十两银子，这是她全部的钱财。她取出一两银子，将钱袋推到顾晓亭眼前道：“钱你保管，以后家里的缺什么你看着买。”

    “起来，起来，起来。”沈西容的胸口压着一个石沉的人，她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喘不上来，憋得难受，赶忙拍顾晓亭的后背，哑着嗓子虚弱道。

    沈西容一有动静，守在床边的顾晓亭立刻就发觉了，他一把趴在沈西容的胸口哭起来。

    绿浮朝着沈西容职业浅笑，抬手抓走几包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次生病，她真的遭了大罪了！沈加桂这幅身子骨，简直绝无仅有的差劲！在现代时她感冒生病，最多就是鼻塞喝两杯热水就能搞定！而这次感冒，简直了像十大酷刑在她身上连番上阵，脑袋像被砸碎重组疼死了！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沈西容抬起脸，心中微微奇怪，顾晓亭也太客气了吧。进门还要敲个门，她哑声道：“进来吧。”

    “姐姐，我擦汗，需要解开你的衣裳，不要怪罪啊。”接着衣裳被人解开，后背被一条毛巾进入，带走了湿润的汗。

    “她身体底子太虚，这寒冬落到水里，重伤寒了。你另请高明吧。”

    顾晓亭和沈西容都带上帽子，这个是沈西容要求的，她原来的身份于她科考一途是个大危险，要想平安考完试就要掩盖好身份。她要顾晓亭以后出门都戴帷帽，不要叫人看了脸，光凭声音不看脸旁人认不出来。而她自己带上学子帽，改变脸型，加上原先暴瘦的缘故，容貌身形大变，这样一来能确保谁也无法认出她身份。

    顾晓亭带着薄纱帷帽坐在牛车上眼睛四处看，刚来盛京城的时候，担忧要离开的事，没心情到处看。现在他跟着沈西容有着落了，少年心性就出来了。遇到街上有糖人，会要大娘停车，去买两人糖人。

    才几天不见，他们这么熟悉了吗？沈西容觉得错过什么东西。

    绿浮这几天照顾沈西容，足不出户，不知道盛京城热点话题，关于沈西容接了佟晚歆绣球的事。

    牛车的速度非常慢，比走路快不了多少。裘老板见沈西容读书入了迷，没回应，伸出手去拉沈西容衣袖。

    大娘一个，他自己一个。

    恰好这个时候，顾晓亭端着托盘回来了，他看到屋子里的绿浮，脸上露出笑容：“绿浮。”便往屋子走，便给沈西容介绍：“姐姐，这个是绿浮，在右相府当差。你不知道，那日病重，头个大夫过来说没有治不了，幸亏佟公子也来到这家客栈，听说后，重新请了大夫，还派绿浮给我们拿了药。佟公子真是大好人！”

    沈西容喝口汤，缓缓道：“我们在盛京呆了几天了，明天就租辆牛车回村吧。”

    她原想早些回去族学，在夫子面前露个好脸，看来因生病计划有变了。也不知道夫子会不会生气，给她穿小鞋。胡思乱想着，她让顾晓亭去找大夫过来，而她则问掌柜要了杯热开水，在被子里捂汗。

    “姐姐，张口喝药。”一个勺子怼到嘴巴，苦香的中药味进入鼻子，接着滑入喉咙，好苦啊！！！

    门从外面推开，一个男子站在门口，一脸笑吟吟的看着病床上的沈西容。沈西容脑子烧久了，有些愣，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人的身份。

    “姐姐，两天了，你终于醒了!”

    “她高热不退，我用药后会大量发汗，切记要及时用干毛巾给她擦汗。”

    绿浮，佟晚歆身边贴身伺候的家仆。

    这话说得直接又果决，顾晓亭心中刚冒出的那点绮念，被狠狠地拍死在萌芽里。

    沈西容道：“对，不过，我将绣球给旁人了。在成功考上状元之前，我不考虑其他任何事情。”

    这种好意，接受是不可能接受的！这是佟晚歆对沈西容的试探，虽然不知为何佟晚歆非要栽到她这颗病苗上，但有一点沈西容明白，她与佟晚歆之间，绝无可能。

    闻言，顾晓亭摇摇头，一会，他眼睛亮闪闪的问：“姐姐，你真的接到了佟公子的绣球啊？”

    “怎么啦？”

    ······

    泡了热水澡，换了套干净厚实的棉服，沈西容感觉更难受了，她鼻子被堵住，身上一冷一热，如果所料没错，她这副破身子骨应当是着凉感冒了。

    ······

    “如果三天还没退烧，那就准备后事吧。”

    “我去厨房做好面，端过来。”顾晓亭转身开门离去。

    沈西容斩钉截铁道：“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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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迷读书的沈西容感到手腕被人拉住，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来人。几日不见，印象有点模糊了，须臾才想起来，这是文泉书局的裘老板，她将画作放在裘老板店里

    盛京城街道上繁华热闹，大娘赶着牛车在街上穿行，车上挂满棉被、棉服、靴子、米、面油等等这些日常用品，除此之外，还购置了纸张、墨块，狼毫笔等读书用具。

    第一次见面，给他赶跑了坏蛋；晚上将有棉褥的卧房让给他。给他银钱送他回扬州；他不愿意回，跳河轻生，沈西容救他一命，也同意他留下；还有刚刚将钱财交给他保管···

    什么掉马后亲人变仇人日日苦折磨；什么奴籍无视律例考科举，自己死刑并连累家人；什么考不上状元，就会身死，夫郎会守寡终生；这种都不提，她真的光考科举的事情就已经用尽全部精力，真的没有时间干别的。

    房间安静下来，她躺在床上头越发重像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洞，眼睛坠着秤砣睁不开，喉咙像被刀子在割，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期间应当耳旁隐约响起声音：

    顾晓亭今日下午出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佟晚歆抛绣球招亲始末，绣球抛给沈西容，惨遭拒绝，塞给了牛花。请沈西容入府高规格伺候，送东西，再次惨遭拒绝。连右相之子都被沈西容拒绝这样惨，这样比下来，顾晓亭觉得沈西容对他简直太好了。

    顾晓亭看着钱袋半晌回不过神，受宠若惊：“姐姐，将这些钱都给我管？”

    这种不近人情的话说出来，绿浮面色变得非常僵硬，沈西容大概能猜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不识好歹，有眼无珠。然而，她如今的拒绝才是对佟晚歆最大的好，只是这事的缘由不能对第二人说。

    听到他这样问，沈西容终于明白他笑什么了，他是五十步笑百步！

    牛车路过文泉书局门口，店里裘老板本来正在店中接待一个买墨的顾客，看到牛车上埋头读书的沈西容，盯着看几眼看清楚了，放下顾客跑出门：“小姐，哎，小姐！”

    沈西容病了两天，心里马上记挂起读书的事情，两天没碰书，深感罪孽。她摸出从丞相府带出来的书，打开书本，她嗓子哑，朗诵做不到，可以默记。

    很久后，又听到顾晓亭的声音：

    沈西容默默对佟晚歆和绿浮说声，对不起。

    半个时辰后，她们两冻得发抖重新回到顺来客栈。www.biyun.me沈西容给钱给客栈老板请她去买两套衣裳和烧两锅热水，这一来一回间，一个时辰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