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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武员外在这里喝茶吃杨梅吗,可这两位禅师明明已经死了啊。”武平又疑惑道。

    据宋慈观察,武元钧死前的呕吐物中,不仅有王厨子所做的饭菜,还有不少圆珠样的硬物,经仔细辨认,方知这圆珠样硬物是杨梅核。

    而且宋大人也说了,嫌疑人翻墙入户的时间,是昨日深夜或今日凌晨,那个时候小的早已入睡,未曾出过屋啊。”

    宋慈一面用手掂量着这些银两,一面道:“房间诸物,皆齐齐整整,绝无翻箱倒柜之状,房中银两又没有遗失,可见凶手杀人,非为图财。

    五郎山并不高峻,甚至可以说很低矮,一行人来到莲华禅院只用了三刻钟。

    从此,武元钧便有了一个散步的去处,那就是莲华禅院。

    也就是说,摆在宋慈等人面前的,是两具令人触目惊心的残尸。

    法度禅师也不含糊,信一收到,就派了他的两名弟子,也就是法信与法慧前来主持莲华禅院。

    禅院建好了,没有僧人不行,武元钧想起他与邻县,即封川县法雨寺的方丈法度禅师交好,便去信一封,让法度禅师帮他推荐两名僧人来主持莲华禅院。

    第四章 鬼馒头

    “宋大人,五郎山上有一座莲华禅院,是我们金桂山房出资修建的,奴家想起来了,那儿正好有一株大杨梅树,难道老爷午饭前是去莲华禅院了?”

    武平往人群中招招手,道:“武安,武方,你们过来一下。”

    什么时候倒掉的?张夫人也说不清楚,反正金桂山房建立在五郎山下已近十年,从山房建立的那天起,这佛像就是倒塌的。

    而死者又是两位禅师,情杀之说更是荒谬。

    武元钧觉得季喜言之有理,便赶紧出资,于今年三月上旬,兴建完毕了这座莲华禅院,而那古佛也被重塑,正好立在莲华禅院的院子中。

    徐扬道:“有证人吗?”

    天香斋内的张夫人听得门外动静,也出来替武平开脱,说武平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两家又是实在亲戚,不可能是毒杀武员外的凶手。

    宋慈等人也是一惊,便随武平进入法信房中,而武平则又去法慧房中查看。

    季喜认为,武元钧是一方富豪,却任凭山上古佛倒塌,也不出资修缮,是得罪了佛祖。武德庭连考不中,均是为此。

    正当宋慈与武平说话间,提刑司的护卫们从两位禅师房中,搜出了一些银两,据武平所说,这些银两都是武员外赏赐给他们的。

    正说着,萧景与王勇他们也回来了,宋慈问萧景调查情况,萧景只是摇头,说桂香楼以及武平房中一切正常,未发现可疑迹象。

    武平道:“有,小的住山庄正北面的桂香楼,此楼夜间有两名护院值守。”

    张夫人道:“喜欢,而且总喜欢在餐前吃杨梅,说这样能开胃。”

    近来,禅院中的一颗杨梅树果实成熟了,武元钧如果上山进了禅院,两位禅师很有可能会摘杨梅给他吃,所以张夫人怀疑,武元钧肚中的杨梅核正是来源于此。

    “武员外平时喜欢吃杨梅吗?”宋慈问。

    徐扬又问:“护院何在,姓甚名谁?”

    武平道:“一共两条,我们是南边这条路上来的,还有北坡一条路,也可上下。”

    宋慈也不理会,而只顾忙着勘察现场——他发现法信与法慧之死呈现出惊人的一致性,两人都是被人用利器刺穿心脏而死,尸体也都是倒在各自床上的,且都被割去了头颅。唯一不同而令人费解的,是法慧的双手被凶手砍下,且不知所踪,而法信则是被凶手砍去双脚,自然,双脚也已被凶手带走,现场未能找到。

    “宋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武平绝望道,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宋慈道:“凶手大概是从北坡走的,如果走的是南坡这条路,则从死者死亡时间来推断,我们正好会于上山路上碰到他。”

    宋慈点点头,道:“杨梅是没有毒的,但既然进了禅院,想必不单单只吃了杨梅,或许还吃了点心,喝了茶水,也说不定。而点心茶水中是可以下毒的。”

    武平道:“宋大人,两位禅师好端端的,究竟为何被杀?”

    “法慧禅师在吗,法信禅师在吗?”管家武平在门口连唤了两声,见无人应答,便转头对宋慈道:“没事,小的来领路,宋大人,各位大人请里边进。”

    周辕道:“大人言之有理。栽赃陷害王厨子之人,是翻墙从庄外而来,真正的投毒者也当在庄外才对。”

    武平哪里想到,这案子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他自己头上,一时吓得两腿直打哆嗦,慌张道:“小的承认在体貌上,十分倒霉地与嫌疑人的特征重合了,但小的是山庄管家,是武员外的堂哥,小的怎么会做出毒杀兄弟的事情来呢?

    很快,法慧被杀的消息也传入了宋慈耳中,宋慈预感到大事不妙,这趟封州之行,显然比他想像中的要更加凶险。

    季喜说五郎山下这片地,风水好,宜子嗣,当时武元钧的儿子武德庭刚中秀才,武元钧对他的的举业寄予厚望,便一鼓作气,在五郎山下建屋,将全家搬到这里来住,便是希望这块风水宝地能“宜子嗣”,助武德庭科考顺利。

    张氏道:“老爷是走着出去的。走之前也没说去哪里,就说是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

    原来这五郎山上本来是没有什么禅院的,只有一尊古佛,不知何年何月何人所立,由于年代久远,日晒风吹,很早就斑驳,倒掉了。

    话音刚落,从人群中便走出两名高个子武夫打扮的男丁来。

    然而武安、武方是武平自己人,这两人的证词未必可靠,张夫人也有可能被血缘关系所蒙蔽,从而作出错误的判断。因此宋慈仍派推官萧景与护卫王勇,前去桂香楼查验,而他本人则领着护卫冯天麟与推官周辕,重新进入天香斋查看起来。

    更重要的是,如果武德庭真能考中今年的州试,成为举人,他更会赏赐两位僧人大笔银两。

    宋慈道:“既如此,可见杨梅是在外面吃的。他既然能t?在外面吃杨梅,就不排除他在外面吃过其他东西,那么,如果武员外早在庄外之时,就已经中毒,而其毒发症状,正好在天香斋吃饭时发作,如此,王厨子就很容易被怀疑成是投毒者了。”

    宋慈把手一挥,道:“走,这就上山。”说罢,他又点了两名护卫来看守天香斋,其余提刑司人员,以及县衙诸位大人,便在山庄诸人的带领下,上五郎山去了。

    那么仇杀呢?

    两人先向宋慈,徐扬等诸位官员行了礼,便纷纷替武平作证,说武平是昨日亥时进入桂香楼的,直到今日卯时才出来,半夜或凌晨并未外出。

    宋慈道:“这金桂山房有花有草,足够散心了,难道庄外还有更好的去处?”

    两名禅师到达禅院的日子是三月中旬,到达后,武元钧举行了一次开光典礼,连知县徐扬也受邀参加了。典礼毕,这禅院便算正式建成。

    这一次,宋慈把注意力投入到死者的呕吐物上去了。既然是中毒身亡,则死亡前的呕吐物也是一大线索与罪证。

    宋慈一面说,一面举头四望,这才注意到这金桂山房是依山而建,一问山名,都说是五郎山。而这时,张夫人也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对宋慈道:

    在法慧的房间与“六祖堂”之间,还有一间小小的斋室,自然是做饭吃饭之所在了。

    萧景问:“大人,要去莲华禅院看看吗?”

    整座莲华禅院小巧而精致,过了古佛与杨梅树,迎头便是禅宗所谓的金堂,供奉着多位佛菩萨与罗汉的造像,其次是“六祖堂”,此处是陈列佛经与禅师念经作法的地方,最后便是精舍,从西至东一共四间,法慧住最东边一间,而旁边便住着法信,其余两间是给居士安排的。

    第三章 金桂山房(三)

    两位死者的房间,无一不是鲜血淋漓,腥味扑鼻,加上凶手的作案手法异常残忍毒辣,令现场诸人无不胆战心惊。

    宋慈道:“还不好说,你莫急,早晚给你一个说法。”

    武元钧满心希望自己建起的这座禅院,能够保佑儿子武德庭,考中今年八月举行的州试,因此,他跟法度禅师也说了,只要有僧人肯来主持莲华禅院,吃住一律由他提供,而且每月还会给与可观的香火钱。

    在场诸人都大摇其头,王荣回答说不知情,张夫人也含含糊糊,说不清楚,都说庄上没有杨梅树,也没有买过杨梅。

    宋慈道:“不矛盾,从死者的血迹来看,两位禅师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刻钟。也就是说,他们俩是在武员外中毒身亡之后才被人杀死的。武平,上五郎山的路一共几条?”

    至于武元钧为什么要在五郎山下建房,则是听了城里一个名叫季喜的风水先生的推荐。

    张夫人的话,令宋慈对这座莲华禅院充满了好奇,于是张夫人便向宋慈补述了这莲华禅院的种种典故。

    季喜来金桂山房实地看过后,说他的眼光没错,这儿的风水没有问题,问题是出在了五郎山上那尊倒塌的古佛上。

    “武员外什么时候吃过杨梅?”宋慈问。

    谁想搬来金桂山房之后,武德庭连考三次举人都名落孙山,武元钧便向季喜讨要说法。

    宋慈一行便在精舍的院中站定,武平则去法慧,法信的房中找人。然而武平刚进法信房中,便发出阵阵惊叫,紧接着便连滚带爬地往宋慈,徐扬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宋大人,徐大人,不好了,法信被人杀了。”

    还未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院中的一尊两丈多高的古佛,以及一株与古佛同高的大杨梅树,枝头紫色、红色的累累果实如同玛瑙般垂着,十分诱人。树边一口方井,听说是新挖的。

    宋慈又问武员外夫人张氏,道:“武员外独自外出是走着去的,还是骑马去的,或坐马车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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