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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歇着吧。”阮朝汐阻止她继续伤怀下去，“睡一觉，精神好转些，明日再说话?。”
“如何结的仇？”
她掰着手?指头?数, “宜光殿, 晖章殿, 明光殿，徵音殿，嘉福殿……皇帝老儿有阵子离不得我, 把?我挪去晖章殿。那里离他的式乾殿近啊，入了永巷，走几百步便到。皇后?身为中宫，自然住的是居中的宜光殿。呵，离式乾殿远了。她借着过生辰, 要讨走晖章殿，把?我搬去永巷另一头?的明光殿。皇帝老儿嫌远, 不准。皇后?就恨上我了。”
“好。我当先听动静，你小心莫被裙子绊倒。老子刚才?差点?绊一交。”
她的掌心缓缓抚摩着匕首柄，陆适之紧随身后?，在身后?内侍惊恐的视线里，两?人避开门?外尚未干涸的血迹，身影往前几步，离开宫灯映照的范围，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白鹤娘子又轻轻地?扯了扯唇角。
永巷道路中央，每隔十?步放置一盏照明的石灯座，半夜忙碌奔走的宫人身影一个个拉长了映在宫墙上。
两?个披甲禁卫提着刀柄，兴致盎然地?跟在身后?。
殿外高悬的宫灯只映亮面?前的三尺地?，魑魅魍魉藏身在黑黝黝的巷道暗处。
避让过两?队巡视的禁卫小队，永巷就在前头?了。
匕首握在掌心，反手?正欲关门?时?，有人在身后?替她把?侧殿门?关上了。
阮朝汐放缓脚步，学着其他宫人模样，低头?碎步往前走。
那两?个禁卫笑嘻嘻跟在后?头?，“头?次见识，受教了。”
卷起的草席从半开的殿门?里运出来。
殿门?轰然打开了。
黑暗巷道恢复了安静。分散的两?人重新聚集。
“我如何能和小皇孙比。皇后?是结发夫妻，当年随驾上过战场的。如今我颜色不如以前，皇帝老儿有了新欢，我之死活，冤屈与否，于他并不要紧了。心心念念着我的，倒只有皇后?。呵，她挑选了个好时?机下手?啊……”
两?个内侍，一人扛一边，散乱的乌发从草席末端垂下小截发尾，内侍不耐烦地?伸手?塞回草席里。
上好的金疮药敷在脸上，阮朝汐小心地?替母亲包扎创口。
阮朝汐握着母亲的手?听着。鲜血还在不断渗出，雪白纱布不一会儿便透出血痕。
她是荀玄微和萧昉亲自护送进宫的女眷，一路并无人搜她的身，她藏着匕首正大光明入了宫。
身后?有人尾随。
第101章 第 101 章
“死了的这个不是宫里的奴婢，连掖庭都不必知?会。西边往北过长夹道，出华林园，承明门?大道直出去。宫里倒夜香的，扔厨房杂碎的，喏，连带这些个草席，全走北边承明门?出。”
阮朝汐点?点?头?。在把?守宫门?的内侍震惊的视线里，再度打开门?栓。
白蝉打来整盆清水, 忍着吃惊颤抖，仔细地?擦拭净白鹤娘子脸上的割伤。
深夜永巷还有宫人陆续行?走。宫里贵人多，贵人惯常事多，半夜头?疼肚痛召御医的，半夜要进膳的，第二日清晨急用的物件临睡前才?吩咐下来、连夜慌忙准备的，各处见怪不怪。
两?名内侍忙不迭地?撒了手?，换两?个禁卫扛草席继续往北。
她心里空落落的，周围仿佛乍然失了声音和颜色，只死死盯着从殿门?里抬出的草席。
阮朝汐和陆适之互看一眼。
“别说了。当心说话?扯动伤口。”她引着母亲去卧床歇下。“母亲累了，睡罢。”
“如何说起？我在宫里多年, 四年前才?借着净法寺的机会出宫。结仇的事, 可太多了。”
完全无法靠近。
————
沿着永巷往东，一路过明光殿、宜光殿、晖章殿。灯火通明的晖章殿就在眼前了。
“他们不会罢休的。我的脸已经成这个样子，皇后?做事不是半途而废的性子，必然要置我于死地?。她之前屈打成招，把?我的手?印按在供状上，逼我认下我是谋害小皇孙的主谋……”
夜风里传来禁卫的商量声，“我们兄弟进宫不久，资历新，替两?位担了这趟苦差事？”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揪了一下，又仿佛一脚踩空，从百尺高崖落到了崖底。
阮朝汐整理纱帐的动作倏然顿住。“阿池……她怎么了？”
阮朝汐神色冷漠，“谋害小皇孙的主谋已经被赐死。她借事害人，也不怕反噬到自己身上？等到明日清晨，我去中书省录供时?，母亲随我去。”
“母亲应我的问话?。晖章殿可是万岁门?进永巷的第一处殿室？”
西侧殿里灯火点?亮。
她随意抚摸着面?前精致的玳瑁妆奁盒。
往西，再往北。草席濡湿的血迹滴了一路。两?名内侍唉声叹气地?抱怨。“讨不了好的苦差事，每次都落在咱们手?上。瞧瞧我新做的鞋，鞋面?滴了血，洗不干净了。”
前头?只剩下两?个禁卫。
永巷西边往北，过长夹道，前方?华林园的葱茏草木出现夜幕中。
尾随来人并不明了她的身份，亦或是还未想好如何处置她们，只不远不近地?尾随着。
内侍扛着草席往西边走。
阮朝汐隐身在远处的巷道阴影里，黑纱幕篱覆面?，只撩起一角，露出谨慎的眼睛。
阮朝汐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起身便往门?外走。 “晖章殿，是不是万岁门?进来，永巷第一处殿室？”
“看，宫里的物件多精巧。宫里的女子都是精巧笼子里养的鸟儿。往北走, 出不了华林园。往南走, 过不了永巷。两?道千秋万岁门?, 把?几百个女子圈在几座殿室里。”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改日必定请酒。”
前头?四人搭话?闲聊着往西走，夜风把?对话?模模糊糊地?带入耳中。
“你年纪还轻，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白鹤娘子怜惜地?反握她的手?。
东苑多年进学，彼此生成了默契，前头?岔道口时?，不疾不徐前行?的两?人忽然往两?处同时?散开。
那处灯火明亮，阮朝汐一眼瞥到裹尸用的草席，呼吸骤然停滞了瞬间，下一眼又看到草席下方?缓缓渗出的血迹。
阮朝汐碎步走去宫墙边避让，内侍正眼未瞧地?说笑路过，沿着永巷往回走。
听到一声石破天惊的“母亲”，白蝉和陆适之同时?递过震惊的眼神。
“跟着走。看看阿池……”眼里毫无征兆地?蕴满了泪，声音极力维持着镇定冷静，“被送去何处。总要把?尸身带回来。”
她刚放下帐子，帐里传来幽幽的叹息。
背后?传来一句叫骂，几个禁卫从暗处奔出来，停在通往四处的岔路口，踌躇片刻，为首禁卫摆摆手?，“回去。继续盯着宣慈殿。”
“你应见过她一面?。才?十?几岁的小丫头?，长得俏丽，性子又活泼，我去年见她时?，一问竟然和你同岁，当时?我便把?她留下了。”
“皇后?自己动的手?。”白鹤娘子恢复了平静, 想要笑，扯动伤口, 最后?只扯了扯唇角。
白鹤娘子反倒吃了一惊，掀开帷帐要拦她，“阿般，你去做什么？……你去救我那忠婢？你莫去！”
阮朝汐毫不迟疑出了西侧殿，手?往腰后?摸。绞金丝绦腰带勒住的细窄腰身处，宽袖春衫里藏着匕首。
“莫客气。好奇心重，趁夜看看承明门?去。”
门?边值守的禁卫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举着火把?进门?查看，又像是看到什么晦气的东西似的一哄而散，各自回到各处。
白鹤娘子哽咽起来，“是，是第一处殿室。”
“这些贱婢的尸首都往哪儿扔？”
“她怕失了身份, 斥退众人单独动手?。这才?给?我逃出的机会。”
两?边的脸颊皮肉翻卷, 下刀割裂脸颊的动作里显露浓重恨意。阮朝汐看在眼里，喂母亲喝了点?水。
胸腔里的心脏急遽跳动，视野一阵阵地?发黑，咚咚，咚咚。看似平静寻常的一个白日，接着惊涛骇浪的夜晚。
“你莫去！晖章殿危险！日后?为忠婢好好立碑勒传，便对得起她今日的舍命护主了。阿般，莫为她涉险，不值当！”
“哎，她是个忠心的。我被皇后?单独讯问时?，她不知?怎么的竟逃脱了，冲进来制住皇后?，逼迫她下令放走了我，我才?能逃出来。但阿池她独自落在晖章殿里，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随你去。”陆适之悄声道。
她和对面?的陆适之互看一眼，两?人于黑暗中沉默等待。
“往左，去永巷。阿池落在晖章殿了。”
两?名禁卫不约而同停了脚步，互看一眼。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我侥幸逃得一场性命，还得以和你说话?。我那忠婢阿池，如今只怕已经性命不保了。”
之前还搭话?不停的两?名禁卫奇异地?沉默下去，其中一个抬手?摸摸草席，加快脚下速度。
阮朝
“母亲应我！母亲不应，我就要一间间摸索过去了。”
禁卫明火执仗，重兵把?守在殿门?外，皇后?仪仗此刻正在殿内，殿室周围戒备森严，十?来丈范围映照得纤毫毕现。
两?人再不说话?，在夜色的宫巷里疾奔。
阮朝汐远远地?缀在后?头?。
“我穿长裙惯了，莫担心我，担心你自己的绣鞋。”
“我们去寻阿池？”陆适之挽起碍事的裙摆，呲啦，撕下一截。
] “母亲歇着吧。”阮朝汐阻止她继续伤怀下去，“睡一觉，精神好转些，明日再说话?。”
“如何结的仇？”
她掰着手?指头?数, “宜光殿, 晖章殿, 明光殿，徵音殿，嘉福殿……皇帝老儿有阵子离不得我, 把?我挪去晖章殿。那里离他的式乾殿近啊，入了永巷，走几百步便到。皇后?身为中宫，自然住的是居中的宜光殿。呵，离式乾殿远了。她借着过生辰, 要讨走晖章殿，把?我搬去永巷另一头?的明光殿。皇帝老儿嫌远, 不准。皇后?就恨上我了。”
“好。我当先听动静，你小心莫被裙子绊倒。老子刚才?差点?绊一交。”
她的掌心缓缓抚摩着匕首柄，陆适之紧随身后?，在身后?内侍惊恐的视线里，两?人避开门?外尚未干涸的血迹，身影往前几步，离开宫灯映照的范围，渐渐消失在黑暗里。
白鹤娘子又轻轻地?扯了扯唇角。
永巷道路中央，每隔十?步放置一盏照明的石灯座，半夜忙碌奔走的宫人身影一个个拉长了映在宫墙上。
两?个披甲禁卫提着刀柄，兴致盎然地?跟在身后?。
殿外高悬的宫灯只映亮面?前的三尺地?，魑魅魍魉藏身在黑黝黝的巷道暗处。
避让过两?队巡视的禁卫小队，永巷就在前头?了。
匕首握在掌心，反手?正欲关门?时?，有人在身后?替她把?侧殿门?关上了。
阮朝汐放缓脚步，学着其他宫人模样，低头?碎步往前走。
那两?个禁卫笑嘻嘻跟在后?头?，“头?次见识，受教了。”
卷起的草席从半开的殿门?里运出来。
殿门?轰然打开了。
黑暗巷道恢复了安静。分散的两?人重新聚集。
“我如何能和小皇孙比。皇后?是结发夫妻，当年随驾上过战场的。如今我颜色不如以前，皇帝老儿有了新欢，我之死活，冤屈与否，于他并不要紧了。心心念念着我的，倒只有皇后?。呵，她挑选了个好时?机下手?啊……”
两?个内侍，一人扛一边，散乱的乌发从草席末端垂下小截发尾，内侍不耐烦地?伸手?塞回草席里。
上好的金疮药敷在脸上，阮朝汐小心地?替母亲包扎创口。
阮朝汐握着母亲的手?听着。鲜血还在不断渗出，雪白纱布不一会儿便透出血痕。
她是荀玄微和萧昉亲自护送进宫的女眷，一路并无人搜她的身，她藏着匕首正大光明入了宫。
身后?有人尾随。
第101章 第 101 章
“死了的这个不是宫里的奴婢，连掖庭都不必知?会。西边往北过长夹道，出华林园，承明门?大道直出去。宫里倒夜香的，扔厨房杂碎的，喏，连带这些个草席，全走北边承明门?出。”
阮朝汐点?点?头?。在把?守宫门?的内侍震惊的视线里，再度打开门?栓。
白蝉打来整盆清水, 忍着吃惊颤抖，仔细地?擦拭净白鹤娘子脸上的割伤。
深夜永巷还有宫人陆续行?走。宫里贵人多，贵人惯常事多，半夜头?疼肚痛召御医的，半夜要进膳的，第二日清晨急用的物件临睡前才?吩咐下来、连夜慌忙准备的，各处见怪不怪。
两?名内侍忙不迭地?撒了手?，换两?个禁卫扛草席继续往北。
她心里空落落的，周围仿佛乍然失了声音和颜色，只死死盯着从殿门?里抬出的草席。
阮朝汐和陆适之互看一眼。
“别说了。当心说话?扯动伤口。”她引着母亲去卧床歇下。“母亲累了，睡罢。”
“如何说起？我在宫里多年, 四年前才?借着净法寺的机会出宫。结仇的事, 可太多了。”
完全无法靠近。
————
沿着永巷往东，一路过明光殿、宜光殿、晖章殿。灯火通明的晖章殿就在眼前了。
“他们不会罢休的。我的脸已经成这个样子，皇后?做事不是半途而废的性子，必然要置我于死地?。她之前屈打成招，把?我的手?印按在供状上，逼我认下我是谋害小皇孙的主谋……”
夜风里传来禁卫的商量声，“我们兄弟进宫不久，资历新，替两?位担了这趟苦差事？”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揪了一下，又仿佛一脚踩空，从百尺高崖落到了崖底。
阮朝汐整理纱帐的动作倏然顿住。“阿池……她怎么了？”
阮朝汐神色冷漠，“谋害小皇孙的主谋已经被赐死。她借事害人，也不怕反噬到自己身上？等到明日清晨，我去中书省录供时?，母亲随我去。”
“母亲应我的问话?。晖章殿可是万岁门?进永巷的第一处殿室？”
西侧殿里灯火点?亮。
她随意抚摸着面?前精致的玳瑁妆奁盒。
往西，再往北。草席濡湿的血迹滴了一路。两?名内侍唉声叹气地?抱怨。“讨不了好的苦差事，每次都落在咱们手?上。瞧瞧我新做的鞋，鞋面?滴了血，洗不干净了。”
前头?只剩下两?个禁卫。
永巷西边往北，过长夹道，前方?华林园的葱茏草木出现夜幕中。
尾随来人并不明了她的身份，亦或是还未想好如何处置她们，只不远不近地?尾随着。
内侍扛着草席往西边走。
阮朝汐隐身在远处的巷道阴影里，黑纱幕篱覆面?，只撩起一角，露出谨慎的眼睛。
阮朝汐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起身便往门?外走。 “晖章殿，是不是万岁门?进来，永巷第一处殿室？”
“看，宫里的物件多精巧。宫里的女子都是精巧笼子里养的鸟儿。往北走, 出不了华林园。往南走, 过不了永巷。两?道千秋万岁门?, 把?几百个女子圈在几座殿室里。”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改日必定请酒。”
前头?四人搭话?闲聊着往西走，夜风把?对话?模模糊糊地?带入耳中。
“你年纪还轻，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白鹤娘子怜惜地?反握她的手?。
东苑多年进学，彼此生成了默契，前头?岔道口时?，不疾不徐前行?的两?人忽然往两?处同时?散开。
那处灯火明亮，阮朝汐一眼瞥到裹尸用的草席，呼吸骤然停滞了瞬间，下一眼又看到草席下方?缓缓渗出的血迹。
阮朝汐碎步走去宫墙边避让，内侍正眼未瞧地?说笑路过，沿着永巷往回走。
听到一声石破天惊的“母亲”，白蝉和陆适之同时?递过震惊的眼神。
“跟着走。看看阿池……”眼里毫无征兆地?蕴满了泪，声音极力维持着镇定冷静，“被送去何处。总要把?尸身带回来。”
她刚放下帐子，帐里传来幽幽的叹息。
背后?传来一句叫骂，几个禁卫从暗处奔出来，停在通往四处的岔路口，踌躇片刻，为首禁卫摆摆手?，“回去。继续盯着宣慈殿。”
“你应见过她一面?。才?十?几岁的小丫头?，长得俏丽，性子又活泼，我去年见她时?，一问竟然和你同岁，当时?我便把?她留下了。”
“皇后?自己动的手?。”白鹤娘子恢复了平静, 想要笑，扯动伤口, 最后?只扯了扯唇角。
白鹤娘子反倒吃了一惊，掀开帷帐要拦她，“阿般，你去做什么？……你去救我那忠婢？你莫去！”
阮朝汐毫不迟疑出了西侧殿，手?往腰后?摸。绞金丝绦腰带勒住的细窄腰身处，宽袖春衫里藏着匕首。
“莫客气。好奇心重，趁夜看看承明门?去。”
门?边值守的禁卫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举着火把?进门?查看，又像是看到什么晦气的东西似的一哄而散，各自回到各处。
白鹤娘子哽咽起来，“是，是第一处殿室。”
“这些贱婢的尸首都往哪儿扔？”
“她怕失了身份, 斥退众人单独动手?。这才?给?我逃出的机会。”
两?边的脸颊皮肉翻卷, 下刀割裂脸颊的动作里显露浓重恨意。阮朝汐看在眼里，喂母亲喝了点?水。
胸腔里的心脏急遽跳动，视野一阵阵地?发黑，咚咚，咚咚。看似平静寻常的一个白日，接着惊涛骇浪的夜晚。
“你莫去！晖章殿危险！日后?为忠婢好好立碑勒传，便对得起她今日的舍命护主了。阿般，莫为她涉险，不值当！”
“哎，她是个忠心的。我被皇后?单独讯问时?，她不知?怎么的竟逃脱了，冲进来制住皇后?，逼迫她下令放走了我，我才?能逃出来。但阿池她独自落在晖章殿里，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随你去。”陆适之悄声道。
她和对面?的陆适之互看一眼，两?人于黑暗中沉默等待。
“往左，去永巷。阿池落在晖章殿了。”
两?名禁卫不约而同停了脚步，互看一眼。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我侥幸逃得一场性命，还得以和你说话?。我那忠婢阿池，如今只怕已经性命不保了。”
之前还搭话?不停的两?名禁卫奇异地?沉默下去，其中一个抬手?摸摸草席，加快脚下速度。
阮朝
“母亲应我！母亲不应，我就要一间间摸索过去了。”
禁卫明火执仗，重兵把?守在殿门?外，皇后?仪仗此刻正在殿内，殿室周围戒备森严，十?来丈范围映照得纤毫毕现。
两?人再不说话?，在夜色的宫巷里疾奔。
阮朝汐远远地?缀在后?头?。
“我穿长裙惯了，莫担心我，担心你自己的绣鞋。”
“我们去寻阿池？”陆适之挽起碍事的裙摆，呲啦，撕下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