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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后一次轻声袒露心迹, “三兄，我不想去京城。三兄自去京城，我留下。我们分开一段时日，换了心境，三兄或许自己会改了想法……”
荀玄微领了圣旨，赶着回京，他的车队先?出行；阮朝汐的车队在坞里等候半个月。等郎君到了京城，宅院安排得妥当了，她这边再出发。
“其他的事可以，眼下这件事么……身家都赌在这一遭，确实?不能多说?。”
车队出乎意料地分成前后两队。
眼前被黑暗笼罩，不知身在何?处。
她改而?平静地道了最后一句，“此去遥远，路途平安。”
“释长生大?和?尚早已?离开豫州，回返司州山中寺庙。至于佛前的平安符……不必了。”
阮朝汐默然听?着。
“好好休息。我去了。”即将远行的人替她拉下帷帐，将字幅收入袖中。
事已至此，好聚好散已不可能了。
“就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天边升起鱼肚白，阮朝汐缓缓往后退，退去高耸的坞门下，目送着车队启程。
车队即将出发, 荀玄微想起了什么?，回身多说了几句。
“只愿夜夜有此时，东方?不复见天明。”
荀玄微的唇边露出了欣慰笑意，登上了车。
“怎么把?你派到我这处了？”
“不必去佛前求了。”荀玄微随手就要去翻长案上的纸张，“不如你给?我写一幅字，让我随身带着可好？”
——————
但之?前经历过东山宴饮，越是轻描淡写吐出的几个字，往往背后暗藏惊心动魄的杀机。
他的车队提前半个月出发，明日清晨便?走，不放心地再三叮嘱。
灯影摇曳，人影逐渐靠近，起先?在窗边拥吻，浅尝辄止的轻吻渐渐越了界。
一笔清雅的行楷出现在她笔下。
第75章 第 75 章
阮朝汐抱着被子，恍惚地应了声。
阮朝汐起身站在窗边，劝燕斩辰不必跟她。
荀玄微接过去，在灯下展开字幅，赞许品评。
阮朝汐露出意外?的神色。惊愕片刻，“原来三兄不信佛。之?前我听?说?长兄说?，三兄精研佛经，还以为笃信佛学。”
“记得?我昨日说的, 等燕斩辰回来，不论听到了什么?消息, 车队正常出行。白蝉随你入京。我只担忧你路上水土不服，可能半途病倒。”
阮朝汐目送燕斩辰的背影离去，皱了皱眉，继续提笔练字。
荀玄微当晚过来辞行。
白蝉跺脚叹气，“十二娘最近夜里起身太多了。夜夜看月色，有什?么好看的呢。休息不好，人眼看着精神都不大?好了。奴去准备温水，把?身上出的冷汗擦一擦，快起身罢。郎君的车队要出行了。”
昨夜的梦境不祥，她实在不想和?面前的郎君落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阮朝汐闭了嘴。
耳边的叮嘱又道，“这半个月里，若有什?么消息传过来，莫要惊慌。只要燕斩辰回返，你就按时启程。”
她思?忖了一阵，还是出声询问：“上次难叶山讲经的释长生大?和?尚，如今还在历阳城里么？要不要……遣人去佛前求个平安信符？三兄出行前带在身上，出行千里，求神佛保个平安。”
“京城的宅子比豫州精致许多, 许多好吃好玩的地方, 还有不少精美恢弘的大庙, 等我闲暇时, 可以带你四处去游玩。”
字迹写满的纸张递到火烛边缘，她安静地注视着字纸化为灰烬。
她整个人陷入恍惚的状态里，听?到熟悉的清冽嗓音，以她不熟悉的沉而冷的腔调，开口说?，“知道了。开门。”
心底蓦然升腾起难以形容的绝望和?悲伤。
“……奔出了三百里外?才抓捕回来。”
燕斩辰站在窗外?，行礼回禀，“郎君说?十二娘初次入京，要我看顾十二娘的车队。车队分前后两队，我先?跟郎君的车入司州，之?后快马回来，正好看顾十二娘的车队启程。”
她隔着窗问询，“你来了我处，荀三兄马上就要启程了，他那处又是谁看护？”
荀玄微莞尔道，“虽然阿般的一手好字更适宜写‘秋风萧瑟，洪波涌起’，但只有这四句佳句，今夜最得我心。谢阿般赠字。”
阮朝汐得知消息时，细微地拧了眉。
“我问了，也不见你说?。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我不喜欺瞒，你不会再隐瞒？”
“并非是不敬神佛。”荀玄微摇摇头，笑着感慨了句，“正相反。敬畏轮回，不敢求去佛前。”
“是。”
罕见的一句“敬畏轮回”。更罕见的一句“不敢求于佛前。”
耳边回荡着模模糊糊的禀告声音，时远时近，嗓音听?来似曾相识。
车队分成两队，留下千五，带走两千部曲，由徐幼棠和?燕斩辰前后领兵压阵，蜿蜒长龙下了山道。
但荀玄微已?经瞥见了满纸的“风静山空”，噙着笑松开手。阮朝汐在对面端正地跪坐下来，抬手研墨。
阮朝汐装作没听?见，铺开白绢，提笔：“写什?么。”
离别在即, 叮咛温煦, 令柔软心弦拨动，阮朝汐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苦意。
车队于清晨出行。
“……暗中只怕存了很久的心思?了。郎君每次服散，玉碟里舍弃不用的五石散粉末被她一点点收集，竟然收集了整副的分量那么多，卖了个好价钱。”
阮朝汐躺在卧床里，隔着朦胧帐子，注视着颀长身影离去。
阮朝汐目送着车队远去，回身叮嘱银竹。
下一刻，阮朝汐转去旁边的视线被抬起。郎君目光温柔如水，清澈眸子映出的人影处处都是她。
————
阮朝汐急忙捂住那摞纸，不让他看那摞字纸里摹满他笔迹的“风静山空”。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我费了万般辛苦，才促成了我们的婚事。如今我家里允了，你家里也允了。母亲请的媒人已经?登门，两家家主定下了婚期。我马上便?要动身了，你我最后单独说话的机会，你与我说这些？”
银竹应下，“是。”
阮朝汐不解其意，也不想多问，沉默了须臾。“三兄不喜，那就算了。”
惟妙惟肖的笔迹，一遍遍地写下“日出雪霁，风静山空”，即将写满了一张纸时，笔下却又一遍遍地出现“准行”两个字。
“燕斩辰随我出行，护送十日回返。他会在你的车队出行前赶回来。豫州距离京城千里，眼下又快入冬，风雪路滑，路上需要他带队护卫，你一定等燕斩辰回返了再出行。”
“十二娘，十二娘？”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她从恍神的状态猛地清醒过来。白蝉担忧地抬手抚过她的额头，“怎么睡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行止受了沈夫人严格的教养，研墨的姿势极优雅好看，荀玄微坐在对面，温柔地注视着灯下姣丽身影。
听?出她话里的担忧，荀玄微的目光柔和?下来。
门打开了。黑暗的房里透进了光。门外?两个身影走了进来，一个是她追随多年的郎君，一个是她从小视为亲人的大?兄。
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异状。
燕斩辰跟车是个变故。他为人机警，不好甩脱。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尽快走。
昨晚已经?道别, 坞门下送行时，两人都未多说什么?，荀玄微握了握阮朝汐的手。
燕斩辰连连摇头，“郎君的吩咐，不得违背。”
“郎君的吩咐可听见了？除了常用备药，劳烦你跑一趟，替我跟孔大医多讨几副静心安眠的药汤。”
“什?么消息？”阮朝汐敏锐地问，“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长指搭在她唇上, 堵住了她未说出口的半句话。
“我这里人不少，李奕臣的身手不弱，车队里还有陆适之?和?姜芝，看护车队足够了。”
阮朝汐淡淡一笑，“我自小摹写长兄的字迹长大?，笔下自然不够柔婉，三兄偏让我写温婉字句。罢了，三兄喜欢就好。”放下了笔。
荀氏和?阮氏正在议亲，十二娘是郎君未过门的夫人。这次车队里有女眷随行，怠慢不得。精锐部曲披挂皮甲，全副装备，防止路上遭遇悍匪流寇。
此去京城千里，车队准备了防滑的铁链，包裹马蹄、防止冻伤的棉布，路上准备铲雪的铲子和?铁锹。
经?过前院时，阮朝汐脚步顿住，仰头看天，自言自语说，
“字比从前进步许多，可见人长大?了，心性见长。笔意舒展圆融，风骨自成，不似寻常女子的字迹柔婉。”
他?唤来了银竹, “去找孔大医, 叫他?这两日多备些常用的伤寒发热药, 给十二娘路上带着。”
“阿般。”荀玄微停下登车的动作?，回身站在她面前, 笑叹了声。
火热浓情又戛然而止。
这一夜灯火通明，准备出行的部曲匆忙奔波。或许是被周围的动静惊扰，阮朝汐在梦中极不安稳地翻了个身。
“那摞是废纸。我给?三兄写张新的。”
阮朝汐一惊，始终低垂的目光在灯下抬起，仔细地打量面前人的神色。
阮朝汐并不纠结，直接在白绢上落笔，墨迹淋漓酣畅，顷刻间写好一副。
荀玄微抬手替她理了理发髻间摇晃的金色流苏，笑意里带着无奈。“你啊，每日不打破几个砂锅，你是不罢休了。”
“抓捕得不容易，郎君恕罪，人带回来时捆住了手脚，防止路上又脱逃。”
] 她最后一次轻声袒露心迹, “三兄，我不想去京城。三兄自去京城，我留下。我们分开一段时日，换了心境，三兄或许自己会改了想法……”
荀玄微领了圣旨，赶着回京，他的车队先?出行；阮朝汐的车队在坞里等候半个月。等郎君到了京城，宅院安排得妥当了，她这边再出发。
“其他的事可以，眼下这件事么……身家都赌在这一遭，确实?不能多说?。”
车队出乎意料地分成前后两队。
眼前被黑暗笼罩，不知身在何?处。
她改而?平静地道了最后一句，“此去遥远，路途平安。”
“释长生大?和?尚早已?离开豫州，回返司州山中寺庙。至于佛前的平安符……不必了。”
阮朝汐默然听?着。
“好好休息。我去了。”即将远行的人替她拉下帷帐，将字幅收入袖中。
事已至此，好聚好散已不可能了。
“就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天边升起鱼肚白，阮朝汐缓缓往后退，退去高耸的坞门下，目送着车队启程。
车队即将出发, 荀玄微想起了什么?，回身多说了几句。
“只愿夜夜有此时，东方?不复见天明。”
荀玄微的唇边露出了欣慰笑意，登上了车。
“怎么把?你派到我这处了？”
“不必去佛前求了。”荀玄微随手就要去翻长案上的纸张，“不如你给?我写一幅字，让我随身带着可好？”
——————
但之?前经历过东山宴饮，越是轻描淡写吐出的几个字，往往背后暗藏惊心动魄的杀机。
他的车队提前半个月出发，明日清晨便?走，不放心地再三叮嘱。
灯影摇曳，人影逐渐靠近，起先?在窗边拥吻，浅尝辄止的轻吻渐渐越了界。
一笔清雅的行楷出现在她笔下。
第75章 第 75 章
阮朝汐抱着被子，恍惚地应了声。
阮朝汐起身站在窗边，劝燕斩辰不必跟她。
荀玄微接过去，在灯下展开字幅，赞许品评。
阮朝汐露出意外?的神色。惊愕片刻，“原来三兄不信佛。之?前我听?说?长兄说?，三兄精研佛经，还以为笃信佛学。”
“记得?我昨日说的, 等燕斩辰回来，不论听到了什么?消息, 车队正常出行。白蝉随你入京。我只担忧你路上水土不服，可能半途病倒。”
阮朝汐目送燕斩辰的背影离去，皱了皱眉，继续提笔练字。
荀玄微当晚过来辞行。
白蝉跺脚叹气，“十二娘最近夜里起身太多了。夜夜看月色，有什?么好看的呢。休息不好，人眼看着精神都不大?好了。奴去准备温水，把?身上出的冷汗擦一擦，快起身罢。郎君的车队要出行了。”
昨夜的梦境不祥，她实在不想和?面前的郎君落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阮朝汐闭了嘴。
耳边的叮嘱又道，“这半个月里，若有什?么消息传过来，莫要惊慌。只要燕斩辰回返，你就按时启程。”
她思?忖了一阵，还是出声询问：“上次难叶山讲经的释长生大?和?尚，如今还在历阳城里么？要不要……遣人去佛前求个平安信符？三兄出行前带在身上，出行千里，求神佛保个平安。”
“京城的宅子比豫州精致许多, 许多好吃好玩的地方, 还有不少精美恢弘的大庙, 等我闲暇时, 可以带你四处去游玩。”
字迹写满的纸张递到火烛边缘，她安静地注视着字纸化为灰烬。
她整个人陷入恍惚的状态里，听?到熟悉的清冽嗓音，以她不熟悉的沉而冷的腔调，开口说?，“知道了。开门。”
心底蓦然升腾起难以形容的绝望和?悲伤。
“……奔出了三百里外?才抓捕回来。”
燕斩辰站在窗外?，行礼回禀，“郎君说?十二娘初次入京，要我看顾十二娘的车队。车队分前后两队，我先?跟郎君的车入司州，之?后快马回来，正好看顾十二娘的车队启程。”
她隔着窗问询，“你来了我处，荀三兄马上就要启程了，他那处又是谁看护？”
荀玄微莞尔道，“虽然阿般的一手好字更适宜写‘秋风萧瑟，洪波涌起’，但只有这四句佳句，今夜最得我心。谢阿般赠字。”
阮朝汐得知消息时，细微地拧了眉。
“我问了，也不见你说?。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我不喜欺瞒，你不会再隐瞒？”
“并非是不敬神佛。”荀玄微摇摇头，笑着感慨了句，“正相反。敬畏轮回，不敢求去佛前。”
“是。”
罕见的一句“敬畏轮回”。更罕见的一句“不敢求于佛前。”
耳边回荡着模模糊糊的禀告声音，时远时近，嗓音听?来似曾相识。
车队分成两队，留下千五，带走两千部曲，由徐幼棠和?燕斩辰前后领兵压阵，蜿蜒长龙下了山道。
但荀玄微已?经瞥见了满纸的“风静山空”，噙着笑松开手。阮朝汐在对面端正地跪坐下来，抬手研墨。
阮朝汐装作没听?见，铺开白绢，提笔：“写什?么。”
离别在即, 叮咛温煦, 令柔软心弦拨动，阮朝汐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苦意。
车队于清晨出行。
“……暗中只怕存了很久的心思?了。郎君每次服散，玉碟里舍弃不用的五石散粉末被她一点点收集，竟然收集了整副的分量那么多，卖了个好价钱。”
阮朝汐躺在卧床里，隔着朦胧帐子，注视着颀长身影离去。
阮朝汐目送着车队远去，回身叮嘱银竹。
下一刻，阮朝汐转去旁边的视线被抬起。郎君目光温柔如水，清澈眸子映出的人影处处都是她。
————
阮朝汐急忙捂住那摞纸，不让他看那摞字纸里摹满他笔迹的“风静山空”。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我费了万般辛苦，才促成了我们的婚事。如今我家里允了，你家里也允了。母亲请的媒人已经?登门，两家家主定下了婚期。我马上便?要动身了，你我最后单独说话的机会，你与我说这些？”
银竹应下，“是。”
阮朝汐不解其意，也不想多问，沉默了须臾。“三兄不喜，那就算了。”
惟妙惟肖的笔迹，一遍遍地写下“日出雪霁，风静山空”，即将写满了一张纸时，笔下却又一遍遍地出现“准行”两个字。
“燕斩辰随我出行，护送十日回返。他会在你的车队出行前赶回来。豫州距离京城千里，眼下又快入冬，风雪路滑，路上需要他带队护卫，你一定等燕斩辰回返了再出行。”
“十二娘，十二娘？”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她从恍神的状态猛地清醒过来。白蝉担忧地抬手抚过她的额头，“怎么睡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行止受了沈夫人严格的教养，研墨的姿势极优雅好看，荀玄微坐在对面，温柔地注视着灯下姣丽身影。
听?出她话里的担忧，荀玄微的目光柔和?下来。
门打开了。黑暗的房里透进了光。门外?两个身影走了进来，一个是她追随多年的郎君，一个是她从小视为亲人的大?兄。
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异状。
燕斩辰跟车是个变故。他为人机警，不好甩脱。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尽快走。
昨晚已经?道别, 坞门下送行时，两人都未多说什么?，荀玄微握了握阮朝汐的手。
燕斩辰连连摇头，“郎君的吩咐，不得违背。”
“郎君的吩咐可听见了？除了常用备药，劳烦你跑一趟，替我跟孔大医多讨几副静心安眠的药汤。”
“什?么消息？”阮朝汐敏锐地问，“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长指搭在她唇上, 堵住了她未说出口的半句话。
“我这里人不少，李奕臣的身手不弱，车队里还有陆适之?和?姜芝，看护车队足够了。”
阮朝汐淡淡一笑，“我自小摹写长兄的字迹长大?，笔下自然不够柔婉，三兄偏让我写温婉字句。罢了，三兄喜欢就好。”放下了笔。
荀氏和?阮氏正在议亲，十二娘是郎君未过门的夫人。这次车队里有女眷随行，怠慢不得。精锐部曲披挂皮甲，全副装备，防止路上遭遇悍匪流寇。
此去京城千里，车队准备了防滑的铁链，包裹马蹄、防止冻伤的棉布，路上准备铲雪的铲子和?铁锹。
经?过前院时，阮朝汐脚步顿住，仰头看天，自言自语说，
“字比从前进步许多，可见人长大?了，心性见长。笔意舒展圆融，风骨自成，不似寻常女子的字迹柔婉。”
他?唤来了银竹, “去找孔大医, 叫他?这两日多备些常用的伤寒发热药, 给十二娘路上带着。”
“阿般。”荀玄微停下登车的动作?，回身站在她面前, 笑叹了声。
火热浓情又戛然而止。
这一夜灯火通明，准备出行的部曲匆忙奔波。或许是被周围的动静惊扰，阮朝汐在梦中极不安稳地翻了个身。
“那摞是废纸。我给?三兄写张新的。”
阮朝汐一惊，始终低垂的目光在灯下抬起，仔细地打量面前人的神色。
阮朝汐并不纠结，直接在白绢上落笔，墨迹淋漓酣畅，顷刻间写好一副。
荀玄微抬手替她理了理发髻间摇晃的金色流苏，笑意里带着无奈。“你啊，每日不打破几个砂锅，你是不罢休了。”
“抓捕得不容易，郎君恕罪，人带回来时捆住了手脚，防止路上又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