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虚无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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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三因：“你知道我……”
“你看过一部电影，叫《盗梦空间》吗？”
“——宋敛星，我不想听道歉，你们搞的我像个刚出狱的犯人，你们说我昏迷了十年，还不如告诉我被关了十年，就算我求你，能把你所知的前因后果告诉我吗？！”
“我忘记了。”简三因躲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
“你并没有死，幸好，幸好楼下面有一个平台的缓冲……并没有当场死亡，只是医生说，你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突然间，甄医生突然出声问道。
“简小姐别激动，要是您再晕过去，甄某可真救不了您。宋先生您也是，想必得花高价钱去请阎王爷，说不定阎王爷会看在您金钱的面子上，让黑白无常松松手。”
“对不起？”简三因直直地将目光移向已经坐回沙发上的甄医生，又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向宋敛星。
宋敛星深邃的目光落在简三因身上，好像不想回忆一般，又好像是看到了惊扰自己的梦魇。
“——是吗？”
简三因感觉自己大脑皮层的某个区域受到了损伤，明明宋敛星说的每个字她都知道，可这几个字连在一起组成一句话，她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可能？！
简三因呼吸一滞，这部电影是她闲着没事在吴婆婆的书店里看的！
《毁了那个烂片[快穿]》
简三因依旧皱着眉，其实刚才的话一说出口她便下意识的有点心虚。
“在哪看过的？你温暖的家里还是和同学在电影院里，还是作为一名优秀的编剧自己一个人学习着观看呢？”甄医生收回了自己松散的姿态，目光变得凌厉而坚定。
“在——”
“我帮你总结一下简小姐。”说着，甄医生从身前的茶几上拿出一张纸，上面划了几条线，纸张已经不再平整，好像已经被人反复拿在手里看过无数遍。
然而她当时只顾着回忆自己逐渐模糊的现实生活记忆而忽略了它。
甄医生重新将后背靠在沙发背上，唇角微扬，“简小姐，我希望你对我也同样真诚……或者说，对你自己。”
“十年前的夏天，高考在即，我借口学校有事，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孤儿院，去你的高中找了你，但我没想到我那天去的正是时候又不是时候……”
“第二层，是简小姐昏迷后自己构筑的糖果屋。在这糖果屋里，简小姐出生便拥有一切，家庭、朋友、事业，但据简小姐所说，这个糖果屋也不是完美的，比如，可以被我打破。”
甄医生点点头，“这部电影的内容你既然看过，大概也记得剧情，我便不再回顾。我只是方便用他打个比方而已，简小姐现在如今的状况就像是《盗梦空间》的主人公一样，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宋敛星顺着说道：“起初我是失忆忆，你还记得每个副本我手里拿的纸条吗？就是这个。”
简三因唇角紧抿，没有发现宋敛星的表情已经难看至极。
“这些只要有心人稍稍废点心就能知道。”简三因说道。
“没有人读书，但是某个地方却很嘈杂，我一路找到人群所在的位置，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一看……看到一个身影立在天台的边缘。我没看清楚，但好像又看清了，脑子都没想清楚，身体已经冲上了天台……可我，可我刚推开门，叫了一声，那人就跳了下去。”
“甄医生说，如果我试图唤醒你，进去你的世界受到你的影响后，我大概率会失忆，必须找到一个现实世界里才有的东西来提醒我恢复记忆，所以我就带了它们。”
“在哪看的？”甄医生微微倾了倾身体。
“看过，怎么了？”
“不仅我知道，宋先生也知道一些，况且，您那些小世界里，宋先生一直都在，除了最后一个世界。”甄医生说着，边看着简三因的表情，好像是在认真盯着自己的一项实验数据。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简三因闭了闭眼睛，脑子一片混乱，感觉宋敛星说的既真实又虚假。
“……”简三因说，“我真的不清楚。”
“这个……为什么会在这？”简三因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宋敛星，那眼神有茫然和困惑。
此时她的语气已经有些失控了，她微微扬声，许是因为刚醒过来，喉腔牵引着肺腑，让她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甄医生！”
简三因拧着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于是当她看到甄医生递给她的剧本时，她看两眼就知道是自己的写的，并且那上面的字迹，和她本人别无二致。
“起初那三年，情况比较严重，我就只能把你所有的东西收集过来，每一件东西我都保存了，这个笔记本我原来以为是你的个人隐私，并没有看过，直到我之后找到甄医生，经过他的引导我才将这个笔记本重新拿了出来。”
“在你的世界里，你从小家境充裕，有个母亲，对你很好，但你却从来都没有关于父亲的印象。你从小到大都是人群的中心人物，每天开心快乐，毫无烦恼，并且，你还有个十分称心如意的青梅竹马，但是你们的关系只至于朋友，他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宋先生，在你的学生时代，大概是个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却很负盛名的一个人物。你一生都很顺遂，从事着你喜欢的职业，直到……意外死去。”
“宋敛星，天天开心。”
据宋敛星所说，看似好像还是她自愿跳的楼，自杀！
“……”
就在简三因忍不住要催促他时，只听他缓缓开口道：“那天……我一路上想象中的热闹的气氛，反倒是安静的可怕。”
字迹稚嫩，显然是一个小孩写的。
“不可能……我高中和你一个学校，我有家，哪来的孤儿院，你说的……你说的不是我！”简三因笑着摇摇头。
说着，宋敛星将床头柜上的玻璃罐拿了过来，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折好的纸星星，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将纸星星小心的解开，露出上面的字迹。
然而甄医生随意的一句话却瞬间在简三因脑海里炸开了，“可你不觉得，你的死法过于潦草了吗？还有，简小姐当真相 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系统的什么东西。”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根本分不清！
“其实第一个副本结束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在你的世界里，我是有亿万粉丝的影帝，但是我却并没有对于这一职业的实感。起初我以为是因为副本的影响而忘记了，但随着我在后续副本里感觉到的怪异，我的记忆才一点点恢复，那次在月老树下，我全记起来了，但是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相撞，于是我被驱逐了出来。”
“于是为了唤醒你，他失忆了。但也是因为你影响，他重新记起来，摧毁了你的第三层世界，并重新为你构筑了一个假的现实世界。”
在最后一个副本里，简三因在复盘自己经过的几个副本时，她其实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原本剧本的情节发展。
宋敛星将甄医生放在简三因面前的笔记本拿过来，细心合上，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才抬头再次看向简三因，“这应该是你高中时写的故事……对不起，为了让你醒过来，我把有关你的东西都交给了甄医生，不过你放心，他签了保密协议，不会说出去的。”
“第一层，是被我们所认同而被简小姐潜意识所掩盖的真实世界，现在简小姐已经醒了过来，就是你现在所在的世界。”
宋敛星深深地看了两眼，之后将它递给简三因。
“七年前，宋先生还是一名大学生，不知道从哪个渠道找到了我，告诉我你这个情况。恰好，我那里面正好在研究关于你这种情况的相关课题，小有成效，宋先生便死马当活马医，将你交给了我。”
甄医生自信的笑了一下，“接下来就是第三层，也就是由我的引导下搞的一条噱头。简而言之，就是为了找个既能打破你第二层世界里的信仰，又能将宋先生送进去的一个程序。但毕竟是简小姐的深层意识，宋先生如果进去之后一定会受到你在第二层世界给他设定的人设影响，但显而易见，您设定的人设和他本人是相悖的。”
甄医生说到最后，自己的眉心也拧在一起，似乎也是觉得这个叫“系统”的东西有点可笑，甚至不符合他的品味。
但是泛黄的纸张昭示着这个本子已经存在很多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抚平它被人特意折起标记的一道痕迹。
宋敛星闭上了眼，可简三因感觉到，宋敛星一直在用“那人”来代替他不想承认的那个人，思来想去，“那人”应该就是她了。
这是简三因再一次听到宋敛星说重话，上一次还是她擅作主张将那个世界的宋敛星送走。
“根据宋先生的陈述，我把简小姐的世界分成三层。”
“甄医生说，你最后一个世界和现实世界很像，我不知道那个世界里的宋敛星有没有这个，但是这个星星，是从小到大我们互相写给彼此的，这里面有你的，也有我的。”
简三因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神态和语气，并没有因为简三因的这句话而恼怒，反而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简小姐，为了方便你的理解，不如你可以先假设你口中的现实是假的，而宋先生口中是真的，这样就好理解了。”甄医生适时开口道。
] 简三因：“你知道我……”
“你看过一部电影，叫《盗梦空间》吗？”
“——宋敛星，我不想听道歉，你们搞的我像个刚出狱的犯人，你们说我昏迷了十年，还不如告诉我被关了十年，就算我求你，能把你所知的前因后果告诉我吗？！”
“我忘记了。”简三因躲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
“你并没有死，幸好，幸好楼下面有一个平台的缓冲……并没有当场死亡，只是医生说，你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突然间，甄医生突然出声问道。
“简小姐别激动，要是您再晕过去，甄某可真救不了您。宋先生您也是，想必得花高价钱去请阎王爷，说不定阎王爷会看在您金钱的面子上，让黑白无常松松手。”
“对不起？”简三因直直地将目光移向已经坐回沙发上的甄医生，又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向宋敛星。
宋敛星深邃的目光落在简三因身上，好像不想回忆一般，又好像是看到了惊扰自己的梦魇。
“——是吗？”
简三因感觉自己大脑皮层的某个区域受到了损伤，明明宋敛星说的每个字她都知道，可这几个字连在一起组成一句话，她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怎么可能？！
简三因呼吸一滞，这部电影是她闲着没事在吴婆婆的书店里看的！
《毁了那个烂片[快穿]》
简三因依旧皱着眉，其实刚才的话一说出口她便下意识的有点心虚。
“在哪看过的？你温暖的家里还是和同学在电影院里，还是作为一名优秀的编剧自己一个人学习着观看呢？”甄医生收回了自己松散的姿态，目光变得凌厉而坚定。
“在——”
“我帮你总结一下简小姐。”说着，甄医生从身前的茶几上拿出一张纸，上面划了几条线，纸张已经不再平整，好像已经被人反复拿在手里看过无数遍。
然而她当时只顾着回忆自己逐渐模糊的现实生活记忆而忽略了它。
甄医生重新将后背靠在沙发背上，唇角微扬，“简小姐，我希望你对我也同样真诚……或者说，对你自己。”
“十年前的夏天，高考在即，我借口学校有事，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孤儿院，去你的高中找了你，但我没想到我那天去的正是时候又不是时候……”
“第二层，是简小姐昏迷后自己构筑的糖果屋。在这糖果屋里，简小姐出生便拥有一切，家庭、朋友、事业，但据简小姐所说，这个糖果屋也不是完美的，比如，可以被我打破。”
甄医生点点头，“这部电影的内容你既然看过，大概也记得剧情，我便不再回顾。我只是方便用他打个比方而已，简小姐现在如今的状况就像是《盗梦空间》的主人公一样，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宋敛星顺着说道：“起初我是失忆忆，你还记得每个副本我手里拿的纸条吗？就是这个。”
简三因唇角紧抿，没有发现宋敛星的表情已经难看至极。
“这些只要有心人稍稍废点心就能知道。”简三因说道。
“没有人读书，但是某个地方却很嘈杂，我一路找到人群所在的位置，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一看……看到一个身影立在天台的边缘。我没看清楚，但好像又看清了，脑子都没想清楚，身体已经冲上了天台……可我，可我刚推开门，叫了一声，那人就跳了下去。”
“甄医生说，如果我试图唤醒你，进去你的世界受到你的影响后，我大概率会失忆，必须找到一个现实世界里才有的东西来提醒我恢复记忆，所以我就带了它们。”
“在哪看的？”甄医生微微倾了倾身体。
“看过，怎么了？”
“不仅我知道，宋先生也知道一些，况且，您那些小世界里，宋先生一直都在，除了最后一个世界。”甄医生说着，边看着简三因的表情，好像是在认真盯着自己的一项实验数据。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简三因闭了闭眼睛，脑子一片混乱，感觉宋敛星说的既真实又虚假。
“……”简三因说，“我真的不清楚。”
“这个……为什么会在这？”简三因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宋敛星，那眼神有茫然和困惑。
此时她的语气已经有些失控了，她微微扬声，许是因为刚醒过来，喉腔牵引着肺腑，让她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甄医生！”
简三因拧着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于是当她看到甄医生递给她的剧本时，她看两眼就知道是自己的写的，并且那上面的字迹，和她本人别无二致。
“起初那三年，情况比较严重，我就只能把你所有的东西收集过来，每一件东西我都保存了，这个笔记本我原来以为是你的个人隐私，并没有看过，直到我之后找到甄医生，经过他的引导我才将这个笔记本重新拿了出来。”
“在你的世界里，你从小家境充裕，有个母亲，对你很好，但你却从来都没有关于父亲的印象。你从小到大都是人群的中心人物，每天开心快乐，毫无烦恼，并且，你还有个十分称心如意的青梅竹马，但是你们的关系只至于朋友，他总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宋先生，在你的学生时代，大概是个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却很负盛名的一个人物。你一生都很顺遂，从事着你喜欢的职业，直到……意外死去。”
“宋敛星，天天开心。”
据宋敛星所说，看似好像还是她自愿跳的楼，自杀！
“……”
就在简三因忍不住要催促他时，只听他缓缓开口道：“那天……我一路上想象中的热闹的气氛，反倒是安静的可怕。”
字迹稚嫩，显然是一个小孩写的。
“不可能……我高中和你一个学校，我有家，哪来的孤儿院，你说的……你说的不是我！”简三因笑着摇摇头。
说着，宋敛星将床头柜上的玻璃罐拿了过来，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折好的纸星星，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将纸星星小心的解开，露出上面的字迹。
然而甄医生随意的一句话却瞬间在简三因脑海里炸开了，“可你不觉得，你的死法过于潦草了吗？还有，简小姐当真相 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系统的什么东西。”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根本分不清！
“其实第一个副本结束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在你的世界里，我是有亿万粉丝的影帝，但是我却并没有对于这一职业的实感。起初我以为是因为副本的影响而忘记了，但随着我在后续副本里感觉到的怪异，我的记忆才一点点恢复，那次在月老树下，我全记起来了，但是我的意识和你的意识相撞，于是我被驱逐了出来。”
“于是为了唤醒你，他失忆了。但也是因为你影响，他重新记起来，摧毁了你的第三层世界，并重新为你构筑了一个假的现实世界。”
在最后一个副本里，简三因在复盘自己经过的几个副本时，她其实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原本剧本的情节发展。
宋敛星将甄医生放在简三因面前的笔记本拿过来，细心合上，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才抬头再次看向简三因，“这应该是你高中时写的故事……对不起，为了让你醒过来，我把有关你的东西都交给了甄医生，不过你放心，他签了保密协议，不会说出去的。”
“第一层，是被我们所认同而被简小姐潜意识所掩盖的真实世界，现在简小姐已经醒了过来，就是你现在所在的世界。”
宋敛星深深地看了两眼，之后将它递给简三因。
“七年前，宋先生还是一名大学生，不知道从哪个渠道找到了我，告诉我你这个情况。恰好，我那里面正好在研究关于你这种情况的相关课题，小有成效，宋先生便死马当活马医，将你交给了我。”
甄医生自信的笑了一下，“接下来就是第三层，也就是由我的引导下搞的一条噱头。简而言之，就是为了找个既能打破你第二层世界里的信仰，又能将宋先生送进去的一个程序。但毕竟是简小姐的深层意识，宋先生如果进去之后一定会受到你在第二层世界给他设定的人设影响，但显而易见，您设定的人设和他本人是相悖的。”
甄医生说到最后，自己的眉心也拧在一起，似乎也是觉得这个叫“系统”的东西有点可笑，甚至不符合他的品味。
但是泛黄的纸张昭示着这个本子已经存在很多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抚平它被人特意折起标记的一道痕迹。
宋敛星闭上了眼，可简三因感觉到，宋敛星一直在用“那人”来代替他不想承认的那个人，思来想去，“那人”应该就是她了。
这是简三因再一次听到宋敛星说重话，上一次还是她擅作主张将那个世界的宋敛星送走。
“根据宋先生的陈述，我把简小姐的世界分成三层。”
“甄医生说，你最后一个世界和现实世界很像，我不知道那个世界里的宋敛星有没有这个，但是这个星星，是从小到大我们互相写给彼此的，这里面有你的，也有我的。”
简三因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神态和语气，并没有因为简三因的这句话而恼怒，反而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简小姐，为了方便你的理解，不如你可以先假设你口中的现实是假的，而宋先生口中是真的，这样就好理解了。”甄医生适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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