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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定情信物都收了?”薛莹揶揄道。

    他有腿疾,虽然平日里走得慢看不出来,但忽然停下,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有些踉跄。

    “是孙儿对她太过纵容、疏于管束,才让她这么一步步的错下去的。”韩焰说道。

    “五爷今儿一早就走了。”徐妈妈说着,只顿了顿,继续道:“大早上就听见清源堂那边有哭声,这会儿倒是歇了。”

    薛莹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这也都是刘氏自作自受,不过就是可怜了两个孩子。

    等众人一走,韩烨才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到了薛莹面前的茶几上。

    “谢祖母保全了她的名声。”韩焰面无表情的开口,看不出任何喜怒,仿佛刘氏的事情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

    *

    薛莹腹诽了一句,终究没有说出口,转头对那小丫鬟道:“今儿时辰不早了,你先跟着你流云姐姐回房,明日一早我再派人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老侯夫人点了点头,过了良久才开口道:“你若是还想接回刘氏,我这里倒是还有个法子,只是……到时候就要你们从侯府分出去,单独过日子……”

    徐妈妈端着热水进来,瞧见薛莹开了一扇窗子,忙开口道:“奶奶,外头冷,你怎么把窗子打开了?”一边说,一边忙上前把窗子关上。

    “不必了。”韩焰回绝道:“芯姐和博哥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去看看他们睡了没有……”

    刘氏应该是昨夜就送去了别院,听说昨晚老侯夫人留了二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等二爷回到清源堂,夜都已经深了。

    我不需要解释,我只需要和离书。

    薛莹蹙了蹙眉,抬头瞧见孔氏也在房里,齐哥和兰姐规矩的站在她身侧,有些好奇的看着博哥,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老侯夫人看了他一眼,说道:“刘氏虽然可恶,但赵妈妈有句话说的对,她之所以做这些错事,也是为了你们这个小家。”

    亥时初刻,清福堂的灯还亮着,老侯夫人还没有睡下。

    洗漱完毕,用过了早膳,薛莹便起身往清福堂去了。

    昨夜的账本她随便翻了翻,数字也都是对得上的,这些年刘氏要防着谢氏查账,明面上的错处肯定是不会犯的。

    罗姨娘如槁木一样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欣喜,连眸光都似亮了一些,急忙道:“我这就去拿来。”

    丫鬟打了帘子请她进去,她才进门就瞧见博哥儿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一个劲的在地上扭来扭去,一边哭一边道:“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只有几处她不是很清楚,想要问一问,但也不急在这一时。

    “博哥,你娘病了,所以老祖宗才让人送她去别院养病的。”孔氏见孩子哭的满脸是泪,只上前小声劝道。

    罗姨娘送韩烨出清福堂的时候,外头竟然下起了雪来。

    二爷韩焰跪在老人家跟前,身边还站着罗姨娘。

    *

    韩焰只是低头不语,听老侯夫人继续说下去:“你和你四弟打小就是我带大的,你们的性子都随了你姨娘,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这些年你们虽然分开了那么久,但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等我走了之后,你姨娘就交给你照顾了。”

    韩焰闻言,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老侯夫人给打断了,继续道:“你不必现在就答复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在我离京之前跟我说便是。”

    “为什么是我?”薛莹反问道。

    罗姨娘的话还没说完,韩焰就开口道:“我在这里等你。”

    韩焰跨出的脚步顿了顿,身形微微颤抖。

    话音刚落,韩焰猛的就抬起头来,对上罗姨娘那双枯井般的眸子,两人视线刚刚才遇上,便如触电一般分开了。

    薛莹才到清福堂的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博哥却一点儿也听不进去,摇头晃脑的反驳道:“祖父也病了,你们怎么不把祖父也送去别院!”

    刘氏一走,芯姐和博哥就没了娘,两个还都是半大的孩子,肯定会闹腾一场。

    “薛莹!”韩烨脸色一沉,声音陡然增大,却还是在对上了薛莹那双清亮的星眸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无奈道:“这次的事情,算我错了,等祖母离京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廊下的灯映照着雪花,更显得地上惨白惨白的。

    “下雪了,我去给你拿件斗篷……”罗姨娘停下脚步,叫住韩焰。

    “因为你如今是侯府的管家,我的贤内助啊。”韩烨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韩烨一早就不见人影了,薛莹从炕上起身,推开隔扇看了一眼,见扫雪的正是昨日带回来的哑丫头。

    小丫鬟感激涕零的朝着薛莹磕了磕头,跟着流云退下了。

    过了良久,韩焰才开口道:“谨遵祖母吩咐。”

    *

    “你有腿疾,当初因为这个,许多家世好些的嫡出姑娘都回绝了你,刘氏虽然家世差些,却没因此瞧不上你,我知道你心里是有她的。”老侯夫人说着,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太太成日家把嫡庶放在嘴边,可见嫡庶并不能分辨人品,嫡出的不一定自知贵重、庶出的也不一定就品性低劣。”

    “可你……也是我的孩子啊!”罗姨娘终于忍不住道:“我也想多看你一眼……”

    韩焰低头不语,却在罗姨娘离去的时候稍稍转过身子,看着那一截枯瘦的背影。

    下了一夜的雪,清嘉堂一片银装素裹,院子里只有下人扫雪的声音。

    韩烨横了她一眼,说道:“我跟她说清楚了,她生气把这个扔了,但这毕竟是皇后娘娘所赐之物,你找个机会还给她吧。”

    薛莹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白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金步摇吗?

    “天气不好,你的腿又该疼了吧,我还给你做了护膝。”

    薛莹就伸了一个懒腰,问道:“五爷什么时候走的?外头有没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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