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4更5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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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围着一圈的，有好几个平时处的还不错的，头一个冲上来的，还是田红花。

    “那是，也不看看谁长得这么好看！”

    院里的小苗苗们, 早上裹上一片的晶莹, 等日头高照才会散掉。

    顾念:“不用谢，应该的。”

    等晚上下了工，顾念回了知青院，知青们都听说白天事了

    实际上，靠山村里大部分粮食都是用来交公粮的。

    不像她......

    其实关系很不错，真遇上事了，肯定第一时间找对方。

    她刚刚也就是一说，让田红花放轻松，也是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

    觉得脚背疼得像是要断掉里，低头一看，果然顿时血流如注。

    王大喜心软，见她工作努力又认真的，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钱喜梅被她逗的回神，下一秒笑得前仰后合。

    靠山村的北边，没有村民们住的地方，有一大片梯形空地。

    田红花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

    “顾知青，你别用蛮力，在红薯的附近，拿锄头用力拨开来一些也行，到时候挖深了直接用手拔，这样手不那么疼，还不会伤害红薯。”

    顾念点点头，转身去拿手套。

    她有一双白色的毛线工用手套，还是之前原士的。

    就王大喜家里这条件，还能拿出第二份钱？

    王大喜点点头，脚上痛劲儿上来了，还是关心儿媳妇的状况:“你嫂子看起来怎么样，有力气吗？精神好不好，家里的热水烧了吧？”

    王大喜止不住的心慌，脸色也越来越白。

    乡下人本来生孩子极少去医院，大儿媳娘家哥哥在公社当干事，拖了关系给他姐姐打了个b超，说是胎位不正。

    本来还能有希望，这下大儿子已经带着人去医院了，还有啥戏？

    王大喜的脚背，被一锄头截开，霎时血肉模糊。

    等真到了地里，她才知道为什么。

    看她满头冷汗，又有些心疼，拿袖子给她擦额头的冷汗。

    田红花:“傻小子，愣着干嘛，快把你娘背回去。”

    “你们快点吧，俺先过去了。”

    正在这时，王大喜的二儿子终于来了，手里拎着个饭盒，本就走的飞快，见他们围着他娘，更是跑了起来。

    田红花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脱掉王大喜的鞋子。

    “李知青在吗？村长让俺过来同你们说，今天不去地里，村北边那块，红薯都熟了，要趁着上冻以前都挖出来。”

    王大喜头脸都裹的严严实实，张开嘴说话，就是满满一片白雾。

    使劲在红薯周围砸开一条缝隙，然后再把缝隙挖深。

    太阳底下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两个温度。

    顾念应了声，按照吩咐把王大喜扶在田埂上坐好。

    “哎哎”

    远在靠山村的顾念, 晨起狠狠打了个喷嚏。

    有胆子小的小媳妇，撇开眼睛，不敢再看。

    “应该不会的，我今天都把棉袄穿出来啦。”

    “好，我知道了。”

    亲家说的本来没什么错，错就错在家里没钱。

    李国伟一脚跨出来，来不及说话，小伙子已经跑没了影。

    田红花家就住在她家隔壁，两人隔三差五对掐。

    这种珍惜，包括这个知青院，和在这里遇见的所有人。

    这地方浇灌难度大，不适合种粮食，倒是可以用来种红薯一类。

    “不用啦，咱们一起不是更快吗？”

    “大喜，你这脚背伤的不轻，得去医院。”

    王大喜沉默着，许久没说话。

    知道所有的来之不易, 所以比以前更懂得珍惜。

    村里的都是庄稼汉，按理说该有米饭吃才对。

    因而每年十一月下旬，都会停了地里的活，来北边上这片空地挖红薯。

    “大喜这脚大概治不了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王大喜擦擦额头的汗，没再说什么。

    钱喜梅叹口气，脸上笑意不复，“顾念，快回去带上手套，咱们也快些。”

    王大喜想到儿媳，忙忙问:“你怎么才来，你哥呢？你大嫂呢？”

    王大喜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锄头竟然失了准头，一下锄在了脚背上。

    王大喜年纪也不轻了，被布包裹住的头发，早就变得一片花白。

    她下手已经够轻了，却还是碰到了王大喜的脚背，痛的她倒抽好几口冷气。

    顾念喝了一口热水，把搪瓷缸子捧在手心里暖着。

    红薯的收成，才关系到村民们能不能填饱肚子。

    雅致又透着一股子灵气。

    得亏她听话，要不然，这一双手，非得当场皲裂不可。

    人到跟前，喘着粗气，见他老娘脚背上的伤，吓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你可别分不清里外，儿媳妇生产请个稳婆就是，你这个脚要是不治，人不就废了？”

    孙红刚想出来看看她们俩怎么这么高兴, 院子外面，突然跑来一个眼熟的小年轻。

    田红花这会儿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呸，你个臭婆娘，别不识好人心。”

    眼见都快中午了，不止王大喜的两个儿子没来，平时给她送饭的儿媳妇也没来。

    王二蛋回神，在几个大娘的帮助下，轻手轻脚地背着王大喜回家了。

    王大喜无奈开口，“都是自己不小心，刚刚多亏了顾知青，要不是她及时扶我起来，说不定，我这会儿还在红薯地里躺着呢！”

    平时吃的全是红薯饭、红薯粉、红薯糊糊......

    大冷天，顾念竟然生生热出一身汗，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大苹果。

    挖红薯的工作，同样不轻松。

    顾念忙扔了锄头，匆匆跑过来。

    顾念一锄头下去，手被震的直发麻，她撒了手，用力揉了揉手心，才又往下锄。

    说是别怕花费什么钱，大人和孩子都平安才最重要。

    地里的收成，关系到能不能顺利交上公粮。

    钱喜梅给她递了一缸子热水，“是不是穿太少了？”

    “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你儿媳妇？”

    王二蛋点点头，心不在焉地道谢，“谢谢顾知青。”

    王大喜家里的事，田红花门清，她抿着唇，劝道。

    “哎。”

    只有家里有孩子或是牙口不好的老人，才会额外留出一些细粮。

    当初村长想让大家伙都吃饱点，五六月份的时候，领着人在这里埋了许多长了芽的红薯块。

    现在的地虽然没有完全被冻上，却也已经很难锄开了。

    顾念点点头，伸锄头下去用力，但不用蛮力了。

    田红花看了一会儿，手都跟着抖了抖，勉强镇定道。

    “大娘，你怎么样。”

    钱喜梅一看, 果然是一件菱形格子的藏青色棉袄, 不是很嫩的颜色，却把顾念这张脸衬的冰雪似的, 煞是好看。

    等顾念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挖出一个毫发无损的大红薯时。

    如果晚了几天，碰上下雨，一地的红薯就会烂在地里，那村民们可就要挨饿啦！

    她笑笑, “这件衣服买的好，我本来还想喊你换个红色小碎花穿, 却不想，你穿这个还挺好看的, 正适合你。”

    本还有些疑惑，没到三九天呢，怎么倒带起手套了。

    “不错，就是这样，记着尽量不要伤了红薯。红薯被锄伤了，不止放不久，还容易发烂。”

    脚底下这一片，全是硬邦邦的成片土块，若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恐怕都凿不开。

    她大儿媳快临盆了，今天家里没人来，说不定是大儿媳要发动了。

    本来七拼八凑，勉强能凑出儿媳妇生产的花销，偏偏这个紧要关头，她伤了脚......

    王二蛋，“大嫂要生了，我哥带她去了镇上的医院。”

    但她同样也喜欢现在的自己。

    王大喜脸上也带了笑。

    周围几个大娘们，也闻讯而来。

    到了十一月下旬，果然结出很多红薯来。

    已经初冬了，站在院子里刷牙, 都能呼出一口白气。

    田红花看着母子俩的背影，怔怔出神。

    别看她们隔着篱笆，今儿你摘我一根萝卜，明天我采你一颗白菜。

    顾念说着, 自己先受不了，大笑起来。

    “娘，你这脚怎么弄的？”

    前儿丈母娘来的时候，千叮万嘱，让他们等大儿媳临盆的时候，千万送去医院生。

    钱喜梅觉得自己所有的少女心性, 都在一年又一年等着回城的时光里，磨光了。

    田红花凑过来:“顾知青，你先扶着她去田埂上坐下，我来把她鞋袜脱了看看，别等会儿血凝固了，袜子连在上头，想撕开非得揭下一层皮不可。”

    她泄气的抬头四顾，发现锄地虽然很艰难，村民们干活的热情却不少。

    “哎呦”，她喊了一声。

    第二回使劲儿，还是没啥用。

    不过王大喜家里人丁兴旺，壮劳力不缺，中途累了，两个儿子会轮流过来替她顶班。

    王大喜:“红花，你就算平时跟我有仇，也不至于这时候下毒手吧？”

    “顾知青，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休息，咱俩挨在一块儿，我这片挖完了，还可以去帮你。”

    王大喜面如金纸，一颗心更是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