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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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牛山为夔牛所化。听说过夔牛吗？

    ‘去此而死乎’和‘去此国而死乎’，看起来只有一字之差，因自己贪生怕死和作为一国之君主，为国而思延寿。一个为己，一个为国。境界，可是天壤之别。

    世上只有三头夔牛，只有三头。

    淄河西岸有“望夫石”。虽经年日晒雨淋，还依稀能看出女人抱着婴儿遥望着牛山的样子。

    如此一来二去，二人便有了私情。一年后，浣纱女产下一牛首男婴。未婚而生子，父母以此为奇耻大辱，对女儿百般拷问。浣纱女哭哭啼啼，只道是一天夜里梦见牛星入怀，不承想就有了身孕。爹、娘自然不信，世间哪里会有此等怪事？向庄里最有学问的教书先生请教。先生说，这个是古书上有的，应好好看顾这对母子，将来必有福报。

    在《山海经·大荒经》中有一段记载，沿着东海向东，入海七千里有座山，名曰流波山。这座山上有一种神兽，长得像牛，却只有一条腿。叫声如雷，轰隆隆响天动地，身上发出的一道道金光。

    白无常又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意犹未尽。

    那被砸成几段的金牛角和金瓜一齐跌落到地上，遇土而入，竟坠到岩石缝隙里。不久在牛山脚下有泉水汩汩流出，成了现在的天齐渊。

    众人静静听着，白无常喝了一杯酒接着叨叨。

    崔万山呵呵一笑说：“既是传说，就当故事听了。不过齐景公可没有老白说的如此不堪。身为一国之君，他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生死而哭哭啼啼？《晏子春秋》实是后人伪作，只是为了歌颂晏婴是贤臣、能臣、谏臣。故意抹黑齐景公。在《列子。力命》中说，齐景公游于牛山，北临其国城而流涕曰：‘美哉国乎！郁郁芊芊，若何滂滂去此国而死乎？’”

    崔万山是要和白无常唱对台戏了。二人怕是又要开启死犟的模式。

    白无常清清嗓子说：老弟会做事。那俺就从牛山由来说起。

    诸位到山顶时，不要忘记到“景公流涕处”看看。人生苦短，切不要因为些许小利而蝇营狗苟。“人生得意须尽欢。”请满饮此杯。

    第三头夔牛，被玄武大帝驯服，随他征战一生。立下汗“牛”功劳，飞升了神仙界。

    再说玄武大帝得知夔牛下界为妖。向黄帝借了夔牛皮做的战鼓前来收复夔牛。待夔牛与浣纱女相会时，玄武大帝从天上抛下战鼓击中了夔牛，将它化为了牛山。

    多年后有朱姓少年曾在附近给人放牛，讨生活。一天他把主人家的牛吃了，对主人说牛被夔牛吃了。主人自然不相信。对朱姓少年嘿嘿一笑，指着村旁的石鼓说，除非你敲响了这石鼓，否则俺送你去见官。朱姓少年举起放牛鞭使劲一敲，石鼓竟被敲响，声音传出几十里，连牛山都跟着震动。

    第一头夔牛被神农氏所驯服，用来耕作。一天可耕地千亩，使万民有所食。后来黄帝与蚩尤大战，民不聊生。为了振奋军心，就杀了夔牛，剥了皮做成了战鼓，剔了骨做成了鼓槌，此鼓称为天鼓。一击声震五百余里。黄帝部落将士听到鼓声群情激愤，奋勇向前，而蚩尤的部落则闻风丧胆。

    “牛山顶上是有过一座玄武大殿的，殿内供奉了玄武大帝，传说就是为了镇压这夔牛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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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甲武士原是玄武大帝派来捉拿夔牛元神的。你道那金甲武士为啥没有捉住那神牛？原来他没有算好时间，那月正好闰月二十九天，他晚来了一天，瓜熟过头，金瓜不纯。

    “伙计，给几位兄台再添十斤酒。不，这几位兄台的帐，待会儿俺来结算。”

    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之时，效仿黄帝也从流波山捉来一头夔牛，剥皮做了战鼓，征战六国，一统了华夏。

    咱这位祖上为人忠厚，做买卖仁义。种的瓜又甜又脆，瓜皮色泽金黄色，有八棱长圆形。一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一身披金甲的武士来找他，丢下一锭金子，指着地里长势最好的那颗瓜说，从今天开始他必须每天给这棵瓜浇两次水。须是从淄河中心取水，在午时取水，子时浇灌；在子时取水，午时浇灌。一个月后他来收瓜。

    从此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金牛。

    “春回牛山雨蒙蒙”可是临淄八大美景之一。即使干旱的春季，山上依旧林木秀美，日间云气蒸腾。特别是早上，牛山被一层雾气罩住，穿行其间如堕云雾，会有湿气沾衣，真乃是人间仙境一般。所以来了齐国故都，怎能不去牛山走走？

    白无常继而又伸出一根手指说。

    .

    击中夔牛的战鼓从山上一路滚下来，一直滚到牛山以西十里处，变成了一面石鼓。这石鼓多年来是没有人可以敲响的，除非是真命天子降世。

    黑太岁端起面前酒碗也大口喝了，对崔万山说：“但是……二哥，老白是不是又在满嘴里跑舌头，胡哒哒？”

    白无常再端起酒杯干了。瞪着瞎眼看看整个屋里都在静静听他拉呱的人。

    咱高家祖上高信德就在牛山脚下种瓜，就是现在在咱高阁庄东北那片沙土地附近。他亲眼见过这金牛。崔老二，恁也别争是高信德还是崔信德，咱高、崔本就是一家。

    夔牛撞出的山洞很深很黑，不时传出隆隆雷声，没有人敢进去一探究竟。时间久了，山周围草木繁茂，洞口被覆盖，后来就没有人知道山洞在何处。

    白无常翻白眼球，伸舌头舔舔嘴角上的白沫：“牛山沾衣”，语出《晏子春秋·内篇谏上》，（齐）景公游于牛山，北临其国城而流涕曰：若何滂滂去此而死乎？艾孔、梁丘据皆从而泣。齐景公面对如此壮丽河山哀叹人生太短，世间太美好。

    他更加得意，继续说道：“唐朝诗人杜牧曾留下诗句，‘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诸位可知道“牛山沾衣”的典故？”

    崔万山面无表情依旧喝酒，黑太岁端起海碗干了。

    在淄河岸边水草哺育滋养下，金牛不断长大，牛山不断升高，似乎要与天相连。如果继续这样长下去，山顶上玄武大殿也难镇压它，过不了几年夔牛就能从牛山里逃出。

    胖子笑了。

    有人作诗婉叹“绿树连天村雨暗，牛山何处见金牛。”

    后有人诗曰：三过淄河道，见泉不识泉。贤侯好游览，山水得奇缘。指我发源处，古名天齐渊。流水牛山下，齐城由此传。

    “曾有人看见一头金牛每天清晨和傍晚都从牛山里跑出来，到淄河边喝水。这金牛便是夔牛的元神所化。有人贪财，想捉了这头金牛。只是金牛机灵的紧，只要有人走近，就逃的无影无踪。

    高信德一梦醒来，发现床上果真有一锭金子。他到瓜地里看时也发现了梦里那颗瓜。于是按照金甲武士的要求每天按时浇灌。三十天后，在梦里金甲武士来摘走了瓜。金牛跑到淄河边来喝水时，金甲武士举起金瓜猛砸向牛头。原来用淄河水浇灌的瓜变成了金瓜。金牛哪里受得了这一下，断了一只金角，吃痛不过，奋蹄狂奔。只听得一声牛吼，便一头扎进了牛山。

    胖子看白无常身材瘦长身子，青布长衫，撇嘴，瞪着一对瞎眼往这边“看”。

    不等伙计高廿二说话，一人道：“你问一个胎毛还没褪干净的孩子，他哪里知道？这事你得问俺啊。”说话的是白无常，“要打听着牛山还有谁比俺更清楚？”

    白无常拱拱手说，“如此多谢。高廿二，再切五斤牛肉，上五坛好酒。”

    这就是牛山的传说。

    在天上待久了，夔牛觉得没有意思又动了凡心，便偷偷跑到人间游玩。一天夔牛走到临淄，见淄河两岸水草丰美就停下来。本想吃口草，喝点水再走。抬头却看见一浣纱女。夔牛只觉天旋地转，三魂丢了两魂，七魄走了六魄，心道若能得到这美女青睐，还做什么神仙，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值了。可见俺临淄自古就出美女。

    牛山被撞出一个山洞，洞里传来轰隆隆声响，整个牛山晃动起来，山顶上的玄武大殿突然发出一道道金光，把已经高耸入云壁立千仞的牛山压的越来越低，变成现在的样子。从此牛山不再长高。

    夔牛就在淄河边住下来。一天又见那女子到河边洗衣。他便使个法，弄个风，把她浣洗的衣物吹入淄河中央。她干着急却不敢下水。正手足无措时，夔牛变成一条壮汉，跳入河中取回衣物。浣纱女万分感激，见这汉子下水时，穿的衣物被水草扯破，就要他脱下来带回家缝补。夔牛假意推托一番，约好第二天见面取衣服。

    他亮亮空酒杯。

    他满脸含笑道：“老先生，麻烦您给说道说道。”

    白无常端起酒杯做个请到手势，一饮而尽。他慢条斯理的说：“这个吗，牛山可是俺们当地的名山，历史悠久，传说众多，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