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这是我和她，唯一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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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的行李箱都快长脚跑路了，她却沉浸在无以复加的沮丧里，走不出来。

    林慎行近了一看，发现她看的是那支和秦夏同款的腕表。

    滴答，滴答，滴答。

    林慎：“作为曾经的搭档，现在同组战队的学员，出于好意提醒。你想借机炒作就当我没说，不过私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迟到’是个什么意思，拔腿奔向电梯，嘴里重复着——

    许意知挤出苦涩笑：“我一句话都没说，你那么能发散思维呢……”

    纵然秦夏是头部艺人，还是免不了受到波及。

    像个盲目而顺从的孩子，银币般大小的表盘是它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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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褚涵拿着名单现身，身后除了导师的跟拍团队，还有两名私人助理随行，房内轻松的气氛骤然消散。

    大佬自带气场，站定后便发话道：“给你们三分钟，按高矮顺序、从左到右排好队。一排五人，女生站前面。”

    听她这么说，林慎确定自己想多了。

    她洒脱道：“这一款又不是被秦夏买断了，各戴各的呗。”

    圆形的包包，只比巴掌大一点儿，装不了多少东西，腕表被她塞进部分，露出一大截表带，跑跑跳跳，很容易掉出去。

    不管雌兽外出多久，只要回来，给与短暂的陪伴，喂以新鲜的食物，小兽就会一扫失落，轻易忘掉独自在洞穴里等待的煎熬和不安。

    没等她说完，林慎表情凝住：“要迟到了快走！”

    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像一片残败的枯叶。

    许意知把表重新戴回手上，扣针穿进扣眼，完成牢固的链接。

    直至她死亡，直至她回到二十年前。

    她与她开玩笑，先问，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很丑？

    ……

    想到这种可能性，许意知自责的皱起眉头，伸手去调整包内空间。

    她以为妈妈要对全世界承认自己的存在了，没想到等来的是更加决绝的疏远……

    闲下来的一周，他听了不少《我的舞台》的‘料’，学员的，导师的，背后公司之间的拉扯博弈……幕后比台前精彩。

    许意知诧异的看着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之前收到晏总的短信，一气之下把表取下来塞进包里，连拉链都没拉。

    实际上，姐弟四人都把他当眼中钉，只想将他踢出思礼。

    但是谈下来，有个通病——大公司对艺人的掌控欲太强。

    许意知还没完全从情绪里出来，心说晏总已经帮我想好后招，秦夏也把表摘下来了，我戴不戴表，戴什么样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意知十二岁时，秦夏将这块腕表当做生日礼物赠与了她。

    “你这支表，准吗？”盯着表盘，他忽然问。

    还好，没迟到。

    “是我发散了吗？”林慎反过来愣了一下。

    “君和文化不存在那种情况，至少三年五年内不会。我去了是锦上添花，最好的剧本优先给我，公司外面只挂我的海报，我是他独一无二的金字招牌，在事业的各个方面还能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她看着手腕上还在走动的表，脑中画面定格在秦夏的临终之际。

    句末非常真诚的——不骗你。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君和文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潜力选项，而且——”

    言罢将斜跨运动包往身后一甩，很有良心的拉起她的超大号行李箱，一顿狂奔！

    又解释说，不是故意隐瞒，只是……

    现在回想起来，那反而是母女两相处得最轻松快乐的一段时光。

    归根结底，他只是想确定她没事，而非探听她的秘密和私隐。

    留念也好，慰藉也罢，秦夏是她的母亲，她终究……

    什么沮丧啊、悲伤啊，对过去的不甘和憎恨啦……都不存在了。

    许意知逃避的闭上眼睛，默数十秒。

    几

    超大声，震得她脑袋都有点发晕……

    以为自己了解得足够多，就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如所有缺爱的孩子那样用尽办法去了解母亲的一切。

    十秒后，睁开眼。

    这会儿许意知也从情绪里走出来，见他很认真的反省自己，又觉得有点喜感，“不用道歉那么严重。”

    他的私以为，逻辑清晰，有理有据有结论。

    “如果让你感到被冒犯，我向你道歉。”林慎收回探究的目光，涵养这方面没得说。

    滴答滴答的声音响在许意知的心间，抚平了她烦躁的情绪，整个人都踏实了。

    林慎鬼似的出现在她身侧，盯着她腕上的积家大师：“这表秦夏也有一支，重要场合必戴，常跟她的媒体都知道。”

    她本就带着目的上节目，说不定那个目的正是秦夏。

    秦夏噗嗤一笑：“去了君和文化，许意知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哈哈哈哈哈！”

    “这个……”蒋优优面露难色，翻眼皮往脑袋顶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还不是做决策那几位一直斗。”

    秦夏的出道日，秦夏的成名史，秦夏第一次开演唱会所演唱的曲目，秦夏封后时的穿戴，站在领奖台上激动得难以言喻的表情……

    明明在电视里，在闹市街区，在许意知去医院时乘坐的地铁上……她是那样的鲜活、动人、魅力无限。

    蒋优优换了个切入角度：“咱们这个条件去哪儿不是当家花旦，那顶级娱乐公司跟君和文化的一姐还有个高低之分。www.yaran.me”

    她是演员、是歌手，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在思礼，艺人不但要拼实力，获得家族核心成员的青睐也很重要。”秦夏自认没有能力博得宋家四姐弟全部的喜欢。

    许意知点头，颇有些傲娇：“那肯定是准的，误差不超过……”

    “不管你签不签，我已经心动了。”蒋优优踮起脚往窗外瞄，对面的街道上，已不见晏何安的身影。

    自我攻破的承认，她很需要这样东西。

    林慎老神在在：“她是我家酒店的代言人，大小活动上，我见她戴了不下三次，不骗你。”

    蒋优优毫不犹豫：“你啊！当然是你！必须是你！”

    她安抚的摸了摸脑门，低头间，看到斜挎包里那一抹红色。

    老远看到她孤零零站在大厅里，垂着头，长久注视着左手上的什么。

    “那为什么公司外墙的巨幅海报上，常年都是我和春婉婷五五对开？从来没单独放过我的个人海报？”

    蒋优优连忙认真的竖起耳朵：“姐，你说。www.qingshuang.me”

    宋秋实是思礼公认的第五人，对外代表老先生，常年保持中立。

    蒋优优：“……”

    极限踩点冲进战队房，勉强保住了从小学维持至今的学神品格。

    里面的所有都是平静的、规律的，安全的。

    情感复杂而充沛，在许意知的身体里不可阻挡的涌动着。

    老先生退居二线后，四个子女各捧各的人，导致资源严重分散，艺人被派系争斗裹挟。

    许意知刚来到A台副楼门口，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喷嚏。

    不过这些不归林慎管，更不该他问。

    滴答，滴答，滴答……

    要不要那么执念啊！

    她得找一条最合适自己的路，长久的走下去。

    像刚出生不久的小兽，蜷缩在洞穴里通过嗅觉拼命捕捉雌兽的味道。

    秦夏和思礼的合同还有五个月，宋家那几位分别找她谈过续约事宜，其他公司也在积极与她接触，开出的条件各有不同。

    “不好说。”秦夏反问她，“思礼的当家花旦是谁？”

    迅捷的行动，制造出一阵风扫到许意知脸上。

    上期搭档时他就注意到了，碍于当时不太熟，没有多言。

    表盘里，秒针均速跳转。

    转念一想，其他学员或许会受公司拿捏，许意知绝无可能。

    几样东西，居然都装不好……

    怎么回事？

    只是什么呢？

    “阿——嚏——”

    即便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它仍坚定自转，未受任何影响。

    现在业界大佬普遍看好君和文化，晏何安自己也在发力，签新人，投资影视剧，一个IP给他玩到利益最大化，更别说，他手里有一堆！

    ……

    许意知隔空与裴择羲打了招呼，余光寻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心里稍稍安定下来，调整呼吸，进入录制状态。

    导师还在休息室做准备，学员们各自闲聊。

    所以看到她仍带着那支同款手表，林慎第一时间阴谋论了。

    就算向其中一方表了忠心，后面还有无穷无尽的测试。

    “这是我和她，唯一的联系了。”表盘之外，成为腕表主宰的许意知，强迫自己把事实完整的说出来。

    “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

    人之将死，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逐渐清晰的世界里，金色的秒针在表盘上均速转动。

    纸巾先掏出来，手机横着放，钥匙只有两把，但晏何安怕她弄丢，非给弄了个跟鸡蛋差不多的毛绒挂件串在一起。

    这一刻，唯一的信念和实现信念的行动纲领只有三个字——别迟到！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