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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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场上座无虚席，群情鼎沸，观众的欢呼声充斥着整个赛场。

    少年人在一个“小”字上钻牛角尖，浑然不顾“骛骛”二字更是幼稚。

    沈骛答话的同时也望过去，孟淮之正好将双手搭上方向盘，白皙骨感的手指，与黑色的皮质方向盘对比鲜明。

    沈骛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孱弱的老人家用可爱的叠词称呼，多少有几分违和感。

    沈骛站在落地窗边，想了想，喊道：“孟淮之。”

    “不是。”沈骛摇摇头，实话实说，“是为了戒烟。”

    孟淮之没看过来，便跟着孟振深一起上楼去找自己房间了。

    成千上万的观众狂欢呐喊，无论来自何方，喊的大多是同一个名字。

    “现在爷爷想管你也管不住了，就算离婚也没关系。”沈骛说，“只要我同意，我们就能离。”

    十六岁的他对孟振深道：“爷爷，你能不能别叫我小骛？听着感觉，好像我还是初中生一样。”

    孟淮之神色不明。

    孟淮之低眸，见到搁在柔软毛衣上的，那座金灿灿的铜质奖杯，恍然：“难怪你想今天去。”

    亲孙子和最喜欢的小孩儿作为伴侣一起来陪自己用晚餐，全程，孟振深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沈骛——”

    最后，一骑绝尘的火红赛车摆了个漂亮的漂移甩尾，停了下来。

    视线往下。

    “怎么决定戒烟了？”沈屏问。

    过了半晌才道：“爷爷恐怕会不高兴。”

    是沐浴后自然淡雅的皂角香味。

    助理向子旭工作起来总是慢几拍，过来提醒：“骛哥，沈屏哥找你。”

    晚上十点，年过古稀的孟振深早早睡下。

    然后就没了下文。

    孟淮之：“嗯。上次那个赛车男神的热

    “沈骛实至名归！”

    “冠军！沈骛是冠军！！”

    京城极速嘉年华总决赛正式拉开帷幕，马上要决出最终的胜者。www.yuhua.me

    沈骛回宿舍洗澡洗头，换上米白的麻花纹针织圆领毛衣，搭一条温暖柔软的咖色长裤。

    沈屏今年31岁，比沈骛足足大了八岁，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孟淮之不在国内的三年，沈骛时常会来孟家探望孟振深，比这个家里的孟少爷还要熟门熟路。

    链条绕过脖颈，吊坠藏在T恤或者毛衣的领口里。

    他们商量好要对外隐瞒婚姻关系。

    沈屏笑问：“吃棒棒糖是你新的庆祝方式吗？”

    引擎如轰雷嘶吼，一声令响，角逐冠军的赛车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一路风驰电掣，战况激烈非常。

    沈骛取下头盔，穿过扰攘的人群。手掌从前往后穿过汗津津的黑发，把额前凌乱碎发拨开。

    儒雅的白发老人弯着笑眼，应声：“诶，骛骛来啦。”

    沈骛也不好在孟振深面前多问，用眼神告诫孟淮之：你这样会要追妻火葬场的。

    *

    沈屏眉目微敛，眼底的情绪被强烈的镜片反光掩去。

    火红赛车如同闪电从冲过最高难度的弯道，几乎紧贴着绿化带边缘擦过去，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留下一阵劲风拂过激动万分的观众。

    也为早早失去儿子儿媳的老人缓解了许多思亲之苦。

    比起不能接受和男人结婚，父亲对这门婚事的抗拒主要来自对他的不信任。他从小就恣意妄为，想一出是一出，屡屡和长辈顶嘴吵架，宁愿离家出走也非得开赛车不可。

    孟家，独居的孟振深早已恭候多时。

    “太帅了我靠，太帅了！！！”

    沈屏愣了一下，随后展颜：“嗯，那等你有空了记得回家，随时给我电话。”

    火红赛车如滚滚烈焰燃烧，遥遥领先。然而车手仍不知足，脚底轰了油一般，不断地加速、加速，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赛道。

    沈骛向来很感激这位包容大度的兄长，可在得知自己将会死于赛车之后，看向沈屏的眼神就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那是他们的婚戒。

    他先上前去，喊道：“爷爷。”

    “是公关部买热搜，不小心买到了有关F1赛事的。”孟淮之也不隐瞒。

    沈屏是家人里唯一一个对他所有的爱好都表示支持的，为了他，无数次力排众议。

    十指光滑，左手的无名指上赫然多出一枚钻戒，格外突兀。

    关门的瞬间掀起一股明显的气流，拂向驾驶座上的孟淮之。

    而当“孟淮之夜晚幽会男明星”的热搜正发酵时，沈骛故意在微博上回复那些有关孟淮之的评论，虽然没有名言，但也包含有些许引导意味。

    “不回，回去了也是和老头子吵架，我妈也不站在我这一边。”

    三年前，沈骛之所以能顺利和孟淮之领证，少不了这位兄长的暗中帮助。

    他把矿泉水放回原位。

    沈骛早有准备：“离婚以后我还是会经常来看他的，你不在国内这三年，都是我自己来孟家。结婚跟离婚，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没有正式举办婚礼，婚戒却不能少，否则免不了招致长辈怀疑，追问不休。

    车门打开，穿黑红配色赛车服的男人还戴着头盔，看不清容貌。

    孟淮之开着车，偶尔用余光瞥过去几眼。

    无论是翘课挂科还是极限运动的爱好，他尚且能与父亲据理力争，至于抽烟，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糟糕的坏习惯。www.chunhui.me

    产生烟瘾，则是坏习惯日积月累几年后的事了。

    “冲啊！冲啊沈骛！”

    赛车手，以及每一个被牵动心跳的观众，肾上腺素都在急剧飙升。

    孟淮之随时随地，拿来一台电脑就能做音乐。电脑屏幕上花花绿绿的波纹跃动，卧室里却很寂静，所有的纷杂声响全被严丝合缝的头戴式耳机隔绝。

    “啊啊啊啊沈骛！！！”

    “我现在感觉，当明星也没什么不好，我还挺喜欢和粉丝互动的。”沈骛徐徐提出离婚的条件，“你微博粉丝有三千多万，你是顶流，我不跟你比。两百万，只要粉丝达到两百万，我就同意离婚。”

    沈骛多看了那枚戒指几秒，旋即转开头，被窗外风景吸走视线。

    随后，沈骛顺势引出另一个话题。

    沈骛从十六岁那年开始抽烟。

    沈屏循循善诱，温和不改：“别担心，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孟淮之眉梢轻拧。

    沈骛从十几岁开始就很喜欢各种首饰，银色或者黑色，比较帅气的风格款式，根据穿搭需要选择搭配。

    孟淮之的车已经在宿舍楼下等了，他小跑着过去，开门上车。

    *

    他还没把打火机用得熟练的时候，晚上躲在院子里偷偷抽烟，就被沈屏抓了个正着。

    沈骛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偷偷瞄一眼孟淮之。

    “对身体不太好。”沈骛说。

    盛情难却，但两人是有名无实的协议夫夫，要是留下来过夜，就不得不睡同一间房了。

    他惊慌失措，然而性情温和的兄长并未出声指责，甚至帮他在父亲面前隐瞒。

    沈骛揣摩片刻，又道：“两百万粉丝应该不算难吧，我现在已经有十万了。”

    最后，老人提出邀请：“你们今晚就留在这儿住吧，房间一直有人打扫，干净的。”

    可惜孟淮之不了解小说剧情，看不懂他眼神的含义。而且孟淮之向来习惯敛着眉目，出道多年，更养成了对旁人注视视若无睹的能力。

    孟振深便改口叫他“骛骛”。

    他放下耳机，确认卧室门锁好，这才走过去。

    孟淮之默然，迟迟不接话。

    以前，孟振深和其他长辈一样称呼他为“小骛”，十六岁那年，沈骛不再愿意再多叫孟淮之一声哥，对这个习以为常的“小”字也敏感起来。

    孟淮之闻言，意识到沈骛想说的是有关热搜的事。

    孟淮之面色如常，应“好”。

    沈骛为了见老人家，特意换了身素净乖巧的衣服，颈上那条银色的钛钢链条却没摘。上次在会所，他就见过这条项链。

    分明是做音乐的人，却总是安静得不像话。

    见孟淮之取下耳机，续道：“我没有违反约定。”

    沈骛神色一松，桃花眼微弯：“那确实该你帮我压。”

    三年前他们迅速领完证，没几天，获得了自由的孟淮之便出国去发展音乐事业了，他们第一次遇到眼下的情况。

    他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一张与他略有几分相似的脸，赫然撞进他的视野。

    与他平时的“酷哥”风格不太相同。

    男人幽深的眼藏在镜片之后，嗓音低沉：“小骛。”

    沈骛先避开对视，偏头，问向子旭要来一根棒棒糖。

    沈屏不再多说，换到另一个话题：“今晚回家吃饭？”

    “那是，得衬着奖杯热乎送给爷爷。”

    忍住没在第一时间发问，等待沈骛的下文。

    “我就是蹭蹭你热度。”沈骛摸了摸鼻尖上的小痣，“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上热搜了，我知道你反正会压下去的。”

    浴后的白净双手小心翼翼捧着奖杯，手指却空空如也。

    浅色暖调的衣服穿上身，就连锋锐的眉眼轮廓也柔和了几分。

    沈骛摇摇头：“我今晚和孟淮之约好了，要去看爷爷。”

    而彼时的孟淮之已然成为了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