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洞房花烛拜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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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要当宗主，你当副宗主。”

    少年本就生的如玉白皙，身上规矩又端正白袍都如雪般一尘不染，眼下，他耳尖悄然泛起的红显眼彻底。

    他不想苏晓重蹈覆辙，但亦不想再教出个为祸人间的祸害。

    ——满目的嫣红中，沈清月像朵被抢来的白花。

    无论是自小那次相遇，还是之后的几次相逢，沈清月向来是争不过她的。更何况，刚刚他做了一个假象。

    他知道苏晓是从小的身短命弱，打是打不得，骂又骂不过。

    于是此刻，连带着她想吐槽“前世沈清月对唐楚欣的态度”这件事都好似在这凝重的范围显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道法自古有教无类。

    望着苏晓主动后退，沈清月这才低头。

    经历了一世，他早已对蜀山门的腐朽的根基失望，他想重塑、重选一批新的人，维护道义，不被利益外物所驱逐。

    苏晓说的兴奋：“大宝贝。”

    从未踏入修炼，却能凭借着前世几次他俩的交锋相对中，经过他几句提点，就能把他自创的剑法习得三四成。

    苏晓抬首，白皙的面庞染上一分嬉笑，她绯唇轻扯，把女土匪的姿势演的淋漓。

    “真认真啊，少宗主真是在哪都忘不了修道。”

    且拜师要下跪磕头，要不是太熟悉沈清月，她都要严重怀疑这逼想趁机占自己便宜。

    未曾有过的假象。

    她靠近一步：“那没办法了。”

    无论怎样，这位曾经的谪仙还是不希望这鲜活的姑娘落入旧尘。

    但是……

    “与……”

    讲理……对方显然也不是个听的主。

    等被沈清月画的大饼塞饱的苏晓掀开门帘的时候，就望见了门口如石墩般的苏景，身侧还摆着颗巨大的磨刀石。

    沈清月道：“不是蜀山门，是我这脉、现下仅有我的师门。”

    这逼绝对是看她可怜，所以才过来同情的给她收了尸。

    知道他从不说覆水难收的话，对每一句话，庄严的如起誓般重视。

    虽然此时沈清月还未正式踏入无情道，可他对“已经得道成仙抛弃七情六欲还会被刚刚那一句话震撼到”的身体起了一股莫名的燥意。

    早就看蜀山门不爽的姑娘爽快。

    他这一世提前布置了阵法守在镇宗之宝周围，但是没想到此次邪修的目的是蜀山门最不起眼、人手一本的功法。

    难得的，沈清月犹豫了。

    蜀山门最高层的功法，可不是宝物吗。

    在斟酌良久后，沈清月想了个法子：“苏晓，我们之前打过赌。”

    他现在到底不是不染凡尘的谪仙。www.yuzhan.me

    他那双好看的眼印着灯火阑珊的触动，光点斑驳跳动，恍若他眼蕴星辰，藏尽了天边的浩荡繁华。

    少年想了千万种逃脱的法子，却没想到，在傍晚，在被布置的红火的洞房花烛里——

    懂了，这回是男女授受不亲，她靠太近了。

    苏晓嗤道：“切，小古板，别整歪头巴脑这种虚的了，快看。”

    苏晓一抬头，就看到沈清月发红的耳尖。

    满屋红艳，少年却如天山的雪般，清冽肃静。

    烛火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中香囊的气味缠缠不退。

    在少年难得的惊愕中，苏晓低着头翻书，又把书籍往他眼皮子底下怼。

    等从隔着金丝纸窗、在雾绵那拿到功法的苏晓往里望的时候。

    ……

    沈清月是后悔了。

    完全没有回想到自己之前满嘴跑火车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

    沈清月顺应后退一句，摇头：“蜀山门道义不外传，当真不行。”

    “我们直接曾有个赌约……”

    望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苏晓：……？？？

    她稀奇道：“哇，你怎么了，你耳朵好红啊。”

    望着满幕的红嫣，他索性席地而坐，打坐念起了清心诀。

    重来一世，他占得先机，此番更应顺天利人和，早日踏入仙门。

    “怎么，你不能教？”

    对着曾经的对家，她把书望着对家面前递，“你先别说那个事，你帮我看看这个。”

    这句话信息量过于大了，感觉是一艘贼船。

    沈清月本就不在乎这些名分。

    慢半拍总算反应过来的苏晓退后了两步，确保两人有安全距离后，才继续递书。

    “好。”

    这边，纵使知晓雾绵脾气，可还是在看到满屋子的囍无语的苏晓听到这么句话，抬头不解。

    苏晓想了想，望向那双眼眸：“我是邪修的人，不会守你们师门的规矩。”

    “当真不能教？”

    沈清月曾带队下山历练的时候，在说书先生那听到过，凡尘新婚夫妻，都会一起看那种书助兴。

    就在沈清月扭头就想抗拒时，苏晓掀开了那本书，径直往他眼皮子底下递。

    而曾经的徒弟唐楚欣，身怀道骨道心，却到最后，也只能堪堪摸到金丹期的门槛。

    此时，这位已经十九岁就踏入炼虚前期，修炼顺风顺水，山医命相卜皆有所成的少年仙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

    那双白嫩纤细到连伤痕都没有的手捧着他已经无比熟悉的功法。

    来人这番话，在他眼里听起来就像“乖乖躺着别挣扎了，本姑娘要来糟蹋你了”一般。

    但无论如何，想改邪归正，是好事。

    “你先看看。”

    “需要三个杯子承茶水，横至排开，拜天拜地拜师。”

    不知为何，这具曾经自己的年少身体和他的神魂契合度会如此的低。

    “我只会收一个徒弟，倾尽所有，但也需得心怀道义的徒弟。”

    洞房花烛月夜，姑娘抬首，眼眸亮堂又真切。

    苏晓最开始是由着体修苏景捡来的，所以跟着

    少年睁眼，定定看向苏晓：“但需拜师。”

    但下一刻，向来为所欲为的妖女没顾，拿着手边的书就朝着沈清月走过去。

    他依旧穿着蜀山门的白袍，在这没有规矩的邪修地盘，连盘腿打坐都显得板正又庄肃。

    沈清月阖眸，长叹了一声，“能教。”

    而苏晓的其中一个抚养人甚至还是合欢宗宗主。

    “不可无端惹杀业，不可徇私舞弊，不可对师门心存异心。”

    沈清月哑言，收回了后面的话。

    沈清月蹙了下眉：“这是蜀山门的教义，不可外传。”

    沈清月：？

    ——之前他赌自己不会收徒动心，赌赢了能换取一个条件。

    曾经的死对头会拿着他师门的功法，让他教导她持剑御气变强。

    几近瞬间，联想到唐楚欣弑师那幕的苏晓蹙眉，起了一抹烦躁：“不拜，你爱教不教。”

    屋子里，犹如强抢民女的山寨头子苏晓点点头，又前进一步，双手抱胸，浪荡开口，“那把你抢来有点亏，今晚良辰美景，也不能浪费……”

    但就连苏晓自己都清楚的要命，八成是这死板的对家只是看她曝尸荒野觉得可怜，才过来收的尸。

    他连忙退后，伸出手两指抵着苏晓的眉心，推开了那颗探过来的毛绒头。

    天雷卦意是得无妄之灾。

    听到苏晓一句胡言，居然会信以为真——

    苏晓望去，那一瞬，仿佛看到了前世那得道的谪仙般。

    “爽快，好！”

    见着冥顽不顾还在重复提不知道哪门子赌约的沈清月，苏晓提了音量。

    百般武艺，毫无作用。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了白天苏晓对他跑火车的那句荒谬话。

    且按照眼前对家的脾性，八成还是苏晓自己要求的。

    屋子正中，一抹格格不入的白簇着，满目的红，他仓促的似连落脚的地方都没。

    更加剧了她的感觉。

    他冷了眸子，音色沉沉：“苏晓，别闹。”

    在苏晓的一番调侃中，沈清月睁眼。

    苏晓又是一嗤：“你要是再说‘与道义不符’这句话我就抽你。”

    对于踏破凡尘窥得道门的修士而说，最执念的无非就是自身得道和能有传承之后。

    沈清月想了想，为眼前的苏晓单独加了项，“若先被人害，可还手，无论如何，我都可不管。”

    “沈清月，别在本姑娘心情好的时候逼本姑娘揍你两拳！”

    屋子里满幕红布摇曳，烛光晃荡，大红的囍字剪花在墙上张贴，红艳的连空气都掺上几分旖旎。www.cuichuan.me

    “你们蜀山门的东西，好好看看，然后教我！”

    沈清月运了一轮气，终于调息把那抹红晕压下去后，重新看向苏晓。

    且还是事关情爱这种与他毫无关系的说辞。

    毕竟她看了雾绵这么多年，又目睹了沈清月居然会破例埋她的尸骨，所以在她随意联想下，这样的胡说八道也很正常。

    她太熟悉沈清月了。

    这一副递夜光手表的姿态，且这夜光手表还没任何的说明介绍，把妄想用赌约条件束缚苏晓的沈清月看得满目凝重，“这是何物？”

    却不料，少年在听到这句话后，耳尖的红晕瞬间蔓延，连带着面颊都掺上了一抹红。

    “作何？”

    苏晓虽顽劣，但心性悟性比他曾经的徒弟唐楚欣好上太多。

    但是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