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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去,门就关上了,我站在门口,守着。

    师娘也把自己打扮一翻,得体大方。

    我遇到了大包周。

    我停下来,坎儿三满脸是血的,半天才爬起来,我问:“还坑我不?“

    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我一听,没说话,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我搬出去住了,坎儿三给我找的一个小院子,当然,我还得当刘德为的徒弟,因为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不只是技术,还有人情,还有这里面的勾当,他在这方面,是最好的一个师傅。

    我就去了,中等的人家,房顶上都长了小树了,这是没钱打理了,只顾着嘴了。

    这些人都是刘德为在年前所用的人,他们能来,看来刘德为在这方面还是公平的,大方的。

    刘德为说:“这个老东西,硬是讹了我三千大洋。”

    师娘问:“怎么了?”

    我看着,这十六件东西,都是真的,而且有几件价格不会低了。



    大包周一愣,说:“不急,我给你打听一下,这事不要往外说。”

    进去,东西搬进去,胡老爷和他的太太就出来了,迎接,客套话儿一大堆。

    刘德为坐在柜台那儿抽烟,看着我,不说话。

    东西已经装在一个箱子里了。

    一切都开始准备,刘德为也是在再三的叮嘱我,礼节,礼仪,不要出什么差错。

    大约有一个多小时,胡雨石说:“今年的货就一堆儿出了,不单个出,太麻烦。”

    这叫帮鼓儿,帮鼓儿的利润是百分之十,如果活大,顺利,可以拿到百分之十二到百分之十五,如果扎个一万的活儿,那可就是一千二到一千五百块大洋,什么概念?能开个小铺儿了。

    刘德为没说话,起身出去了。

    师娘没有再说什么。

    手里存了点,给大包周了,这借刘德为的一千块大洋,说不用还,肯定是要还的。

    胡雨石就让其它的人,出去玩,我也在内。

    我一听傻了,我哪儿有那么多的大洋?

    我拿着十七八个鼻烟壶回去,其实,这些货不过就值个三四块大洋,我给十块大洋,是想拿下这些鼻烟壶,我脸生,还年轻,以为是生帮子,直接就拿下来了。

    师娘今年只去胡雨石家,可见,刘德为对胡雨石家的重视。

    我不敢多嘴,一年到头,就指望着年前这大局。

    我坐在德庆行的柜台那儿发呆,师娘的表弟小声说:“我姐夫喝多了,大骂我姐,说我姐跟你扬灰。”

    大包周非得拉着我去喝酒,说请我。

    我听着,这里面就是有事情了,大包周喝了一口酒,告诉我。

    开会,就是让他们准备好,随时就帮鼓儿,怎么帮,一鼓,二鼓,三鼓,甚至还要打个五六鼓。

    可是这次不同,人家砸局砸了两个月了,让我给做了。

    这个时候,刘德为是亲力亲为了,甚至有的时候,还带上师娘,这玩的是感情牌,打得游刃有余。

    半个小时后出来,刘德为就叫我进了客厅,让我把收的货拿出来。

    我拿出来了,唯一的就留下了那一件,没拿。

    今天刘德为这么温柔,让我有点不适应,我刚这么琢磨,他的话没落地,跳起来,一顿的大锅贴,一顿的二踢脚,然后走人。

    大包周听完,沉思了良久说:“你师傅砸胡家大宅门已经近九年了,这九年中,最初的三年,是赚了一些钱,但也没有大钱,按道理来讲,那胡雨石的爷爷可是三品官,现在虽然死了,那东西可是不少呀!可是拿出来的东西,让你赚还赚不到太多,还让你赚点。”

    进客房,喝茶,聊天。

    我说:“师傅,我还是搬出去的好。“

    我感觉刘德为也是给我攒局儿。

    他不高兴,看来这局没扎好,他进门的时候,又看了耳房。

    主家当时就给我了。

    刘德为说:“搬上车。”

    师娘吃完下桌了,刘德为冲我摆了一下手说:“你也下去吧。”

    会开完了,刘德为就跟我说,换身新衣服,明天先去胡家大宅门。

    喝酒,聊天,我说刘德为今天的事情,我知道,大包周嘴严实,有一些事情,永远不会对别人说,他跟我说了,刘德为的事情,是因为我救了他的孩子,他拿我是真当兄弟了,我也是。

    东西拿出来,一堆的鼻烟壶,有十七八个。

    我说,我来吧。

    刘德为给各大宅门儿,各户儿买的东西,是讲究的,不失体面,也对了主儿的胃口,这个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站在一边听着。

    刘德为说:“那就感谢老家供养了。”

    估计有两个多小时,门开了。

    有人找上门来,就找刘德为。

    第二天,雇了马车,拉着有小半车的东西,去了胡家大宅门。

    我想目的就是耳房。

    下午,坎儿三找我,说在宣武门有一户人家出货,你过去看看,也许能扎点钱,几个鼓儿都没有拿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等着。

    我出门,找坎儿三,这货坑了我两次了,第一次我就不想说什么了。

    我不得不拿出来,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就好像看见了一样。

    我搬出去了,第二天六点就到了德庆行。

    我站在刘德为身后,伺候着,倒茶。

    刘德为一个多时辰才回来,把三个人请进了屋里。

    我说:“胡雨石家的耳房里面有什么?”

    他们聊得都是一些市井上的事情。

    刘德为培养鼓儿,实则是让胡雨石反养了,那他还认了,似乎有更大的目的。

    我叫了一声师傅,他说:“小子,翅膀硬了?”

    大包周把我拉出去,拉进胡同的酒馆。

    坎儿三三角眼立着,小脖儿埂着,我上去又要打,他一个高儿,就跑了。

    刘德为说了,十六件东西,确实都是真货,还有几件价值也不错,但是胡雨石要价一万二的大洋,这些货就是九千大洋也没赚头。

    我看了一眼,说:“都一般,可以收了。”

    我说:“师傅,借。”

    进院,小四合的院子,曾经也是风光的人家。

    我发现,刘德为似乎去胡家大宅门并不为了赚钱,是另外有目的。

    我一听,剁手?剁你娘拐弯屁,我想领盒饭,但是我知道,我翅膀还没硬透呢!

    那些低等的,中等的,打鼓儿的,都来了,在德庆行开会,有十多个人,坎儿三,大包周,这些人都来了。

    谁都想扎下一个大活,以图翻身。

    主家让我给价,我说:“十块大洋。”

    刘德为说:“我借你,但是以后要听话哟。”

    刘德为说:“还有一件。”

    我正特么的得意,出事了。

    给门房使钱,这年关前,给门房的小钱都是翻倍的。

    他看着我烦,你爷爷的,我没吃两口。

    刘德为给我拿了钱,我去买了新衣服,新鞋子。

    我回去,清光,果然是,至少值个百八的大洋。

    刘德为前三年在胡雨石那儿赚了点小钱,后六年,几乎是年年赔上钱,他一直在培鼓儿,就是想扎一个大的,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胡雨石这个人不同于其它的大宅门的主子,赵二贝勒爷,沈宅的主子,这个人精明于算计,表面看着什么不懂,其实什么都懂。

    回去,刘德为坐下,让人弄了酒菜,看样子不太高兴。

    刘德为性情乖戾。

    大包周冲进来,抱住了我,小声说:“再打出人命了。”

    师娘说:“这些年,你在胡雨石那儿也没捞到好处,这活,你得想想了。”

    两个人拉着手出来的,看来挺愉快的。

    我师娘和胡太太聊得火热。

    我躲在地上半天,爬起来,把血干净出门儿了。

    我知道过界了,这过界的事儿也时常的发生,刘德为面儿大,一般也就算过了,最多过一个话儿,就完了。

    刘德为说:“东西给砸货人送回去,赔礼道歉,三倍的钱给人家,人家十八个鼻烟壶打价是一百六十块大洋,四百八十块大洋,一分不少的送过去。”

    其实,这十七八个鼻烟壶里,有一个很脏的,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我一眼就扎到了,是一件好货。

    刘德为说:“没有?那你说怎么办?剁手吧?”

    说话,货就拿出来了,十六件,摆在桌子上,瓶子,盘子,字画,玉瓶……

    坎儿三在咸亨酒馆喝酒,还在瞎白话,我上去就是一个大扁踹,他一下就飞到地上,我上去一顿东洋大飞脚,踢,就是踢,没有人拦着。

    我师娘过来了说:“搬出去也好,房租我给你出。”

    坐下吃饭,刘德为说:“这个老东西。”

    这事是师娘的表弟给我办的,我师娘怕我去被削了。

    我下桌后,出门转转,太憋气。

    刘德为说:“前门外虎坊大桥大街以及往西的骡马市,往南的南横街一带,这是我们的盘子,你到宣武门去收货,你想干什么?”

    大包周小声说:“撸了一个活儿,刚出手,赚了点。”

    我搬上车,师娘也恰到好处的,从房间里和胡雨石的太太出来,送出门口,说笑一翻,便上车离开了。

    我回德庆行,刘德为喝多了,把我大骂一通,但是并没有打我。

    这个时候就彰显了,刘德为的能力和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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