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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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向他道了谢，踏上了他通往湖心的长廊。
杜简抖了一下，说：“是学生负了阿宜。”
江停雪又说：“听说少夫人的后事也是兰公子回京置办的？”
惜朝心里想着，但看见楚昭的脸色又不敢说，只好任劳任怨地伺候起他来。
乳母几次上来想要把孩子抱下去江停雪都没放手，但平儿的哭声实在止不住，江停雪只好让人把他带到一旁的角房里去。
楚昭本来就受了重伤，还没好全胸口又被扎了那么深的伤口，这时候还能出现在这里也确实是奇迹。
“那是自然。”
虽然说这孩子也有兰家的血脉，但兰宜新丧，兰家的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有了楚昭从中说和才被放过的兰宣瘦了一圈，肉眼可见的精神不佳。
杜简和兰宣都没有想过皇上会突然闹这一出，连礼数都顾不上了，震惊地看着江停雪。
“谢皇上。”
杜简一愣，顿时有些尴尬。
在江停雪的授意下，平儿的满月宴是按照半个皇子的规格半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排场十足，分外气派。
兰家虽然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是世代清流，杜家不过是这一代繁盛。这两家的联姻当初可是京城的一桩盛事，谁知道如今竟然闹成这样，亲家都快变成仇人了。
陆循身负皇命，上来就杀了一个压榨百姓的知府，弄得地方上人心惶惶，但凡是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情，李桐的政策方案施行得格外顺利，很快起到了初步作用，极大地减少了损失。
先前皇上还亲自登门给兰宣做说客，两人觉得这个理由很是合理，各自合计了一下，决定等他们回来以后各自再矜持几天就相互给个台阶下，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江停雪直起身子，转向二人。兰宣立即高兴地走到了摇篮边，看见他红润的小脸时都有些哽咽：“平儿……长得像她母亲，胖了些，真好。”
而湖中心的兰宣和杜简已经被江停雪给叫了进去。
杜简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说：“不……我不和离……”
但他是孩子生父，他要见孩子天经地义，哪怕楚昭是个暴君也不会因此杀了他，更何况现在的楚昭致力于经营出仁君的星象。
“感情？这些年来你纵容着你那妾室肆意羞辱我妹妹，一年前她就落了一次胎，这次更是连命都搭了进去。你家那妾室呢？如今还好好地管着你的后院！如果不是我亲自回京，我妹妹的后事都单薄得令人任人唾弃。一个妾室给正妻办丧事，这就是你说的感情？！”
听了惜朝的话以后他却没有理会，坐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姿态懒散，目光却一直放在湖心。
杜柏生和兰长林也都听说了儿子被皇上叫走的事，两个老家伙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猜测皇上大概率是想当个和事佬。毕竟兰宜和皇后是至交，皇上也不愿意看到两家结怨。
这话问得可谓诛心。
觥筹交错中，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被人搀扶着走向兰宣，他的样貌原本并不起眼，看衣着打扮也并无官位，但宴会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动作稍微安静了一些，余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他身上。
“说什么？”楚昭觉得这丫头太吵了：“皇上不允许本宫出门了？”
江停雪一顿，神色如常地说了下去：“不至于魂魄不宁，搅扰故人。”
杜简和兰宣没这么多想法。
虽然没有明说，但皇上确实是那个意思。
摇篮中的婴儿被大人的骂声吓得大哭起来，兰宣这才住了嘴，赶紧去安慰平儿。但孩子已经被江停雪抱了起来，她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抱了好一会儿平儿也没安静下来。小孩子肉嘟嘟的小手打在江停雪脸上，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却把满座的人都吓得够呛。
兰宣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白了，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兰宣当即攥紧了拳头。正要动手时，一个太监走了过来，打断了二人的争执：“二位公子，皇上知道二位都是心系杜少夫人的，今日是小公子满月，不好徒增事端，请二位公子去湖中小叙。”
云香带平儿来到承垣行宫的时候是直接把孩子交给了兰家的，后来兰宣就把他给捅了。孩子接回杜家还没两天就被皇上接进了乾德殿，他确实至今都没看见过孩子。
听见皇后两个字的时候兰宣明显顿了一下，地上的杜简则是把身体趴得更低了。
看着群臣高兴，江停雪又说了杜家小孙儿半满月宴的事，请朝中大臣都一同前往，图个好兆头。杜柏生当即跪下谢恩，其余官员也纷纷祝贺他，心里转起了一百个弯儿。
湖边，楚昭坐在树荫里，看着湖心的两个年轻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点笑意。惜朝看他没头没脑地笑起来还被吓了一跳，说道：“娘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您的伤都没好，太医吩咐过了一定要好好休养的。”
“皇后说少夫人思虑成疾，几次透露出杜公子的为人品行不堪托付，朕听得多了，难免偏颇。今日叫你过来，只是想问问杜公子，你觉得少夫人这话是内宅妇人目光短浅还是公子的确品德有损？”
既然是皇上派人传话，兰宣和杜简就算是有再多恩怨也得放下。
后面的杜简听见他的话，也有些激动，刚一抬脚准备上前就听见江停雪问：“杜公子还没见过平儿吧？”
江停雪后悔了，她不应该逞一时之快暴露身份。www.siling.me这次赏月摆明了就是楚昭存心试探，她不该如此冲动的。
凝辉宫中皇后突然被金簪刺入胸前，险些伤了心脉，凝辉宫自然是乱成一团。江停雪怕楚昭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会撕破脸对平儿不利，让人把平儿给接走了，几日后的满月宴也交给了别人操持。
说个是亭子，占地却不小，亭子四面都挂上了明黄的帷帐，二人在亭前停下，跪拜行礼：“学生见过皇上。”
江停雪看着李桐和陆循分别传回来的折子，专门写了道诏书表彰二人，总算是让近来压抑的朝堂上气氛轻松了些。
“你还敢提她？”兰宣抓住杜简的领口，压低了声音恨不得再给他一拳：“你若是有半点良心，就把你那妾室除了，给我妹妹陪葬。”
“皇上！”兰宣咚地一声跪下：“谢皇上恩典！”
满月宴这天基本上跟着来行宫的大人们都到场了，和杜家相比，兰家就没那么热闹了。
兰宣听见他的这一番剖白醒悟只觉得恶心，如果不是正在御前，他大概会直接上去给杜简一脚，免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杜简一次都没有去过。
杜柏生原本还在因为皇上不信任户部的事儿惴惴不安，突然得了这种恩典自然喜不自胜，连着几天都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有喜事临门。
要是杜简还听不出来楚昭的意思他就白活了。他惭愧地跪下请罪，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痛陈自己管家不严。
二人拘谨地站起来，兰宣问：“皇上，学生可以看看平儿吗？”
兰宣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杜简急道：“大哥！是我对不起阿宜，你要打要骂都行，我只想问问你，阿宜她的后事……”
兰宣恶狠狠地瞪了杜简一眼，率先跟着那太监走了。杜简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被搀扶着跟了上去。
黄河决堤后民不聊生，陆循押送着赈灾银两一路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到了地方，李桐行事雷厉风行，旁边还跟着陆循这个大杀器，到了地方上根本不怕有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之类的懒政推脱现象。
眼看着二人消失在视线中，诸位大臣才窃窃私语起来。
兰宣恨不得撕破杜简这虚伪的嘴脸，把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儿地说着“不和离”这样的话。
江停雪冷眼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有些感慨。当初兰宜和他成婚时二人也是蜜里调油，那时候的她们谁能想到今日光景？
杜简不是第一次面圣，但被单独叫过来还是第一次，难免有点紧张。反倒是兰宣在楚昭还是王爷的时候就见过他几次了，看上去比杜简更从容些。
“这是杜公子的家事，朕本不便过问。”江停雪不想看见他，便将视线重新放回平儿身上，拿了个布老虎逗他：“只是皇后与少夫人情同姐妹，求了朕一件事，朕今日这才请来了你。”
惜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更加心疼了：“皇上带走平儿小少爷只是怕娘娘精力不济，等娘娘养好了身子一定会送回来的，娘娘你别伤心了。而且皇上说……”
江停雪腾出手来，对杜简说：“你若当真对少夫人还有半点情谊，就把和离书写了交给兰公子。明面上她还是你的妻子，既全了夫妻情分，又保了你家颜面。不要以为死人不会开口就不会不满，杜公子就不怕来日冤魂索命，家宅不宁吗？”
“咳咳……大哥。”
江停雪坐在摇篮旁边逗弄里面的婴儿，也没看进来的两个人，只是说：“今日是平儿的满月宴，你们是平儿的血亲，原比朕亲近，不必拘谨，起来吧。”
“朕倒是听说公子在国子监的风评颇佳，少夫人和皇后那些抱怨的话大抵是内宅争风吃醋罢了。”江停雪却退了一步，让杜简有些惊喜。但紧接着她就说：“只是死者为大，皇后为了少夫人的事也是心气郁结，朕总得为她了却一桩心愿。既然杜公子方才说是你负了少夫人，不如就看在你有错在先的份上，今日就写了和离书来，还少夫人一个自由之身。她在黄泉之下，也能高兴些，不至于……”
“我不和离。”杜简跪着挪向兰宣，眼睛红了一圈：“大哥，我不想和阿宜和离，我和阿宜是有感情的，不要……”
他低下头，咳嗽了几声：“学生咳……有愧，病体残躯，不堪……”
他们被带着越走越寂静，穿过几道月门后觥筹交错声就变得遥远起来。引路的太监停下，说：“皇上就在前面，二位公子请吧。www.suxian.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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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朝心里想着，但看见楚昭的脸色又不敢说，只好任劳任怨地伺候起他来。
乳母几次上来想要把孩子抱下去江停雪都没放手，但平儿的哭声实在止不住，江停雪只好让人把他带到一旁的角房里去。
楚昭本来就受了重伤，还没好全胸口又被扎了那么深的伤口，这时候还能出现在这里也确实是奇迹。
“那是自然。”
虽然说这孩子也有兰家的血脉，但兰宜新丧，兰家的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有了楚昭从中说和才被放过的兰宣瘦了一圈，肉眼可见的精神不佳。
杜简和兰宣都没有想过皇上会突然闹这一出，连礼数都顾不上了，震惊地看着江停雪。
“谢皇上。”
杜简一愣，顿时有些尴尬。
在江停雪的授意下，平儿的满月宴是按照半个皇子的规格半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排场十足，分外气派。
兰家虽然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是世代清流，杜家不过是这一代繁盛。这两家的联姻当初可是京城的一桩盛事，谁知道如今竟然闹成这样，亲家都快变成仇人了。
陆循身负皇命，上来就杀了一个压榨百姓的知府，弄得地方上人心惶惶，但凡是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情，李桐的政策方案施行得格外顺利，很快起到了初步作用，极大地减少了损失。
先前皇上还亲自登门给兰宣做说客，两人觉得这个理由很是合理，各自合计了一下，决定等他们回来以后各自再矜持几天就相互给个台阶下，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江停雪直起身子，转向二人。兰宣立即高兴地走到了摇篮边，看见他红润的小脸时都有些哽咽：“平儿……长得像她母亲，胖了些，真好。”
而湖中心的兰宣和杜简已经被江停雪给叫了进去。
杜简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说：“不……我不和离……”
但他是孩子生父，他要见孩子天经地义，哪怕楚昭是个暴君也不会因此杀了他，更何况现在的楚昭致力于经营出仁君的星象。
“感情？这些年来你纵容着你那妾室肆意羞辱我妹妹，一年前她就落了一次胎，这次更是连命都搭了进去。你家那妾室呢？如今还好好地管着你的后院！如果不是我亲自回京，我妹妹的后事都单薄得令人任人唾弃。一个妾室给正妻办丧事，这就是你说的感情？！”
听了惜朝的话以后他却没有理会，坐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姿态懒散，目光却一直放在湖心。
杜柏生和兰长林也都听说了儿子被皇上叫走的事，两个老家伙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猜测皇上大概率是想当个和事佬。毕竟兰宜和皇后是至交，皇上也不愿意看到两家结怨。
这话问得可谓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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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楚昭觉得这丫头太吵了：“皇上不允许本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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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简和兰宣没这么多想法。
虽然没有明说，但皇上确实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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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皇后两个字的时候兰宣明显顿了一下，地上的杜简则是把身体趴得更低了。
看着群臣高兴，江停雪又说了杜家小孙儿半满月宴的事，请朝中大臣都一同前往，图个好兆头。杜柏生当即跪下谢恩，其余官员也纷纷祝贺他，心里转起了一百个弯儿。
湖边，楚昭坐在树荫里，看着湖心的两个年轻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点笑意。惜朝看他没头没脑地笑起来还被吓了一跳，说道：“娘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您的伤都没好，太医吩咐过了一定要好好休养的。”
“皇后说少夫人思虑成疾，几次透露出杜公子的为人品行不堪托付，朕听得多了，难免偏颇。今日叫你过来，只是想问问杜公子，你觉得少夫人这话是内宅妇人目光短浅还是公子的确品德有损？”
既然是皇上派人传话，兰宣和杜简就算是有再多恩怨也得放下。
后面的杜简听见他的话，也有些激动，刚一抬脚准备上前就听见江停雪问：“杜公子还没见过平儿吧？”
江停雪后悔了，她不应该逞一时之快暴露身份。www.siling.me这次赏月摆明了就是楚昭存心试探，她不该如此冲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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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是亭子，占地却不小，亭子四面都挂上了明黄的帷帐，二人在亭前停下，跪拜行礼：“学生见过皇上。”
江停雪看着李桐和陆循分别传回来的折子，专门写了道诏书表彰二人，总算是让近来压抑的朝堂上气氛轻松了些。
“你还敢提她？”兰宣抓住杜简的领口，压低了声音恨不得再给他一拳：“你若是有半点良心，就把你那妾室除了，给我妹妹陪葬。”
“皇上！”兰宣咚地一声跪下：“谢皇上恩典！”
满月宴这天基本上跟着来行宫的大人们都到场了，和杜家相比，兰家就没那么热闹了。
兰宣听见他的这一番剖白醒悟只觉得恶心，如果不是正在御前，他大概会直接上去给杜简一脚，免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杜简一次都没有去过。
杜柏生原本还在因为皇上不信任户部的事儿惴惴不安，突然得了这种恩典自然喜不自胜，连着几天都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有喜事临门。
要是杜简还听不出来楚昭的意思他就白活了。他惭愧地跪下请罪，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痛陈自己管家不严。
二人拘谨地站起来，兰宣问：“皇上，学生可以看看平儿吗？”
兰宣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杜简急道：“大哥！是我对不起阿宜，你要打要骂都行，我只想问问你，阿宜她的后事……”
兰宣恶狠狠地瞪了杜简一眼，率先跟着那太监走了。杜简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被搀扶着跟了上去。
黄河决堤后民不聊生，陆循押送着赈灾银两一路快马加鞭总算是赶到了地方，李桐行事雷厉风行，旁边还跟着陆循这个大杀器，到了地方上根本不怕有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之类的懒政推脱现象。
眼看着二人消失在视线中，诸位大臣才窃窃私语起来。
兰宣恨不得撕破杜简这虚伪的嘴脸，把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儿地说着“不和离”这样的话。
江停雪冷眼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有些感慨。当初兰宜和他成婚时二人也是蜜里调油，那时候的她们谁能想到今日光景？
杜简不是第一次面圣，但被单独叫过来还是第一次，难免有点紧张。反倒是兰宣在楚昭还是王爷的时候就见过他几次了，看上去比杜简更从容些。
“这是杜公子的家事，朕本不便过问。”江停雪不想看见他，便将视线重新放回平儿身上，拿了个布老虎逗他：“只是皇后与少夫人情同姐妹，求了朕一件事，朕今日这才请来了你。”
惜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更加心疼了：“皇上带走平儿小少爷只是怕娘娘精力不济，等娘娘养好了身子一定会送回来的，娘娘你别伤心了。而且皇上说……”
江停雪腾出手来，对杜简说：“你若当真对少夫人还有半点情谊，就把和离书写了交给兰公子。明面上她还是你的妻子，既全了夫妻情分，又保了你家颜面。不要以为死人不会开口就不会不满，杜公子就不怕来日冤魂索命，家宅不宁吗？”
“咳咳……大哥。”
江停雪坐在摇篮旁边逗弄里面的婴儿，也没看进来的两个人，只是说：“今日是平儿的满月宴，你们是平儿的血亲，原比朕亲近，不必拘谨，起来吧。”
“朕倒是听说公子在国子监的风评颇佳，少夫人和皇后那些抱怨的话大抵是内宅争风吃醋罢了。”江停雪却退了一步，让杜简有些惊喜。但紧接着她就说：“只是死者为大，皇后为了少夫人的事也是心气郁结，朕总得为她了却一桩心愿。既然杜公子方才说是你负了少夫人，不如就看在你有错在先的份上，今日就写了和离书来，还少夫人一个自由之身。她在黄泉之下，也能高兴些，不至于……”
“我不和离。”杜简跪着挪向兰宣，眼睛红了一圈：“大哥，我不想和阿宜和离，我和阿宜是有感情的，不要……”
他低下头，咳嗽了几声：“学生咳……有愧，病体残躯，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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