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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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镇前方，听着将士汇报军情，指挥若定，听说江停雪终于脱离危险后，楚昭第二次出现在了营帐外，依旧不肯进去。
“今日是朔日。”
但楚昭还是摇了摇头，带着常风行回了帅帐，重新投入到战事中去。
楚昭对陆循是怎么回答江停雪的并不在意，因为那并不会影响江停雪的判断。他突然说：“你陪我喝点酒吧。”
轿辇只能停在院中，陆循对江停雪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弯下身去将她抱起，江停雪痛苦地哼了一声，陆循的眉头皱起来，虽然并未说话，但还是尽量放轻了动作。
这样的反应击中了楚昭
“臣不知道。”
陆循站在一群人中间，因为冷硬的态度显得格格不入。
江停雪闻言想笑笑，但却做不出这个动作。病痛拖着她的意识往下沉，她抓着陆循的指尖却收紧了：“是……吗？”
犹豫片刻后陆循把此事报给了楚昭，他对景仁宫却更加避之不及了，每次只是晚上趁着夜色来看看。
江停雪垂着眼睛，没接他的话，也没抬头看他，仿佛楚昭并不存在。
这一次陆循没有回答，他抿了抿嘴，垂着眼睛说：“王妃问了侧妃之事。”
陆循的动作很快，君臣二人就在景仁宫内对夜小酌。宫人们都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外面有亲卫守着，夜里实在是安静得很。
距离楚昭攻打皇城已经过去了三天，这几日厮杀争斗无数，总算是挣得了一夕安寝，但楚昭却半点睡意都没有，眼睛里全是熬出来的血丝。原本温柔多情的眼睛在血与火的浸润下变得凛冽寒冷，疲惫不足以压弯他的脊梁，因此即便形容邋遢，也并不显得憔悴。
“不行！”楚昭猛地一拍桌子，随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陆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你要守好这里！不要忘了！”
“王爷为什么不进去？”
楚昭最后喝得有点多，连日的疲惫掺杂着酒意将他的意识拖得模糊，他呆呆地仰着头，问陆循：“今晚怎么会没有月亮呢？”
楚昭好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www.menglu.me
不久后，陆循抓到一个想要作乱的小贼，还没来得及审问，就听说京城出了大事——郑氏勾结逆贼，犯上作乱，主犯已经被当场诛杀，其余嫡系正在全力捉拿中，恐怕也难逃一死。
说是退下，他也只是不在景仁宫内停留而已。
还是侧妃的郑莺儿已经去乾正殿请罪去了。
“郑莺儿在哪儿？”
都是些傻话。
不到半个月，郑氏逆贼伏诛，旁系三族下狱流放。而兖王的登基大典也已经筹备完毕，择日登基。封王妃江停雪为皇后、侧妃郑莺儿为贵妃、生母余嫔为西宫太后、嫡母郑若秋为东宫太后。
这是楚昭第二次在这里驻足。
陆循动作一顿，江停雪趁着这个功夫想要抬起手来抓住些什么，但因为没有力气，掌心只能搭在陆循胸前，指尖虚弱地抓住了他的领口。www.suxian.me
“有朝廷命妇，也有侧妃的人。”
“我说郑氏从龙有功，应当大赏。侧妃于危难中对我伸出援手，可见情深。”
最终楚昭还是在景仁宫过了一夜，因为陆循不敢让他睡院子里，就让人滕了间厢房出来把尊贵的王爷给送了进去。
陆循顿了一下，说：“臣送王爷回去。”
陆循下意识得往景仁宫看了一眼，久久不语。
陆循嗯了一声，说：“王妃病重，不得磕碰。”
“是吗？”楚昭自嘲地笑了笑，陆循接着说：“臣向她解释过，王妃会理解的。”
陆循带着亲军把江停雪抬进宫，这里一切都已经布置好，点秋和惜朝也被接了过来——她们两个身上都带着伤，看见江停雪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出来，惜朝更是直接跑过来，看样子是准备直接扑到江停雪身上去。
“王妃！呜呜呜……”
这天晚上，楚昭来了景仁宫，终于不只是在院中驻足，带着点笑意走进了江停雪的寝宫。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陆循问了太医会不会有问题，大夫却说这是心病，除了开些解郁的药就别无他法了。
陆循不敢置信地看向楚昭，却无法从他平静的表情里解读出什么。他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说：“这几日有人想来拜访王妃。”
可说着楚昭的表情很快凝滞下来，他的神色仿佛要融在夜色之中。楚昭伸出手，问：“她这段时间可提起过我？”
宫人纷纷跪下行礼，楚昭让他们都出去了，自己接过江停雪的药坐到了床边：“素素，我做到了！”
江停雪的声音嘶哑，仿佛嗓子里含了刀片，一说话里面的血腥气都要溢出来了。
陆循看着他的样子日复一日的疲惫，又想起近日的动向，不免有些担心，但每次他只要一开口，楚昭就让他不要多问，甚至给他增派了人手。
楚昭还没来得及换下铠甲，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背脊笔直地在军帐外，却不肯进去，看着四周如同死水般的气氛，常风行问：“王爷，你咋不进去？”
“起来吧，不要惊动旁人。”
短短的一段路，走了快半炷香。
城楼高耸，江停雪的血染红了楚昭身上大片的衣物，被送回军营后更是几次吐血。楚昭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营帐中送出来，面色冷得令人心惊。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营帐，不肯踏入一步。
“是郑氏的人？”
他穿着常服，身后没带人，来到景仁宫的时候陆循是亲自跪迎的。
“你看，这就是我不进去的原因。”楚昭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沾染了很多血，有敌人的也有朋友的，险些也沾上了江停雪的：“你说一个人求生意志向来很强的人，为什么能如此决绝地从高台上跳下来？她定是失望极了……”
“王爷。”
军中的将士大多粗心，楚昭就让陆循日夜守候，不得擅离一步。
陆循答得很快：“没有。”
江停雪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却因为脸色苍白显得有些可悲。她想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却吐出一口血来。陆循脸色变了变，立刻叫道：“大夫！”
“尚在宫外。”陆循把她放下，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犹豫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王妃不必忧心，王爷心里是有你的。”
把江停雪放下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陆循。”
直到江停雪的病情稳定，楚昭终于在一个无月的夜色里过来。
如今虽然战事已定，但终究还是乱。楚昭把景仁宫的安危交到他手上，那陆循就不可能离开景仁宫一步。他一手接过了景仁宫的巡查，在外面守了数十日，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没放进来。
军医说王妃娘娘内脏破损，回天乏术。
江停雪从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剑拔弩张的两军正式交锋。楚昭从战火中抢出了奄奄一息的江停雪，交给了随行军医。
常风行搞不懂他这到底是在不在乎王妃，见他不回答便又问：“要不把小陆叫出来问问？”
江停雪这种情况，大夫自然是不离身的。惜朝几个也跟着跑了进来，见江停雪吐血，立刻冲上去帮她擦洗，殿内又是一阵乱哄哄的。
“你倒是敢说。”楚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苦笑着说：“今日有人上奏，称王妃身体毁损，不堪皇后之位，若是你听了这话，会如何？”
惜朝这才缩回去，说自己和点秋有多担心，随后又说以后就都好了。
惜朝被一只手稳稳地拦住，她茫然地抬起头去看那人，有些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小陆”。
楚昭不信，只让他去医。
江停雪的脸色苍白入纸，她虚弱地抬起眼睛，在看见惜朝和点秋的时候眼睫颤了一下，却没有更多的表情了。
攻下皇城那天江停雪醒了，楚昭没去看，他好像已经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大业上，彻底平定皇城后就把江停雪接进了景仁宫，这一天他依旧没出现。
陆循说：“王妃和王爷成婚多年，鹣鲽情深，又有大义，如今王爷大业已成，不应有负深情。”
江停雪接到封后旨意的时候神色也并没有任何变化，封后仪式和登基大典是同一天。江停雪重伤未愈，是被两个宫人搀扶着走完了全程，等到礼毕，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仿佛所有力气都已经透支。
“可是没有月亮我看不见路。”楚昭困扰地看着陆循，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王爷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楚昭自顾自地问：“看不见路怎么办？”
楚昭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你啊……”
因为被江停雪抓着，陆循便不好起身，只能略弓着身子，他抿了抿嘴，解释道：“侧妃家驻守江东，与此役之中助力颇多。”
陆循站起来，和楚昭一起沉默着，过了许久，楚昭才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进去？”
第二日他一大早就离开了，江停雪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现在身上有了些力气，嗓子也好了很多，只是人不太精神，即便是给伤口换药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示，不像是个会哭会笑的活人，倒像是个提线木偶。
江停雪停留在他领口的手因为方才的动作无力地滑落下来，陆循的视线在她苍白的手指尚停留了一瞬间便移开，恭敬道：“既然王妃已有宫人照料，臣就先退下了。”
“薛老将军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没你这么直白。”楚昭又喝了一杯酒：“但我不是这么说的。
“臣请娘娘入宫，得罪了。”
“嗯。”楚昭拿着杯子和陆循碰了一下，说：“你要将这里守好了，其他的不必担心。”
] 他坐镇前方，听着将士汇报军情，指挥若定，听说江停雪终于脱离危险后，楚昭第二次出现在了营帐外，依旧不肯进去。
“今日是朔日。”
但楚昭还是摇了摇头，带着常风行回了帅帐，重新投入到战事中去。
楚昭对陆循是怎么回答江停雪的并不在意，因为那并不会影响江停雪的判断。他突然说：“你陪我喝点酒吧。”
轿辇只能停在院中，陆循对江停雪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弯下身去将她抱起，江停雪痛苦地哼了一声，陆循的眉头皱起来，虽然并未说话，但还是尽量放轻了动作。
这样的反应击中了楚昭
“臣不知道。”
陆循站在一群人中间，因为冷硬的态度显得格格不入。
江停雪闻言想笑笑，但却做不出这个动作。病痛拖着她的意识往下沉，她抓着陆循的指尖却收紧了：“是……吗？”
犹豫片刻后陆循把此事报给了楚昭，他对景仁宫却更加避之不及了，每次只是晚上趁着夜色来看看。
江停雪垂着眼睛，没接他的话，也没抬头看他，仿佛楚昭并不存在。
这一次陆循没有回答，他抿了抿嘴，垂着眼睛说：“王妃问了侧妃之事。”
陆循的动作很快，君臣二人就在景仁宫内对夜小酌。宫人们都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外面有亲卫守着，夜里实在是安静得很。
距离楚昭攻打皇城已经过去了三天，这几日厮杀争斗无数，总算是挣得了一夕安寝，但楚昭却半点睡意都没有，眼睛里全是熬出来的血丝。原本温柔多情的眼睛在血与火的浸润下变得凛冽寒冷，疲惫不足以压弯他的脊梁，因此即便形容邋遢，也并不显得憔悴。
“不行！”楚昭猛地一拍桌子，随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陆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你要守好这里！不要忘了！”
“王爷为什么不进去？”
楚昭最后喝得有点多，连日的疲惫掺杂着酒意将他的意识拖得模糊，他呆呆地仰着头，问陆循：“今晚怎么会没有月亮呢？”
楚昭好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www.menglu.me
不久后，陆循抓到一个想要作乱的小贼，还没来得及审问，就听说京城出了大事——郑氏勾结逆贼，犯上作乱，主犯已经被当场诛杀，其余嫡系正在全力捉拿中，恐怕也难逃一死。
说是退下，他也只是不在景仁宫内停留而已。
还是侧妃的郑莺儿已经去乾正殿请罪去了。
“郑莺儿在哪儿？”
都是些傻话。
不到半个月，郑氏逆贼伏诛，旁系三族下狱流放。而兖王的登基大典也已经筹备完毕，择日登基。封王妃江停雪为皇后、侧妃郑莺儿为贵妃、生母余嫔为西宫太后、嫡母郑若秋为东宫太后。
这是楚昭第二次在这里驻足。
陆循动作一顿，江停雪趁着这个功夫想要抬起手来抓住些什么，但因为没有力气，掌心只能搭在陆循胸前，指尖虚弱地抓住了他的领口。www.suxian.me
“有朝廷命妇，也有侧妃的人。”
“我说郑氏从龙有功，应当大赏。侧妃于危难中对我伸出援手，可见情深。”
最终楚昭还是在景仁宫过了一夜，因为陆循不敢让他睡院子里，就让人滕了间厢房出来把尊贵的王爷给送了进去。
陆循顿了一下，说：“臣送王爷回去。”
陆循下意识得往景仁宫看了一眼，久久不语。
陆循嗯了一声，说：“王妃病重，不得磕碰。”
“是吗？”楚昭自嘲地笑了笑，陆循接着说：“臣向她解释过，王妃会理解的。”
陆循带着亲军把江停雪抬进宫，这里一切都已经布置好，点秋和惜朝也被接了过来——她们两个身上都带着伤，看见江停雪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出来，惜朝更是直接跑过来，看样子是准备直接扑到江停雪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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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楚昭来了景仁宫，终于不只是在院中驻足，带着点笑意走进了江停雪的寝宫。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陆循问了太医会不会有问题，大夫却说这是心病，除了开些解郁的药就别无他法了。
陆循不敢置信地看向楚昭，却无法从他平静的表情里解读出什么。他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说：“这几日有人想来拜访王妃。”
可说着楚昭的表情很快凝滞下来，他的神色仿佛要融在夜色之中。楚昭伸出手，问：“她这段时间可提起过我？”
宫人纷纷跪下行礼，楚昭让他们都出去了，自己接过江停雪的药坐到了床边：“素素，我做到了！”
江停雪的声音嘶哑，仿佛嗓子里含了刀片，一说话里面的血腥气都要溢出来了。
陆循看着他的样子日复一日的疲惫，又想起近日的动向，不免有些担心，但每次他只要一开口，楚昭就让他不要多问，甚至给他增派了人手。
楚昭还没来得及换下铠甲，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背脊笔直地在军帐外，却不肯进去，看着四周如同死水般的气氛，常风行问：“王爷，你咋不进去？”
“起来吧，不要惊动旁人。”
短短的一段路，走了快半炷香。
城楼高耸，江停雪的血染红了楚昭身上大片的衣物，被送回军营后更是几次吐血。楚昭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营帐中送出来，面色冷得令人心惊。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营帐，不肯踏入一步。
“是郑氏的人？”
他穿着常服，身后没带人，来到景仁宫的时候陆循是亲自跪迎的。
“你看，这就是我不进去的原因。”楚昭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沾染了很多血，有敌人的也有朋友的，险些也沾上了江停雪的：“你说一个人求生意志向来很强的人，为什么能如此决绝地从高台上跳下来？她定是失望极了……”
“王爷。”
军中的将士大多粗心，楚昭就让陆循日夜守候，不得擅离一步。
陆循答得很快：“没有。”
江停雪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却因为脸色苍白显得有些可悲。她想要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却吐出一口血来。陆循脸色变了变，立刻叫道：“大夫！”
“尚在宫外。”陆循把她放下，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犹豫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王妃不必忧心，王爷心里是有你的。”
把江停雪放下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陆循。”
直到江停雪的病情稳定，楚昭终于在一个无月的夜色里过来。
如今虽然战事已定，但终究还是乱。楚昭把景仁宫的安危交到他手上，那陆循就不可能离开景仁宫一步。他一手接过了景仁宫的巡查，在外面守了数十日，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没放进来。
军医说王妃娘娘内脏破损，回天乏术。
江停雪从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剑拔弩张的两军正式交锋。楚昭从战火中抢出了奄奄一息的江停雪，交给了随行军医。
常风行搞不懂他这到底是在不在乎王妃，见他不回答便又问：“要不把小陆叫出来问问？”
江停雪这种情况，大夫自然是不离身的。惜朝几个也跟着跑了进来，见江停雪吐血，立刻冲上去帮她擦洗，殿内又是一阵乱哄哄的。
“你倒是敢说。”楚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苦笑着说：“今日有人上奏，称王妃身体毁损，不堪皇后之位，若是你听了这话，会如何？”
惜朝这才缩回去，说自己和点秋有多担心，随后又说以后就都好了。
惜朝被一只手稳稳地拦住，她茫然地抬起头去看那人，有些不太确定地喊了一声“小陆”。
楚昭不信，只让他去医。
江停雪的脸色苍白入纸，她虚弱地抬起眼睛，在看见惜朝和点秋的时候眼睫颤了一下，却没有更多的表情了。
攻下皇城那天江停雪醒了，楚昭没去看，他好像已经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大业上，彻底平定皇城后就把江停雪接进了景仁宫，这一天他依旧没出现。
陆循说：“王妃和王爷成婚多年，鹣鲽情深，又有大义，如今王爷大业已成，不应有负深情。”
江停雪接到封后旨意的时候神色也并没有任何变化，封后仪式和登基大典是同一天。江停雪重伤未愈，是被两个宫人搀扶着走完了全程，等到礼毕，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仿佛所有力气都已经透支。
“可是没有月亮我看不见路。”楚昭困扰地看着陆循，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王爷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楚昭自顾自地问：“看不见路怎么办？”
楚昭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你啊……”
因为被江停雪抓着，陆循便不好起身，只能略弓着身子，他抿了抿嘴，解释道：“侧妃家驻守江东，与此役之中助力颇多。”
陆循站起来，和楚昭一起沉默着，过了许久，楚昭才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进去？”
第二日他一大早就离开了，江停雪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现在身上有了些力气，嗓子也好了很多，只是人不太精神，即便是给伤口换药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示，不像是个会哭会笑的活人，倒像是个提线木偶。
江停雪停留在他领口的手因为方才的动作无力地滑落下来，陆循的视线在她苍白的手指尚停留了一瞬间便移开，恭敬道：“既然王妃已有宫人照料，臣就先退下了。”
“薛老将军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没你这么直白。”楚昭又喝了一杯酒：“但我不是这么说的。
“臣请娘娘入宫，得罪了。”
“嗯。”楚昭拿着杯子和陆循碰了一下，说：“你要将这里守好了，其他的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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