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奶奶的疗养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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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因为自己的生命值骤降，迟林别无他法，只得进入游戏寻找生机。

    玻璃窗发出哗啦啦的巨响，但纹丝不动，迟林遗憾地放下了长棍，暂时搁置打破窗户的想法。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非得每次都喊‘小眼睛看老师’的。”02憋了又憋，终于小心翼翼地挤出一句话。

    “我这两年攒了六万块，加上奶奶你给我的十万块，可以回宝瑞镇付一间小房子的首付了，不过我暂时还不打算买，因为回家了我想和奶奶一起住。”

    首先是个人信息，“去打工”的描述和卫生间金桃自称社畜相符合，名字也一样，基本可以判断是同一个人。

    【当然有了，楼上以为只有她想剑走偏锋吗？结果是这些人全死了。】

    迟林冷笑：“我怎么知道在这个游戏里面，系统判断是否是我的学生的标准是什么样的？只能加强观众印象，让他们知道我在扮演老师的角色，这样至少能进展多一点。”

    潦草程度让她不得不怀疑主神是不是给她施了催眠术。

    这封信的信息量很大，迟林回忆着信纸上的内容，趁着还没忘记，将它原封不动地写在了纸上。

    想到这里，迟林感觉自己又应该在观众面前刷一刷存在感。于是，她走出寝室，找到一个摄像头，清了清嗓子：“小眼睛看老师！”

    进入副本以后，人体生存活动似乎都减少了。迟林思索，是因为在游戏在游戏里吗？

    沉默了一会儿，02又补充道：“我听说过度用脑或者受到刺激都会产生记忆空白。”

    迟林在她身边安静地站了一会儿。

    【签名：迟林】

    “今年？当然是2123年啊。”田余菲虽然奇怪，但还是如实地回答了迟林。

    可是今年又是哪一年？迟林使劲回想，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了。

    但是她才不管：“亲爱的同学们，早上好，今天又是精神饱满的一天，同学们昨晚都休息好了吗？今天也要继续跟着小迟老师努力闯关哟～”

    悲哉！人的底线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拉低的。

    迟林继续往下阅读。

    原来是陈璐莹在和田余菲换班。www.luluo.me

    ——

    “……挺好的，个人直播间观看人数2376，是公共直播间的十分之一。”

    “其实，认真完成你和主神的合约，你的疑惑都会迎刃而解。”02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安抚她，“暂时不要想这么多，一切都是定数。”

    【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来看直播就是为了听迟林这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迟林握紧扫帚，对着玻璃窗就是一个暴击！

    【懂，就是那种“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整什么花活”的感觉。】

    迟林再次敲了敲02，02回复：“涉及到领域任务的，系统无法做出回复。”

    最后是“奶奶”，从行文中可以推测，金桃的奶奶在这个疗养院生活，并且有绑定的工作人员，即小张。

    金桃的气息，应该是她在卫生间沾染上的，但合成是什么？

    “我过得很好，■■没有来找我，所以挺安定的。之前你发消息说头发白了不好看，其实我觉得怎么样都好看啦，但还是随信附上染发剂一瓶（其实是因为这个才写了信塞快递里），让小张帮你染一染。www.ningrui.me”

    【［发现一点新东西！有没有人愿意来组队实践一下？］之前的帖子，就是这个没错吧？】

    【注：检测到“金桃的气息”，是否合成？】

    为什么她会那么坚定？

    迟林又去问02，02的语气很奇怪：“她说的年份是正确的。”

    田余菲坐在门口，死死地握着门把手，时刻提防着任何不对劲的事情出现。

    【我感觉这个F级正在创造一个新流派啊，以前有人这么莽吗？或许可以学习一下。】

    “金桃于XXXX年1月”

    迟林点了一下，信纸徐徐展开，不太好看但十分整齐的字迹排列其上。

    迟林这才想起，她把之前的染发剂收进了物品栏，但这有什么好看的？

    除了欢快的弹幕气氛，也有人在认真讨论迟林的行为方式。

    “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我在C市打工很忙，路费也贵，没法回来看你，还好有小张照顾你。”

    短短三句话，让当初刚刚醒过来的迟林大脑直接宕机，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签下了如此无良的卖身契，甚至这张纸条上还有划线和毛边，一看就是临时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昨天遇见的张思华，在自述中也提到了“小张”，在他的描述中，小张是一个诈骗母亲的无良保健品销售。这两个小张，会是同一个人吗？

    【就是这个，发帖人宁白，名字已经灰了。】

    正当她打算去做一套广播体操时，脑海中的02咳了一声：“你要看看物品栏吗？”

    信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为了一簇一簇的烟灰。

    迟林查看了一下系统面板，她的生命值已经恢复到了50，虽然还没有到及格线，但也比一开始要好得多。

    “亲爱的奶奶：”

    如果从场外因素考虑，副本里出现过的NPC里，小王像是指引NPC，李主任似乎是个背景板，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还是说，记不清年份真的只是一件小事，不应该深究呢？

    黑色的部分被完全涂抹，即使对光也看不清内容，应该是系统设定，迟林没有多纠结。

    最底下还有一行小字：“谢谢小张同志帮忙念给我奶奶听，工作辛苦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排行榜前排有一个叫宁白的玩家？】

    “不对。”迟林的否定一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

    当她按下合成选项时，染发剂在平面中如同被灼烧一般，从底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信纸，物品名称为【金桃的信】。

    听完迟林的内心戏，02吐槽：“想想也知道，在逃生游戏里活了一年的人，再怎么说也不是小白兔吧？她只是有礼貌而已，又不是真的笨，天已经亮了，危险程度急剧降低，她也没必要拿你怎么样。”

    田余菲，昨天还是一个坚决不肯出门冒险的、坚决贯彻苟字诀的、会和迟林一起去端菜的可爱姑娘，现在面对迟林的出格行为，她批评的竟然不是迟林本身，而是“没有提前报备”。

    迟林又回忆了一遍落款上的时间，陷入了茫然，末尾是2112年还是2012年来着？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发酵，许多玩家都慕名来到了迟林所在的直播间，在迟林看不见的地方，弹幕的讨论格外激烈。

    弹幕被拉着跑偏了一段，老玩家追忆着往昔，难免为自己和家人的存活能力担忧，长吁短叹一番，又再三强调，不要作死！不要作死！

    【我自愿封存在《血色逃亡》中的所有记忆，作为一名新玩家从零开始，进入《血色逃亡》直播并开授网课，生死不论。作为报酬，我选择了3个非常实用的技能，通过学生人数的提升而逐渐解锁。】

    【物品：快没了的黑色染发剂（F级，不可带出领域）】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所谓主神的合约，其实是迟林醒来以后接收到的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飘逸潇洒，迟林确认过就是自己的笔迹。

    等等——小张？

    其次是被涂抹的黑色，看上去给一个异地务工的年轻女孩带来了很大困扰或是威胁，可能是前男友、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也可能是债主，或是偶然遇到的无赖，这点暂时推不出来，先搁置。

    说完这句话，迟林感觉02如果有脚，一定已经抠出三室两厅两卫了。

    看来金桃和她奶奶的关系很好，是隔代亲？

    迟林想到这里，随口问道：“我的网课怎么样？”

    迟林在玩家面板上摸索了一会儿，从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物品栏，点击进入，却发现物品和她昨晚看见的有些不一样，底下多了一行金色的小字。

    金乐美和金桃都姓金，年龄上符合奶奶和孙女的身份，但姓氏上有待商榷，不得不说，上两辈人里母亲将姓氏传给儿子，儿子又传给他女儿的可能性实在很低。

    【这语气有点恶心又有点欲罢不能。】

    随着她看完最后一行字，系统发出了播报：【检测到玩家迟林已阅读道具“金桃的信”。】

    【注：“学生”并非指直播间观众，而是真心将我当做“老师”的人。】

    看金桃的语气，小张同时受到金桃和奶奶的信任，再想想这个副本的名称《奶奶的疗养院》，迟林感觉自己忙碌了一天，总算摸到了真正的入场券。

    至于网课教什么，纸条上没说，02的说法也含糊不清：“你只要进游戏，开直播，做这两件事就可以了。”

    迟林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之前胸中一口吊着的气的感觉没有了，看来生命值确实对身体有所影响。

    迟林恍然：那就是得合成了。

    反正接下来也睡不着了，迟林便下床去查看吴海道的尸体，此时尸体周围的血液已经基本凝固，散发出臭鸡蛋一样的腐败气味，

    张思华和张德平都姓张，都符合“小张”的称呼。

    此时正是凌晨6点。

    田余菲被吓了一大跳，从门口探出头，见是迟林，轻斥：“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啊！”

    迟林从窗外望去，果然，日头升起来了。

    迟林总感觉02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哼了一声示意快说。

    明明整封信都背下来了，偏偏在细节上模糊不清，让迟林感觉颇为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