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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莓好甜,下次我们再多买一点吧。”虞知月一边说一边又给裴槐嘴里塞了一个。

    知知哪哪都好,睡觉可爱,头发可爱,发梢尖尖都可爱。

    他强迫自己深想……

    乍一听到第一句话,虞知月有些诧异:“他们俩吵架了?”

    “没事,房间给你准备好了,阿槐带你去。”虞知月侧过身让云衡进门。

    轻轻浅浅,余音韵长,于旁人来说是天籁之音,于虞知月而言,则再助眠不过。

    虞知月见他面上不舍明显,有意逗他:“你哥哥来住,你可得把你那些小狗小兔的衣服收好。”

    可现在,肉眼可见的瘦一大圈,眼下青黑,脸颊微微凹陷,瘦削的骨感衬托的人更不近人情,说句不客气的形容——像个鬼。

    “等下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知道她生病了,还是第三天她说了你才知道。”

    饭桌上,裴槐和虞知月说了一件事。

    他站在远处看着裴槐眼巴巴地抱着虞知月,依旧无法理解裴槐的心情,只不过是三天而已,怎么会就如此不舍?

    “恩。”没有思考出结果的问题被暂时搁置。

    他本以为虞知月说完就会去忙自己的事情,他看到茶几上打开的笔记本和一旁的数据图,可出乎意料的,虞知月去的方向是厨房。

    点燃的烟寂静里无声地落下烟灰,直至燃到尽头,指尖被烫了一下,他才回过神。

    “应该是,还挺严重的。”裴槐根据已知信息回道,“妈妈和我说,嫂嫂上个月就出国了,本来该发的婚礼请帖全都被压下,怪不得上次见他状态不好。”

    云衡站在客厅听她一件件把事情说完,然后看着她拉起一旁被他忽略掉的行李箱往玄关处走。

    云衡喉结动了动,第一次和别人提起他和江鸢的事情。

    裴槐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哥哥在骗人,你是想嫂嫂了吧。”

    “好。”他点头,接着他便见虞知月扭头对厨房处喊:“阿槐,哥哥和我们一起吃饭。”

    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江鸢也会像裴槐一样,每天兴奋地和自己分享很多事情,但后来,就很少了。

    两人简单说过话,房门关闭,云衡把行李箱立在衣柜旁边,疲惫地坐在房间椅子上,对他来说,住哪里都无所谓。

    “你为什么睡在沙发上?”云衡问他。

    他不明白,在云槐这里能反思什么,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点开社交平台,去翻江鸢的动态。

    云衡停住脚步,回身去望裴槐,面色冷凝。

    他拉住她,却感受到手掌之下异样的烫意,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下意识道:“你在……发热?”

    “Snake找我去外市看个项目,大概去三天,后天出发。”虞知月看到裴槐的神情低落,凑过去么么么在他唇边亲了几下,向他保证:“很快就会回来的。”

    云衡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偶尔能听到两人的说话声。

    “滋滋——”

    虞知月离开后,裴槐就像没有浇水的绿植,蔫巴巴的。

    “婚礼取消吧,所以经济损失我会赔偿,我和伯母已经说过……”

    “我送你去医院。”云衡立刻说道,然而下一秒,他的心却空了。

    “恩恩,要多多的!”虞知月点头,她喜欢水果沙拉里的蓝莓。

    “咚咚。”

    为什么就少了?

    裴槐也不知道,大概猜测着道:“嫂嫂不要他了,他可能一个人觉得住的孤单吧。”

    云衡僵硬在原地,只能看着江鸢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

    云衡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看着看着,索性也不弹琴了,先是给她小心地调整盖毯,然后又轻轻碰碰她的脸颊,实在无事可干,他指尖勾着虞知月的发梢都能玩一天。

    虞知月是嗅着红烧牛腩的香气醒的,原先和她一块在沙发上的裴槐正在厨房里忙碌。

    云衡立即反驳:“我喜欢她!”

    江鸢就从不会这样黏黏糊糊……云衡想到她,神色顿住。

    她对云衡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个月和裴槐一块去他家吃饭时的样子,虽然沉默高冷,但起码脸是好看的,有鼻子有眼。www.yewu.me

    “看报表。”云衡说完拿着水杯准备回房。

    是很普通的客房,房间里有一两只小熊,窗台摆着绿色的植物。

    只有回复虞知月消息的时候,脸上才有些光彩。云衡对裴槐的这种状态不置可否。

    裴槐睡得很浅,他感觉到有人出来,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是他哥哥,“哥哥?”

    他扫了一眼,对裴槐道:“麻烦了。”

    几句话的功夫,水果就切完了,虞知月接过碗随性放沙拉,这是她的创作时间。而裴槐则开始处理其他食材。

    云衡是第二天来的,虞知月开的门,和云衡初初打一个照面,差点没认出来他。

    看清消息时,他愣怔一瞬,思索良久才回复。

    裴槐端着砂锅出来看见虞知月,眉眼立时弯起,声音雀跃:“还打算去喊你。”他把砂锅放在桌子上后,亲了一下虞知月,“吃饭吧。”

    “你和嫂嫂之间出什么事了?”裴槐问道。

    虞知月是第二天早上的飞机,云衡这个“租客”当的司机。

    吃过饭,裴槐帮着虞知月收拾行李。

    “是啊,我生病了,今天是第三天。”江鸢平静地对他说。

    他们俩在一起大半年了,从来没吵过架,就除了裴槐实在黏人得紧再没有什么缺点。

    ……

    他来这是云卿霜的建议,云卿霜停了他的工作要他来这里反思。

    裴槐听到虞知月说起这个,脸颊飘红,鼻尖蹭着她道:“我还定制了新的。”

    “打扰了。”云衡拉着行李箱开口,声音沙哑。

    她去厨房做什么?

    他不由自主地顺着走了两步,刚好可以看见厨房里的两人。

    “哥哥?走吗?”不知何时,送完机的裴槐顶着红眼眶在问他。

    这嗓音和沙堆里磨过没两样,虞知月一听就知道这是烟抽多了后遗症,她现在有点怀疑,让云衡住过来真的不会带坏阿槐吗?

    ——是平常的一天,他回到家里是深夜十一点,江鸢一如既往地在客厅等他,只不过这次她没有睡下。

    “知知不在,一个人在床上睡不着,在这睡,知知回来,我就能第一时间看到她了。”裴槐把客厅的灯光稍微调亮了一点,“哥哥怎么还不睡?”

    “不麻烦,我先出去忙了。”

    云衡看了好一会儿,怅然若失。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久到他看着照片都觉得心脏疼的地步。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裴槐看一眼虞知月,才放心地拿起手机,是云衡给他发的消息。

    裴槐敏锐地察觉到虞知月另外的意思,眼眸一黯,眉头蹙起:“你要出门吗?”

    从来没拒绝过他的江鸢把手腕从他的手掌中抽出,“不用了,我的朋友在楼下等我,他会送我去医院,云先生,不要耽误我就诊的时间。”

    是天气很好的上午。www.chunchou.me

    “恩?你哥哥想过来住?”虞知月眼眸微微睁大。

    他很久没回过神,习惯性地拿起打火机点燃香烟,却瞥见垃圾桶里感冒药冲剂的包装袋,那是今天早上江鸢在冲泡时留下的,他并没有在意。

    他看着她把中指的银色指环取下来,对他说:“阿衡,我想了很久,我不想强求了。”

    直到某天晚上,云衡出来接水,看到客厅亮着微弱的光,裴槐抱着熊睡在沙发上,他愣怔在原地。

    “我……”云衡语塞。

    虞知月哄他:“那等我回来穿给我看好不好?”

    她打了个哈欠,拿过茶几上的柠檬水饮下,醒了醒神,往厨房走去。

    “啧啧啧,你哥肯定是坏事的那个。”想都不用想,虞知月就做了判断,她和江鸢打过几次交道,又温柔又漂亮,反倒是这个云衡,天生就跟别人欠了他一样严肃脸,“不过也好,你哥能来陪你住几天。”

    裴槐委委屈屈地应了,黏糊着要她早点回来,虞知月自然应下。

    厨房那边也很快传来应声:“好的,我煮多一点。”

    半个小时后,裴槐做出总结:“你根本就不喜欢她。”

    他不懂江鸢这话的意思,只觉得指环碰击大理石茶几上的声音难听至极。

    虞知月枕着裴槐的大腿在沙发上补觉,耳边是裴槐调试古琴的声音。

    云衡点头,提着行李箱跟着他弟弟走进房间。

    裴槐轻勾着琴弦,偶尔低头看一眼睡得正熟的虞知月,内心欢喜满足不言而喻。

    裴槐正在洗水果,大概是要做个水果沙拉。虞知月走过去接过他没洗完的水果,他则去到砧板边上开始切水果,偶尔间隙会得到虞知月的投喂。

    “好啊,蓝莓多放一点吗?”裴槐记得虞知月的口味。

    这一幕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想到他加班晚归时,睡在沙发上等他的江鸢。

    “渣男。”裴槐新学的

    “进——”云衡习惯性道,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家里,他站起身去开门,是虞知月。

    “你肯定总是这个脸色,嫂嫂才会不要你的。”裴槐裹着毯子拍了拍沙发的空位示意他过来坐,“想念没什么丢人的,知知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很想她,在你出差的时候,嫂嫂肯定和我是一样的心情。”

    厨房里偶尔说话,偶尔安静,两个人都在忙不同的事情,氛围却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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