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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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休闲服，头发的刘海很短，露出了一整片的额头，额角有一块圆形的伤疤。

    那位“曾经的朋友”正和那位“在店门口拨打电话的办公族”交谈着，二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愤怒的表情。

    “闻起来还不错呢，”萩原研二也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快要饿扁了，快点进去吧。”

    “那……”

    顿了顿之后，麻生三墓低头垂下了眼睛，避开了萩原研二的视线。“抱歉，说了很让人生气的话吧，我。”

    “我的意思是萩原先生刚才的表情是伪装。”

    “什么？”

    “怎么会生气呢，小麻生对我究竟是有多少误解啊。”萩原研二就用斩钉截铁的诉说真理般的语气说，“不了解小麻生的是他们才对。就算小麻生没有详细明说我也能猜到——人类是离开了谎言就无法生存的生物，不管是有意伪装自己也好、装饰出友好的外在表现也好，谎言这个词并不一定就是贬义词。但是如果有一个人能看穿所有的谎言，对于依赖谎言的人来说，就好像是弄丢了家门的钥匙一样令他们惶惶不安。小麻生，不管以前那些‘朋友’与你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们都不是我，不是萩原研二，不会做到萩原研二现在想做的事。”

    “不想打招呼的话那就当没看到好了。”松田阵平指了指旁边的寿喜烧店面，“吃这个吗，新开的店。”

    点完头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高级的骗术给哄骗了。

    麻生三墓看着信纸背面的那几行小字，很久之后才问道：“所以萩原先生的意思是，我做错了吗？”

    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认为一定不止这么简单，麻生三墓和那人不仅仅只是认识而已。从麻生三墓异常的表现中他们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人穿

    麻生三墓没有看到他所猜测的生气的表情，反而是一双弯成拱形弧度的笑着的眼睛。

    萩原研二想潜移默化地向麻生三墓传递“一起”的想象画面——如果麻生三墓提前幻想过了和他一起生活的场面，就不会太抗拒搬家这件事了。

    麻生三墓感觉自己如果不摇头就会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麻生三墓看向他的眼睛，他一丝一毫地躲闪也没有。

    正因为如此，即使诸伏景光就处在米花町他们也一直没有碰上面。

    萩原研二却用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脸让他抬起头来。

    所以在被问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宿舍那边的出租屋”的时候，他在短暂且无力地思考了两秒之后，秉持着“只是看一看而已”的想法点了头。

    “小麻生，”萩原研二别有意图地揽住麻生三墓的肩膀，“是以前认识的人吗？”

    “不是所有生气都会演变成事件的啦……”

    麻生三墓看了他一眼。“也算是吧。”

    “‘越受欢迎的人越会说谎’，行为学的老师是这么告诉我的。”

    就像普通地招待朋友一样，一起看过出租房的信息后，萩原研二又邀请麻生三墓一起去吃饭，他还顺便叫上了在宿舍里无所事事的松田阵平。

    “诶？”萩原研二扬起笑脸，“小麻生的意思是说我非常受欢迎吗？”

    萩

    原研二神清气爽地在前面和中介交谈着、翻着本子上记录的房屋出租信息，麻生三墓双目放空地盯着他的背影。

    “没有。”萩原研二突然大胆地伸出手臂抱住了麻生三墓。麻生三墓的下半张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就像他习惯性会做的把下巴埋进衣领里那样。“小麻生没有做错，小麻生只是不知道坏人和好人的本质上的区别而已。”

    在萩原研二像是宣誓一般地说完“他们都不是我”之后，麻生三墓很久都没办法让脑子正常运作。心脏一下一下地震动着肋骨，来自另一个人的情感奢侈地填充进了他干涩的胸腔。

    麻生三墓被萩原研二推着向前走，掀开店门口的暖帘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和麻生三墓一起挑选租房非常轻松，因为不管中介用怎样的花言巧语来掩饰房屋的缺陷，麻生三墓都一眼就甄别了出来。萩原研二感叹说：“没想到小麻生的能力在生活中还有这种用处，这样买东西的时候不是超方便嘛。”然后他兴致勃勃地提议：“以后可以一起去购物噢，完全不用担心被骗呢！”

    发出“这就是社会啊”这样的感叹的麻生三墓，坚定又岌岌可危——他岌岌可危地站在钢索上，却又坚定地不愿走回到安全的平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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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他果然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从‘喜欢管闲事’这一点来看，小麻生和我并没有什么区别嘛。”萩原研二的声音从很近的距离处传来。

    “也是我曾经的朋友。唔，墨菲定律吗？”

    中介询问他们有没有做好决定，萩原研二反客为主地替麻生三墓回答道：“请让我们再考虑一下吧，会再联系您的。”

    “这里和小麻生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吧？因为总是会临时收到加班通知——毕竟罪犯是不会放假的嘛，所以宿舍就安排在了交通比较方便的区域，不管赶到哪里去都很快捷，只是小麻生原来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偏僻了。”萩原研二又强调了一遍，“如果不是要去找小麻生，我平时是绝对不会去那个地方的。”

    “果然就是在说我非常受欢迎嘛。”

    “萩原先生，关于‘说谎’的问题，有一个不算严谨也未经过验证的结论。”

    “其实我平时还是很尊重朋友的选择的啦，特别是在住所这种重要的事情上，一般来说我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左右朋友的决定的。但是因为小麻生太固执了，完全不听劝。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中一个人居住真的非常危险，所以我只能用这些‘手段’来强迫小麻生了。”在宿舍楼下等待松田阵平的时候，萩原研二可怜兮兮地问，“小麻生不会责怪我吧？”

    公务员宿舍是麻生三墓从来没有去过的区域，和麻生三墓现今——或许很快就要变成曾经了——的住址相隔了半个米花町。一个位置偏僻，一个热闹繁华。

    连麻生三墓自己也从没想过，他竟然还能有这样生活化的用途。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萩原研二是故意这么说的。

    松田阵平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里住的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老年人，连空气都像是江户时代的味道，也就只有你会住在那里了。”

    麻生三墓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想了想后，他说：“是学弟。”

    萩原研二松开手臂，转而握住麻生三墓的肩膀。“我是非常认真地在拜托小麻生。多相信我们一点吧。”

    “小麻生，多相信我们一点吧。www.kaiyiwenxue.com”萩原研二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小麻生有自己的执着，或许但我也想要保护小麻生心中的‘正义’。”

    “人多的地方容易发生事件。”麻生三墓认真地解释，“刚才和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位女士、对面正在店门口拨打电话的办公族、那边三个人一起行走的学生组，他们的脸上都是不可抑制的生气和敌对。”

    本以为在南洋大学中碰面已经是小概率事件了，没想到在路上竟然也能碰上面。不愧是繁华的街区。

    “小麻生想要帮助椎木先生，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地任由椎木先生进行自我折磨的话，最后的结局不会像小麻生所期望的那样，椎木先生的心理负担只会加剧，就算他逃脱了法律的惩罚他也没办法逃脱自己赋予自己的惩罚，这是因为椎木先生是个值得被保护的好人。将真相揭露出来，让律法来惩罚所有该惩罚的人，只有通过这样的手段，才能让椎木先生真正地获得他想要的正义。小麻生，这才是椎木先生真正需要的。”

    松田阵平走在最前面，麻生三墓跟在他身后，萩原研二停了一下脚步，就从松田阵平旁边走到了麻生三墓的身边。

    像是被气氛所影响，麻生三墓将那些从未和任何人倾诉过的话说出了口，“萩原先生，我曾经也有过朋友。一开始他们会觉得很有趣，还会时常问我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但是过不了多久，或许是发生了让他们无法忍受的某一件事，又或许是一些不足为道的小事堆积起来，‘有趣’就会变成‘烦厌’、变成‘可怕’。我很早就想说了，萩原先生其实并不了解我，也并不了解和我成为朋友会是怎样的结局，擅自说出了想要成为朋友的话，这对我来说只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而已。”

    萩原研二说完，却发现麻生三墓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他的身上，像是被什么少见的东西吸引走了注意力一样，正直愣愣地看着街对面的某一处。他和松田阵平顺着视线的方向看去，正对上的是一张皱着眉的脸。

    一直以来麻生三墓收到的评价都是“冷漠”的近义词。“……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喜欢管闲事’，萩原先生真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