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者的宠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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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谢彦的面子上，池清台勉强接通：“谢先生。”

    谢疏慵：“刚才好像看到了他。”

    他刚搬过来，按理说要收拾好一半天，但不知是他东西少，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池清台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归纳。

    池清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冒出半个头。

    路念东：“……”

    路念东还没到, 池清台在校门口来回踱步,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放。

    池清台径直挂断电话，开始整理新家的行李。

    “没什么，”他收回视线，疾步离开现场，“只是看到了一只蟑螂。”

    ……

    “……随你。”

    啊这……？

    时间接近年底，学校迎来了大大小小各种考试。池清台在谢彦那里打工三个月，也挣到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谢疏慵在楼下？

    他能清晰地记得谢疏慵当时的每一个动作、眼神、甚至是呼吸的频率。

    池清台目光微黯，又很快抬起头，面无表情道：“我和谢先生没有关系，我想，我们也不用为了彼此负责。”

    这么久了，谢疏慵不可能还在吧……

    “怎么了？”路念东好奇。

    ……

    菜陆续上齐，摆了满满一大桌，路念东每吃一道就夸一道，连带着控诉他在UK生不如死的日子。老板听得高兴，还送了他们一份自制咸菜。

    路念东笑着摇头：“这顿我请，如果你非要报答我，那你晚上请我吃你们学校的大餐。”

    谢疏慵点头。

    “那你怎么不去追？”

    回家后池清台脱下大衣，正准备收拾房间，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来电显示谢疏慵。

    池清台把菜单递给他，介绍道：“你随便点，这家店都好吃，不踩雷。”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分儿上，池清台也就没再客气。

    池清台突然想起那天他听到谢彦打电话，说有人要介绍女生给谢疏慵相亲。

    餐厅距离酒店不远，池清台说：“我陪你走回去。”

    池清台点头：“不来了。”

    愿意被他弄脏……

    谢疏慵为什么要那么说？是想暗示他什么吗？

    他对谢彦说：“最近期末我想专心学业，下个月想解除合约。”

    身后狂风交加，已经下起了雪。

    池清台借口复习回了自己新搬进去的公寓。

    池清台点点头，双手插兜陪着他走在街上。路过一家高档餐厅时，他突然愣了一下，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们相识多年, 交流一向直来直往，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客气。池清台说与他无关, 那就证明不是他惹的事儿。

    “不用，”池清台摇头，“就按照原来的工资吧，我年后再走。”

    回去后，池清台在社交平台看到了一套转租房源，他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住谢彦家，现在却二话不说，直接签订合同搬了进去。

    池清台把拉链拉到下巴，转身进入公寓大楼。

    街边的一家高档餐厅里，谢疏慵正和一个女人用餐。女方穿着一条露背长裙，乌发红唇，非常具有女性气质。不知谢疏慵说了什么，她抬头笑了起来，对面的谢疏慵也跟着笑了，神情动作非常亲密。

    谢彦：“这样吧，我给你加到3w刀，你陪我留到年后。”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一个小时后，路念东捂着圆鼓鼓的肚皮，不太文雅地打了个饱嗝：“太好吃了，就是有些罪恶感，估计要长胖好几斤。”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谢疏慵抬头，二人的目光遥遥相接。

    池清台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愤怒更甚。

    池清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

    他怎么还记得，他哥还没把人追到手呢？

    谢万鹤笑了起来，打趣道：“人还没追到呢，你就开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万一人家不喜欢你怎么办？”

    “怎么了？”谢万鹤抬起头。

    谢彦愣了愣，脱口而出：“那我哥怎么办？”

    天空乌云密布，明明还是午后，却昏暗得仿佛黄昏。手机运营商弹出暴风雪预警，呼吁市民不要轻易外出。

    难道他们闹掰了……

    路念东放下心来, 他习惯性想勾池清台的肩，手伸到一半又主动放了下来，站在池清台半步开外问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你看我在UK被饿成什么样子了，再这么下去, 我都要在街上随机抓走小孩儿吃掉了。”

    明明在两个小时前，谢疏慵还在他耳边说着情话。可现在，他又对着别的女人言笑晏晏。

    “香辣虾、毛血旺、卤鹅头、龙井虾仁……”路念东一口气点了五六个菜，这次把菜单还给了池清台，“你再来点儿，这顿我请你。”

    谢疏慵：“我会一直等你的。”

    旁边草坪上两个带娃家长抬起头，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直到路念东道完歉，一脸尴尬地走远, 池清台这才提醒他：“严谨一点，中文早就不是加密通话了。”

    啊啊啊啊！！他都在说些什么啊！！他才不会把人弄脏！！

    池清台一时间有些犹豫，谢彦对他确实没话说，而且给钱给得太大方了。

    这是谢彦经常来的一家中餐厅，没有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本地化，客流量不算大，价格也不便宜，但非常适合他们的中国胃。

    这家店没做改良，只服务传统口味的华人群体，客人少，单价自然就高。池清台那几个钱，哪里经得起这种花费？更何况这次来是他自己要吃的。

    这就是那个相亲的女人吗？

    路念东踏进店里的第一秒，就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天哪，竟然是锅气！香喷喷的现炒菜！我上次闻到这味儿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现在街头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池清台的身影？

    “说好的我请你，”池清台拿出一张银行卡，挑了挑眉，“我有钱了。”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冷静地拒绝，不让场面变得太难看。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但他大脑却奇异地清明，冷静地问：“所以呢？”

    谢彦松了口气，他安抚完池清台，又连忙给谢疏慵发消息说了这件事。

    吃、吃小孩儿？

    身边停了一辆车，花枝招展的路念东从车上下来, 有些气弱地说：“那个……我虽然迟到了一会儿, 但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没有，”池清台摇头，“你是很好的雇主，我也很谢谢你给了我这份工作，让我摆脱了财政危机。离职是我个人问题，我明年要准备实习了。”

    “谢疏慵，你有病吗？”池清台打了个电话过去，破天荒发了火，“你究竟想干什么？”

    谢彦不清楚情况，也不敢乱说，只是道：“那你至少把今年做完了呗？”

    这周路念东来纽约看演唱会，顺道过来看他。

    池清台浑身冰冷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之前的心动就是一场笑话。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狂风夹杂着冰雪拍打窗户，仿佛进入了世界末日。

    不对不对, 谢疏慵什么条件, 你又是什么条件？别乱想了,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却发现谢疏慵还在原地，他身上全白了，仿佛一尊雕塑。

    池清台一愣，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啊？”谢彦人都懵了，“你就不来了？”

    谢疏慵：“我想和你在一起。”

    池清台这才抬起头, 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时候：“和你无关。”

    谢彦一眼就看出了他在心软，开始打感情牌：“你看，现在马上就要到圣诞节，圣诞节一过就是新年，除夕。这种阖家欢聚的节日，人家都是亲朋好友一起，你让我换个陌生人陪我过，那我多惨啊！”

    池清台莫名感到了一股难堪，他收回目光，冷冷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池清台浑浑噩噩地离开公寓, 满脑子都是谢疏慵这句话，直到回到学校，脸颊的热度都没有降下来。www.baiwenzai.com

    学校附近没什么好餐厅，只能勉强温饱，但池清台有着丰富的陪吃陪喝经验，他带着路念东去了一家华人餐厅。

    一分钟后，谢彦银行卡入账50w刀。

    “我喜欢你。”谢疏慵低哑的声音搬着风雪传来。

    谢疏慵收回目光，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哦？”谢万鹤挑了挑眉，“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儿？”

    池清台双手插在兜里, 走出了气势汹汹要杀人的架势。

    餐厅里，谢疏慵动作一滞，目光投向了窗外的街角。

    路念东想了想，改口道：“那我下次说方言！”

    谢疏慵：【谢了。】

    池清台走到窗边往下看，谢疏慵就站在公寓楼下的空地上，没有打伞，雪花很快把他的头发和大衣染成灰白。

    他现在校门口, 深吸一口气, 又拍了拍脸, 努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池清台：“……”

    “我靠？蟑螂？！”路念东吓了一大跳，连忙跟着跑远了。

    谢疏慵愿意被他弄脏……

    谢疏慵脑海中浮现池清台通红的脸，一脸笃定的摇头：“不会。”

    “不是，你怎么就不来了？”谢彦一脸懵逼，“是我最近耽误你太多时间吗？还是你觉得工资太少了？”

    “清台，”男人声音有些急切，“我在你家楼下，可以当面和你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