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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挂上电话,罗家楠笑问:“师父你可真积极,还没确认嫌疑人就开始找同伙啦?”

    从林卓飞家出来,上了车,苗红问罗家楠:“你说,她会不会是在包庇儿子?”

    “对了你帮我跟祈老师说一声,晚上我不定几点能回去,让他别等我下班了。”

    “我以前是对你太仁慈了,不好意思批评你。”

    说不感动是假的,罗家楠故意挤了两下眼睛:“别说了,再说我要哭了。”

    “早有了,小钱春节都要结婚了。”

    “警察,问你点事儿。”

    罗家楠边在本子上记线索边问:“再看见帮工那人,你能认出来么?”

    “可他还住在继父家里。”

    肖美玉先是摇摇头,反应了一下又点点头:“之前,之前我们一起去他朋友的鱼排上吃海鲜,那个人在鱼排帮工,他跟我提过一嘴,说是跟那个人一起去,但是我不知道那人叫什么。”

    “推了推了,以后加班的时候还多呢,别随便应承约会。”

    “行,这我电话,你收好。”罗家楠写了张纸条撕下来交给肖美玉,“记住了,只要林卓飞联系你,你必须立刻打电话给我,不管几点,明白?”

    “我觉着不像,你没听她说么,打从林卓飞十六岁辍学之后,他们母子的关系就不太好了。”罗家楠设置好林卓飞女友上班位置的导航,打轮驶离停车位,“可能和她再婚有关,有的男孩和继父处不来,就连妈妈也一并疏远了。”

    这次肖美玉摇头摇的十分坚定:“我上次也没看见那人正脸,就记着左他胳膊上有道疤。”

    那边直接静音了。挂了电话,罗家楠转头冲苗红抱怨:“底下人不拿我当干部也就算了,咱头儿怎么也这样?你说,出案子不跟我打招呼,他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说换个人谁跟你过的下去啊?”苗红毫不留情地怼他,“一天到晚不着家,抽烟喝酒吹牛逼,不弄的跟要饭的似的不知道拾掇自己,还娶媳妇?丈母娘不给你打出去都算对的起你爹妈。”

    苗红义正言辞地告知她:“我们正在调查一起重大刑事案件,你男友和这案子有牵连,如果他再联系你,你一定要立刻通知我们,还有,不要让他知道警察找过你,否则我们将以涉嫌包庇罪逮捕你。”

    第一百九十八章

    罗家楠出来之后给彭宁打电话,让追一下肖美玉给的电话号码。不出所料,这个号码也打不通,且实名制信息有些不对劲——号码所有人的户籍地在青海。依据在反诈工作的经验,彭宁判断这是黑产链条上借用他人身份注册的手机号,追实名制信息没什么用。

    “不用,我们去后面找她,是往这边走么?”

    亭亭玉立的导购笑脸相迎:“先生,女士,下午好,请问想看——”

    久违的师慈徒孝,俩人一路斗嘴斗到目的地。下了车,直奔林卓飞女友工作的店面——一家轻奢品牌店,顾客全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罗家楠进去之后瞄了眼柜台里陈列的镜架框价签,三千五一副,看得他肉疼。不过祈铭的镜架更贵,之前他以为五六千到头了,直到前些日子陪对方去了趟眼镜店,才知道这玩意居然能卖到十几万。想当年老鹰戴的框架镜也才五位数而已,那他都觉得齁贵齁贵了,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汪汪!”

    “一边儿去!”

    指尖一顿,肖美玉抬起头,年轻俊俏的脸上挂起不可思议的神情:“你怎么知道他问我要钱?”

    “这不为了赶在你和明烁的‘对赌协议’到期之前把案子破了么,省得你又去方局那撒泼打滚。”苗红不屑冷哼,“都说重案是土匪窝子,咱就匪给他们看看,别以为离了他们咱办不了案子。”

    “烫伤的,从这里开始,一直到手腕。”肖美玉抬手在手肘处比划了一下,“他穿短袖,我就看见那道疤了,应该有挺长年头的样子。”

    “对,那个门后面就是仓库。”

    “这样啊,那成,你帮我给他发条消息就行,我开车呢。”

    “找人,肖美玉今天上班没?”罗家楠亮出证件。

    “不太清楚,陈队他们过去了,好像是凶杀案,我看鉴证的车刚走。”

    苗红微笑以对,其实陈飞还有后半句,她给吞了——“但是别让我们爷俩一起工作,要不我能活活给这兔崽子打死”。

    苗红无奈撇嘴:“我现在也不喜欢打听八卦,还不是因为欧健,办公室里就他一个单着的了,昨儿跟我那叽歪半天,自信心严重受挫。”

    “哪的鱼排?所有人叫什么名字?”

    “哭吧,我不笑话你。”

    “这个你甭问,就说他问你要多少。”

    把伸到眼前的爪子摁回到方向盘上,苗红偏头笑笑:“诶,听说你那小徒弟搞对象了,啥样的姑娘,你见过么?”

    “他新手机号是多少?”

    “——”

    罗家楠心说跑路的都特么一个路数,缺钱就问老婆女友爹妈要,我当然知道了。这也坐实了他的推测,林卓飞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卓明汉的嫌疑人之一。

    “是,你好意思直接上手——诶诶!别闹别闹,开车呢。”

    “没了,哦对,你今晚不能走,就跟办公室等着,有需要查的我再给你打电话。”

    “祈老师去出现场了。”

    这话罗家楠不乐意听了:“袁桥咱就不说了,他天生就是弯的,我跟祈老师……师父你摸着良心说,换个人,谁跟他过的下去?”

    “他怕你累死。”苗红白楞了他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上礼拜跟我联系过。”肖美玉点点头,“说工作太忙,不能常常给我打电话。”

    祈铭买的是订制款,完全贴合脸型设计,需要把人脸数据用3D建模,再由设计师一对一进行设计。从下单到出货得等三到六个月。难怪那副眼镜跟长在祈铭脸上似的,为爱鼓掌的时候都不会掉。

    “等会,我找找。”

    “没瞅见真人呢,老三倒是给我看过照片,长得挺喜兴的,说是性格特别开朗。”罗家楠视线微斜,“咋突然关心起我徒弟感情生活了?你以前可不喜欢打听八卦啊师父。”

    二十出头的女孩显然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慌了神,手足无措的,眼泪瞬间涌出:“不会吧……他说他跟朋友去上海挣钱了,还说……还说挣到钱回来就跟我结婚……”

    “啊?小田和小钱也有对象啦?

    “啊?什么现场?”

    肖美玉拿出手机。等着她翻通讯录的空当,罗家楠问:“他问你要多少钱?”

    肖美玉人都傻了,只是茫然地点着头。纸条攥在手里,泪珠噼啪往上砸。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憧憬着男友赚了大钱回来,风风光光娶她过门,眼下一切皆成泡影。

    “嘿!这帮怂孩子,太拿我这副队长不当干部了,啥也不跟我说。”

    “不用追了,林卓飞那搭档八成有前科,活儿干这么利索,不像新手。”罗家楠边开车边接电话。先奔东临山,找鱼排主问问,那个胳膊上有烫伤的帮工什么来路。

    彭宁追踪了林卓飞的身份证使用轨迹,正如罗家楠所料,机票火车大巴全无购票信息,可见他压根就没去上海。www.bofanwenxuan.com手机关机,也没给家里留其他联系方式,整个人宛如凭空消失了一样。罗家楠又和苗红返回头去问林卓飞的妈妈,最后一次和儿子联系是在什么时候。当妈的也说不清,只说有段时间没和孩子联系了,不行可以去问问他女朋友。

    导购微微一愣,反应了一下说:“她在后面的仓库盘点,需要帮你们叫她出来么?”

    “他没个正经工作,到处打零工,住家里省钱。”

    “东临山,他朋友是养龙趸石斑的,叫……叫福子。”

    罗家楠问:“他这朋友你认识么?”

    罗家楠竖起拇指:“牛逼还是我师父牛逼。”

    “什么样的疤?”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么?”

    罗家楠再次出示证件。看到警官证,肖美玉神情微怔,迟疑片刻站起身,神情略显不自在:“什么事啊?”

    “人家的直属领导是老胡,这种事跟你说不着,唉,还是老胡家风正啊,再看看我这窝,老大折老二弯,老三死活不脱单。”

    罗家楠自贬身价学起狗叫,成功逗弯了师父的嘴角。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又听苗红感慨道:“就咱单位这些领导,你质疑谁也不能质疑陈队,他是真拿你当亲儿子待,你受伤,他比你爸还着急,你受委屈,他去督察纪委那掀桌,你有了成绩,他比谁都高兴,那天我们俩聊天提起你,他说‘我要生个儿子能像家楠似的,这辈子算没白活’。”

    罗家楠听的一愣一愣的,反应了好一会:“不是,师父,你这都跟谁学的?你以前说话可不这样。”

    “林卓飞最近联系你没有。”苗红问。

    TBC:,,.

    顺着导购所指的方向,罗家楠和苗红径直走到仓库前,推门而入。肖美玉正蹲在地上清点包装袋数量,听见动静下意识的回头,秀眉微皱:“不好意思,这是仓库,顾客止步。”

    “要一万,可我手头没那么多……就从借呗上帮他借了一万出来。”眉心皱得更紧,肖美玉明显不安了起来,“二位警官,他……他没犯什么事吧?”

    “啊?我约了——”

    苗红沉思片刻,拿出手机给欧健打电话:“老三,你把林卓飞十四日和十五日的通讯记录调出来……对,就按我之前给你那个号码查……嗯,尽快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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