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回忆与回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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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ep;车子刚刚开动，付明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仍旧是那个熟悉的俄罗斯区号，但是后面的那串号码却从来都没有重复过。“老爸。”

    &ep;&ep;“生意照做，大学也要读，你老爸是个文盲，不能让你连个文凭都没有。”付忠天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军火商了，而是一个盼着自己的儿子有出席的父亲。

    &ep;&ep;飞机平安的抵达了中国帝都国际机场，付明刚刚走下飞机就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马特，你们先去领东西，不用等我，我有些事情要做。福伯已经在帝都了，找到他，在帝都大学旁边租一个大点的房子，我们会在那里呆很长时间。”

    &ep;&ep;听到学校两个字，付明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老不死的，你还真想让我去读什么大学？现在不是挺好的么，我去读大学，生意上的事你自己来负责？”

    &ep;&ep;付明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字，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母亲就在里面，他很清楚。

    &ep;&ep;“九年过去了，真快。”付明心里想了想，由于时差的原因，他的确是把生日日期晚算了一天，还好机票定的时间比较早，否则就赶不上了。他叹了口气，每年的这个时候，付忠天总会用同样的语气拜托他同样的事情。“你就不能回来看看她？”

    &ep;&ep;“这我不管，总之你一定要弄出一个大学文凭，你看看人家……”

    &ep;&ep;“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边都交货，那算不得交易了。”黑手党成员嘿嘿一笑，伸出了右手，“再见我的朋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ep;&ep;“有没有受伤。”付忠天的语气很沉重，“沉住气，瓦西里和侯赛因都死了，如果他们还活着，我们也许有机会跟iadc对抗一下，但是仅凭你自己，还没有那个实力，吸血鬼如果真的一心想要你的命，来暗杀你的就不会是一群中东人了。他只是在提醒你，小心一点。”

    &ep;&ep;瓦西里伊万诺维奇的大胡子，从那时候就开始留着了。“你看你们两个，多幸福，有儿有女，再看看我，还是光棍一条没人要。”瓦西里哈哈一笑，“不过也好，出来跑生意，家里也没什么顾虑。”

    &ep;&ep;“通知福伯了么？让他不要在家里等了，直接飞帝都。”付明转身上了车，“路德，马可波罗机场，先去存一下行李，宁可早到不要迟到。

    &ep;&ep;付忠天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他的名字，需要他自己闯出来。”

    &ep;&ep;“行了行了，这事我应下了。”付明看着窗外的景色，已经看得到机场了。

    &ep;&ep;“陈芸，1967—2004”墓碑照片上的陈芸，还在微笑着，面目清秀的她，笑起来很美。墓碑上除了一个名字和时间，什么东西都没有。

    &ep;&ep;“侯赛因，你看我儿子，和你女儿配不配？要不要将来订个娃娃亲？”付忠天嘴里叼着雪茄，看着两个孩子在沙滩上追逐嬉闹。当时的付明和可可海克因迪亚斯还只有十一岁。

    &ep;&ep;“k先生，跟你交易是最愉快的一件事。我已经十分厌倦那群东南亚毒品商了，啰哩啰唆，一点都不男人。”说话的男人一身宽大的黑色西装，身材十分魁梧，就算是在凌晨时刻，也带着眼镜遮盖着自己的脸。

    &ep;&ep;“妈。”付明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今年过的怎么样？还好么？”

    &ep;&ep;“爸爸。”可可海克因迪亚斯跑到了侯赛因跟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肚子饿了……”

    &ep;&ep;“我明白了。我会去的，老规矩。”

    &ep;&ep;“我那女儿多可爱，看你那儿子，又矮又丑，脸还那么白，长大了一定是个小白脸，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侯赛因海克因迪亚斯笑骂着，“付，你对你儿子的期望很大么，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告诉我们，又不是外人。”

    &ep;&ep;付忠天沉默了。

    &ep;&ep;“哦对了。”付忠天率先结束了沉默。“帝都大学要开学了。”

    &ep;&ep;三个军火商看着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哈哈大笑起来。付忠天摸着可可的脑袋，“走，你阿姨已经在别墅里做好了东西了。死小子，你要

    &ep;&ep;“谢谢老板！”路德回过头，笑着喊道。

    &ep;&ep;“时间怎么协调？时不时就要飞国外，这一个学期我能呆在学校里的时间非常有限，而且宿舍也绝对不是我应该住的地方。”住在大学宿舍，突然掏出一个卫星电话来说正宗的伦敦腔，还带着各种武器弹药的价钱和型号，是个人都会把付明当外星人看的。

    &ep;&ep;提起了iadc，付忠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瓦西里，你的那条消息……究竟是不是可靠？iadc里面不会真的在勾结cia，要知道，谁控制了iadc，就等于控制了整个世界的战争秩序，想要哪里开战，哪里就必须开战！这有悖于我们加入iadc的初衷啊。”

    &ep;&ep;付明的脸上的微笑已经挂了半个小时了，一点都没有变过，微笑似乎成为了他身上的一种特性。“希望我们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很少会有黑社会帮派不用海洛因来代替现金进行交易。”

    &ep;&ep;“哎呀，你不要替他说话，那么长时间不回来，在外面寂寞孤独，那是活该！”付明眨了眨，努力得想阻止眼泪留下来。“你过的好就行了，别的儿子什么都不要求……”

    &ep;&ep;“那封信是我的线人截获的，内容十分清楚，来源和去向也十分清楚，但是没有落款，打印的纸张和墨水，也都是普通货，根本查不出来。我的线人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对我说谎，我很信任他。iadc的组织内部，一定在有人与美国cia联系，企图控制整个军火市场，掌握战争秩序！”瓦西里转了转手里的雪茄。三人在这里聚集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度假，而是躲避战火，讨论这个情报。他们已经在这里带了十个月了。

    &ep;&ep;“路德，记得来接我，我会给你电话的。”付明朝着已经走远的路德大喊。“放几天假，好好休息放松一下，辛苦了。”

    &ep;&ep;次日，凌晨四点。www.zhuoxinge.com

    &ep;&ep;连续几天一直没有睡好的付明在飞机上终于睡了个好觉，以至于在机舱内广播提示快要降落的时候，他还没有睡醒。这几天的事情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崩溃了。

    &ep;&ep;“一言难尽，等你回国，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明天是她的生日，我又回不去了，代我向她问号，说我很挂念她。”付忠天听到儿子没事，仿佛一口气，但是说到那个“她”的时候，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ep;&ep;“老头子，人越老，越啰嗦。”付明也笑了一声，挂掉了电话，却又皱紧了眉头。“九年了啊。”

    &ep;&ep;“飞机在一个小时以后起飞，估计帝都时间二十九号下午能到帝都国际机场。我会直接去看她的。”

    &ep;&ep;付明在机场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玫瑰花，拦了一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后，他到达了那个每年都会来的地方。

    &ep;&ep;“小樱桃，别跑那么快。”付明不知从哪里抓到了一只螃蟹，从可可的身后追了上来，想要吓她一跳。

    &ep;&ep;侯赛因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唉，我就不行了，可可刚生下来，老婆就走了。你看看付，妻子又那么漂亮贤惠，儿子也很健康，那才叫一个幸福。iadc里的人可都羡慕着他呢。”

    &ep;&ep;“我也是。”付明目送着五个黑手党成员慢慢离开自己的视线，才抬手看了看手表。昨晚离开李静雪的房间后，他只是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就直接订好回国的机票退了房间。他不想再跟这个李上尉有任何的交集，就算是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了总参，总参也懒得去查他。毕竟他在国内的底子很干净。

    &ep;&ep;“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付明记得，六年前的那次iadc峰会，吸血鬼就已经是iadc的主席了，在很多人的支持下，他连任了一届。那时候的iadc，还不像现在这样乌烟瘴气。

    &ep;&ep;“儿子，你长大了，辛苦你了。”付忠天的语气里带着一些自豪。

    &ep;&ep;父子二人都沉默了一阵子，电话听筒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在回忆着以前的那些事情。

    &ep;&ep;“知道了老板。”马特点了点头，每年的八月三十一号，付明总要消失一整天，而且这段时间他会把一起的会议和谈判都推掉，然后满脸疲惫的回到原处。马特不知道的是，付明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从沿海半岛飞到了帝都，跟一个女人见面，几个小时后，又要飞回半岛小城。

    &ep;&ep;“啊，雏鹰你又欺负我。把手里的螃蟹扔掉！”可可赶紧躲到了付忠天的身后。“叔叔，快，教训他！他欺负我。”

    &ep;&ep;路德艾力克斯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通知过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ep;&ep;“这是父亲让我买给你的。他今年又不能来了，我回去一定打电话骂他。你放心，他在俄罗斯绝对没有小蜜，我给帮你看着呢，要是敢保养什么二奶，我一定拎着枪突突了他。”

    &ep;&ep;九年前，八月三十一日。美国，夏威夷群岛，某海滩。下午四点三十分。

    &ep;&ep;付明知道，母亲不会回答自己。“我啊，我还不错，生意上的事很忙，但是学习一直没落下，高分考入帝都大学，你儿子厉害。”付明看着母亲的笑容，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他强打精神，忍住了泪水，带着与平时有点不一样的微笑，继续着他自己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