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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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意识的话固然不能全信，但难道邪神的就可以？
看不到他，大概是世界意识做的，但听到他还在，解彗终于松了口气。
直到站在窗边，感受到风雨带来的冷意，她才平息了心里的躁动。
她额角微跳，打开来，屏住呼吸看。
邪神把玩着手中小小的珠子，将其举起, 透过晶莹的弧面, 漆黑的右眼注视着对面的解彗，接着说：“至于这个东西，可没什么用, 顶多也就蕴养神魂, 你就算收集得再多, 也造不了神。”
她拼命回想记忆中越来越淡的漫画内容, 在漫画中，他本性喜怒无常，嗜血狡诈，她可是看过邪神是如何微笑着, 恶劣地让一车人自相残杀的。
电话打过去，好在每个人都接了电话，也都好好的，没有受伤。
被评价无趣……那么她在他那里失去价值了？解彗顿时警惕起来。
邪神直起身，收起了笑容。
最后一个打给的是谢固，然而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
她想，只是告知一个鬼的下落，代价应该不会很大。
他缓缓低下了头，凑近她，嘴角提起，低声絮语道：“你有什么心愿，不如告诉我，我来帮你实现？”声音诱惑。
“什么传说啊？”大家被激起了兴趣。
很快，拍摄周期来到了最后一天。
世界意识一直跟她说，这个世界就快要崩塌了，但她从未有像此刻一般强烈的预感。不知还有没有明天的预感。
他半开着玩笑说：“我都害怕等电影拍出来，咱们都不在了，那不是白辛苦了这么多天哪。”
《大山的葬礼》最后一天的戏，是在一处废弃的隧道。
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告诉我那个疯子的下落，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解彗感到有些虚脱。
解彗睁大了眼。
解彗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种“来自神明的恩赐”，不过导演显然也没太在意，沉声问：“满月呢，她怎么样了？”
她在心里急切地叫着世界意识，然而经过长久的沉寂过后，他并没有出现。
上一次世界意识说会处理他，她还不知道是如何处理。但她答应过满月，要将她的事告诉那个小乞丐的。
随后又扬起音调，亲切地说：“现在呢，你相信我了吗？”
“自然有。”他这样说。
他说的话，哪句是真, 哪句是假？她勉力保持镇静。
最近这块区域接连下雨，地上潮湿泥泞，解彗下了车，穿着雨靴淌着泥水，凝望着这条隧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脚下地面似乎晃了一下，不过只有一瞬，再去感受就已经没有了。
现实果然没有那么理想，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他们到底还是没能找到她的尸骨。
她顿了顿，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回头。
解彗却再次后退一步，双眸紧闭，压下心头一切杂念，再睁开眼时，仍然泛红的眼中只有清明：“你说错了，不管你是什么神，我都只相信我自己。你说那个东西有目的，难道你就没有吗？”
静默了一会儿，他眼中闪过几种复杂的情绪，然而最后只是淡淡说：“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 解彗有些恍惚。www.wannengwu.com
她艰难地思考，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如果她不能成神, 她还能将李小清她们带回现实吗？她还能回家吗？
解彗举起手接过，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回过了头，望向邪神。
听罢，邪神的身子随意往后斜倾，背靠着树，懒洋洋说：“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她满心焦躁，有太多的话想问他，可现在全都只能暂时放在心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已经化成了无数碎片，滋养着这座山上的野草。
解彗的拳头瞬间握紧。
导演沉默着吸了口烟，良久后，叹了一声气：“可怜人，但也很伟大。”
她低下头，看着因为无人接听再一次自动挂断的电话，指尖发白，恰在此时，新闻给她推送了第一批遇难者名单。
不祥的预感来得比以往几次都要猛烈。
“至少那时，你还是我的小信徒。我永远记得你虔诚祈祷的样子。”
“无趣的小信徒。”
她与满月走得最近，关系最好，所以其他人只以为她是为了满月难受，劝慰道：“小解，你也别太难过了，至少还有我们相信她啊。”
解彗却笑不出来，她跑向房间，一边上楼一边给李一唯这些认识的人打电话，没听见身后导演朝她喊：“你慢点儿！不是太严重！”
就连世界意识也忌惮他。
无法平静下来，解彗抿紧嘴唇，将刚才手中一直攥着的最后一颗珠子也放进了玻璃罐，罐子彻底满了。
接着又说道：“对了，你看新闻了吗？咱们市里也地震了。”
她又点开了谢氏的官方账号，看见了描述谢固赶往灾区慰问旗下公司员工的动态。
拍摄任务不重，所以谁都发现了，解彗近来在片场时常发呆。
这些日子里，她变得很少说话。
走前，她
她深知，不管相信谁，都要付出代价的。
“她想起了一切，已经消失了。”她低下头，将满月讲述的那段生平说了一遍。
看起来充满了神秘感。
他压低声音：“那个东西别有目的，他骗了你。”
“邪神大人，总是大发善心，不求回报地帮信徒实现愿望吗？”
她时常在内心呼叫世界意识，却没有一次成功过。她焦躁过，茫然过，但归于最后也只好等待。
“是啊，她可是给咱们当了好久的免费武术指导，总得为她做点事。”
“骗你的。”他笑。
邪神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刮了一遍，神情淡淡：“可以。你的代价，我不需要。”
每过一天，她心里就多一分危机感。
“好可惜，我们都觉得，她挺好的。”也只有感慨。
看着解彗苍白而犹疑的脸色，他等了一会儿，又歪了歪头，轻笑出声：“好像有点后悔戳穿米神的身份了。”
众人一起联系了陈列馆，告知了盔甲主人的身份，又一起花钱请了专业人员寻找满月的尸骨。本来解彗只想自己做，不过其他人知道了，坚持要加入。
“怎么？后悔了？”邪神眼睫一掀，充满兴味说道。
刚刚才得知了满月的生平，目送了满月离开，她已经昏昏沉沉, 现在这个重磅炸弹扔下来，炸得她几近失去了思考能力。
眼看雨越下越大了，但她的头顶好像有一把无形的伞，将所有雨水都隔绝在外。
更何况她亲身经历, 从他出现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戏耍她。
第二天，解彗将满月的一生跟剧组其他人讲了，说完后，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不管这是不是一场骗局，她都要做点什么。
隧道不长，年代久远，入口被茂密疯长无人照料的灌木丛遮住了一半，外面的石砖之间长满了青苔，墙面也湿漉漉的，光线找不到里面，依稀可以听到风低沉的呜呜回声。
但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背后那束深深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下山的半路上，空中下起了细雨，她下意识抬起头，却发现雨丝在触碰到她之前，就悄然蒸发了。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为她的不信任而生气，又翘起了嘴角，将手中的珠子随手一抛，便抛进了她的掌心。实在难以捉摸。
“你在哪里遇到他的，他就在哪里。不过，你看不到他了。”
与此同时，关于满月遗骸的探寻也结束了。
一分钟后，她下了山。
解彗笑了笑，沉默不语。
好像听到他说了一句：“别这么讨厌我。”声音飘忽，不知是不是听错了。
他摇摇头，吸着烟，口齿不清道：“那个地理位置，居然也能地震，这可是史上头一遭啊，我看，这个世界是真要末日来临喽。”
这一切进行的时候，电影拍摄已经临近尾声了。
她脑中放空，找出块布擦了擦，依旧灰蒙蒙的，只好放弃了。
隧道前面，剧组几个工作人员忙完了手头的事，跟群演们聚集起来聊天：“哎，你们知道吗？这隧道还有个传说呢。”
“我们也都算是她的朋友吧？”
解彗坐了一会儿，没有哭，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件事。
名单很短，两眼就从一排看到了最后一排，里面没有谢固的名字。
不知为什么，她心跳得厉害，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即使是打伞，在这种雨势下，衣服也不太可能一点都没湿。
回到宾馆时，恰好遇到出来抽烟透气的导演，站在走廊的导演被冷风和雨丝吹得瑟缩起了身子。
不, 她摇头, 挥去这些想法。
“可以帮我给他带个话吗？”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解彗一怔，藏住心头的不解。
她又拿出匕首，手指轻轻划过刀柄，感受着刻在上面的纹路，拔开刀鞘，却发现这刀并不是想象中的利刃，刀身暗淡无光，锋刃也是钝的。
见到片衣未湿的解彗，他一怔，又探头看了看外面倾泻的大雨，惊奇道：“解彗，你穿雨披了？”
她听着窗外瓢泼的雨声，一夜未睡，不断尝试着呼唤世界意识，但依然没有回声。
] 世界意识的话固然不能全信，但难道邪神的就可以？
看不到他，大概是世界意识做的，但听到他还在，解彗终于松了口气。
直到站在窗边，感受到风雨带来的冷意，她才平息了心里的躁动。
她额角微跳，打开来，屏住呼吸看。
邪神把玩着手中小小的珠子，将其举起, 透过晶莹的弧面, 漆黑的右眼注视着对面的解彗，接着说：“至于这个东西，可没什么用, 顶多也就蕴养神魂, 你就算收集得再多, 也造不了神。”
她拼命回想记忆中越来越淡的漫画内容, 在漫画中，他本性喜怒无常，嗜血狡诈，她可是看过邪神是如何微笑着, 恶劣地让一车人自相残杀的。
电话打过去，好在每个人都接了电话，也都好好的，没有受伤。
被评价无趣……那么她在他那里失去价值了？解彗顿时警惕起来。
邪神直起身，收起了笑容。
最后一个打给的是谢固，然而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
她想，只是告知一个鬼的下落，代价应该不会很大。
他缓缓低下了头，凑近她，嘴角提起，低声絮语道：“你有什么心愿，不如告诉我，我来帮你实现？”声音诱惑。
“什么传说啊？”大家被激起了兴趣。
很快，拍摄周期来到了最后一天。
世界意识一直跟她说，这个世界就快要崩塌了，但她从未有像此刻一般强烈的预感。不知还有没有明天的预感。
他半开着玩笑说：“我都害怕等电影拍出来，咱们都不在了，那不是白辛苦了这么多天哪。”
《大山的葬礼》最后一天的戏，是在一处废弃的隧道。
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告诉我那个疯子的下落，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解彗感到有些虚脱。
解彗睁大了眼。
解彗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种“来自神明的恩赐”，不过导演显然也没太在意，沉声问：“满月呢，她怎么样了？”
她在心里急切地叫着世界意识，然而经过长久的沉寂过后，他并没有出现。
上一次世界意识说会处理他，她还不知道是如何处理。但她答应过满月，要将她的事告诉那个小乞丐的。
随后又扬起音调，亲切地说：“现在呢，你相信我了吗？”
“自然有。”他这样说。
他说的话，哪句是真, 哪句是假？她勉力保持镇静。
最近这块区域接连下雨，地上潮湿泥泞，解彗下了车，穿着雨靴淌着泥水，凝望着这条隧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脚下地面似乎晃了一下，不过只有一瞬，再去感受就已经没有了。
现实果然没有那么理想，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他们到底还是没能找到她的尸骨。
她顿了顿，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回头。
解彗却再次后退一步，双眸紧闭，压下心头一切杂念，再睁开眼时，仍然泛红的眼中只有清明：“你说错了，不管你是什么神，我都只相信我自己。你说那个东西有目的，难道你就没有吗？”
静默了一会儿，他眼中闪过几种复杂的情绪，然而最后只是淡淡说：“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 解彗有些恍惚。www.wannengwu.com
她艰难地思考，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如果她不能成神, 她还能将李小清她们带回现实吗？她还能回家吗？
解彗举起手接过，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回过了头，望向邪神。
听罢，邪神的身子随意往后斜倾，背靠着树，懒洋洋说：“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她满心焦躁，有太多的话想问他，可现在全都只能暂时放在心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已经化成了无数碎片，滋养着这座山上的野草。
解彗的拳头瞬间握紧。
导演沉默着吸了口烟，良久后，叹了一声气：“可怜人，但也很伟大。”
她低下头，看着因为无人接听再一次自动挂断的电话，指尖发白，恰在此时，新闻给她推送了第一批遇难者名单。
不祥的预感来得比以往几次都要猛烈。
“至少那时，你还是我的小信徒。我永远记得你虔诚祈祷的样子。”
“无趣的小信徒。”
她与满月走得最近，关系最好，所以其他人只以为她是为了满月难受，劝慰道：“小解，你也别太难过了，至少还有我们相信她啊。”
解彗却笑不出来，她跑向房间，一边上楼一边给李一唯这些认识的人打电话，没听见身后导演朝她喊：“你慢点儿！不是太严重！”
就连世界意识也忌惮他。
无法平静下来，解彗抿紧嘴唇，将刚才手中一直攥着的最后一颗珠子也放进了玻璃罐，罐子彻底满了。
接着又说道：“对了，你看新闻了吗？咱们市里也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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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任务不重，所以谁都发现了，解彗近来在片场时常发呆。
这些日子里，她变得很少说话。
走前，她
她深知，不管相信谁，都要付出代价的。
“她想起了一切，已经消失了。”她低下头，将满月讲述的那段生平说了一遍。
看起来充满了神秘感。
他压低声音：“那个东西别有目的，他骗了你。”
“邪神大人，总是大发善心，不求回报地帮信徒实现愿望吗？”
她时常在内心呼叫世界意识，却没有一次成功过。她焦躁过，茫然过，但归于最后也只好等待。
“是啊，她可是给咱们当了好久的免费武术指导，总得为她做点事。”
“骗你的。”他笑。
邪神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刮了一遍，神情淡淡：“可以。你的代价，我不需要。”
每过一天，她心里就多一分危机感。
“好可惜，我们都觉得，她挺好的。”也只有感慨。
看着解彗苍白而犹疑的脸色，他等了一会儿，又歪了歪头，轻笑出声：“好像有点后悔戳穿米神的身份了。”
众人一起联系了陈列馆，告知了盔甲主人的身份，又一起花钱请了专业人员寻找满月的尸骨。本来解彗只想自己做，不过其他人知道了，坚持要加入。
“怎么？后悔了？”邪神眼睫一掀，充满兴味说道。
刚刚才得知了满月的生平，目送了满月离开，她已经昏昏沉沉, 现在这个重磅炸弹扔下来，炸得她几近失去了思考能力。
眼看雨越下越大了，但她的头顶好像有一把无形的伞，将所有雨水都隔绝在外。
更何况她亲身经历, 从他出现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戏耍她。
第二天，解彗将满月的一生跟剧组其他人讲了，说完后，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不管这是不是一场骗局，她都要做点什么。
隧道不长，年代久远，入口被茂密疯长无人照料的灌木丛遮住了一半，外面的石砖之间长满了青苔，墙面也湿漉漉的，光线找不到里面，依稀可以听到风低沉的呜呜回声。
但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背后那束深深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下山的半路上，空中下起了细雨，她下意识抬起头，却发现雨丝在触碰到她之前，就悄然蒸发了。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为她的不信任而生气，又翘起了嘴角，将手中的珠子随手一抛，便抛进了她的掌心。实在难以捉摸。
“你在哪里遇到他的，他就在哪里。不过，你看不到他了。”
与此同时，关于满月遗骸的探寻也结束了。
一分钟后，她下了山。
解彗笑了笑，沉默不语。
好像听到他说了一句：“别这么讨厌我。”声音飘忽，不知是不是听错了。
他摇摇头，吸着烟，口齿不清道：“那个地理位置，居然也能地震，这可是史上头一遭啊，我看，这个世界是真要末日来临喽。”
这一切进行的时候，电影拍摄已经临近尾声了。
她脑中放空，找出块布擦了擦，依旧灰蒙蒙的，只好放弃了。
隧道前面，剧组几个工作人员忙完了手头的事，跟群演们聚集起来聊天：“哎，你们知道吗？这隧道还有个传说呢。”
“我们也都算是她的朋友吧？”
解彗坐了一会儿，没有哭，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件事。
名单很短，两眼就从一排看到了最后一排，里面没有谢固的名字。
不知为什么，她心跳得厉害，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即使是打伞，在这种雨势下，衣服也不太可能一点都没湿。
回到宾馆时，恰好遇到出来抽烟透气的导演，站在走廊的导演被冷风和雨丝吹得瑟缩起了身子。
不, 她摇头, 挥去这些想法。
“可以帮我给他带个话吗？”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解彗一怔，藏住心头的不解。
她又拿出匕首，手指轻轻划过刀柄，感受着刻在上面的纹路，拔开刀鞘，却发现这刀并不是想象中的利刃，刀身暗淡无光，锋刃也是钝的。
见到片衣未湿的解彗，他一怔，又探头看了看外面倾泻的大雨，惊奇道：“解彗，你穿雨披了？”
她听着窗外瓢泼的雨声，一夜未睡，不断尝试着呼唤世界意识，但依然没有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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