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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弦笑了笑，“感情来得太容易，就不珍贵了，你还会觉得娶我真好吗？”

    他还要看，吓得南弦蜷缩起来，“没伤到……还好。”

    这种关心或许是出于好意，但激起了南弦一身细栗，到底还是扭身躲开了。

    他这样一说，倒惹得南弦心头牵痛。原本嫌他招摇，这回也不能扫他的兴了，轻轻回握住了他的手。

    的。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才刚圆房，就开始担心孩子，想得果真太长远了。

    他亲昵地蹭了蹭她，“我只要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要你。”

    他察觉了，春风得意，全无半点遮掩。如今怕不是小狐狸了，是只抖着尾巴的花孔雀。新娶了媳妇，总要容人高兴高兴，他爱这样纠缠着，那就随他吧！

    南弦轻拍了他一下，“不许胡说，大喜的日子。”

    她有点委屈，咬着唇没有说话。

    怎么什么，羞于启齿。

    他吻吻她的唇，“阿姐……”

    “为夫太俊俏，”他的嗓音慵懒，别有韵味，调笑道，“让你趁我睡着了偷看。”

    南弦始终不习惯在人前这样亲近，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可惜没有成功。

等她惊觉，他已经热情地吻了上来。

    他调开了视线，“倒也不是很高兴，只是觉得你昨日累坏了，正好趁着今日好好补个觉。”说完又追加了一句，“我陪你一起睡。”

    第72章 温情又浓烈。

    他偏头望她，眼眸深幽如海，笑道：“我们已经成婚了，还有什么可避讳的？我要让全建康的人都知道，我得偿所愿，向娘子是我的王妃了。我再也不是飘零在人间的孤魂，我有了家室，也有疼爱我的人了。”

    他得了一个心爱的人，再如何颠来倒去盘弄都不够，从上到下细细巡狩，长久的热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途径。

    南弦乐呵呵地，“连下辈子都想好了呀？”

    那不行，他的妻子，必须满心满眼都是他。于是恬不知耻地凑过来，“你再仔细看看我。”

    他明白了，极力克制，癫狂时险些掐碎她的腰。然后巨大的震颤从地心传来，神魂简直要脱离躯壳。这一瞬所有的力气都抽光了，他颓然贴在她颈窝，虽然累极，但心里的激荡依旧无法停止，转过头亲吻她的肩头，自下而上，一路吻到她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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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到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轻声问：“伤到你了吗？让我看看……”

    早前□□不顺的家主, 有很长一段时间阴晴不定，弄得府里奴仆战战兢兢, 连大气都不敢喘。如今新婚，那眉目间含着笑意，再也不是生人勿进的模样了。主母就是所有人的救命菩萨, 有了她，这家再也不是一派风雨欲来了。因此人人都由衷欣喜，人人也都敬谢老天爷的垂怜, 今后要是有事, 终于求告有门, 再也不必冒着被责骂的风险了。

    他见她脸颊上红晕未散，愈发笑得甜腻了，那粘缠的劲儿一上来，抱住她又是一顿撒娇，“阿姐，你真好。”

    “那要是男孩呢？”她仰头问他，“可是要送进宫里去吗？”

    他的手臂穿过她颈下，用力把她揽进了怀里，亲亲她的额头，叹息道：“我真后悔，没有早些娶你。要是初见你，就求陛下赐婚，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他挨了埋怨，但仍是欢喜，只是那手有些不安分，顺流而下，还在关心她的痛处。

    往去处去，才知道人间极乐是什么。他洁身自好，为的就是等到那个值得的人，能给予他狂喜，愿意与他互相扶持着，走到地老天荒。

    当然作为丈夫，他还是很尽心的，家里长辈不在了，神家的亲戚也不亲，婚后第二日没什么安排，便想着问她，要不要上边淮去逛逛，再包个酒阁子临河赏景。

    这番话是向仙逝的长辈发愿, 也是向南弦表明忠心。南弦明白他的心意，上一辈经历的苦难，由不得他打诳语, 既然能借此立誓, 自己的婚姻, 便没有什么可令她担心的了。

    南弦纵是再迟钝也发现了，立刻转变了态度，“还是出去逛逛吧，我觉得逛逛也不错。”

    后来实在困极，连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第二日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了。

    南弦无言地望向帐顶，心道你觉得好，我可遭了大罪。不过这就是结成夫妻了吧，纵是有些受累，心里却有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加上他真是个极擅挑动情绪的行家，她被他一闹，心里也欢喜起来，着实与他耳鬓厮磨了一番。

    盛夏时节，天亮得早，待到辰时日光如瀑，外面已是个热闹人间。南弦隐约听见繁杂的人声，是从府外传进来的，大嗓门的妇人在与人打招呼、庙宇里敲击引磬的回音尖细悠长、往来的车轱辘发出吱扭的声响……再看他，他睡着的样子很是赏心悦目，高挺的鼻梁，嫣红的唇色，沉沉眼睫覆盖下来，即便是男子，也是个玉做的男子。

    南弦扭头嗔怪地瞥一瞥他，“再不起来，长辈们该等急了。”

    但新婚夫妇赖床赖到日上三竿也不像话，赶紧传人进来伺候，待收拾停当了，就往后院供奉的小祠堂去。

    大概是察觉到她在打量他，那眼睫微微一颤，他缓缓睁开了眼。第一眼就望见她，满怀都是柔情。

    南弦夏天怕热，不爱上外面去，想了想道：“算了，还是在家避暑吧，累了好几日，我不想出去。”

    他这才懒懒起身，笑道：“我娶了妻，阿翁阿娘高兴还来不及，知道昨日新婚，今日晚起不会怪罪的。”

    他想了想道：“还可以商议。他们不过是想要个嗣子继承皇位，就算自小养大，也割不断我们之间的父子亲情。倘或让我们自己养着，到了六岁开蒙，送进永福省也没什么，男孩子总在父母手底下也不好，该当读书习字受规矩，便让那些大儒们教导他吧，将来好长成个有道明君，再为大殷开拓盛世。”

    他长跪在蒲团上，这时褪尽了戏谑，肃穆恭敬地向上拱手，“儿已娶亲，今日带新妇，来向二位阿翁与阿娘请安。儿自今日起有了家室，日后必当慎言慎行，万事以家业为重。新妇贤和温良，持家有道，儿敬之爱之，不敢相负。祈愿爷娘在天之灵，保佑儿与新妇，绵延子嗣，永固家邦。”

    执香向上祝祷，南弦虔诚道：“新妇初入门庭，必当恪守礼法，承奉宗庙, 辅佐夫君。求爷娘庇佑, 家和顺遂, 诸事通达。”

    南弦缩了缩，“嗳……”

    罢了，就这样把，一切好像不算坏。若以前只是浅尝辄止的试探，那么这次就有酩酊大醉的决心了。他与她痴缠，曾经深切地祈盼，到现在纵横疆土，无所不往。

    她有时候吃惊，“哎呀”了声，“你怎么……怎么……”

    他抚抚她的肩，“阿姐……”



    南弦忙调转开了视线，“不小心瞥见了你而已。”

    他说怀上也不打紧，“如今陛下将朝中事务大半都交托给了尚书省，宰执们有心栽培我，要紧的奏疏都让我决策，陛下也知道。他虽身居高位，但有力不从心之处，只要我能掌握大权，孩子生了便生了，反正未必是男孩，若是女儿，也算皆大欢喜。”

    她说罢，视线随意一瞥，就见他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有错漏，“说不出去，你这么高兴？”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一切繁琐都是多此一举，如果换了条路走，自然会衍生出另一套解决的办法，这刻什么都不及娶妻要紧。

    南弦轰然红了脸，“你这人……真是讨厌得很。”

    他说对，“这辈子让我先走，下辈子我好提早一步等你，到时候就可以让你管我叫阿兄了。”

    迷蒙中望她的脸，她蹙着眉，神情难耐，他不敢莽撞了，“痛吗？”

    她撤下了心防。

    他忍不住环上她的腰，在她后颈吻了又吻，倦懒拖延，哪有起床的意思。

    连腰肢都柔软了。

    从后院出来，即便是短短的一程路, 他也要牵着她的手。半道上遇见的婢女退让到一旁，俯身恭敬地行了个礼。

    他闻言靠在她耳边，压声问：“你不疼了么？外出要坐车，又有好一段路要走，我怕你不便，雪上加霜。”

    设想当然是好的，要是能留到六岁，她也别无所求了。但这种事，恐怕帝后不会答应，况且她也有顾虑，万一有了孩子，圣上再生出什么险恶用心来，这小狐狸就算再厉害，也未必能够次次化险为夷。

    “你说，可会怀上孩子？”她倚在他怀里，喃喃问着，“要是怀上了，那可怎么办。”

    南弦推他，说不要，“今日还要祭拜阿翁与阿娘，你快起来。”

    她牵过寝衣披上，为新婚准备的面料清透，能看见底下的身条轮廓。她的脖颈纤长，微微低着头，从背后看上去异常秀致灵巧。

    可惜不能轻易如愿，她心有戒备，不住退缩。他从巉岩中抬起头来，一递一声叫着阿姐，“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那幽怨的“阿姐”，在他唇齿间荡漾，南弦总是心软，唤一声阿姐，就像按在了她的机簧上。

    当然，这事对南弦来说是个苦差事，好在结束了，心里就算有些小小的埋怨，也因他缠绵的纠缠，气消了一半。

    偎着他，时候不早了，眼皮有些发沉，他却毫无睡意。朦胧中总觉他不时靠过来亲亲她，就是那种爱不释手，仿佛一闭眼，睡醒后她就不见了。

    两个人并肩叩拜下去, 拜过了祠堂，这礼就算是补全了。

    上首三个牌位高高摆放着，南弦亲手点了蜡烛，再与神域一起拈香叩拜。

    他腼腆一笑，“我不放心你。”

    所以暂且不要怀上，那是最好

    那倒是，越是求而不得，撕心裂肺，才越懂得她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