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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没有见过师兄,欲想早已蓬勃,收敛不住神思就会陷入此等心中紊乱的境地,沈向晚没有心思再多说,揉了把脸,将窗挡拉起,“我们休——”

    白日渐短,连带着小贩出摊的时间也推迟不少,沿街皆是早点叫卖,器具店的老板还没开门,莫清岚便在门口等着。而不过多久,附近裁缝店的老板娘开了门,往他这边看了半晌,抱着一个披风匆匆赶来。

    来往的小贩神色匆匆,没有任何异常。

    莫清岚颔首:“多谢掌柜。”

    如果他没有穿进这个世界,系统不会跟过来,没有他自大狂悖,也不会有人对师兄千夫所指。

    看他神色莫名,尧仪笑道:“怎么了?”

    掌柜继续去拆其他的玉雕,莫清岚将东西收好,不再停留,往自己订的房间走去。

    只是什么?

    尧仪有些不解。

    拿到东西,莫清岚转身便走。

    孙大娘的声音顿时一停。

    莫清岚一怔,垂眸看去。

    “小事,不打紧。”掌柜连忙摆手。

    满满一袋,都是银碎子,将她所有的声音都砸没了。

    在他身后跟着地沈向晚一愣,立刻跑上前,发现人已经不见,脸上发急,又往客栈跑。但没等他跑几步,莫清岚就出现在他身后,启唇道:“阁下是谁,为何跟着我?”

    第72章

    她眉头皱地很紧,抖开披风便往莫清岚身上搭,“哎,你这小孩儿?这这么冷的天儿!怎么就穿这么点?”

    沈向晚的身体刹时一滞。

    伙计目瞪口呆,顿时结巴,“我……我……”

    于师兄而言,他带来的全是不详,也无怪师兄会对他那般抵触。说着,沈向晚的声音慢慢变低,心里难以言明涌起几些难受。尧仪看着,轻笑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你的师兄是长辈,你与他道歉,他会谅解的。”

    尧仪点头,从袖中取出几张符箓递来。“将这些贴在腿上,可以祛寒解乏,这是我自己所画,你可以试试效用。”

    轻轻皱眉,莫清岚的身影混入人群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沈向晚一愣。

    掌柜惋惜地将那玉雕搁置在一旁。

    沈向晚道:“我没有想过能得到他的谅解,只是……”

    沈向晚道:“就睡了。”

    有时候沈向晚也会想,他倒是希望师兄浓烈地恨他,针对他,将上一辈子的事情都报复在他身上。可是莫清岚不会,那样清冷如月的人,心性和教养可以容纳一切,沈向晚从师兄眼中没有见到过恨意和埋怨。

    “你一个小跑堂,还说什么巧劲儿不巧劲儿,这客栈是放不下你了,改日要去修仙了?”掌柜瞪了他一眼,说着仔细将木箱擦了擦,把封条拆了,才将木箱打开。

    他们老早就发现了莫清岚。这天寒地冻,凡人百姓都穿着厚重的棉袄,唯有这么个青年人身姿挺拔,衣服薄地像纸一样,早已有了诸多猜测。

    想着,沈向晚又控制不住心中酸涩,想着念着地都是莫清岚。

    他从中取出了一只景泰玉雕。玉雕华丽,一掌之大,一被拿出来,便引起了在场之不少人的惊呼赞叹。掌柜也分外满意,里里外外看了个够,将这枚玉雕放到一旁,去取另一枚。

    而不等她回应,对方像是等不及,伸手就向她手中抓来,将那几枚银钱取走。孙大娘瞪大眼珠子,就想喊一句‘抢钱啦’,但还没开口,对方手里的钱袋子就砸进了她的手心。

    长吐了口气,沈向晚收回视线,恰此时尧仪净身回来,与他对视,尧仪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沈师弟不累吗,还不尽早休息。”

    莫清岚微顿,许久,转身启唇道,“这枚玉雕掌柜不要的话,可否割爱,转卖给我?”

    “……无妨无妨。”

    不过多久,器具店老板撑着伞在风雪中赶来,看到他,愣了愣,问到他想要什么,便将地图送了出来。

    青衣之人很快在木梯消失不见, 莫清岚收回视线,将银两交齐拿到房间钥匙,便有意无意般开口问道:“二位可知,此地距离南疆国还有多远?”

    从沈向晚的眉眼划过,他沉默片刻,开口道:“原来是你。”

    掌柜顿时眼皮一跳,赶忙道:“小心着点!毛手毛脚,东西磕了碰了怎么办?!”

    四圣铸造祟世,护人间安宁,被凡人们视为祥瑞,许多人都喜欢买他们的雕塑供着,以佑财运、平安。

    但走了几步,他的脚步停下,回头看去。

    莫清岚一顿,“除我之外, 还有旁人?”

    客栈年久,纵然被打理得干净,木门依旧是老物件,一关一合,房门声极响。

    很快有附近店家发觉,不由哂笑道:“孙大娘,人家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修士,修士有灵力护体,怎么会怕冷?”

    莫清岚手指碰上披风内里的棉度。手工粗布所造,质量并不算好,却是难得精细。

    “我用这些,换你手里的钱。”

    只见他手中握着一个红衣玉雕。比起前一个完好无损,那枚玉雕却手臂残破,握剑的手腕自肘骨断裂。

    沈向晚摇头,抿唇道:“不是他待我不好,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他心中自己也不清楚。

    莫清岚收回视线,正欲离开。却也就在此时,有伙计搬着沉重的木箱前来,‘咚’一声放在了掌柜的柜台上。

    沈向晚这才发觉他的话有歧义,忙道:“我在九凌宗有一个师兄。他以前也待我这般好。”

    “以前?”尧仪道:“现在他待你不好吗?”

    莫清岚一怔。

    他永远都把刀刃对准自己。

    小二见状,顿时气地拿起肩上挂着的抹布糊在了伙计脸上,“让你再摔?!你把圣尊的雕像摔碎了!”

    好半会儿,舔了舔唇,沈向晚慢慢转首看去,小声道:“师兄。”

    走到快进门,她终于掩不住声儿笑道:“这仙人就是和我们这些凡人不同,声音比寻常人好听几倍,真是……”却走着,一袋银钱就伸到了她面前。

    莫清岚语气平淡,却笑,“只是觉得碎了可惜,不会用来供奉。”

    这孙大娘一直住在村中,不久前才搬来开了家裁缝店,一辈子都没见过修士,自然也没有往那边想过。

    孙大娘愣了愣,想要推脱,但看着莫清岚又不知道该如何推,只能收了往回走。

    那布袋沉甸甸地,里面的钱财看起来都不少。孙大娘人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位客人……”

    这一辈子没有‘沈向晚’这个人,师兄也许会和命长苏坦明心意,两个人从师徒关系到道侣,不会走向歧路,也许反倒会成为一段佳话。

    而话未落,视线之中忽然看到一道人影,沈向晚的喉咙顿时干哑。

    笑了笑,他与孙大娘行礼,“多谢大娘。”

    这下子,旁人倒不好再劝了。

    “没怎么,”沈向晚将符箓贴在自己的小腿上,“只是感觉师哥给我的感觉,像我师兄。”

    他伸手接过,道了一句‘谢谢’。

    一墙之隔,另一边的沈向晚毫无知觉,将床被抖落干净,看向外面明光渐起,不觉心想道: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闻过师兄的消息,也不知师兄现在好不好。

    空气中陷入沉寂。

    掌柜点头,而后他又想了想:“不对, 也有些时候了, 大概在半个多月前。或许是南疆国如今越发在修真界有名,大家都慕名而来吧。”掌柜和善地笑了笑, 取出一张地图,上面在西北角,标记了一小块地方, “这里就是南疆国,你如果想过去, 得翻山, 近几日落雪,山路颠簸, 怕是不好走,客官要是不急, 可以在小店多住几日,等雪停了再去……哦, 这地图你出了门,往左拐走八百米, 就有一家店中有卖。”

    闻言她睁大了眼睛,惊愕道:“修士?”

    他这话出,孙大娘顿时闹了个红脸,被人调笑地赶忙就走。而她未走几步,莫清岚便上前,在她手中放上了银钱,这才退去。

    尧仪在他身后道:“怎么了?”

    原本沈

    残破的地方锋利的弧度划过莫清岚的掌心。眼眸垂下,莫清岚神色不清,声音很低,“多谢。”

    外面,落在莫清岚身上的视线三三两两,但他戴着帷帽,一身清冷,依旧没有人轻易上前攀谈。

    拨弄算盘的掌柜一愣, 而后抬首, “近日南疆国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有不少人都来问寻。【凌瑶书屋】”

    第71章

    莫清岚将房间订好,便顺着掌柜所言往西边的店走去。

    掌柜愣了愣。在此处围观的其他客人见状,也劝道:“这损坏的东西,可不能再供了,昭示着不详啊!”

    那是师兄?怎么会。

    伙计咧嘴一笑,“掌柜放心,我用得是巧劲儿,声音大,动作是轻的。”

    沈向晚心中鼓动,半晌,将窗户关好,哑声道:“……没事。”

    而掌柜却忽然惊呼一声,将他的目光又引了过去。

    他买的是‘四圣’玉雕,上面用了精巧的工艺,虽然不大,但也花了大价钱。

    从玉雕上划过,莫清岚笑了笑,准备抬脚离开。

    掌柜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将玉雕拿起,放到他掌心,摆手道:“本就是要碎了的东西,不值钱,你若喜欢就拿去吧。”

    好在掌柜不准备追究,只是可惜可叹地摸着那玉雕残破的地方,“只能再订一个了,这枚就拿下去,等会儿碎了埋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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