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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些飘不到外面来的，外面依旧是黑暗和潮湿的。
“那可不是酸，那是顶级奢华游艇几日游，谁去了不迷糊，我看看你——”她转过头来，单手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的眼睛由此被迫瞪得圆圆的，“富贵迷人眼你晓得不。”
那柜子里，有一支被她做成干花的玫瑰，有一块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西装口袋巾，一把黑色的伞，还有那把精致的弹/簧刀，现在又多了一条白色的裙子。
细小的微尘在那些光亮中散开，上下浮动，慢慢把画面定格。www.biyun.me
他的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疤，像是被烧伤或者是烫伤后留下的，在琉璃花窗折射出来的迷幻光芒下显得有些骇人。
“哈哈哈哈哈。”阮烟被她可爱到，放开她，双手回到方向盘上，又问她：“有钱人长什么样子？”
佟闻漓一愣，摇了摇头，靠近了阮烟一点，拧着眉头想从她露出半截的腰肢那儿抓一个衣角却无从下手：“不了，烟烟，你送我回堤岸吧，我总不能在先生那儿，躲一辈子是不是？”
走在街道上的人本来就少，况且所有的路人为了早点远离这场大雨大多都是形色匆匆，路面上的生意不好做。
他有些犹豫。
佟闻漓坐在身后抬抬眼皮：“一时分不清你在损我还是在损我姑姑。”
好在今天佟闻漓运气好，她早早地就在屋檐下占了一个好地方，把那框花篮放下来，就在那屋檐下等雨停。
只是等他上台阶的那一瞬间，光线打在他身上，佟闻漓才从他遮住脸的半长发中看到他的脸。
“借你吉言了宝贝。”阮烟潇洒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准备戴上她的那顶安全帽，“不过老娘现在日日亏钱也就算了，西贡这么大个地方，找个像样的鼓手都找不到。”
“不说我了。”阮烟把话题引回到佟闻漓身上，“对了阿漓，告诉你个好消息，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你姑姑已经撤走了在堤岸那儿守着的人了。”
“今天的花不错啊。”其中一个穿着花衬衫只是系了一个扣子的中分哥在那儿掂量着从佟闻漓筐子里拿出来的玫瑰。
直到船靠了岸，身份地位高贵的客人被码头上四四方方的黑色小汽车接走，佟闻漓才换上了自己应该穿的那身黑灰色便宜的衣衫从船上下来。
“哟，还有烟。”
但她没有选择回头将它取出，因为再晚一些，她依旧要背上那个竹篓，去回归自己的生活。
佟闻漓看着那少年像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憋红的眼睛。
今天偏偏又遇上了，估计又得找她不少的麻烦。
“你会变成有钱人的。”佟闻漓这样肯定道。
佟闻漓望见自己的身影被外头的光线映射在门槛后的地面上。
“大多是西洋人，也有些是亚洲人。”佟闻漓想了想，这样回到。
“我看看。”那大哥随意地丢了手里的花，走到烟匣子面前，随手捡一包起来。
邮轮传来一声长鸣，她回头望望，那像极了灰姑娘故事里象征着魔法消失的午夜钟声。只是不一样的，她没有留下任何的水晶鞋，人生里也不会出现一个满世界找她的王子。
“也正常，你一半大的姑娘对她一个老妖婆有多大的利用价值。蹲不到人就走了呗。”
但她的现实其实会更好一些，因为她一下船，就看到了开着佟谷洲那辆摩托车来接她的阮烟。
佟闻漓扒拉着她上车，“你这话有点酸，烟烟。”
“是吗？”佟闻漓表示惊讶，“真的假的？”
大门紧锁，她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钥匙，拧了两圈，开了锈青色的大门。
低矮的窗台边跑回来一只瘦弱的狗，绕着窗台里的人跳跃着身子摇着尾巴。
佟闻漓望着那些东西，忽然想起那昏黄灯光下他切好牛排，端到她面前，训斥她叫着她的全名；也想起他在人头涌动游戏人间的游艇上，给别人渡的烟。
佟谷洲没回来的那一天一场风暴把它连根拔起，但现在它又活过来了。
“慢慢找嘛，说不定高手就在人间。”
阮烟带好了帽子，身体微微后仰，“怎么说，继续送你回去当贵族吗？”
那两个小混混带着伞路过她的时候，随手扯走几枝玫瑰。
“你可真敢想，死烟烟，快走啦。”佟闻漓轻拍了一下阮烟的背，“后面堵车了。”
她又抬头看那芭蕉树，它永远翠绿，是充满灰暗的锈渍和她昏沉老气的衣着里最鲜艳的颜色。
另外的一个人早就已经走到了那少年边上，随意地掀开他的匣子，肆无忌惮地在那儿搜刮着，“大哥，来根烟啊。”
她迈进来，把所有能开的窗和门都打开。一瞬间，外面闷热的空气就充盈在整个屋子里，但潮湿依旧驱赶不了，她于是只能趴在窗口换着一口气，看着外面的那一颗巨大的绿色的芭蕉树。
西贡就是这样，一年只有两个季节，雨季和旱季交替。
“这是儿童款吧？”佟闻漓调着安全帽的锁扣，“烟烟，你是不是贪便宜买小了？”
雨季里的夜晚是最不好度过的。
如果穿上它，即便她是趴在毫无装点的老旧门窗里，白绿相间也会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致。
西贡的堵车情况很严重。
或许是同样的跛脚让她当下就想起阿爸。
佟闻漓看到他背着的那个匣子里的东西，全是打火机和香烟，他用手护着那些像是他的全部家当一样的东西不好淋到雨，所以她让出了自己屋檐下的一块地，让他躲躲。
狭窄的屋檐因为挤进他们两个人而局促，那少年被他们挤出屋檐下，无助地站在雨中，他身上的那个烟匣子被卸下来，还在屋檐下。
他们彼此没说话，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佟闻漓呆呆地点点头：“我晓得的，我没有被迷住。”
她于是将那柜子关上，依旧把他们放置在不见天光的地方。
“那有跟我一样，既不像西洋人，又不像亚洲人的吗？”阮烟发动车子。
潮湿的屋子里这才缓缓透起亮光。
佟闻漓在街道口跟阮烟道了别，混进鱼龙混杂的人群里，绕进了巷子里面父女俩曾经的家。
想来他不像她那样有心思和时间看窗外河流入海的壮阔，这条船对他来说只是满足名利场上某些社交属性的工具。
直到那屋子被打开一条缝，有一个瘦弱的身影被推出来。
“有帽子戴不错了。”阮烟松开把着方向盘的手，用脚固定着车子，伸手替佟闻漓调整着，“这不挺好的吗，你就适合儿童款。”
于是她从帆布包里拿出那条裙子，走到阁楼上，打开房间里唯一的一个柜门。
柜子里黑成一团不到半分钟，又见到亮光，而后佟闻漓又开了柜门，从里面拿走了那把弹/簧刀。
她还多配了一个摩托帽给她。
佟闻漓听到里面的安保，啐了那个人一口，用越南语骂了一句：“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
他像是发现了佟闻漓的走神，连忙把头低得更下去了，捂着脸，显得身子更佝偻了。
阮烟说完，发动车子，佟闻漓惊呼一声，连忙抓紧她的腰。
“那你坐好了，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西贡第一速度！”
在那天之后的剩余在船上的时光，佟闻漓就再也没有见过先生了。www.yingzhu.me
佟闻漓白了白她。
那是她离开后就死气沉沉、潮湿破败的屋子。
阮烟的“西贡第一速度”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佟闻漓想了想，摇了摇头，她随即又补充到，“烟烟，你既像西洋人，又像亚洲人。”
那人说谢谢，没抬头。
他这才跟着上来。
佟闻漓一笑，她就知道，来福永远认识回家的路。
佟闻漓一瞬间想到她那条白裙子，它被她带回来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她装在自己的那个洗的发旧的帆布包里。
童话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寄托了现实里从未实现的希冀。
“他要是愿意让你躲一辈子，我觉得挺好的。”
他用越南语说了一句抱歉后，站在最边上，只是占了一小块地方让手里怀抱着的那个匣子落在里面不淋到雨，但其实他的另外半个身子依旧在外面。
屋檐里面，是西贡永远灯火通明的最大的娱乐场所。
黑夜里那人被扔进雨中，他慌忙地抱着怀里匣子，低着头在雨里不敢说话。等到门口的人进去了，他才缓缓直起身子，他的另一只腿好像使不上力气，忙着在整理匣子里的东西，没站稳。
昏暗灯光下，他们没有等到雨停，反而是等来了两个鬼影从雨帘中嘻嘻哈哈地奔跑来。佟闻漓看清了身形，暗叹不好。这两个就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小混混，之前也欺负过她。
琉璃花窗里人头涌动，白色奥黛裙摆起伏飘舞，暖和的气氛熏得人眼皮迷离。
“小白眼狼，我可是专程来接你的。”阮烟抱着手坐在车上居高临下，“特地来把你从酒暖梦甜的温柔乡里拉回残酷的现实里。”
前面的姑娘笑起来：“那四舍五入，我也是有钱人。”
但雨下得这么大，他们直冲屋檐下过来，佟闻漓没地好躲。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伞去扶他。
佟闻漓拉他：“快走啊，你的香烟匣子要湿透了！”
四目相对时，佟闻漓发现他的眼睛很干净、很清澈。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大约也就比她小个一两岁，直起来的身高其实比她还高些，只是他受累于那只跛脚，又自卑地总是佝偻着身体，那身高就与她差不多了。
] 但那些飘不到外面来的，外面依旧是黑暗和潮湿的。
“那可不是酸，那是顶级奢华游艇几日游，谁去了不迷糊，我看看你——”她转过头来，单手用虎口卡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的眼睛由此被迫瞪得圆圆的，“富贵迷人眼你晓得不。”
那柜子里，有一支被她做成干花的玫瑰，有一块折叠的整整齐齐的西装口袋巾，一把黑色的伞，还有那把精致的弹/簧刀，现在又多了一条白色的裙子。
细小的微尘在那些光亮中散开，上下浮动，慢慢把画面定格。www.biyun.me
他的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疤，像是被烧伤或者是烫伤后留下的，在琉璃花窗折射出来的迷幻光芒下显得有些骇人。
“哈哈哈哈哈。”阮烟被她可爱到，放开她，双手回到方向盘上，又问她：“有钱人长什么样子？”
佟闻漓一愣，摇了摇头，靠近了阮烟一点，拧着眉头想从她露出半截的腰肢那儿抓一个衣角却无从下手：“不了，烟烟，你送我回堤岸吧，我总不能在先生那儿，躲一辈子是不是？”
走在街道上的人本来就少，况且所有的路人为了早点远离这场大雨大多都是形色匆匆，路面上的生意不好做。
他有些犹豫。
佟闻漓坐在身后抬抬眼皮：“一时分不清你在损我还是在损我姑姑。”
好在今天佟闻漓运气好，她早早地就在屋檐下占了一个好地方，把那框花篮放下来，就在那屋檐下等雨停。
只是等他上台阶的那一瞬间，光线打在他身上，佟闻漓才从他遮住脸的半长发中看到他的脸。
“借你吉言了宝贝。”阮烟潇洒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准备戴上她的那顶安全帽，“不过老娘现在日日亏钱也就算了，西贡这么大个地方，找个像样的鼓手都找不到。”
“不说我了。”阮烟把话题引回到佟闻漓身上，“对了阿漓，告诉你个好消息，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你姑姑已经撤走了在堤岸那儿守着的人了。”
“今天的花不错啊。”其中一个穿着花衬衫只是系了一个扣子的中分哥在那儿掂量着从佟闻漓筐子里拿出来的玫瑰。
直到船靠了岸，身份地位高贵的客人被码头上四四方方的黑色小汽车接走，佟闻漓才换上了自己应该穿的那身黑灰色便宜的衣衫从船上下来。
“哟，还有烟。”
但她没有选择回头将它取出，因为再晚一些，她依旧要背上那个竹篓，去回归自己的生活。
佟闻漓看着那少年像座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憋红的眼睛。
今天偏偏又遇上了，估计又得找她不少的麻烦。
“你会变成有钱人的。”佟闻漓这样肯定道。
佟闻漓望见自己的身影被外头的光线映射在门槛后的地面上。
“大多是西洋人，也有些是亚洲人。”佟闻漓想了想，这样回到。
“我看看。”那大哥随意地丢了手里的花，走到烟匣子面前，随手捡一包起来。
邮轮传来一声长鸣，她回头望望，那像极了灰姑娘故事里象征着魔法消失的午夜钟声。只是不一样的，她没有留下任何的水晶鞋，人生里也不会出现一个满世界找她的王子。
“也正常，你一半大的姑娘对她一个老妖婆有多大的利用价值。蹲不到人就走了呗。”
但她的现实其实会更好一些，因为她一下船，就看到了开着佟谷洲那辆摩托车来接她的阮烟。
佟闻漓扒拉着她上车，“你这话有点酸，烟烟。”
“是吗？”佟闻漓表示惊讶，“真的假的？”
大门紧锁，她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钥匙，拧了两圈，开了锈青色的大门。
低矮的窗台边跑回来一只瘦弱的狗，绕着窗台里的人跳跃着身子摇着尾巴。
佟闻漓望着那些东西，忽然想起那昏黄灯光下他切好牛排，端到她面前，训斥她叫着她的全名；也想起他在人头涌动游戏人间的游艇上，给别人渡的烟。
佟谷洲没回来的那一天一场风暴把它连根拔起，但现在它又活过来了。
“慢慢找嘛，说不定高手就在人间。”
阮烟带好了帽子，身体微微后仰，“怎么说，继续送你回去当贵族吗？”
那两个小混混带着伞路过她的时候，随手扯走几枝玫瑰。
“你可真敢想，死烟烟，快走啦。”佟闻漓轻拍了一下阮烟的背，“后面堵车了。”
她又抬头看那芭蕉树，它永远翠绿，是充满灰暗的锈渍和她昏沉老气的衣着里最鲜艳的颜色。
另外的一个人早就已经走到了那少年边上，随意地掀开他的匣子，肆无忌惮地在那儿搜刮着，“大哥，来根烟啊。”
她迈进来，把所有能开的窗和门都打开。一瞬间，外面闷热的空气就充盈在整个屋子里，但潮湿依旧驱赶不了，她于是只能趴在窗口换着一口气，看着外面的那一颗巨大的绿色的芭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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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闻漓看到他背着的那个匣子里的东西，全是打火机和香烟，他用手护着那些像是他的全部家当一样的东西不好淋到雨，所以她让出了自己屋檐下的一块地，让他躲躲。
狭窄的屋檐因为挤进他们两个人而局促，那少年被他们挤出屋檐下，无助地站在雨中，他身上的那个烟匣子被卸下来，还在屋檐下。
他们彼此没说话，站在屋檐下等雨停。
佟闻漓呆呆地点点头：“我晓得的，我没有被迷住。”
她于是将那柜子关上，依旧把他们放置在不见天光的地方。
“那有跟我一样，既不像西洋人，又不像亚洲人的吗？”阮烟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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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闻漓在街道口跟阮烟道了别，混进鱼龙混杂的人群里，绕进了巷子里面父女俩曾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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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帽子戴不错了。”阮烟松开把着方向盘的手，用脚固定着车子，伸手替佟闻漓调整着，“这不挺好的吗，你就适合儿童款。”
于是她从帆布包里拿出那条裙子，走到阁楼上，打开房间里唯一的一个柜门。
柜子里黑成一团不到半分钟，又见到亮光，而后佟闻漓又开了柜门，从里面拿走了那把弹/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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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闻漓听到里面的安保，啐了那个人一口，用越南语骂了一句：“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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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烟说完，发动车子，佟闻漓惊呼一声，连忙抓紧她的腰。
“那你坐好了，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西贡第一速度！”
在那天之后的剩余在船上的时光，佟闻漓就再也没有见过先生了。www.yingzhu.me
佟闻漓白了白她。
那是她离开后就死气沉沉、潮湿破败的屋子。
阮烟的“西贡第一速度”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佟闻漓想了想，摇了摇头，她随即又补充到，“烟烟，你既像西洋人，又像亚洲人。”
那人说谢谢，没抬头。
他这才跟着上来。
佟闻漓一笑，她就知道，来福永远认识回家的路。
佟闻漓一瞬间想到她那条白裙子，它被她带回来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她装在自己的那个洗的发旧的帆布包里。
童话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寄托了现实里从未实现的希冀。
“他要是愿意让你躲一辈子，我觉得挺好的。”
他用越南语说了一句抱歉后，站在最边上，只是占了一小块地方让手里怀抱着的那个匣子落在里面不淋到雨，但其实他的另外半个身子依旧在外面。
屋檐里面，是西贡永远灯火通明的最大的娱乐场所。
黑夜里那人被扔进雨中，他慌忙地抱着怀里匣子，低着头在雨里不敢说话。等到门口的人进去了，他才缓缓直起身子，他的另一只腿好像使不上力气，忙着在整理匣子里的东西，没站稳。
昏暗灯光下，他们没有等到雨停，反而是等来了两个鬼影从雨帘中嘻嘻哈哈地奔跑来。佟闻漓看清了身形，暗叹不好。这两个就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小混混，之前也欺负过她。
琉璃花窗里人头涌动，白色奥黛裙摆起伏飘舞，暖和的气氛熏得人眼皮迷离。
“小白眼狼，我可是专程来接你的。”阮烟抱着手坐在车上居高临下，“特地来把你从酒暖梦甜的温柔乡里拉回残酷的现实里。”
前面的姑娘笑起来：“那四舍五入，我也是有钱人。”
但雨下得这么大，他们直冲屋檐下过来，佟闻漓没地好躲。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伞去扶他。
佟闻漓拉他：“快走啊，你的香烟匣子要湿透了！”
四目相对时，佟闻漓发现他的眼睛很干净、很清澈。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大约也就比她小个一两岁，直起来的身高其实比她还高些，只是他受累于那只跛脚，又自卑地总是佝偻着身体，那身高就与她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