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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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姨娘一言不发地缓步徐行，穿过了春意盎然的庭院。
她的眼中是满满的慈爱，仿佛对萧燕飞这个女儿珍若性命。
萧燕飞垂下眼帘。
崔姨娘柔柔一笑。
她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宛如两颗闪闪发亮的黑宝石，似在说，姨娘现在可以去了。
崔姨娘这三两言语就把她自己给撇清了，也难怪从前把原主哄得恨不得为她掏心掏肺，死而后己。
当她再抬起头来时，脸上的温情与柔弱全数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萧燕飞半垂着小脸，绞着手指，清晰地感觉到崔姨娘搭在她左肩上的那只手有些僵。
她慢慢抽回了手，轻声道：“母亲说，会给我挑一个管事妈妈。”
就连正院都打发人送来了各种燕窝、雪耳、果子等等的吃食补品。
这是什么糟心的运气啊！
庭院里，绿柳轻垂，槐树成荫，点点柳絮随风飞扬，风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你在看医书？”崔姨娘秀美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姨娘知道你聪明，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
“……”萧燕飞不由寒毛直立。
萧燕飞口中发干，几乎是出离震惊了。
她似乎在等着什么，走得越来越慢，步伐越来越小。
春日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勾勒着她的轮廓，映得她眉目柔和。
和煦的春风透过窗口吹起了她身边的那本佛经，“哗哗哗”地飞快翻着页。
萧燕飞抿住了唇，强行把那句到了嘴边的话改成了一个字：
“姨娘。www.zhuomo.me”
顾非池堂堂卫国公世子，再怎么也不至于娶一个庶女吧？
施嬷嬷在一旁跟着说道：“姨娘最是明白这当妾的是如何不容易，哪里舍得让姑娘去受这等委屈，一辈子被人压一头，连带姑娘未来的子女也要像姑娘与二少爷这般低头做人！”
崔姨娘拧着好看的柳眉，幽幽道：“再说了，万一国公爷……没了呢？”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左肩一紧，崔姨娘的那只手微微加重了力道，捏住了她纤细的肩头。
“姨娘走好。”
注意到萧燕飞手上捧了几本书，崔姨娘的目光在书封上转了转，“这是医书吗？”
“只要你能过得好，姨娘无论做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施嬷嬷，”崔姨娘沿着一条青石板小径慢慢地往前走着，“你说，燕飞在想什么？”
这种眼神让萧燕飞有种莫名的熟悉，她差点就说出了“我去跟母亲说”这句话。
她登时像是被闪电击中般。
不……不会吧？！
片刻后，崔姨娘只能缓缓地从罗汉床上起了身，又缓缓地往外间走去，步履放得极慢，身姿摇曳。
“以后我有个头疼脑热，燕儿还可以给我看看。”
压下心头的异样，萧燕飞学着原主的语调，温温柔柔地说道：“我不怪姨娘。”
好嘛，不止是冲喜，还是去给人当妾。萧燕飞已经不知该如何吐槽了，总觉得她的脖子凉飕飕的，仿佛有把剑抵在那里。
施嬷嬷也回头看了萧燕飞一眼，忙不迭追着崔姨娘出了屋。
崔姨娘语声更柔：“燕儿，只要你不愿意，姨娘立刻就去找夫人，怎么也要求夫人回绝了这桩亲事。”
她拉过了萧燕飞的右手，温情脉脉地又道：“燕儿，下一次我好好地给你挑个新的管事妈妈。”
在所有人看来，崔姨娘爱护她，疼爱她，事事为她这个女儿考虑周全。
“姨娘，二姑娘许是吓到了。”她身后的施嬷嬷好生好气地说道。
“燕儿，你回来了啊，快到姨娘这边来。”崔姨娘亲亲热热地拉着萧燕飞在罗汉床上坐下，随手放下手里的佛经。
崔姨娘又往前了走了一会儿，忽地侧脸，轻轻掸去了一簇飘在肩头的柳絮。
“世子爷出身显贵，凤骨龙姿，乃人中龙凤，太夫人说这是门好亲事，可是，你究竟只是庶女，国公府又岂会让世子爷娶个庶女为妻呢。”
她柔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眸中急速地升腾起一片浓浓的水汽，仿若那雨打梨花，楚楚可怜。
不管是前不久崔姨娘打碎观音像，还是三年前原主生病时被崔姨娘送去庄子，又或是，十岁那年的严冬，崔姨娘哄得原主把一半的炭火孝敬给了她，原主却因为着凉而大病了一场……
萧燕飞点点头。
萧燕飞心中一片清明，抬起了小脸，再接再励道：“姨娘，我刚刚回来时，去给母亲请过安，母亲还在正院呢。”
萧燕飞看着崔姨娘的脸，就感觉对方就像戴着面具一般，满是虚假。
“就算为此被夫人不喜，被夫人为难，也无妨的，姨娘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将来……”
“姨娘慢走。”海棠直把人送出了月出斋。
施嬷嬷说的二少爷是崔姨娘的亲子萧烁。
“太夫人一心想你嫁过去为国公爷冲喜，就是想为侯府铺路，有了卫国公府的助力，能为你父亲谋个好差事。”
崔姨娘小心翼翼地问道：“燕儿，你是不是还在为了孙妈妈的事怪我？”
“太夫人与夫人心里只有侯府的将来，却要牺牲你的将来……”
“……”崔姨娘掀着帘子的手一抖，迈步出去了，那道帘子随即重重地落下，剧烈地摇晃着。
她转过了脸，就见罗汉床上的少女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樱唇微启：
崔姨娘的笑容僵了一下，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若非萧燕飞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几乎发现不到。
“燕儿，”崔姨娘动作轻柔地拨了拨萧燕飞鬓角的一缕碎发，眼神晦暗迷离，“幸好你现在长大了，太夫人给你找了门顶好的亲事，如今，就连夫人也开始看重你了。”
屋内静了一静。
崔姨娘叹道：“国公爷最近重病，卫国公夫人想给世子挑个八字好的姑娘来冲喜。”
“自你祖父当年战败后，侯府就被皇上不喜，连你父亲都多少被迁怒了。这些年，皇上一直冷着你父亲，侯府处境委实艰难。”
走到门帘前时，身后终于响起了萧燕飞的呼唤声：“姨娘。”
可实际上，崔姨娘除了说着“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姨娘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之类的话外，萧燕飞从记忆里压根翻不出一件崔姨娘真正维护过原主的事。
她婀娜的身子僵在了那里，宛如一尊石雕似的。
她不由强调了一句：“我是庶女。”
“可姨娘琢磨着，若是卫国公活了，那还好说，你勉强得了个‘福星’的名头，国公府上上下下应该多少会念着你的功劳。”
说完，她又捋了捋萧燕飞颊边的一缕青丝，目光盈盈地看着她，似期待，又似不安，泪水欲坠不坠。
萧燕飞只说了这四个字而已，再没有别的话。
“我明白。”萧燕飞深深地凝视着崔姨娘。
“是卫国公世子。”崔姨娘拧着细细的柳眉，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的心肝宝贝，你要是早些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惩治孙妈妈，哪里会让你平白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
“那就好。”崔姨娘释然地笑了。
“大姐姐也在，我看母亲今天心情不错。”她又补了一句，意思是，今天的时机正好。
她双手攥紧了萧燕飞的小手，眼底隐隐蒙上了一层水光，表情是那么真挚，似乎一心一意在为女儿考虑。
“是……谁？”萧燕飞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心里浮现出一张俊美而又危险的男子面庞。
亲事？萧燕飞微微睁大了眼，心思从崔姨娘的身上抽了回来，不由想到那天太夫人特意让她去荣和堂见卫国公夫人的事，还有卫国公夫人那种仿佛在打量着货物的眼神。www.lurong.me
甚至从她穿过来后，崔姨娘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崔姨娘展眉而笑，笑颜如花，温柔道：“那就好。”
萧燕飞那略带疏离的样子，让崔姨娘在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陌生。
也不等萧燕飞说话，崔姨娘就自顾自地往下说：“孙妈妈服侍你十几年，一直尽心尽力，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变了个人……燕儿，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从前，每一次只要崔姨娘说类似“只要你好，姨娘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为了你，姨娘死都不怕”之类的话，原主就会义无反顾地把任何事扛在自己的身上。
方才萧燕飞对她一直是温柔恭敬的样子，可崔姨娘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从前，无论自己说什么，萧燕飞都会听。
她顺着刚才崔姨娘的话尾又道：“辛苦姨娘了。”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似乎连人的呼吸声都停止了。
萧燕飞轻轻唤了声，缓步走到了崔姨娘跟前。
“燕儿，这门亲事你万万不能答应。”
“有些事”从小到大发生了太多次，几乎快成了这具身体的本能。
“就怕国公爷万一死了，岂不是要怪到你头上？！”
说话时，崔姨娘发间插的那支赤金点翠蝴蝶步摇垂下的流苏轻轻摇晃，映得那幽深的瞳孔闪烁了两下。
崔姨娘捏了捏手里的帕子，眸中阴晴不定。
萧燕飞抿唇浅笑，一言不发，既没应，也没说不好。
才刚撩起门帘一角的崔姨娘立刻收住了脚步，红润的唇角一翘，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意。
崔姨娘：“……”
“嗯。”
] 崔姨娘一言不发地缓步徐行，穿过了春意盎然的庭院。
她的眼中是满满的慈爱，仿佛对萧燕飞这个女儿珍若性命。
萧燕飞垂下眼帘。
崔姨娘柔柔一笑。
她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宛如两颗闪闪发亮的黑宝石，似在说，姨娘现在可以去了。
崔姨娘这三两言语就把她自己给撇清了，也难怪从前把原主哄得恨不得为她掏心掏肺，死而后己。
当她再抬起头来时，脸上的温情与柔弱全数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萧燕飞半垂着小脸，绞着手指，清晰地感觉到崔姨娘搭在她左肩上的那只手有些僵。
她慢慢抽回了手，轻声道：“母亲说，会给我挑一个管事妈妈。”
就连正院都打发人送来了各种燕窝、雪耳、果子等等的吃食补品。
这是什么糟心的运气啊！
庭院里，绿柳轻垂，槐树成荫，点点柳絮随风飞扬，风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你在看医书？”崔姨娘秀美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姨娘知道你聪明，什么事都是一学就会。”
“……”萧燕飞不由寒毛直立。
萧燕飞口中发干，几乎是出离震惊了。
她似乎在等着什么，走得越来越慢，步伐越来越小。
春日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勾勒着她的轮廓，映得她眉目柔和。
和煦的春风透过窗口吹起了她身边的那本佛经，“哗哗哗”地飞快翻着页。
萧燕飞抿住了唇，强行把那句到了嘴边的话改成了一个字：
“姨娘。www.zhuomo.me”
顾非池堂堂卫国公世子，再怎么也不至于娶一个庶女吧？
施嬷嬷在一旁跟着说道：“姨娘最是明白这当妾的是如何不容易，哪里舍得让姑娘去受这等委屈，一辈子被人压一头，连带姑娘未来的子女也要像姑娘与二少爷这般低头做人！”
崔姨娘拧着好看的柳眉，幽幽道：“再说了，万一国公爷……没了呢？”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左肩一紧，崔姨娘的那只手微微加重了力道，捏住了她纤细的肩头。
“姨娘走好。”
注意到萧燕飞手上捧了几本书，崔姨娘的目光在书封上转了转，“这是医书吗？”
“只要你能过得好，姨娘无论做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施嬷嬷，”崔姨娘沿着一条青石板小径慢慢地往前走着，“你说，燕飞在想什么？”
这种眼神让萧燕飞有种莫名的熟悉，她差点就说出了“我去跟母亲说”这句话。
她登时像是被闪电击中般。
不……不会吧？！
片刻后，崔姨娘只能缓缓地从罗汉床上起了身，又缓缓地往外间走去，步履放得极慢，身姿摇曳。
“以后我有个头疼脑热，燕儿还可以给我看看。”
压下心头的异样，萧燕飞学着原主的语调，温温柔柔地说道：“我不怪姨娘。”
好嘛，不止是冲喜，还是去给人当妾。萧燕飞已经不知该如何吐槽了，总觉得她的脖子凉飕飕的，仿佛有把剑抵在那里。
施嬷嬷也回头看了萧燕飞一眼，忙不迭追着崔姨娘出了屋。
崔姨娘语声更柔：“燕儿，只要你不愿意，姨娘立刻就去找夫人，怎么也要求夫人回绝了这桩亲事。”
她拉过了萧燕飞的右手，温情脉脉地又道：“燕儿，下一次我好好地给你挑个新的管事妈妈。”
在所有人看来，崔姨娘爱护她，疼爱她，事事为她这个女儿考虑周全。
“姨娘，二姑娘许是吓到了。”她身后的施嬷嬷好生好气地说道。
“燕儿，你回来了啊，快到姨娘这边来。”崔姨娘亲亲热热地拉着萧燕飞在罗汉床上坐下，随手放下手里的佛经。
崔姨娘又往前了走了一会儿，忽地侧脸，轻轻掸去了一簇飘在肩头的柳絮。
“世子爷出身显贵，凤骨龙姿，乃人中龙凤，太夫人说这是门好亲事，可是，你究竟只是庶女，国公府又岂会让世子爷娶个庶女为妻呢。”
她柔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眸中急速地升腾起一片浓浓的水汽，仿若那雨打梨花，楚楚可怜。
不管是前不久崔姨娘打碎观音像，还是三年前原主生病时被崔姨娘送去庄子，又或是，十岁那年的严冬，崔姨娘哄得原主把一半的炭火孝敬给了她，原主却因为着凉而大病了一场……
萧燕飞点点头。
萧燕飞心中一片清明，抬起了小脸，再接再励道：“姨娘，我刚刚回来时，去给母亲请过安，母亲还在正院呢。”
萧燕飞看着崔姨娘的脸，就感觉对方就像戴着面具一般，满是虚假。
“就算为此被夫人不喜，被夫人为难，也无妨的，姨娘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将来……”
“姨娘慢走。”海棠直把人送出了月出斋。
施嬷嬷说的二少爷是崔姨娘的亲子萧烁。
“太夫人一心想你嫁过去为国公爷冲喜，就是想为侯府铺路，有了卫国公府的助力，能为你父亲谋个好差事。”
崔姨娘小心翼翼地问道：“燕儿，你是不是还在为了孙妈妈的事怪我？”
“太夫人与夫人心里只有侯府的将来，却要牺牲你的将来……”
“……”崔姨娘掀着帘子的手一抖，迈步出去了，那道帘子随即重重地落下，剧烈地摇晃着。
她转过了脸，就见罗汉床上的少女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樱唇微启：
崔姨娘的笑容僵了一下，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若非萧燕飞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几乎发现不到。
“燕儿，”崔姨娘动作轻柔地拨了拨萧燕飞鬓角的一缕碎发，眼神晦暗迷离，“幸好你现在长大了，太夫人给你找了门顶好的亲事，如今，就连夫人也开始看重你了。”
屋内静了一静。
崔姨娘叹道：“国公爷最近重病，卫国公夫人想给世子挑个八字好的姑娘来冲喜。”
“自你祖父当年战败后，侯府就被皇上不喜，连你父亲都多少被迁怒了。这些年，皇上一直冷着你父亲，侯府处境委实艰难。”
走到门帘前时，身后终于响起了萧燕飞的呼唤声：“姨娘。”
可实际上，崔姨娘除了说着“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姨娘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之类的话外，萧燕飞从记忆里压根翻不出一件崔姨娘真正维护过原主的事。
她婀娜的身子僵在了那里，宛如一尊石雕似的。
她不由强调了一句：“我是庶女。”
“可姨娘琢磨着，若是卫国公活了，那还好说，你勉强得了个‘福星’的名头，国公府上上下下应该多少会念着你的功劳。”
说完，她又捋了捋萧燕飞颊边的一缕青丝，目光盈盈地看着她，似期待，又似不安，泪水欲坠不坠。
萧燕飞只说了这四个字而已，再没有别的话。
“我明白。”萧燕飞深深地凝视着崔姨娘。
“是卫国公世子。”崔姨娘拧着细细的柳眉，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的心肝宝贝，你要是早些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惩治孙妈妈，哪里会让你平白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
“那就好。”崔姨娘释然地笑了。
“大姐姐也在，我看母亲今天心情不错。”她又补了一句，意思是，今天的时机正好。
她双手攥紧了萧燕飞的小手，眼底隐隐蒙上了一层水光，表情是那么真挚，似乎一心一意在为女儿考虑。
“是……谁？”萧燕飞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心里浮现出一张俊美而又危险的男子面庞。
亲事？萧燕飞微微睁大了眼，心思从崔姨娘的身上抽了回来，不由想到那天太夫人特意让她去荣和堂见卫国公夫人的事，还有卫国公夫人那种仿佛在打量着货物的眼神。www.lurong.me
甚至从她穿过来后，崔姨娘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崔姨娘展眉而笑，笑颜如花，温柔道：“那就好。”
萧燕飞那略带疏离的样子，让崔姨娘在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少女有些陌生。
也不等萧燕飞说话，崔姨娘就自顾自地往下说：“孙妈妈服侍你十几年，一直尽心尽力，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变了个人……燕儿，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从前，每一次只要崔姨娘说类似“只要你好，姨娘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为了你，姨娘死都不怕”之类的话，原主就会义无反顾地把任何事扛在自己的身上。
方才萧燕飞对她一直是温柔恭敬的样子，可崔姨娘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从前，无论自己说什么，萧燕飞都会听。
她顺着刚才崔姨娘的话尾又道：“辛苦姨娘了。”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似乎连人的呼吸声都停止了。
萧燕飞轻轻唤了声，缓步走到了崔姨娘跟前。
“燕儿，这门亲事你万万不能答应。”
“有些事”从小到大发生了太多次，几乎快成了这具身体的本能。
“就怕国公爷万一死了，岂不是要怪到你头上？！”
说话时，崔姨娘发间插的那支赤金点翠蝴蝶步摇垂下的流苏轻轻摇晃，映得那幽深的瞳孔闪烁了两下。
崔姨娘捏了捏手里的帕子，眸中阴晴不定。
萧燕飞抿唇浅笑，一言不发，既没应，也没说不好。
才刚撩起门帘一角的崔姨娘立刻收住了脚步，红润的唇角一翘，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意。
崔姨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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