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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萧燕飞竟会在一个刁奴的手底下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

    萧燕飞意识远去,很快又睡去了……

    萧鸾飞含笑解释了一句:“我二妹妹大病初愈,我怕她晕车,就让人把车赶得慢些。”

    殷氏浅啜了口热茶,又道:“你二妹妹这软性子,是得板板。她也及笄了,等定下了亲事,将来在婆家能否立起来,也得靠她自己。”

    萧燕飞眼皮沉甸甸的,想睁眼,又睁不开眼。

    萧鸾飞不由掩唇,惊诧地说道:“那孙妈妈岂不是在胡说?”

    殷氏轻哼了一声:“你娘不傻。”

    她心情好,又好吃好喝的,休息了两天,身子已然康复,直到萧鸾飞兴冲冲地来了,说是要带她去翠微山踏青。

    殷氏也没让萧燕飞回去,使人给她送了好克化的粥与鸡汤,还留了她在正院过夜。

    两个容貌娇美的芳华少女朝她们走了过来,满面春风。

    殷氏继续教导女儿:“只要人在,账可以慢慢算。等你弟弟的世子册封下来,再清算也来得及。”

    方才在听说香灰里真有绿萼花粉的时候,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吓得差点没失态。

    怦怦!

    殷氏抬手做了个手势,屋里伺候的其他下人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了璎珞。

    侯府这一季的份例是从逸香斋采买的,就安息香和沉香这两种。

    “前些日子,皇上在早朝上让各公侯府上折请封世子,现在满京城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各府呢……”

    “娘,您真好!”萧鸾飞甜甜地说道,笑容明媚。

    等她醒来都是黄昏了,她是被饿醒的,不仅是肠胃空荡荡的,连心口也觉得空落落的,梦里的那些画面太真实了,仿佛她附身在原主身上经历了一遍似的。

    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头,嘀咕着:“这里到处飞着柳絮和草屑,虫子也多,这些和尚也太不讲究了,怎么就择了这么个地方建寺庙呢。”

    她放下茶盅,摸了摸萧鸾飞柔软的额发,看着女儿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鸾儿,这世道,女子一生艰难,以后到了夫家更是不比如今在家中……”

    说着,她嫌弃地用一把绣着蝴蝶戏花的团扇挡了挡口鼻,拿着玳瑁扇柄的玉指上染着嫣红的蔻丹,与她鬓发间戴的红珊瑚珠花交相辉映。

    见到萧鸾飞的那一刻,梦中的那一幕幕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在萧燕飞脑海里。

    “快巳时了。”宁舒郡主娇声娇气地催促道,“我们赶紧上山吧,听说西林寺香火好得很,寺里的平安符有怀远大师加持,特别灵验,去晚了,可就求不到了。”

    这怎么就这么茶呢!?

    两人眉眼含笑,却又眼神疏离。

    “她现在哪有心思出来玩,听说卫国公这几天病得更重了……”萧鸾飞唏嘘地叹道,耳垂上坠的那对长长的珠翠流苏耳环轻轻摇曳。

    说着,她又唏嘘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怜了你二妹妹,真是被欺负惨了。”

    静谧温馨中,有丫鬟在外头禀道:“夫人,李老大夫来了。”

    “娘。”萧鸾飞有些紧张地拉住了殷氏的袖子,手心微凉。

    在京城的贵女圈,嫡女与庶女泾渭分明,存在一层不可磨灭的隔阂,双方可以往来,但往往不会深交。

    老者苍老沉着的声音也钻入榻上闭着眼的萧燕飞耳中。

    这真是见证奇迹的一刻!

    原本在萧燕飞榻边服侍的小丫鬟就识趣地退到了一边,把位置让给了李老大夫。

    她是第一次坐马车,委实有些不太习惯。

    萧鸾飞亲亲热热地与她们打了招呼,落落大方地为介绍双方:“郡主,三娘,这是我家二妹妹燕飞。”

    阳春三月,正是繁花盛开的季节,郊外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说话间,殷氏的表情愈发柔和,可眼底却又透着一丝丝的苦涩,一闪而逝,转瞬就恢复成平日里的娴雅端庄。

    迷迷糊糊间,她感受到丫鬟掀开薄被一角,露出她的一截手腕,接着大夫略显粗糙的手指搭在了她腕间的脉搏上。

    “这件事无凭无据,孙妈妈又一力咬死,我就是再往下追究,也不会有任何进展,只会和侯爷闹僵。”

    萧燕飞抿唇笑了笑,柔柔弱弱的样子。

    宁舒郡主摇了摇头:“不等了。她昨天使人来与我说,今天不来了。”

    陆三娘问道:“我们不等顾悦吗?”

    这一点,最近时常跟在殷氏身边学着如何主持中馈的萧鸾飞也是清楚的。

    “鸾飞姐姐,你今天居然比我还迟!”陆三娘稀罕地叹道。

    “孙妈妈是拿准了二妹妹绵软,这才愈发张狂了。”萧鸾飞顺手给殷氏递了茶。www.mingcai.me

    “二妹妹,这是宁舒郡主和陆三姑娘。”

    她们的马车抵达翠微山时,还不到巳时,山脚已经有两辆马车等在了那里。

    她气质高贵,顾盼间,带着几分天之骄女的傲气。

    安顿好了昏迷不醒的萧燕飞,殷氏与萧鸾飞母女俩在东次间里坐下。www.yajing.me

    听到她们谈论“卫国公”,

    萧燕飞老老实实地养病,她不想继续沉浸在那种负面情绪中,干脆把急救箱里的那些东西整理了一遍,重新摆放,尽量把常用药放在上层,方便取用。

    殷氏一时沉默。

    “娘希望你……还有你几个妹妹都能找个好人家,以后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萧鸾飞就起了身:“娘,我也去看看二妹妹。”

    大丫鬟璎珞在一旁禀着话:“夫人,李老大夫今天正好过府给太夫人请平安脉,王婆子已经过去请人了。”

    她再次拿出了感冒药,将盒子打开,赫然发现里面的两板胶囊都是完完整整,一颗不少。

    它又变成了完整的一盒药,仿佛从来没人动过。

    翠微山就在距离京城十几里的西郊,山脚是一片湖水,山清水秀,风光秀丽。

    “好啊。”萧鸾飞亲昵地依偎在殷氏的肩头,把玩着手里的帕子,“我和宁舒郡主她们说好了,三月十五一起去翠微山踏青,到时候,二妹妹的身子也应该养好了,我带她一起出去透透气。”

    她们知道武安侯夫人膝下只得一儿一女,也就是说,萧燕飞定是庶女。

    看着她引以为傲的长女,殷氏心中一片柔软,神情温和慈爱。

    殷氏点点头,转头心有余悸地对女儿说道:“幸好烨哥儿没事。”

    她确信自己打开了包装盒,从其中一板药中取了两粒吃,但现在……

    少女亭亭玉立,宛若大红色的牡丹,艳丽似霞又优雅端庄。

    “二妹妹?”萧鸾飞见萧燕飞不语,便唤道。

    “要不要我给你们准备什么?”殷氏慈爱地看着女儿。

    殷氏摇了摇头。

    萧鸾飞抱着殷氏的一只胳膊,撒娇地甩了甩:“我要用您的马车。您的马车坐着最舒坦不过了。”

    萧鸾飞抿了下唇,沉声道:“孙妈妈贪心不足,竟然敢私下调换二妹妹的香,幸而烨哥儿福大命大,没酿成大错。”

    在那个梦中,若是没萧鸾飞的突然出现,原主哪怕是被赶出了侯府,也可以在冀州好好生活下去的。

    显而易见,孙坤家的要是为了谋利暗地里私卖萧燕飞的份例,不可能只卖了一份,毕竟她都胆大到贪了主子那么多东西。

    萧燕飞从小到大都躲着自己,而崔姨娘又总做出一副生怕自己会害她们母女的样子,所以殷氏也就没去管萧燕飞的事,毕竟崔姨娘是萧燕飞的生母,总不会亏待自己的女儿。

    宁舒郡主与陆三娘只是淡淡地扫了萧燕飞一眼,客气得体地见了礼。

    “老夫先给二姑娘把个脉。”李老大夫提着药箱走到榻前。

    萧燕飞心跳不由加快,不是紧张,而是因为激动。

    她留了个心眼,又拿了两粒感冒药吃,还喝了点止咳糖浆。

    是萧鸾飞毁了原主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而最后,又是她得了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萧燕飞心情大好,真恨不得把她的宝贝急救箱抱在怀里狠狠亲上几口。

    “鸾儿,你以后多带你二妹妹出去走走,你外祖母就说过,女孩子家,不能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容易被人欺负。”

    老大夫拖着长调的声音就跟念经似的,听得萧燕飞更困了。

    “好好好。”殷氏笑着应下了,“我再让小厨房那边给你们俩做些拿手的点心带着。”

    宁舒郡主斜睨了萧燕飞一眼,嘀咕道:“真是娇气。”

    萧燕飞正愁没机会出门呢。她收拾好情绪,温温柔柔地应下了。

    殷氏眸底掠过一道利芒,道:“赵嬷嬷把你二妹妹那里没用过的那些香也搜罗了,让田大娘看了,田大娘说,那些都是逸香斋的安息香,与香炉里残留的香灰不一样。”

    “夫人。”

    当晚,放回急救箱的药盒和药瓶没有丝毫变化,可过了一天一夜后,感冒药和止咳糖浆全都又变成了完整未拆封的样子。

    鹤发童颜的李老大夫很快过来给殷氏见了礼,就随殷氏母女一起来到了西暖阁的碧纱橱。

    宁舒郡主没好气地撇撇嘴,娇声道:“三娘,你还好意思说,十次迟到九次就是你了!”

    周围静了片刻,跟着就听那李老大夫慢悠悠地说道:“贵府的二姑娘是风寒入体,以致卫阳郁闭,加之她本就体弱,气血不足,肾虚脾弱……”

    当看到那盒包装完整的感冒药时,她愣住了。

    “鸾飞,你可算来了!”宁舒郡主亲昵地挽住了萧鸾飞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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