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豹妖吸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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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身手矫健的僧人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但因为沾了血，屋顶上的瓦片格外滑腻，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他抬了下来。
谢含辞有些意外，他竟然一口答应。
路过门口的时候谢含辞注意到，炭盆里似乎有一张未燃烧殆尽的信纸。
谢含辞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要是那李员外，二人一比较，我也忍不住多疼些林氏。”
谢含辞撇了撇嘴：“杀害方丈的人定是习武之人，不然也不能将方丈带到屋顶上，而且方丈是前额受的伤，说明他当时是跟那凶手面对面，在毫无防备地请情况下被钝器击打。所以.”
李夫人却并不领情，她推开了沈淑怡的手吼道：“不是梦魇！她刚才带我去了。我知道她的尸首在哪！”
李景瑜打了个冷颤：“最毒不过妇人心啊，为了杀林氏，还要再搭上一个无辜的高僧，善哉善哉。”
“李夫人，你怎么了”
天空像是未化开的墨，点点星子也被厚重的云层遮盖。
谢含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是整个金椤寺里只有方丈才能穿的掺了大量金丝的袈裟。
趁着小沙弥搬梯子的功夫，几人寻着声音的源头，来到禅房的另一侧。
准确地说，屋顶上的人是脸朝下趴在了上面。www.chuangshige.com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这人所着袈裟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李夫人换上了一身月牙白的纱裙，打开了房门，接着声嘶力竭力竭地尖叫。
李穆白见她被茶水打湿了衣襟，皱了皱眉。
像是雨后的屋檐。
李穆白的目光在谢含辞的脸上转了两转，谢含辞毕竟那天偷听到了一些他和暗卫的“悄悄话”，有些心虚心虚地眨了。
谢含辞一口茶水喷出来。
“你说这方丈是被谁杀的香客僧人不会是那个失踪的林氏她先给人藏起来，再给人杀了”
“什么声音呀”
晚饭时分，沈淑怡还在睡觉，谢含辞没有惊动她，吩咐丫鬟备好了饭，自己用食盒装了一碟子油酥饺去了李景瑜的院子。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加个餐，油酥饺。李夫人家婢女送来的，说是用山上新鲜的笋子做的馅。两位王爷尝一尝，我这算是借花献佛了。”
李夫人抓着沈淑怡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皮肉里，沈淑怡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也不好甩脱她的手。
李穆白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说，你觉得杀害方丈的凶手是慧远可是没有证据，所以你想让我帮你。”
僧人答道：“慧远师叔留了字条，说他卜了一卦，明日即可出关。”
李景瑜抬头：“方丈怎么跑到了禅房的屋顶上”
方丈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菁菁突然小跑着过来：“小姐，回去看看吧。李夫人又闹起来了。”
沈淑怡被折腾得不清，让谢含辞扶自己回房间休息。
谢含辞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方丈头上的伤口流了大量鲜血，轻微结痂，是生前所受之伤。而这道伤，没有明显血迹，伤口也呈褐色，是死后所受之伤，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混淆视线为之。”
回到紧邻后山的客房，李夫人的状态十分癫狂，她房间的一应陈设被摔了个稀烂。
“我看见了！我看见一只通体漆黑的豹子，死死地咬住林氏的脖颈，将她拖进了深山之中，吸她的血，吃她的肉。那林氏一开始还有声音，不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谢含辞没有把话说完，可是将目光投向了李穆白。
“可以。”
“而且我怀疑林氏失踪跟她绝对脱不了干系，林氏应该是已经……”
谢含辞叹了口气，李景瑜真是典型的人才瘾大，又自来熟得很，才几天工夫，对待自己就似至交好友一般，可是他却偏生了一副敦厚的相貌，让人心底里生不出厌烦。
沈淑怡眼底下都是乌黑，却仍耐着性劝慰着他：“是不是又梦魇了下午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让你晚上跟我一道睡。走吧，你上我屋子里，我陪着你，大半夜的，别扰了庙里的僧人。”
李穆白喝了口茶道：“你是怀疑是二人合谋害了林氏和方丈”
谢含辞一直暗中盯着李夫人的房门，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知道她又要唱哪出。
“施主，你还好吗”
李景瑜犹豫着夹起了一枚：“她家婢女怎么这么好她家夫人都那样了她还有心思做这个，里面不会下了毒吧。”
刚才编故事的男子，不服气道：“你是何人在这里浑说什么。怎么就不能是豹妖在方丈死后抓了他的大腿。说不定那豹妖敢做敢当，这伤就是在特意说明，此人是它所杀，一妖做事一妖当。”
是夜。
谢含辞凑近一看，方丈头上有一个碗大的窟窿，面白如纸，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是失血过多而亡。
李景瑜也咬了一口：“嗯，照比宫中还是差了点，不过已经很不错了。你刚才说那李夫人发疯”
“李夫人和方丈并没有宿怨，她的目标只有林氏，那日我们一起吃素斋的时，我便发现林氏已经有了身孕。方丈有可能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或者凶手单纯就是为掩人耳目杀了方丈，做成被豹妖吸髓的假象。”
之后的半个时辰，她一直翻来覆去地讲着这两句话，直到小婢女点上了安神香，她才慢慢地安静下来，渐渐闭上了眼睛。
僧人们将方丈抬进了禅房，准备等慧远出关以后再拿主意。
谢含辞看着李夫人的小婢女，问道：“夫人刚才出门了吗”
李景瑜立刻流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夫人偏爱少年郎，但这小沙弥也太小了吧，瞧这也不过……”
“等他出关你们方丈不会都臭了吧”李景瑜“好心”提醒道。
谢含辞打了个哈哈，说道：“不愧是名声赫赫的中山王！不知王爷有没有带暗卫呀，能否请他帮个忙，今夜守在慧远闭关的地方，若是他有动作就跟上他。我今夜会守着李夫人。”
李夫人咽了口吐沫，两个眼睛空洞地望着墙壁。
李穆白：“……”
谢含辞自知如何解释都无用，在寻常百姓眼中，豹妖吸髓，方丈血染古刹的故事，自然是要比一个凶手给别人脑袋在房顶开了瓢的故事值得讨论百倍。
滴答滴答——
“我也听到了！”
“那小沙弥故意把我跟我娘支开，就是为了将慧远的信拿给李夫人看。信中必定涉及方丈之死和林氏失踪，说不定还让她与自己配合，做实是豹妖害人。”
李景瑜不由得比了个大拇指，如此辩才，应当入仕。
“我方才不是说那小沙弥有古怪吗我刚才想了一下，他此番作为就是为了把我和我娘支开，偏巧李夫人又借口留在了客房。”
谢含辞：“”
谢含辞有些感慨，僧靠裟装，怪不得总觉得方丈身上有层佛光。
鲜血顺着檐角滴滴落在了青石板上，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汇成了一滩血色。
李夫人对众人的询问一概不理，用冰冷的沙哑嗓音说道：“林氏刚才又来找我了。我看见了，我看见她被豹妖害死了。”
不一会儿，沈淑怡被她吵得起身出门，几个僧人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谢含辞立刻箭步上前，拉开了李夫人的手，问道：“李夫人，您怎么了”
“我听说这金椤寺后山前一阵子有一只豹妖渡劫失败，被闪电击中。莫不是它失了道行，便来寺中吸食方丈的脑髓，来补精元。”
谢含辞夹起一枚油酥饺丢入口中，清脆的笋子和香气满满的山菌立刻在整个口腔散开：“这是赔礼也是谢礼，她家夫人刚才发疯给我娘胳膊都抓出血了。这两天我俩可没少被她折腾。”
好家伙，这就编出了故事，不去那荣华酒楼说书真是屈才了。
“咦，这是不是抓痕”刚才帮着架梯子的男香客，指着方丈大腿上的三道平行的伤口说道：“我刚才吃饭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豹子的叫声。”
小婢女看了看谢含辞，又看了看神志不清的李夫人，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谢含辞狗腿地把盘子往李穆白手边移了移：“她说她梦见那林氏被豹妖给生吞活剥了，说是林氏给她托梦。不过我瞧着多半是装出来的，疯了的人怎么还知道给见不得光地信烧了。”
李穆白没有动筷子，问道：“什么信”
众人见状从禅房退了出去，李景瑜借口找谢含辞下棋，将她拉到了石林旁的小亭子里。
“你虽想得激进了些，但有些地方我还是赞同的。这李夫人应是在这庙里有个熟识之人。那日她下马车踩到泥巴，她问那小沙弥今日为何没有扫干净还威胁要告诉他师叔。她定是常来，不然不会说今日二字。”
谢含辞一挑眉：“情书。”
李夫人又开口道：“我虽然没出去，但我梦见了。那林氏被咬断了喉咙，嘴里咕嘟着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绝对是真的！是她给我托梦了！”
] 几个身手矫健的僧人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但因为沾了血，屋顶上的瓦片格外滑腻，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他抬了下来。
谢含辞有些意外，他竟然一口答应。
路过门口的时候谢含辞注意到，炭盆里似乎有一张未燃烧殆尽的信纸。
谢含辞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我要是那李员外，二人一比较，我也忍不住多疼些林氏。”
谢含辞撇了撇嘴：“杀害方丈的人定是习武之人，不然也不能将方丈带到屋顶上，而且方丈是前额受的伤，说明他当时是跟那凶手面对面，在毫无防备地请情况下被钝器击打。所以.”
李夫人却并不领情，她推开了沈淑怡的手吼道：“不是梦魇！她刚才带我去了。我知道她的尸首在哪！”
李景瑜打了个冷颤：“最毒不过妇人心啊，为了杀林氏，还要再搭上一个无辜的高僧，善哉善哉。”
“李夫人，你怎么了”
天空像是未化开的墨，点点星子也被厚重的云层遮盖。
谢含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是整个金椤寺里只有方丈才能穿的掺了大量金丝的袈裟。
趁着小沙弥搬梯子的功夫，几人寻着声音的源头，来到禅房的另一侧。
准确地说，屋顶上的人是脸朝下趴在了上面。www.chuangshige.com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这人所着袈裟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李夫人换上了一身月牙白的纱裙，打开了房门，接着声嘶力竭力竭地尖叫。
李穆白见她被茶水打湿了衣襟，皱了皱眉。
像是雨后的屋檐。
李穆白的目光在谢含辞的脸上转了两转，谢含辞毕竟那天偷听到了一些他和暗卫的“悄悄话”，有些心虚心虚地眨了。
谢含辞一口茶水喷出来。
“你说这方丈是被谁杀的香客僧人不会是那个失踪的林氏她先给人藏起来，再给人杀了”
“什么声音呀”
晚饭时分，沈淑怡还在睡觉，谢含辞没有惊动她，吩咐丫鬟备好了饭，自己用食盒装了一碟子油酥饺去了李景瑜的院子。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加个餐，油酥饺。李夫人家婢女送来的，说是用山上新鲜的笋子做的馅。两位王爷尝一尝，我这算是借花献佛了。”
李夫人抓着沈淑怡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皮肉里，沈淑怡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也不好甩脱她的手。
李穆白直截了当地问道：“所以说，你觉得杀害方丈的凶手是慧远可是没有证据，所以你想让我帮你。”
僧人答道：“慧远师叔留了字条，说他卜了一卦，明日即可出关。”
李景瑜抬头：“方丈怎么跑到了禅房的屋顶上”
方丈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菁菁突然小跑着过来：“小姐，回去看看吧。李夫人又闹起来了。”
沈淑怡被折腾得不清，让谢含辞扶自己回房间休息。
谢含辞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方丈头上的伤口流了大量鲜血，轻微结痂，是生前所受之伤。而这道伤，没有明显血迹，伤口也呈褐色，是死后所受之伤，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混淆视线为之。”
回到紧邻后山的客房，李夫人的状态十分癫狂，她房间的一应陈设被摔了个稀烂。
“我看见了！我看见一只通体漆黑的豹子，死死地咬住林氏的脖颈，将她拖进了深山之中，吸她的血，吃她的肉。那林氏一开始还有声音，不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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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怡眼底下都是乌黑，却仍耐着性劝慰着他：“是不是又梦魇了下午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让你晚上跟我一道睡。走吧，你上我屋子里，我陪着你，大半夜的，别扰了庙里的僧人。”
李穆白喝了口茶道：“你是怀疑是二人合谋害了林氏和方丈”
谢含辞一直暗中盯着李夫人的房门，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知道她又要唱哪出。
“施主，你还好吗”
李景瑜犹豫着夹起了一枚：“她家婢女怎么这么好她家夫人都那样了她还有心思做这个，里面不会下了毒吧。”
刚才编故事的男子，不服气道：“你是何人在这里浑说什么。怎么就不能是豹妖在方丈死后抓了他的大腿。说不定那豹妖敢做敢当，这伤就是在特意说明，此人是它所杀，一妖做事一妖当。”
是夜。
谢含辞凑近一看，方丈头上有一个碗大的窟窿，面白如纸，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是失血过多而亡。
李景瑜也咬了一口：“嗯，照比宫中还是差了点，不过已经很不错了。你刚才说那李夫人发疯”
“李夫人和方丈并没有宿怨，她的目标只有林氏，那日我们一起吃素斋的时，我便发现林氏已经有了身孕。方丈有可能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或者凶手单纯就是为掩人耳目杀了方丈，做成被豹妖吸髓的假象。”
之后的半个时辰，她一直翻来覆去地讲着这两句话，直到小婢女点上了安神香，她才慢慢地安静下来，渐渐闭上了眼睛。
僧人们将方丈抬进了禅房，准备等慧远出关以后再拿主意。
谢含辞看着李夫人的小婢女，问道：“夫人刚才出门了吗”
李景瑜立刻流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夫人偏爱少年郎，但这小沙弥也太小了吧，瞧这也不过……”
“等他出关你们方丈不会都臭了吧”李景瑜“好心”提醒道。
谢含辞打了个哈哈，说道：“不愧是名声赫赫的中山王！不知王爷有没有带暗卫呀，能否请他帮个忙，今夜守在慧远闭关的地方，若是他有动作就跟上他。我今夜会守着李夫人。”
李夫人咽了口吐沫，两个眼睛空洞地望着墙壁。
李穆白：“……”
谢含辞自知如何解释都无用，在寻常百姓眼中，豹妖吸髓，方丈血染古刹的故事，自然是要比一个凶手给别人脑袋在房顶开了瓢的故事值得讨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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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听到了！”
“那小沙弥故意把我跟我娘支开，就是为了将慧远的信拿给李夫人看。信中必定涉及方丈之死和林氏失踪，说不定还让她与自己配合，做实是豹妖害人。”
李景瑜不由得比了个大拇指，如此辩才，应当入仕。
“我方才不是说那小沙弥有古怪吗我刚才想了一下，他此番作为就是为了把我和我娘支开，偏巧李夫人又借口留在了客房。”
谢含辞：“”
谢含辞有些感慨，僧靠裟装，怪不得总觉得方丈身上有层佛光。
鲜血顺着檐角滴滴落在了青石板上，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汇成了一滩血色。
李夫人对众人的询问一概不理，用冰冷的沙哑嗓音说道：“林氏刚才又来找我了。我看见了，我看见她被豹妖害死了。”
不一会儿，沈淑怡被她吵得起身出门，几个僧人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谢含辞立刻箭步上前，拉开了李夫人的手，问道：“李夫人，您怎么了”
“我听说这金椤寺后山前一阵子有一只豹妖渡劫失败，被闪电击中。莫不是它失了道行，便来寺中吸食方丈的脑髓，来补精元。”
谢含辞夹起一枚油酥饺丢入口中，清脆的笋子和香气满满的山菌立刻在整个口腔散开：“这是赔礼也是谢礼，她家夫人刚才发疯给我娘胳膊都抓出血了。这两天我俩可没少被她折腾。”
好家伙，这就编出了故事，不去那荣华酒楼说书真是屈才了。
“咦，这是不是抓痕”刚才帮着架梯子的男香客，指着方丈大腿上的三道平行的伤口说道：“我刚才吃饭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豹子的叫声。”
小婢女看了看谢含辞，又看了看神志不清的李夫人，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谢含辞狗腿地把盘子往李穆白手边移了移：“她说她梦见那林氏被豹妖给生吞活剥了，说是林氏给她托梦。不过我瞧着多半是装出来的，疯了的人怎么还知道给见不得光地信烧了。”
李穆白没有动筷子，问道：“什么信”
众人见状从禅房退了出去，李景瑜借口找谢含辞下棋，将她拉到了石林旁的小亭子里。
“你虽想得激进了些，但有些地方我还是赞同的。这李夫人应是在这庙里有个熟识之人。那日她下马车踩到泥巴，她问那小沙弥今日为何没有扫干净还威胁要告诉他师叔。她定是常来，不然不会说今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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