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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车上没位置了。”
叶箐见他走神,又喊了一遍。
苏澜韵一面掀起车帘,一面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叶箐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前方苏澜韵突然急切而来,人还未到,声已先至。
“当然去,难得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此等良辰美景,莫要辜负了才是。”叶箐抬头望天,不远处竞相绽放的花火犹如星雨坠落,氤氲在她明亮的眼波之中异彩缤纷。
又见此男子着美服佩华冠,面目俊朗,气宇轩昂,不似登徒浪子之人,正寻思着如何开口应答,一直紧随在旁的锦夏忙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姑娘,这位是陆公子啊!”
叶箐话音未了,陆英材已趁机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之中,连连称赞着好看,复又伸手问她道:“既是馈岁,当是有去有回。”
陆英材自知失礼,忙笑着说道:“没,没事。”后又从长袖中取出一枚蝶恋花抱珠银脚簪递与了她:“馈岁之礼,你且收好。”
男子登时拉下脸来,颇为不悦地反问道:“不过半载未见,苏家妹妹竟记不起我来了?”
“没有?”陆英材不死心地追问。
叶箐正自看着眼前景致,忽而身后冒出一人来,唐突地向她说道:“果真是苏家妹妹在此,怪不得我瞧着这背影好生的眼熟。”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贱骨头,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长幼?胆敢在大人们面前撒野!”李氏容不得苏澜韵受一丁点委屈,也指着叶箐骂骂咧咧起来。
桥上漫天璀璨,桥下帐舞幡龙,各色杂耍表演热火朝天,人来人往一片欢呼雀跃。
两人四目相对时,只见她柳眉星眸,盈盈如水,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自红。
“够了!都给我住嘴!”
而后小厮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作为从小娇生惯养的李氏亲生女,苏澜韵本就自视清高于苏澜音一等,遂从不屑与她以姐妹相称,更打从心底里不认她苏家嫡女的身份。
叶箐提起裙摆,刚踩上马凳没两步,就被一道飞扬跋扈的声音喝止住。
“你怎么了?”叶箐明知故问地逗她。
叶箐见怪不怪,只将自己今夜见陆英材所发生何事娓娓道来:“是陆公子赠我馈岁之礼,我循礼回赠了他一香囊罢了,那香囊是我方才逛集市时随手买下,并未曾贴身用过。”
“从未有过。”叶箐如实答道。
叶箐本想原路返回,却被李氏阻止,将她一并叫上了马车,同程回府。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澜音,你颠倒黑白,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苏澜韵将将被戳到痛处,一面气急败坏地叫嚷着,一面张牙舞爪地朝叶箐扑了去。
苏澜韵一见自己的靠山来了,瞬间化作娇滴滴的小女儿姿态,回至李氏的身旁也不知嘀咕了什么,只见李氏拍了拍她的手稍作安抚,复又死盯着叶箐却一语未发。
叶箐见机躲闪,嘴上不依不饶:“我有没有颠倒黑白,一问陆英材便知,相信他也不是那种会颠倒黑白的人。”
叶箐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又思索着若是不回赠他一物,一则不合乎情理,二则怕落人口实,遂从旁取下香囊,递与他面前说道:“此朴素之物,若得公子喜欢,便作为回赠之礼罢。”
苏澜韵小手一甩撤下车帘,得意忘形地说道:“随你。”
叶箐见他口口声声地喊着自己苏家妹妹,想必是苏澜音往日何许故交也。www.jingshen.me
叶箐实难为情地点头说道:“也未曾想今夜会遇到公子。”
苏澜韵闻言,直直倒在李氏的怀中呜咽不止,李氏则恶狠狠地拿眼瞪着叶箐,气得一声也说不出来。
叶箐笑笑说道:“妹妹若不相信,可同去我屋里瞧瞧,我素日的贴身之物皆绣有澜音二字,再去向陆公子要来那只香囊看看,可绣有我的名字否。”
“这怕是不妥…”
锦夏听姑娘如此之说,伸手抹去眼角的晶莹,因问道:“那现下咱们还去吗?”
陆英材一手接过,当即系上腰间,笑着说道:“甚好。”
陆英材听闻垂头闷闷不乐,忽又一眼瞥见她腰间悬挂的香囊,方才还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指着香囊说道:“那便要这个。”
“陆公子来寻我,可是有要事?”叶箐仰头询问道。
苏廷翰一时不明所以,因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既如此,那我走着去好了。”叶箐谦让着说罢,便自行退下了马凳。
叶箐摊开两手空空,一时两两相对无言。
叶箐见他送如此贵重之礼物,不敢私相授受,因而顺手将簪子推了回去,婉拒道:“这簪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苏澜韵瞧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下一秒便硬生生地挤进两人中间,转而又摇了摇陆英材的手臂,娇嗔着说道:“陆哥哥,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话罢,就从衣袖中取出来一只红锻地彩绣鸳鸯香囊,正想主动替他挂上,乍一眼又看见他腰间已然坠着一只素的。
说着,苏澜韵便径自伸手想帮陆英材摘下香囊,是以被他阻拦制止:“二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偏我还是更钟爱素色多一些。”说完也不接手苏澜韵递出的香囊,弄得她当下送也不是收也不是,脸色阵青阵红的很是难堪。
苏廷翰接着骂道:“你们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从明日起,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刚巧碰上。”叶箐言简意赅,陆英材随之点头附和。
尽管她此番言语傲慢无礼,车内双亲俱是放任置之,叶箐早已见惯不惯,也懒得费唇舌与她多作争执。
“既已送出,岂有退回之理?”陆英材知她忌讳因何,又摇摇头笑说道:“只不过方才在集市上瞧着样式别致,随手一买,又碰巧遇上你,便送予你了。”
叶箐低头
直到苏廷翰一声怒斥,所有人才顿时噤住了声。
李氏一面替苏澜韵拭泪,一面逮着了叶箐的把柄来势汹汹地问道:“方才听韵儿说,你竟恬不知耻地将自己的贴身之物给了陆英材?”
叶箐一听扣她如此大的帽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将苏澜韵也拉下水:“那妹妹为何也赠陆公子香囊?还是鸳鸯样式,甚至都要亲自替他带上了,好在陆公子是个知晓分寸的,这才…”
恰巧此时苏廷翰携李氏姗姗来迟。
“既如此,就算那香囊你未曾贴身用过,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回赠什么礼物不好,偏要上赶着巴巴地送香囊,传出去了名声多不好听!”李氏嚼完舌根,还不忘添多一把火,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你一人不要脸就罢,可别连累了苏家满门女眷的清誉!”
她今日挽了同心髻,着白色祥云纹细折裙外罩对襟落梅红长袄,身姿袅娜纤细,仪容静秀娟好,陆英材不觉间便看呆了。
苏澜韵只觉此物甚是眼熟,方想起是苏澜音平日里时常带着的破烂玩意,又瞧见她头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新鲜样式的发簪,出门时明明未曾见过,心中顿时明了,正气不打一处来,碍于陆英材还在场,不敢形于色,只得暂时忍下一口怨气,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陆哥哥,你现在带的这只未免太素了些,换成我这个更好看。”
苏廷翰与陆英材寒暄几句,见天色已晚,不宜多作逗留,是以互相辞别而去。
“你哭什么…哭…”苏廷翰一语未休,就被李氏一眼睛瞪回了肚子里。
“算了,与他们待在一处我也憋闷的很。”叶箐无谓地一笑而过,若不是苏澜韵多此一举,此刻她还得伏小做低地在主君主母的面前拘束着手脚,倒不如自个儿走走逛逛地自在。
陆英材闻言脸色稍霁,又笑着与她说道:“恰巧来时路上遇见了苏伯父,得知妹妹今夜也出门来看热闹,我便一路寻了来,想着若能碰上才好。”
锦夏登时直竖起两弯似蹙非蹙的眉,小声嘀咕着说道:“太欺负人了。”
叶箐听说,虽不知晓其中缘故,却也只得先糊弄着答道:“原是陆公子,方才夜色苍茫,我一时瞧不真实,还请见谅。”
“你不要脸,那香囊我明明看见你带过。”苏澜韵抽抽噎噎地,指着叶箐骂道。
李氏扬扬手道了声且慢,又逐字逐句地拣出重点来问:“你与那陆英材,可是私下定了情?”
“什么?”苏廷翰听闻此言,霎时待坐不住,黑下脸来复问叶箐道:“确有此事?”
“陆哥哥,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跑到这儿来了,叫我一顿好找。”苏澜韵捏着手帕拭去额角的薄汗,嘴上看似与陆英材在说话,眼珠子却滋溜着叶箐瞟了好一会儿,方才假惺惺地问道:“大姐姐也在这儿?”
叶箐心中冷哼,面上却淡然处之,因而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没有,父亲母亲稍安,容我如实禀来。”她话音刚落,这边苏澜韵哭的更凶了。
马车一路颠簸,行至半路,忽闻苏澜韵凄凄惨惨戚戚地啜泣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感。
苏府门前,小厮牵来一辆马车,苏廷翰携妻女先后坐了上去。
叶箐当下心知,定是又有一场好戏等着自己。
“陆公子?”
叶箐转身一回头,就看见锦夏两眼泪汪汪地瘪着小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形态甚是惹人生怜。
除夕夜的上京,万家灯火通明,鼓乐喧嚣达旦,百姓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守岁,生生闹热了整个长街。
于是二人移步前去,走了足足有一刻钟,方来至街北的横塘桥。
“去就去!”苏澜韵咬唇犟嘴,不肯善罢甘休。
转瞬光阴,离年日近。www.airan.me
叶箐猛然见了,吓一跳地往后一退,看着来人问道:“你是何人?”
] “慢着,车上没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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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去,难得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此等良辰美景,莫要辜负了才是。”叶箐抬头望天,不远处竞相绽放的花火犹如星雨坠落,氤氲在她明亮的眼波之中异彩缤纷。
又见此男子着美服佩华冠,面目俊朗,气宇轩昂,不似登徒浪子之人,正寻思着如何开口应答,一直紧随在旁的锦夏忙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姑娘,这位是陆公子啊!”
叶箐话音未了,陆英材已趁机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之中,连连称赞着好看,复又伸手问她道:“既是馈岁,当是有去有回。”
陆英材自知失礼,忙笑着说道:“没,没事。”后又从长袖中取出一枚蝶恋花抱珠银脚簪递与了她:“馈岁之礼,你且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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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箐正自看着眼前景致,忽而身后冒出一人来,唐突地向她说道:“果真是苏家妹妹在此,怪不得我瞧着这背影好生的眼熟。”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贱骨头,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长幼?胆敢在大人们面前撒野!”李氏容不得苏澜韵受一丁点委屈,也指着叶箐骂骂咧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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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叶箐明知故问地逗她。
叶箐见怪不怪,只将自己今夜见陆英材所发生何事娓娓道来:“是陆公子赠我馈岁之礼,我循礼回赠了他一香囊罢了,那香囊是我方才逛集市时随手买下,并未曾贴身用过。”
“从未有过。”叶箐如实答道。
叶箐本想原路返回,却被李氏阻止,将她一并叫上了马车,同程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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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音,你颠倒黑白,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苏澜韵将将被戳到痛处,一面气急败坏地叫嚷着,一面张牙舞爪地朝叶箐扑了去。
苏澜韵一见自己的靠山来了,瞬间化作娇滴滴的小女儿姿态,回至李氏的身旁也不知嘀咕了什么,只见李氏拍了拍她的手稍作安抚,复又死盯着叶箐却一语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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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夏听姑娘如此之说,伸手抹去眼角的晶莹,因问道:“那现下咱们还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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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廷翰一时不明所以,因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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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箐见他送如此贵重之礼物,不敢私相授受,因而顺手将簪子推了回去,婉拒道:“这簪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苏澜韵瞧着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心中愈发不是滋味,下一秒便硬生生地挤进两人中间,转而又摇了摇陆英材的手臂,娇嗔着说道:“陆哥哥,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话罢,就从衣袖中取出来一只红锻地彩绣鸳鸯香囊,正想主动替他挂上,乍一眼又看见他腰间已然坠着一只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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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送出,岂有退回之理?”陆英材知她忌讳因何,又摇摇头笑说道:“只不过方才在集市上瞧着样式别致,随手一买,又碰巧遇上你,便送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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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英材闻言脸色稍霁,又笑着与她说道:“恰巧来时路上遇见了苏伯父,得知妹妹今夜也出门来看热闹,我便一路寻了来,想着若能碰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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