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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她现在更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陌缓缓在心里冷笑,面上却还维持着平和:“房子的升值价值,贷款利率差,或许……还有人才购房的补贴。www.wenmeng.me您的出发点真不是利益吗?这么着,我们来模拟一下过程,我借给了您名额,你要拿去摇号,第一个问题是您会使用的是人才名额还是普通名额呢?”

    肖钱:“你是……”

    站台里面有零星两三人,她看了一眼,并不走过去,只是在两三米外的一颗歪脖子树下站定。

    在沐子兮的喊话中,门被开了一小道缝隙,从防盗链上方,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来。

    他不再犹豫,径直下车关门:“她喝了酒会怎样?”

    沐子兮的声音着急了起来:“哎呀,大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快点!缓缓的心情明显很不好,估计她又要喝酒了,我怕出事……我在外面出差,小莫那不靠谱的电话又打不通,这不只能找你了,赶紧的!”

    来到陌缓缓家门口,肖钱按了门铃,又打开了电话免提。

    似乎是包里东西太多装不下,她抬了一条腿架着包,从里面掏了一个包装得像是礼物的盒子。

    她看着发了一会呆,然后将东西放在了地上,先把酒塞进包里。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

    沐子兮给了他地址,又恐吓了一番:“要是你敢违反她的意愿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就杀到你单位去,揭发你!举报你!抹黑你!”

    陌缓缓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呀”了声:“扔太近,不过幸好,没伤到人。”

    见她软的不吃,张胜男顿时怒了,她把筷子一摔:“陌缓缓,现在是翅膀硬了,不懂怎么和长辈说话了是吧?!白眼狼一个,别忘了你父母死后是谁给你吃和穿的!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卖呢?还能有你今天!不识相的东西……啊!”

    大概能说的东西太多了,沐子兮纠结了一会,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反正和平时不大一样。”

    “那就好,”沐子兮的声音哒哒说得很快,好像赶时间似的,“你的身份证号,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等等都先给我报来。”

    公交车起步,肖钱便默默地跟上。等红灯的时候,他的车恰巧能停在公交车边上。

    她的语调欢快,一副求赞样子。电话那头的人估计也不负她所望,将她狠狠夸了一番。

    月亮不知道藏在了哪朵云的后头,陷入沉默的天空连星星都吝啬,但她却定定看着出神。或许她并不是真正想看什么,而是觉得灯火璀璨的城市吵闹了人的眼,只能用力仰着脑袋避开罢了。

    沐子兮只能继续道:“作为交换,我告诉你缓缓的住址。”

    肖钱放下了本来想要拉车门的手。

    可她没能说些什么,陌缓缓冷冰冰地打断了她:“在我印象里,给我吃穿收留我的不是你们,是奶奶。www.chunbo.me还有,别再提我父母。”

    去世博馆只是借口而已。肖钱本来是来约陌缓缓吃饭的,看她一副准备好要出门的样子,再联想到她昨天打电话说的话,他便临时编了这个借口,只是想多见见她顺路送她一程而已。

    转头,就看她侧着脑袋望向窗外,眼神落在高处。

    张胜男:“那套房子很抢手,普通摇号中签率百分之十都不到……”

    陌缓缓的嘴角微微上翘,好像一只被顺着毛的猫:“行了行了,我要坐车回去了,先挂了。”

    碗砸落在面前,溅飞的碎片吓得张胜男一声尖叫。

    在张胜男惊讶的表情中,她拍拍手,微微笑地望着她:“婶婶,扔筷子的声音太轻了,威胁的效果不太好。下次,还是扔碗更合适,你瞧,更吓唬人。”

    “好的,谢谢你的介意,我不借。”陌缓缓利落地整理了东西,准备走人,“多谢款待,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很学生的装扮,而且她脸上还有点婴儿肥,长相本身也显小,边上路过的几个大学生模样的少年,都忍不住侧头打量她。

    肖钱还是没说话。

    他不自主地,跟着抬眼看去。

    看她走进小区,肖钱将车停在之前的位置上,熄了火默默等待着。毕竟直接这样冲进去,也不是个事。

    就在这时,肖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的私人号码,他接起了外放:“喂。”

    沐子兮:“缓缓在电话里说,是你送她去的婶婶家,那你现在还在附近吗?”

    肖钱还不明白她的意图:“我还在这附近。”

    陌缓缓轻笑了声:“嗯,对,‘因为都是亲戚租金可以让我按月付但押金不能少’,你们上次说过了。”

    肖钱有些意外,他坐直身子:“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眼神却很暗淡:你们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有考虑过一点点她的人生吗?

    “陌缓缓,是我,开门!”

    张胜男似乎被她的眼神吓住了,半天竟没能接上话。

    ——他的人生中,终于第一次见到被不到两罐的五度啤酒喝醉的人。

    肖钱正想叫她,却发现她并没有留在公交站,反而四下张望了一会,转身走进了一家便利店。没一会,就看她从里头走出来,还顺手将几罐啤酒塞进了包里。

    张胜男气结:“你!”

    刚刚打电话时的样子是强装的,或许是害怕这种沮丧至极的情绪影响到自己的朋友。现在四下没有她认识的人,她避开人群,才可以卸下伪装,做几分钟真实的自己。

    ——这让边上那个一直偷偷瞧着她本来想搭讪的小男生,收住了想要上前的脚步。

    而陌缓缓浑然未觉,她正兴奋地讲着电话:“……说时迟那时快,我甩下那一百块钱,直接就冲了出来,完全没给她叫住我打我一顿的机会呀。”

    公交车缓缓入站停下,陌缓缓才惊动地回过神来。她瞄了眼牌子,意识到是她要坐的车,便快步走上钱去,刷了卡后,她到靠窗的单人座坐下。

    肖钱:“……”

    虽然不明白可以从哪里看出她心情不好,也不知道她手里提的那几罐子五度可能都没有的啤酒会有什么危害,肖钱也没再犹豫,将她要的信息都报了一遍。

    肖钱沉默着没有回答,他主要还不明白这女人想要干嘛?

    他微微侧过头,透过门缝往里望去。茶几上摆着好几罐啤酒,但明显只有两罐被打开了。一罐翻倒,一罐立着,从立着的那罐所在的位置看,应该是来开门的时候刚放下的,估计还没有喝完。

    陌缓缓已经换上了一身软绸面料的兔子图案的家居服,长发很随意地在脑袋上扎了个小球,露出圆润的脸颊,样子比平时见的更乖巧一些。她小脸红扑扑的,迷糊着一双眼,抬头看了他一会,张口却是:“子兮?”

    黑色的夜。

    或许天生丽质的人都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穿着,反正随便套个麻袋也会好看。她今天穿着柔粉色的卫衣,外头一条阔腿的牛仔背带裤,手里拎着一个浅亚麻的大布袋,粉黛未施,刚过锁骨的头发披散,一边被温柔地拨到了脑后。

    她所谓的家人,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陌缓缓:“好,就是会。按照杭城的政策,用人才名额购买的房子五年内是不能进行过户或者上市交易的,卖出后两年内不算首套名额,也就是说就算立刻过户我七年内不可能在杭城买房,这点你们有想过吗?”

    沐子兮说的话是对的,她的心情很不好。

    沐子兮:“沐子兮,缓缓的好友。”

    他们通电话的时间里,陌缓缓已经拎着那盒子走到了公交车站边上。

    肖钱:“?”

    张胜男不觉得有什么:“这有什么,你可以住叔叔那套房子里……”

    见她不肯松口,张胜男也就不装了,她直接放下了脸,用长辈的口吻训斥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婶婶也就没必要再客气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缓缓,你都那么大了,应该更现实一点。你父母死得早,工作么,应该也就那样了。说实话,光凭你一个女孩子,不要说七年、十年,这辈子能在杭城买得起房子吗?不是婶婶瞧不起你,而是现实就是这样的。你的名额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借给我们,毕竟亲戚一场。当然,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在你,我只是建议……”

    肖钱之前在酒店里是见识过沐子兮的气场的,他还是比较欣赏这姑娘的豪气的,难得给了回应:“好。”

    刚刚和好友打电话时那种雀跃的样子已经没有了,她眼神直直地瞧着对面,目光空空荡荡的,好像没有焦点。那微微抿着的唇角,让本来柔和的五官,蒙上了一层拒人千里的冷清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沐子兮又打来了电话,开头一句是:“缓缓电话打不通了。”

    陌缓缓一手甩着手袋,一手正举着手机,正在和谁打着电话。

    陌缓缓从包里掏出一百,放在桌上,恢复了脸上的笑容和礼貌的语气:“菜我没怎么动,抵一碗饭和一个碗应该绰绰有余了,多余的就不用找了,算这顿饭的辛苦费了,相信您一毛不拔的性格是很乐意手下的。”

    陌缓缓:“你怎么变成男人了?”

    闲来无事,他确实去了一趟世博馆,拿了几份宣传册,待会再装顺路时候也好有个交代。时间也不算久,在车里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就看她晃悠着从门口出来了。

    说完,陌缓缓没再看张胜男一眼,她挺直了脊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电话里传来一个干脆利落的女声:“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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