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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故对此感到惊讶，因为?这算是第一个把他当成人来对待的人。但几秒后他清楚地看见这人在出门时飞快地换上了一脸嫌恶，甚至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叫殷显。比起?鲍立那种单纯地在武力值上跟人较劲，这个人才是真喜欢欺负人。

    最后的这一年里, 训练相对之前没有那么严苛了，尤其到了后期电击并不是每天都做的，晋故有足够的时间摸索着如何融入人类社会。www.chunhui.me

    因为?实在太痛，他条件反射地低吼一声，奋力想要起?身，但对方的力气显然比他大得多。

    相比之下冠妄和觅淑就是那种看起?来客客气气的，其实稍一细想就会知道他们?也不对劲。

    Enig里除了晋故以外其他人的武力值都大差不差，这种时候吨位就是最后的区分指标。

    不过似乎也是因为?施棣这大胆的举动，让其他研究员没那么怕他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研究员们?依然会向他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但因为?他确实从未有过伤人行为?, 所以倒是没人再去找申宸的麻烦。

    留下来

    申宸推着注射器：“那是你没跟他相处，相处了你就知道有多完蛋，跟条蠢狗一样。”

    有时冠妄想和她闲谈两句，说起?自己工作忙，有好些人要见，自己的海上邮轮将要举办派对，问申宸愿不愿意赏光来玩。

    申宸就又是一脸看智障的眼神：“我看起?来很像是喜欢参加派对的人吗？”

    申宸眼睁睁看着晋故闪电一样扑过来，跟觅淑扭打成一团。

    渐渐地也会有人跟他说话?, 比如让他放风归放风, 不要总往别的实验室的窗台上跑。

    他每次出门最怕的就是在走廊里被施棣堵住, 总是拦着他半天不让他走, 一开始只是言语调戏, 见他没反应就开始上手。

    这个人是有两下子的，她在这里的身份就类似于调和者——和Enig处得来，和申宸关系不错，晋故也奇迹般并不讨厌她。

    只有这种时候晋故才能提前结束这种折磨，但随之而?来的是申宸的无情?数落：“你很喜欢这样吗？不喜欢为?什么不反抗？你怕他干什么？推人你都不会吗？”

    这波啊，这波是挑拨离间。

    压住他的大块头则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得意道：“狗东西?，还跟我比。”

    而?觅淑那边话?还没完：“就算你相信他不会对你产生恨意，那万一走了另一个极端呢？就算你是坦荡荡的研究员心态，那他到底有没有自己是个实验品的自觉呢？他曾是Alpha，取向大概率在Oga，这样朝夕相处之下难保他有没有点别的小?心思。而?且你在他面?前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这种情?况下因为?斯德哥尔摩情?结产生爱意简直太……”

    当然这个他也打不过。

    晋故想笑?，但是不太敢。

    再下一瞬他就被猛地按在了地上。

    *

    正因为?提前见过冠妄，所以当觅淑脸上挂着和冠妄如出一辙的笑?容走进实验室时，晋故提前就有了敌意。

    唯一没怎么起?过摩擦的就是胡粥，一个总是和鲍立一起?出现?，时不时会在鲍立下手太狠时出手制止的人。

    那人走后很久晋故才想起?来，他在实验室里听?申宸叫过他的名字，鲍立。

    他似乎被限制在了这一方平地上，高高的实验楼是他不被允许触及的, 就更不要说再上方的天空了。

    晋故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举动，一时躲避不及，被结结实实打在了肩膀上。

    申宸说：“不劳你费心，这是我的事。”

    “你是觉得你救了他，让他从一条疯狗变回人了，你当然不觉得他会攻击你。但在他的视角看来，你可?是每天折磨他、将他幽禁在这里的人。人心很复杂的，你哪拿得准他会做些什么呢？”

    这种敌意让晋故感到心慌，他觉得这不是鲍立、殷显那种逗他玩玩，这个吴耐似乎是真的有在盘算怎么趁申宸不注意弄死他。

    所以后来晋故离开研究所后被他们?组团欺负是有原因的。

    申宸也一如既往的直接：“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我不知道怎么接。”

    所以他对晋故的客气是演给?申宸看的，并不是真的很尊重他。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和申宸以外的人正常交谈，也是和胡粥。

    *

    *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但为?了不给?申宸添麻烦他又不能还手，只能一路向后躲避, 一直缩到墙角去。

    冠妄从来不会喊申宸叫“宸姐”，他的臣服感没有其他人那么重，似乎还有点想和申宸“交个朋友”的感觉。他在说话?时总是带点想和申宸平起?平坐的意味。

    三年将他从人变成狗，又从狗变成了人。听起来似乎

    但申宸和他说话?的态度和对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横竖就是有点懒得搭理的感觉，用?最短的语言简明扼要地结束对话?。

    他捂着肩膀瞪过去，紧接着小?腿也挨了一下，瞬间单膝跪地。

    *

    由于不知道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晋故加快了速度想甩掉他，但对方竟反被他激起?了胜负欲，以比他更快的速度超过了他。

    他诧异地抬头看向那人，那人则上下掂量着手上的石子，低头问他：“还瞪吗？”

    不仅鲍立，有个胡子拉碴、穿雇佣兵服的人也会来找他麻烦。

    晋故第一次正面?和Enig接触，是有一次正在操场撒欢的时候，有个人竟不知从哪跳了过来，和他大概同一速度奔跑着。

    “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妈和我妹之间的矛盾都是我调解的，这都从小?练的我跟你说。”胡粥摆摆手，烟头的光在空中划过一个Z字形，“跟她们?之间的战争起?来，这些啊都不叫事儿。”

    晋故点点头应她：“打完了吗？”

    这让晋故的运动变得枯燥了很多, 他没了什么可?以跳跃和攀爬的地方，只是在操场上跑步对他来说很无趣。

    老实说，再次看到那身制服，晋故心里是有刺痛感的，何况这个人还把军服穿得吊儿郎当。晋故确信如果是曾经他所属的军团里有这种扣子都不扣整齐的人，一定会受到严厉的处分，而?像这样的兵痞竟因为?被大人选中而?身居高位。

    晋故觉得好笑?：“你挺辛苦的，好像总在调解这些矛盾。”

    除此以外，晋故每个月固定那几天，也要经历自己的磨难。

    他没有和任何人比的意思，因为?明知比不过，但那些人似乎总觉得他在操场释放体力是在进行某种自我炫耀，于是就很热衷于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与大多数研究员的冷漠相对，施棣的热情?让他招架不住。

    “哟，还挺傲。”那人调侃着，顺手就捡了颗石子丢他。

    但是这两个人都是明着坏，蔫坏的那种更难应付。遗憾的是，Enig当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属于这种。

    那天操场上遇到的那个就是几人中块头最大的，如果真打起?来，他应该也是最强的一个。

    不叫事

    晋故没法回答, 他知道如果他说他不敢, 申宸会更生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多看了这人两眼，这人也对他产生了兴趣：“你这是什么眼神？听?说你能说话?了？说两句来听?听?？”

    一方面?是他弱，一方面?是所有人都见过他最不堪的样子，还有一方面?是，他还在研究所里时就跟几乎所有人结了梁子。

    好虚伪的人。

    他心里明白这是他的“同类”，但他跟其他Enig毕竟又有些区别。

    结果就是被堵在墙角左撩一下右撩一下, 施棣也丝毫不客气，总是摸到自己神清气爽过足了瘾才停。

    晋故看他的眼神愈发凶恶。

    觅淑跟着笑?笑?，回头瞥向晋故：“还挺让人担心的。你现?在也不用?锁链了，就这么让他随便活动吗？你毕竟是个Oga啊，还是要多小?心。”

    觅淑就一面?接受注射一面?看他：“嚯，野性未退啊，像只小?狼一样。”

    胡粥看看胳膊：“打完了。打针是小?事儿啊，老要听?他俩在那掰扯权利与自由才是真头痛，费多大劲你说。”

    光被申宸撞见的就好几次, 她总是一脸无语地喊着：“滚啊！你老折腾他干嘛，他是锁着的啊！”

    不管是晋故和Enig之间起?了冲突还是Enig和申宸之间情?绪紧张，她都能用?一种插科打诨的方式岔过去，这样的松弛感会让晋故觉得很厉害。

    *

    冠妄耸耸肩，转头还跟晋故道别：“那我先走了。”

    几次挣扎未果，晋故终于卸了力气，只是任命地躺在那里。

    冠妄便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好像被拒绝也没什么：“嗐，就是我们?这些俗人觉得有意思。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别老这么辛苦，适当也得歇歇。”

    所以晋故在研究所经历了三个疗程, 共计三年光阴。

    那时他刚从食堂回来，恰看到胡粥在走廊抽着烟等鲍立上厕所。当时胡粥瞄他一眼，抬了抬手道：“回来啦？”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种语气的话?完全是把人当猴看，晋故是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的。

    有个叫吴耐的年轻小?伙，每次看到他眼中就有种深刻的敌意，就好像晋故的存在就已经对他造成了影响——后来晋故才明白，他们?是认为?他花了申宸太多心思，以至于申宸没什么精力放在他们?身上了。

    这悠哉的语气，晋故终于忍无可?忍，低吼一声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