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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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本该快乐的晋故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所以专利申请时，这项技术就被扣了下来，明令禁止使用。

    他正在渐渐变成不是自己的样子，哪怕是本能上对oga信息素的狂热追求也被篡改了。申宸怕的是他走在大街上会因发狂而伤害别人，他却已经开始想到，如果他真的还有能“走在大街上”的一天，即便有oga向他示好，他也再不能像个正常的alpha一样去回应了。

    后来施棣成功完善了信息素提取技术，并规范了提取过程中的各项操作。

    在意识清醒时受训比狂躁状态下痛苦得多。

    申宸神情疑惑，但还是应道：“你愿意就好啊。”

    “我手上有不少oga信息素的储存管，其中不乏和他匹配度更高的。99%的可能都有，你愿意的话，一会儿可以来隔壁挑挑看。”

    于是施棣就刚好捡了漏。

    比如，信息素储存技术会不会和浓缩技术结合，从而被当作某种卑鄙的武器使用？高浓度的oga信息素释放一定会引发大面积骚乱，目前是否已经有了应对这种骚乱的办法？

    因为觉得这么做太蠢，申宸才动了储存信息素的心思——就是将志愿者的信息素收集并储存在一个小玻璃管内，随时想进行实验的话随时就可以取用。

    但是她的大多数想法，是除她以外的人做不来的。至于施棣所说的那种只要起头谁都能做的，之所以没有前人做过，大概率就是因为在当下的环境中还不符合联邦法的规定，或者从伦理角度不符合当下人的观念。

    比如，味道甜美的信息素会不会在黑市流通？而这些流通货的主人是否自愿被提取信息素？还是说，他们根本就对此一无所知？

    这不仅是为了验证oga信息素对enig的修正作用，也是为了以后晋故可以真正离开研究所——如果往后走在大街上他也会因为某个oga的信息素轻易进入狂躁状态，那么以他现在的武力值一定会出大事。

    听起来似乎是施棣的幸运，但实际上这项研究涉及很多伦理问题——每个人的信息素味道都不同，那么信息素就相当于一个人的身份证明，当信息素与人能够彻底分开，很多问题也将随之而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申宸说着伸手探着他的额头，却只换来不会说话的小狗更加难过的哭泣声。

    *

    当然申宸本人没这个意思，她是真觉得“拒食训练”这个词很形象。

    他说着上前两步，看着晋故咬牙忍耐的样子可惜道：“其实他长得还挺是我喜欢的类型的，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他也日复一日看着申宸为了他的事而心力交瘁，似乎连她也被禁锢在了这间实验室内，甚少有离开的时候。而挑灯夜读通宵达旦更是常事，每次注射的药剂变成另一种颜色，晋故就知道申宸又在尝试新办法了。

    虽然不知道他想学会些什么，但申宸有预感，他这个投机取巧的思路会让他越陷越深。

    她当时已经提出了完整的原理和构想，但教授认为成功的概率不大，不许申宸再继续下去。

    莫名就被比喻成狗，晋故觉得很不喜欢，甚至着急地想要发出呜呜声，只是被电流一激就变了调儿。

    这种以前从没有过的痛苦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申宸则因他第一次在这种时候哭泣而格外关注他，可即便是这种关注，也并非出自人与人之间的关爱。

    从施棣那里拿到了高浓度的oga信息素之后，晋故的第二阶段训练也就正式开始了。

    他觉得申宸很不好，她跟着旁人一起嘲笑他，而他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本来就是她害的。

    按这个思路来说，被说是做了“拒食训练”，对晋故而言便不仅是嘲笑了，他更多的是感受到了指责。

    比如，我们能否确定谈情说爱时闻到的信息素是对方本人的，还是来自他手上的储存管？如果利用他人的信息素进行恋爱，那是否涉嫌诈骗？

    *

    这么想着，晋故的内心愈发悲凉。

    每当新办法的效果不如申宸设想的好，她看上去就很失望，一看到她那副表情晋故就不得不反思自己，他觉得是他让申宸失望了——毕竟申宸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希望他能好起来的人。

    但是这不耽误在听到申宸说这种话时，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自责——他责怪自己会对匹配度高的oga信息素产生反应，在申宸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丑态。

    但这项研究进行到一半时被教授移交给了施棣，理由是希望申宸更多地把时间放在enig项目上。

    因多次闻着这种莓果味遭受电击，晋故已经完全不会再对这个味道产生反应了，甚至还能在残忍的电击间抽空听他俩说话。

    晋故从最初的觉醒人类意识，到努力配合一切他所看不懂的奇怪训练，原本每次战胜新的信息素之后他都只有单纯的快乐，因为他看得见申宸高兴的样子，听得懂申宸轻声夸奖他“好孩子”。

    这样的成就已经足以有所轰动——如果这项技术能见得光的话。

    他很希望申宸能帮他说句话——申宸有时是会反驳那些enig的，她从来也没有真的把他当成一条狗。

    *

    申宸使用的信息素匹配度是逐步提升的，施棣是90%的话，那么晋故就是对90%匹配度的oga已经“拒食”成功，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更加高等的信息素。

    申宸瞄他一眼：“这些东西够你进去了。”

    好在施棣还是挺配合的，申宸说要取用他的信息素，他就慷慨大方地提供了。他甚至还愿意提供其他帮助，只要申宸的实验室愿意让他进，他就万事大吉。

    *

    但是申宸听完之后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是吗，那确实挺形象的。”

    晋故的眼神也因此飞快地暗淡下去。

    “知道了。”申宸多问了一句，“可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听他这么说时，申宸是疑惑的：“你能给我什么帮助？”

    可自那以后，黑市还是逐渐有各式各样的信息素储存管售卖，这些寻常人家接触不到的产品一直在被打击，却屡禁不止，主要是服务于桃色行业。

    *

    这种逐步的提升可以让他最大限度地保持清醒，却又实打实地进入了发|情状态，然后在电击中他不断地学会厌恶那些信息素，在嗅到时只记得它曾带给自己多么深刻的痛苦。

    申宸一边调控信息素输出量，一边反问：“那是什么？”

    直到后来的某次训练中，他完全没有对oga的信息素产生反应，两小时的电击也完整地承受下来了。感受到锁被打开，不再受束缚的地方迅速地膨起，领到属于自己的奖励。

    申宸在刚跟着教授的时候，除了给教授打下手以外，还热衷于研究信息素提取和储存技术。www.mengyou.me

    他的眼泪滴落下来，因为他开始明白，即便他做到了申宸所要求的一切，他也依然是个“废物”。只有申宸会为他的进步叫好，那是因为她是他的研究员，而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说一切正在慢慢好起来。

    同时，所谓的“修正现象”被证实是确实存在的。

    “别谦虚啊。这个研究所里哪个实验室是能见光的？真要论起来，大人得是第一个进去的。”施棣无所谓地耸耸肩，“师姐都把人整成这样了，难道对自己的定位还那么不自觉吗——有空来隔壁逛逛，一定有你需要的东西。”

    “一种针对狗的训练，防止狗在外面乱吃东西。”施棣说得非常直白，“把狗爱吃的东西放在他面前，却要求他没有命令不能下口。”

    申宸想要提取和储存信息素，最初只是为了实验方便。在她刚跟着教授的时候，不论进行什么实验都得有志愿者在场，按照教授的要求或多或少地释放信息素。

    所以说，要么做到万无一失，要么就是彻底销毁，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他真的有在变好吗？

    施棣曾当着晋故的面儿跟申宸调侃：“说是拒食训练会不会更形象一点呢？”

    不过这项技术本身，申宸倒是一直也在用——比如上次在冠妄面前做的显色实验，又比如现在对晋故的康复训练。

    不过她也没打算劝。如果劝有用的话，第一被她劝下来的应该是教授才对。

    申宸觉得是施棣把技术倒卖了，但显然也没有证据显示黑市上那些储存管和他有关，于是他到现在还逍遥法外。www.sichao.me

    “我啊，我毕竟在你这里占过一次便宜。”施棣挑挑眉头，“你的一个点子，可能你自己都不屑一顾，但已经够别人吃一辈子了。上次是运气不好，没能一举飞黄腾达，下次总还有机会。”

    申宸是会有些超前的想法，那来自她超前的知识储备，还有过人的科研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