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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是刻意朝洛疏竹解释一样，把情况说的很详细：“厉千霄是在我入塔之后接任的，虽说那个时候，他名正言顺，可现在，我回来了。”
“那你觉得……”
历拂衣朝项思渊看看，又拉过洛疏竹的手，笑得坦坦荡荡：“我要是忙不过来，不还有你们么？”
他蓦然笑了下，伸手在她头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然后才开口：“睡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历拂衣背光坐着，良久，才沉默开口：“你看过朝霞，和……厉千霄。”
那时候和现在，应该差不太多。
她感觉历拂衣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几分，但是这种“兴奋”也没维持太久。www.mingyan.me
他倒是自来熟，豪气万分地拍拍胸脯，“别小看我了，我可是整个龙族，乃至天灵，最会做生意的人，也可能是未来天界，最有钱的人。”
洛疏竹倒是没觉得历拂衣会生出什么心思，在人界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两个人挤在一起渡夜的情况。
“是啊。”历拂衣长舒一口气，“那就，一边查含珠草的事情，一边想着，怎么把厉千霄拉下来。双管齐下，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过分清晰。
“傻什么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历拂衣，“比你聪明多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疏竹，你觉得我可以争么？”
不要冷落，不要向着别人，再给予他一直追寻的偏心。
洛疏竹抬眼，看着身形挺拔的男子，抱着一床被子，乖乖地靠在柜子旁，神情有些紧绷，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她，不由得感到好笑。
“你说谁呢？”项斯毫不犹豫地拍掉历拂衣的手，继而朝洛疏竹友好地笑笑，“疏竹姐，早听过你的名字了，我就这样叫你了？”
他拐了个弯，浑身的冷意还未退却，就看见主殿殿门处，女子轻靠在门边，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是。”历拂衣点头，“所以我才来找您了。”
“可以。”她却没犹豫，点点头，“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厉岑只有两个孩子，二选一，本就是必须的选择。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不争，也没法好好活着。
“我给你拿。”他朝前走了几步，最后又折了回去，他低头看看身上的血迹，“我先换件衣服。”
洛疏竹把被子慢慢地卷到身上，她侧过头，看到身侧之人直愣愣地仰面躺着，跟方才完全不同，仿佛一根木头。
历拂衣刻意压低脚步，缓缓地往偏殿走。
看这样子，方霁估计是把别人碰过的东西，都重新换了一遍，床榻当然也包括其中。但他这些日子都不在殿内，估计洛疏竹说的那些东西，都按照惯例，放在了一旁的柜子里。
“先不去见他，我带你看看龙族奇景之一的——朝霞。”历拂衣语气里满满都是笃定，“你肯定喜欢。”
洛疏竹的视线朝外扫去，即便是没开窗，她也能感受到天色的昏暗。她浑浑噩噩地想起他昨日的话，“去见谁啊？起得好早。”
她在沉默的寂静里，反复眨了眨眼，终于撑着身子坐起来，才意识到一丝不太对劲。
指缝间还残留着黏黏糊糊的血迹，历拂衣来不及收手，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带着点被看穿的尴尬，“吵到你了？”
“日后，可有你忙的。”
“好啊。”
*
历拂衣一直都很好哄，重要的是，态度必须要到位。
历拂衣眸子垂了下来。
“……床榻很大。”历拂衣斟酌了一下措辞，“两个人睡的话，中间也能隔开一大段距离。”
洛疏竹感觉有人在轻点她的额头，她动动身子，费力地睁开眼，就看到无比靠近的一张脸。
洛疏竹伸手摸了摸下唇上清晰的牙印，不疼，但是凹凸不平的，她笑盈盈地答应下来：“不‘伤心’了，我陪你看两个月，好不好？”
“行了，别闹了。”项思渊故意叹了口气，然后朝洛疏竹笑笑：“从小就这样，别理他们，坐吧。”
历拂衣说的没错，这床榻也沿袭了宫殿的风格，粗略地估计一下，并排睡五、六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他说这话，洛疏竹没觉得有多诧异。
良久，他突然低头，然后在她的下唇，猛地咬了一下，然后故作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快日出了，朝霞，还是得看的。”
“呵。”历拂衣轻哼一声，“咱们俩可是一同修炼的，你现在，能耍出一套完整的龙族剑法么？”
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抬手从怀中拽出一方帕子，轻轻贴到了他的左颊，“你没擦干净。”
“那你怎么才能不伤心？”
*
他语气很平静，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在赌气，而是一种深思熟虑的结果。
“你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历拂衣伸手指指白衣男子，“项思渊，我的……恩师，你可以和我一起叫他‘项叔’，这一位，”他手往旁边一划拉，朝向抱着算盘的青年，“恩师的傻儿子。”
“说好的，到我们俩八千岁的时候，再选出接任者的。在此之前，天灵便由宋殊栾暂管。可我遭了难，倒让他提前得了好处。”
“但是，不抢的话，倒也不想便宜了厉千霄。”
洛疏竹坐在桌旁，撑着胳膊看他出去又进来，然后从高大的柜子中，搬出厚厚的一床锦被，放到榻上。
“这可不行。”历拂衣勾出笑意：“上了贼船，哪有这么容易下去？”
蒙面人踉踉跄跄的逃了。www.hailan.me
“谁像你，整天喊打喊杀的，粗鄙。”项斯抬了抬下巴，“我是不能，因为我志不在此。”
他把最后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说完还扯出了一个不太友善的微笑。
历拂衣脚步一顿，继而才清了清嗓子，沉声问：“疏竹，你怎么没休息？”
项思渊淡淡道：“你洗清冤屈之后，一些人，心思也活络了起来。从前，天灵九大族，除却中立的，还有麒麟、白虎、朱雀支持你，也难怪如今，陛下头疼万分。”
“历拂衣？”她想说点什么打破安静，“你回天灵，有什么谋划么？”
他将桌面的棋盘收好，才又一次开口：“你这次回来，是做好了打算？”
听到此话，历拂衣终于自然了几分，他朝着洛疏竹的方向转过来，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我和厉千霄，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她松了松手，后撤一点距离，不太确定地劝道：“你别……生气。”
洛疏竹跟在历拂衣身后，看他轻车熟路地推开一处院落的大门，然后顶着仆从们善意的微笑，慢慢的往前走。
历拂衣穿戴整齐，此刻半跪在床榻边沿，他乌黑的长发垂下了，轻扫过她的睫毛。
仅仅是这样想，她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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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洛疏竹觉得自己依旧不太清醒，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是挺喜欢的。”
然后他僵硬地顿顿，鬼使神差一般，又抱出一床被子来。
“但是笙笙，”他声音压低，“从今天开始，你得陪我看一个月的日出。”
“没有。”洛疏竹摇摇头，没问他做了什么，指了指室内的方向，“床上……没枕头，也没被子，刚刚找你没找到。”
“哎呦，”项斯把算盘摇得“噼里啪啦”地乱响，“你们肯定又要说我不乐意听的了。”他站起身，“我还是去给你们望风吧。”
竹林下方坐着两个人，看到他们进来，才笑着迎了上来。
项思渊毫不避讳，像是早就看穿了历拂衣的打算。
他好像有点过于紧绷了，洛疏竹想。
但洛疏竹却对这一点，却深信不疑。
“咳。”历拂衣又咳了一下，瞬间才明白问题所在。
“若是有人旧事重提，或许还真的，有机会，换一位接任者呢。”
“先把三百年前的事情搞清楚，然后，一切就会顺其自然地进行下去。”
项思渊抿唇笑：“其实你的想法，并没有那么重要。你只要重新踩在天灵的土地上，就免不了和厉千霄一较高下。你争不争的，只是主动和被动的问题。”
“我没生气，是、伤、心。”
朗日当空，蓝色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洛疏竹毫不犹豫，当机立断，伸手就就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开口：“……重要的不是朝霞，是和谁看。”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一点昏沉，但此刻，睡意已经完全消散，清醒无比。
除非，历拂衣愿意永远不回龙族，在其他地方，沉默地原谅过去的事情，然后当一个缩头乌龟。
“哎，你可别乱讲。”项思渊故意摆摆手，“我一向中立，不问世事，可没说要站你这边。”
突然有点心虚，好像是……说错话了。
“我其实不适合当陛下。”历拂衣笑笑，他对自己的脾性十分了解，“我若是掌管了大权，岂不是遇到不顺眼的，就拖出去砍了。”
方帕拿下，正中央沾染了一颗圆润的血迹。
他犹豫片刻，又说：“既然争，那必然也绕不开，他现在坐的位置。”
虽然他从没说过，自己对于“偏心”和“唯一”的执念。
“不必管他。”项思渊不再理会，朝历拂衣问：“你是如何打算的？”
] 他像是刻意朝洛疏竹解释一样，把情况说的很详细：“厉千霄是在我入塔之后接任的，虽说那个时候，他名正言顺，可现在，我回来了。”
“那你觉得……”
历拂衣朝项思渊看看，又拉过洛疏竹的手，笑得坦坦荡荡：“我要是忙不过来，不还有你们么？”
他蓦然笑了下，伸手在她头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然后才开口：“睡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历拂衣背光坐着，良久，才沉默开口：“你看过朝霞，和……厉千霄。”
那时候和现在，应该差不太多。
她感觉历拂衣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几分，但是这种“兴奋”也没维持太久。www.mingyan.me
他倒是自来熟，豪气万分地拍拍胸脯，“别小看我了，我可是整个龙族，乃至天灵，最会做生意的人，也可能是未来天界，最有钱的人。”
洛疏竹倒是没觉得历拂衣会生出什么心思，在人界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两个人挤在一起渡夜的情况。
“是啊。”历拂衣长舒一口气，“那就，一边查含珠草的事情，一边想着，怎么把厉千霄拉下来。双管齐下，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过分清晰。
“傻什么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历拂衣，“比你聪明多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疏竹，你觉得我可以争么？”
不要冷落，不要向着别人，再给予他一直追寻的偏心。
洛疏竹抬眼，看着身形挺拔的男子，抱着一床被子，乖乖地靠在柜子旁，神情有些紧绷，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她，不由得感到好笑。
“你说谁呢？”项斯毫不犹豫地拍掉历拂衣的手，继而朝洛疏竹友好地笑笑，“疏竹姐，早听过你的名字了，我就这样叫你了？”
他拐了个弯，浑身的冷意还未退却，就看见主殿殿门处，女子轻靠在门边，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是。”历拂衣点头，“所以我才来找您了。”
“可以。”她却没犹豫，点点头，“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厉岑只有两个孩子，二选一，本就是必须的选择。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下，不争，也没法好好活着。
“我给你拿。”他朝前走了几步，最后又折了回去，他低头看看身上的血迹，“我先换件衣服。”
洛疏竹把被子慢慢地卷到身上，她侧过头，看到身侧之人直愣愣地仰面躺着，跟方才完全不同，仿佛一根木头。
历拂衣刻意压低脚步，缓缓地往偏殿走。
看这样子，方霁估计是把别人碰过的东西，都重新换了一遍，床榻当然也包括其中。但他这些日子都不在殿内，估计洛疏竹说的那些东西，都按照惯例，放在了一旁的柜子里。
“先不去见他，我带你看看龙族奇景之一的——朝霞。”历拂衣语气里满满都是笃定，“你肯定喜欢。”
洛疏竹的视线朝外扫去，即便是没开窗，她也能感受到天色的昏暗。她浑浑噩噩地想起他昨日的话，“去见谁啊？起得好早。”
她在沉默的寂静里，反复眨了眨眼，终于撑着身子坐起来，才意识到一丝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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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可有你忙的。”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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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拂衣一直都很好哄，重要的是，态度必须要到位。
历拂衣眸子垂了下来。
“……床榻很大。”历拂衣斟酌了一下措辞，“两个人睡的话，中间也能隔开一大段距离。”
洛疏竹感觉有人在轻点她的额头，她动动身子，费力地睁开眼，就看到无比靠近的一张脸。
洛疏竹伸手摸了摸下唇上清晰的牙印，不疼，但是凹凸不平的，她笑盈盈地答应下来：“不‘伤心’了，我陪你看两个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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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拂衣说的没错，这床榻也沿袭了宫殿的风格，粗略地估计一下，并排睡五、六个人也没什么问题。
他说这话，洛疏竹没觉得有多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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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抬手从怀中拽出一方帕子，轻轻贴到了他的左颊，“你没擦干净。”
“那你怎么才能不伤心？”
*
他语气很平静，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在赌气，而是一种深思熟虑的结果。
“你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历拂衣伸手指指白衣男子，“项思渊，我的……恩师，你可以和我一起叫他‘项叔’，这一位，”他手往旁边一划拉，朝向抱着算盘的青年，“恩师的傻儿子。”
“说好的，到我们俩八千岁的时候，再选出接任者的。在此之前，天灵便由宋殊栾暂管。可我遭了难，倒让他提前得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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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疏竹坐在桌旁，撑着胳膊看他出去又进来，然后从高大的柜子中，搬出厚厚的一床锦被，放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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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思渊淡淡道：“你洗清冤屈之后，一些人，心思也活络了起来。从前，天灵九大族，除却中立的，还有麒麟、白虎、朱雀支持你，也难怪如今，陛下头疼万分。”
“历拂衣？”她想说点什么打破安静，“你回天灵，有什么谋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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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疏竹跟在历拂衣身后，看他轻车熟路地推开一处院落的大门，然后顶着仆从们善意的微笑，慢慢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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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僵硬地顿顿，鬼使神差一般，又抱出一床被子来。
“但是笙笙，”他声音压低，“从今天开始，你得陪我看一个月的日出。”
“没有。”洛疏竹摇摇头，没问他做了什么，指了指室内的方向，“床上……没枕头，也没被子，刚刚找你没找到。”
“哎呦，”项斯把算盘摇得“噼里啪啦”地乱响，“你们肯定又要说我不乐意听的了。”他站起身，“我还是去给你们望风吧。”
竹林下方坐着两个人，看到他们进来，才笑着迎了上来。
项思渊毫不避讳，像是早就看穿了历拂衣的打算。
他好像有点过于紧绷了，洛疏竹想。
但洛疏竹却对这一点，却深信不疑。
“咳。”历拂衣又咳了一下，瞬间才明白问题所在。
“若是有人旧事重提，或许还真的，有机会，换一位接任者呢。”
“先把三百年前的事情搞清楚，然后，一切就会顺其自然地进行下去。”
项思渊抿唇笑：“其实你的想法，并没有那么重要。你只要重新踩在天灵的土地上，就免不了和厉千霄一较高下。你争不争的，只是主动和被动的问题。”
“我没生气，是、伤、心。”
朗日当空，蓝色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洛疏竹毫不犹豫，当机立断，伸手就就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开口：“……重要的不是朝霞，是和谁看。”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一点昏沉，但此刻，睡意已经完全消散，清醒无比。
除非，历拂衣愿意永远不回龙族，在其他地方，沉默地原谅过去的事情，然后当一个缩头乌龟。
“哎，你可别乱讲。”项思渊故意摆摆手，“我一向中立，不问世事，可没说要站你这边。”
突然有点心虚，好像是……说错话了。
“我其实不适合当陛下。”历拂衣笑笑，他对自己的脾性十分了解，“我若是掌管了大权，岂不是遇到不顺眼的，就拖出去砍了。”
方帕拿下，正中央沾染了一颗圆润的血迹。
他犹豫片刻，又说：“既然争，那必然也绕不开，他现在坐的位置。”
虽然他从没说过，自己对于“偏心”和“唯一”的执念。
“不必管他。”项思渊不再理会，朝历拂衣问：“你是如何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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